第五十章 太子偏愛及紫鶯小心思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19      字數:4157
  東宮。入夜。垂暮。

  微弱的燭火在殿內燃燒著,殿中點了許許多多的蠟燭使整個偌大的殿內一片燈火通明,依稀映照著人的影子。廊下的宮燈早已點上,映照著天邊的圓月很是幽靜的樣子,微風徐徐吹過,燭火卻依舊堅強的燃著。清風明月,星辰點點,與外麵的熱鬧截然不同,冷寂下是一顆沉浮炙熱的心。

  河清海晏內殿,浴池旁,四周盡是垂落在地的白黃色的紗簾,浴池很大,水不停地冒著熱氣,氤氳著整個屋子。迷離朦朧,一片恍惚。殿內隻留著一盞微弱的燭燈,卻是足以能夠看到眼前的裝飾。

  公冶景行緩緩脫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壯麥色的胸膛,一雙黑眸深不見底目視前方,見不到一絲的光亮。眼神炯炯,鼻梁高挺,薄唇泛著光澤,從五官至脖子,到那矯健的胸膛,腹上幾塊深處的淺痕,隻見他緩緩走向浴池坐了下來,眼神突然閃過一抹淩厲,猛地整個人沉入水底,驚起濤濤水紋,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池邊,仿佛要噴湧而出。半晌,公冶景行猛地從水中鑽了出來,濺起片片水花,池水染濕了他的烏黑青絲,微張著嘴喘著輕氣,眼睛猛地睜開,水從頭上至額頭,眼睛,薄唇,脖子,胸膛緩緩流了下來,水經過的胸膛帶著絲絲晶瑩的光澤,窗外微微透射進入的月光,越發顯得朦朧萬分,迷離恍惚,讓人無法挪開眼,真是淤血膨脹的一幕。

  那眼神中的邪魅肆意無不在訴說著他自身所帶的光芒和狂妄,隻見他緩緩靠在浴池邊,水剛好漫過他的小腹位置,濺起的水花聳在他的腰腹,矯健麥色的胸膛無不透露著男人的氣息,輕掛著的水珠泛著晶瑩的光澤,一滴一滴緩緩順著胸口慢慢地流了下來,如流星劃過一般緩慢而又節奏地流向緊繃的小腹位置,那胸口因為喘息而輕微起伏的胸膛節奏是如此吸引人的羞澀的目光。

  公冶景行緊閉著眼睛,透露出濃濃的沉著冷靜,此刻不見他眼中的深不見底竟有些一些難得的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公冶景行感受著浴池的熱氣和飄散在空中的清香,一旁的水口有節奏地留著,濺起的水花牽動著浴池的水波。

  嘎吱的一聲門響,遲明緩緩走了進來,還不忘關好門,在那白黃色的紗簾外緩緩拱手行了一個無聲的禮,看著公冶景行的背影,遲明想起外麵帶回的女子紫鶯,緩緩開口道,“殿下,您命屬下帶回的姑娘此刻正跪在殿外,她想要當麵謝謝殿下,隻是她這一身的傷痕即便做了較好的醫治,可能也會造成身體極大的傷害,所以屬下來問問殿下您是如何打算安置這姑娘!”

  背對著的公冶景行緩緩睜開了如雄鷹一般淩厲地眼睛,眼角鎖著一抹濃重的不悅,說出的話聲中帶著濃濃的不滿的鼻腔。

  “該如何處理你不知道嗎,這種事你還要來問我!”

  遲明聽著公冶景行不悅的聲音,心中的恐懼一縮,他是在是不知道為何公冶景行和離幸才出去了幾個時辰便帶回來了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子,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開口,“屬下愚鈍!隻因殿下親自救下此女,所以屬下不敢隨意處置!屬下鬥膽,不知這紫鶯姑娘是何人!”

