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百年修得此姻緣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19      字數:3687
  同樂宮,雨下的四時景更美了,混合著雨中的絲絲微風輕輕搖曳著,落下了些許白蘭花瓣。夏天下雨,不但沒有清涼,反而有些氣悶,隻可惜不能打開窗子,要不便可以看看那院中的四時景,還有微風細雨,頗有春雨綿綿的感覺,用鼻子輕嗅,仿佛能夠聞到泥土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絮芳姑姑拿了香進內殿的小香爐中燃起,聞來清新撲鼻,很是淡雅。

  離幸輕嗅了嗅,向正在收拾香爐的絮芳姑姑問道,

  “絮芳姑姑,這是什麽香?聞來淡雅撲鼻,頗有那四時景花朵的香味,這香是四時景所製嗎?”

  絮芳姑姑笑了笑,緩緩地回答道,

  “姑娘真是好靈的鼻子!姑娘聰慧,這香便是四時景晾曬後研磨成粉末所製,隻因公主喜歡這味道!”

  “這香聞著倒是比那安神香,沉香還好聞,香氣從鼻間湧過,倒是淡雅清新脫俗,下著雨燃這香,混合著雨的味道,讓人心情愉悅,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頗有一番閑情逸致!”

  公冶景行聞了聞,朝離幸淡淡地開口,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心中卻是暗暗記下了什麽。

  離幸聽著公冶景行說的話,勾唇笑了笑,頗有意味地說道,“殿下懂得還蠻多的嘛,聽著說的倒是頭頭是道!”

  公冶景行微微湊近離幸,放低了聲音,輕輕地說道,看著架勢頗有要攝人心魄的味道,十足地蠱惑人心,若是尋常女子恐怕早已被公冶景行連魂魄都抽了去,也便隻有離幸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別叫我殿下!”

  “不叫殿下該叫什麽!”離幸有些漫不經心地隨意答道,心中卻是有一抹細微的壓迫迎來。

  公冶景行勾唇笑了笑,溫柔地聲音在公冶舒窈耳畔響起,“別人都是這麽叫我,你與他們都不同,我想聽你叫我名字,景行!”

  離幸抬頭看了公冶景行一眼,隨即低下頭,“這不合規矩!你是太子,是君,而我是臣女,是臣,不管怎樣還是要尊卑有別,我可不敢造次!”

  “你不敢?誰信啊!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我還記得那時你最是桀驁不馴,無論是誰都不給麵子,脾氣大的很,見到我,一般都是直呼我公冶景行,何時恭恭敬敬地同別人喚我殿下啊!如今叫你喚我名字,你反倒是這副說詞了!”

  公冶景行提起離幸小時候的事,不由得地有些嗤之以鼻,鄙夷出聲。

  而離幸聽起公冶景行提起小時候的事,倒也不見害羞,反倒是落落大方,平靜地說教。

  “那能一樣嗎?那時候還小,現在不一樣了,總得君臣有別,讓外人聽見多不好,再說規矩總是要立起來,不然將那規矩立起來當擺飾啊!

  公冶景行癟了癟嘴,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抱怨道,“我倒真希望那規矩隻是擺飾!”

  離幸聽到公冶景行有些撒嬌的聲音,不免得低笑一聲,倒沒有抬頭,“殿下此時這副撒嬌的模樣若是被外人看到了,是不是該懷疑平日裏冷漠淩厲的太子殿下是另一個人,也不怕被人看見議論!”

  公冶景行卻裝著抬頭的樣子,佯裝生氣道,“誰能看見,誰看見了!”

  公冶景行掃了一眼,看到絮芳姑姑站在一旁整理東西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立馬便僵住了。離幸聽到公冶景行沒了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尷尬站在那燈絮芳姑姑,不由得低頭笑了笑。

  絮芳姑姑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朝公冶景行行了一禮,“老奴什麽都沒有看見!”說完,絮芳便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而公冶景行臉上還洋溢著尷尬的表情,看了眼低頭的離幸,不禁眼珠子輕輕一轉,靈光一閃,輕輕說道,“我隻在阿幸麵前這副模樣而已,隻要阿幸喜歡!”

  離幸頓了頓,笑意有些僵住,隨即抬頭看了眼又一本正經的公冶景行,隨即低下頭,說了一句,“好了,別光顧著說了,專心下棋,該殿下了!”

  公冶景行複雜地眼神看了她一眼,也不在逗她,畢竟離幸雖然有所改變但是還要有所收斂,不可太過造次,“噢”了一聲,拿起棋子。

  …………

  此時,另一邊,公冶舒窈和寧暮起已經坐在了前往皇城內宮的寧國公府的馬車。

  公冶舒窈已經換上了宮裏的宮女衣服,以免掩人耳目,眼神卻有些小心翼翼。

  “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能察覺寧國公來了,如果我聽到了,不出來,寧國公便不會知道了。我看剛才寧國公的神色,看得出他這是動怒了,待會你回去會不會有事啊!”

  公冶舒窈有些擔憂地看著寧暮起,小心翼翼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寧暮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暖心的笑容,摸了摸公冶舒窈的頭發,輕輕回答道,,“沒事的,舒兒不必擔憂。我爹這個人我了解,他隻是容易發火,並不會狠狠責罰人,更何況我還是他兒子,爹不會如此的。再說等我回去後,他氣也消了,於伯會勸著他,幫著我的!倒是你,方才淋了幾滴雨,雖說沒有淋濕,但還是不可放鬆。待會回宮後讓人給你熬一碗驅寒的薑湯你喝了!”

  公冶舒窈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於伯?”