  “她是昌鳴伯爵府小公子梁仕順從青樓帶回的女子,隻因受不了梁仕順妻子、小妾的毒打,跑了出來,正巧我和阿幸碰到了。本想出手救了她,讓她自行離去,可既然牽連到昌鳴伯爵府,若有阿幸帶回去,隻怕昌鳴伯爵府的人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也怕姨母會懲罰阿幸,所以隻能我帶回來!”公冶景行平靜無波的眼神閃過一抹邪肆,緩緩地向遲明簡單說了一下今日的概況。

  遲明聽到外麵的紫鶯姑娘竟是昌鳴伯爵府的人微微有些驚訝,隻是一瞬間很快便恢複了,緊皺著如劍一般挺立的眉,有些擔憂地開口說道,“昌鳴伯爵府好歹也是有爵之家,如今殿下殺了他們家的人,還讓斷了一隻手的大汗回去報信,這擺明了便是**裸的挑釁。屬下擔心昌鳴伯爵府的人恐怕會對太子殿下您有所怨言,況且昌鳴伯爵府的人最是疼愛的便是梁仕順這個小兒子!”

  公冶景行劍眉一挺,嗤之以鼻,不禁露出鄙夷之聲,眼中臉上也盡是濃濃的嘲諷,“不過一個小小的昌鳴伯爵府,虐待府中之人在先,我東宮還能怕了他們不成,這樣我這個太子是不是當的有些太過於窩囊了!”

  “屬下是擔心……!”遲明緊皺著眉頭,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

  公冶景行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深吸了一口氣,有意無意地輕聲說道,“你有話便直說!”

  “是,殿下!回去的大汗報信定會將離小姐也稟告了進去,當時太子殿下您已經坦明了身份,所以即便不知道離小姐是何模樣,恐怕昌鳴伯爵府的人也會猜到。離小姐雖與殿下您有自小皇上賜下的婚約,可是正是因為如此也給丞相府招去了不少嫉恨。屬下是擔心昌鳴伯爵府的人不敢和東宮做對,卻在暗地裏對丞相府下手。若是散播謠言傳出離小姐與昌鳴伯爵府買回的妓女有關聯,恐怕會玷汙了離小姐的清譽!”遲明得了公冶景行的準許連忙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說的時候還不忘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公冶景行自身的情緒波動。

  “他敢?一個小小的昌鳴伯爵府若是敢為了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而去構陷阿幸,毀阿幸清譽,孤看昌鳴伯爵府也沒有做好臣下的本分,看來是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公冶景行猛地轉過了身子,濺起大大的水花,那隨之波動的水紋怕也是感受到了公冶景行的怒氣。顯然公冶景行聽到遲明的擔憂也是隨之憤怒,憂愁,但是憤怒的臉上卻難以掩蓋他眼中極大的狂妄,一個堂堂的昌鳴伯爵府說毀就毀也就公冶景行敢有這般膽量,若是換做他人恐怕連說都不敢說。

  遲明聽著公冶景行的話,意思便是若是昌鳴伯爵府真的做出了有損離小姐的流言,那便要做好家破人亡的準備,遲明聽著不由得心中一緊,太子殿下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離小姐也真是好福氣能得太子殿下如此不管不顧的偏愛!遲明心中想著,若是他是一個女人恐怕也要羨慕死了離幸。但是昌鳴伯爵府也是有一定根基的,他既然作為東宮的副將就要一切為東宮,為太子殿下考慮,想著遲明連忙對公冶說道,聲音帶著些許小心翼翼。

  “那殿下的意思是……!”

  公冶景行從浴池站了起來,身上吸附的水重重地落在了浴池裏,發出清脆的響聲,也蕩起了浴池中水極大的波紋。公冶景行拿過一旁準備好的白色衣袍還未擦幹身子上的水便直接穿了上去,那精壯的胸膛還在一下沒一下地滴著水。公冶緩緩開口係上腰間的衣帶,上半身卻還是露出一半麥色還泛著光澤的胸膛。隻見他眼神中出現一抹狠厲與陰沉,從眼角一直延伸至嘴角,化作極其譏諷的冷笑,“疾如風不是整理了許多朝中大員買賣官員,收受賄賂,搶奪民女等罪證嗎?若是我記得沒錯,那罪證便有昌鳴伯爵府一份貪汙受賄,搶奪民女的罪證不是嗎?”