  寧暮起這才意識到還沒有給公冶舒窈說過寧國公府裏的人呢,於是連忙出聲解釋道。

  “於伯是侯府的管家,一直矜矜業業地打理著侯府的大小事,為人老成穩重,侯府裏的人對於伯很是尊重。祖父和爹爹也是敬於伯三分,於伯很疼我的,每次父親罰我時,於伯便在一旁勸說,有時候我還真奇怪父親那麽軸的一個人,倒是很聽得進去於伯的話。”突然,寧暮起眼珠一轉,勾唇笑道,“等你以後嫁入了侯府,你便知道了!”

  “但是我擔心寧國公突然見到我出現在你的屋子裏,還換了衣服,怕是會以為我是個什麽不正經的公主,不喜歡該怎麽辦!”

  公冶舒窈腦海中滿是方才寧國公看到自己時那個極其驚恐地神色,就像是見到了什麽鬼畜一般,不由得擔憂地說道。

  寧暮起安慰摟過公冶舒窈的雙肩,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好了,你別想那麽多了,父親不是那樣的人。待會我回去便向父親坦白你我的事,讓父親出麵去皇上麵前求下你我的婚約!父親剛才好不是讓我好生將你送回宮中嗎!”

  馬車入了宮,路上經過城門時,趕馬車的小廝亮出了寧國公府的牌子,路上的守衛都沒有阻攔,馬車順利地進來,繞道後麵,公冶舒窈帶著寬大的鬥篷急忙下了馬車進了同樂宮的後門,幸虧下著雨沒有人。見公冶舒窈進去了,寧暮起嘴角的笑容漸漸收起,眉頭緊鎖,擔憂滿滿,讓馬車掉頭回去,準備回去麵對寧遠候的。

  同樂宮裏並沒有什麽人,自幾個時辰前梅蘭被罰入罪奴所,宮女們更不敢隨意走動了,生怕一個不留神被扣上了勾引太子的罪名,落得跟梅蘭一個下場。

  公冶舒窈看了四周沒人,快速走進了內殿,關上門深吸了一口氣,看都沒看喊了一聲,“阿幸!”

  回過頭來看見的便是公冶景行和離幸相對而坐,安安靜靜地下著棋。而公冶景行和離幸也是被突然衝進來的公冶舒窈嚇了一跳,拿著棋子,看著她。公冶舒窈未曾料到公冶景行也來在,看公冶景行嘴角的笑容看來是待了許久,一切都知道了。

  公冶舒窈隻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還不忘朝公冶景行屈膝行了一禮,“大皇兄!”

  離幸看到有些狼狽的公冶舒窈,連忙站起來走了過來,替她解下被雨沾濕的鬥篷,說道,“下這麽大的雨,舒姐姐怎麽不打把傘啊,看淋濕了那麽多,我這個也真是太不細心了,下雨連傘都沒給你準備一把,隻讓你穿了一件鬥篷,著涼受了風寒怎麽辦。改日我定要好好說教他一番,真是的!”

  公冶舒窈看了公冶景行一眼,然後有些難為情地忙對離幸說道,

  “不關他的事,是我堅持隻穿鬥篷不打傘的,打傘太引人注目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離幸勾唇一笑,“才幾個時辰呢,舒姐姐便一心隻維護著表哥啦!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啊!”接著,離幸全身上下掃了公冶舒窈一眼,頗有意味地調笑道,“連衣服都換了!”

  公冶舒窈臉有些微紅,畢竟還有公冶景行在,離幸如此說她自是害羞的,連忙嬌嗔道,

  “阿幸……”

  接著,公冶舒窈瞟了一眼那桌上用了一些的糕點和下了一半的棋子,眼珠一轉,“看來,阿幸與大皇兄相處得也是極好,難為大皇兄陪了你這麽久!”

  離幸頓了頓,輕笑了一聲。而公冶景行也不免勾唇一笑,接著朝外喊了一句,“來人!”

  絮芳姑姑便急忙走了進來,看到公冶舒窈回來了連忙說道,“公主,您可終於回來了!”

  公冶舒窈笑了笑,甜甜地喊了一聲,“絮芳姑姑!”

  “快些給舒窈更衣沐浴,準備薑湯,孤便送阿幸回去了!”公冶景行道。

  “我自己可以回去!”離幸連忙說道。

  公冶景瞥了她一眼,“坐我的馬車誰都不會發現,也不敢過問。侍女又不在,要不你就隻能從宮中的小道走出宮了!”

  此話一出,離幸看了公冶景行一眼,便沒有在說什麽。

  公冶舒窈連忙對公冶景行說道,勾唇笑了笑,“多謝大皇兄!”

  公冶景行笑了笑,以作回應,本來除了離幸,公冶景行對其他人的態度無論是誰都沒有太大的熱情,有些人該特別冷淡。能夠笑笑已經是很不錯了。

  公冶舒窈拉了拉離幸的手,輕輕說道,“阿幸今日辛苦你了,改日我們再好好相聚,回去好好休息!”

  離幸笑了一下,“舒姐姐也是!”

  公冶景行拿過鬥篷當著公冶舒窈和絮芳姑姑的麵親自為離幸係上鬥篷,離幸不免有些尷尬,想要自己來,可公冶景行卻不讓執意如此,離幸也隻好作罷。公冶舒窈和絮芳姑姑看了一眼,便轉頭看向別處,臉上盡是打趣的笑容。

  公冶景行帶著離幸出了同樂宮,便上了奢華的馬車,因為公冶景行的身份和平日的雷厲風行,宮女太監都不敢直視,都是低著頭行禮,也不會有人在意那鬥篷下的女子是離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