  疾如風,是東宮公冶景行身邊處在暗處秘密調查整個東闕所安排的人,恐怕是蘭陵最好的情報網之一。疾如風,出自《孫子兵法》的軍爭篇,“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此軍爭之法也,既然作為東宮最大的情報來源便要有疾如風的迅速幹淨果斷。

  聽到公冶景行想要拿出昌鳴伯爵府的罪證時,心中嚇得一個激靈,知道公冶景行的性子並不是在說笑的便急忙極其恭敬地說道。

  “殿下可要三思!隻是昌鳴伯爵府的勢力在朝中還是有一定影響,若是要連根拔起恐怕朝廷的局勢也會隨之變化!屬下想,既然昌鳴伯爵府現在都還沒有派人來要人都話,說不定是想壓下此事,不如屬下派人先盯著昌鳴伯爵府,若是有任何輕舉妄動殿下再做打算也不遲!”

  “再說屬下相信離小姐肯定也不希望因為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便鬧出如此大的風波!”

  遲明不得不說也是在公冶景行身邊呆久的人對他的脾性也算掌握了一二,說出自己的勸解又連忙在後麵扯上了離幸。

  公冶景行聽到跟離幸有關的的確臉色好了一些,怒氣也隨之減少,眼中閃過頗有意味的幽光,輕輕而又緩慢的聲音在遲明的耳邊響起,“那你還不快去派人盯著昌鳴伯爵府那邊,記住給我好好盯著!”

  “是,殿下!”聽到公冶景行如此說,遲明的心中由得勾起一抹濃濃的得意,他深知公冶景行隻要一遇上離幸的事便會慌亂,隻要對離幸有益的,即便公冶景行心中再氣也不會不管不顧。如此一看,倒是如此。遲明不由得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很快便又收了回去,隻留下兩個頗有意味打轉的眼珠。

  外殿的紫鶯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經過一番輕微梳洗的她一身極其樸素的白衣,青絲也束了一半插著簡單的發髻,未施粉黛,臉色蒼白,嘴唇倒是有了一絲絲嬌豔,不過是塗了少許口脂的緣故。眉眼晶瑩欲滴,朱唇泛著少許光澤,巴掌大小的臉龐,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模樣。即便已經是被破了身子接了許多客的紫鶯,稍作打扮便是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樣。

  紫鶯朝四周望了一眼,細細打量著,這些殿內擺飾的東西比她所見的昌鳴伯爵府的擺飾好了不知太多太多,她沒有讀過書也沒有識物的眼光,但是隻因常年圍繞在富家子弟身邊也是見過不少,入了昌鳴伯爵府才大開眼界一番,如今看這東宮的擺飾,她雖不知道名兒,卻是知曉物件的貴重。眼神裏的幽光也隨著物件的流連變得有些貪婪,眼中渴望的光透露出濃濃的卑微與不見識。

  紫鶯的眼中甚至臉上湧現了極大的**與不甘心。

  公冶景行和遲明緩緩從裏殿走了出來,公冶景行眼中盡是一片無盡的幽黑,遲明則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後。

  紫鶯見公冶景行走了出來,一身偉岸儀表堂堂的身姿無不在深深地吸引著她,公冶景行看著跪在那地上的女子,眼睛皺著,微微一眯,深不見底的雙眸緊緊盯著麵前的紫鶯,似是在看一件極其惡劣的物品,充滿了濃濃的厭惡。

  紫鶯見公冶景行站在了她的麵前,心中不由得一陣緊張,眼中是滿滿的**,深深地拜在了地上。

  “民女紫鶯參見太子殿下,謝謝太子殿下今日的相救之恩,紫鶯願意當牛做馬來回報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紫鶯的聲音很好聽猶如剛出穀的黃鸝一般,清脆悅耳,怪不得會有那麽多富家子弟點她的屋子,也難怪昌鳴伯爵府的小公子梁仕順會不管不顧將她帶回府中,是因為她自身的美貌與身材的吸引,還是她長了一嘴會說話的舌頭,就不得而知了。隻是她的聲音好似帶著那麽一絲絲獻媚的意味,遲明眉頭微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輕打量著麵前的紫鶯。

  而公冶景行態度就不像遲明那麽好了,看著跪拜在地上的紫鶯,眼眸緊鎖著一抹濃濃的幽光與厭惡,露出森森寒意,讓人不寒而栗,並不像浪費時間在這個所謂他救回的女子身上。

  “第一,孤不需要你口中所謂的當牛做馬的回報,第二,東宮不缺婢女,第三,救你的人不是孤,是孤未來的太子妃丞相府嫡女,孤出手是因為他們冒犯了孤的人,你隻要記住,你若是要抱恩,記住丞相府嫡女離幸才是救你脫離苦海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