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太子也要一同前往
作者:晚生末學      更新:2020-11-12 08:19      字數:4561
  離幸的眼神中有些抱怨之意,公冶舒窈卻假裝沒有看到的意思,假裝笑意盈盈。

  公冶景行看了眼離幸,自然是明白公冶舒窈的心思,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在心中不由得慶幸自己這個妹妹的給力,高挺的鼻梁不禁聳了聳,勾唇笑道:“好啊,說來也好久沒有遊湖了。夏日炎炎,最適合遊湖了,郊外景色甚美,定有一番好景致。阿幸不會不歡迎吧!”

  離幸轉過頭來,卻沒看向公冶景行,眼神有些冷了,說話也沒那麽注意禮數,透露出濃濃的無可奈何,誰料公冶舒窈將她賣了,想到這離幸不由得看向公冶舒窈,似是有一抹警告意味。

  “您都如此說了,我還能說不歡迎嗎?”

  剛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離幸便有些要走的意思,原本離幸便隻是進宮相邀公冶舒窈出遊一事,本來來了公冶舒窈的同樂宮,那便多待一會陪陪她,畢竟深宮中公冶舒窈也沒有其他姐妹,自然是無說話的地方。但是公冶景行來了,氣氛便是怎麽難看怎麽尷尬,離幸微沉著臉色,眼中的清冷越來越甚,而公冶景行卻一直側著看著深不見底的雙眸輕輕注視著離幸,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能夠將離幸腐蝕。

  公冶舒窈本來是想留兩人用了晚膳再走,正好可以增進增進感情,可離幸卻不願接著待下去了,隻因公冶景行遲遲不走。

  “舒姐姐,那我便先出宮了,明日見!”

  片刻,離幸猶豫了一會緩緩起身,掩去眼中的陰沉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合適的角度,向公冶舒窈告辭。

  公冶景行見此也趁機連忙起身說道,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濃濃的算計,“正好孤也要回東宮,孤送阿幸吧!”

  “不用麻煩太子殿下了,臣女一人出宮足以!”離幸連忙冷冷地拒絕,看著公冶景行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更加是產生了濃重的防備心理。

  “難道阿幸是嫌棄孤嗎?”公冶景行聽了離幸的話,掩蓋陰沉地臉色,佯裝著露出一副撒嬌委屈地樣子,不禁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一番,那些宮女太監都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問了一句,“這還是那個狠厲毒辣的太子殿下嗎?”

  公冶舒窈見了公冶景行這副樣子,連忙心中嚇得一個激靈,她從未見公冶景行如此模樣,好像隻有在離幸麵前,公冶景行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為她打破自己的底線。

  “我沒有這個意思!”離幸看著公冶景行這個樣子,心中也是有那麽幾分略微驚訝的,隻是不似周圍的人那麽明顯,可是公冶景行的算盤完全打錯了,以為這樣就會討到離幸的歡喜,簡直是天方夜譚,也不看看離幸那眼高於頂的樣子。

  公冶景行越是這個樣子,離幸的心中便越是覺得異樣滿滿,帶著冰冷與疏離。

  “那便孤送你回去!”即便是離幸這個樣子,公冶景行還是不願意鬆口,看他這個架勢今天非要綁著離幸不可。

  見兩人又僵持不下,公冶舒窈趕緊出來打了圓場,生怕兩人又吵了起來,畢竟兩人的脾氣就像是曬幹的木頭一般一點就燃,公冶舒窈眼中有些無可奈何,看了公冶景行,又連忙看向離幸緩緩說道,“阿幸,便讓大皇兄送你吧,我也放心些!”

  離幸深吸了一口氣,也懂得她的意思,見公冶舒窈如此,也不好拒絕她的心意,隻能眼神冷冷地睨了公冶景行一眼,冷聲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說著,離幸朝外走去,公冶景行嘴角潛著一抹笑意連忙追了上去。殿中的宮女太監不禁紛紛側目,難得看到太子殿下這個樣子,這可是難遇的景象啊!

  公冶舒窈看著兩人出了宮,心中很是不明白為何離幸不喜歡公冶景行,照理說,兩人從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又是有天家賜下的旨意,兩人的母親又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兩人應該是感情深厚的啊,怎麽離幸一看見公冶景行就像是見了仇人一般,小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綠雲看著出神的公冶舒窈,忙上前笑著打趣道:“公主,剛可聽離小姐說了,明日遊湖可是寧世子想請您呢,綠雲可要為公主好好挑挑,明日讓寧世子眼前一亮,對公主念念不忘!”

  公冶舒窈聽綠雲提起寧暮起的事,臉上閃過一抹輕微地不自然,嬌嗔道:“綠雲,不要亂說!”

  “公主,奴婢可沒有胡言亂語啊,您同寧世子不過見了一麵,便郎有情,妾有意,這便是所謂的一見鍾情!”綠雲是個厲害的人,也有一張厲害的嘴。也是因為這樣,公冶舒窈才選了她為自己的近侍。

  “好了,綠雲,你不是要給我挑衣服嗎,快去吧!”公冶舒窈忙出口堵住綠雲的嘴,生怕綠雲再說下去,公冶舒窈恐怕要害羞地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是,奴婢這就去!”綠雲見自家主子這麽說,高興地不得了,立馬去了。

  公冶舒窈嘴中搓撚著“一見鍾情”四個字,眼眸中染上一抹濃濃的笑意,心中不由得呢喃道,“真的是一見鍾情嗎?他也是這麽想的嗎?”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低調而又不失華麗的馬車緩緩從宮門外駛了出去。

  馬車內,公冶景行和離幸並排坐著。雖是午日過後,離幸卻有些累了,再加上馬車微微的顛簸,她竟有些困了。眼睛撲閃撲閃的,原本想要強撐著,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公冶景行一直暗暗觀察著離幸,見她終於閉上了眼,勾了勾嘴角,連忙伸出手,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軟香入懷,看得出公冶景行很高興。

  車外駕駛的遲明開口問道:“殿下,是送離小姐回府嗎?”

  公冶景行看了眼懷中的佳人,靈光一閃,輕啟嘴角,算計充滿眼中,打量躍然臉上,像是一直凶惡的狼盯住自己的小白兔一般,詭異出聲,帶著一抹濃濃的邪肆,“回東宮!”

  車外的遲明聽到這個吩咐,雖說沒有驚訝,但臉上還是看得見的不可相信。他轉過頭朝裏看了一眼,又默默滴轉過頭去,心裏想道:“不應該啊,離小姐素來清冷,對殿下避如蛇蠍,怎會……”

  遲明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離幸已在自家殿下的懷中沉沉睡去。

  兩刻鍾的功夫,馬車在東宮門口緩緩停下。

  遲明拉開簾子,隻見公冶景行的懷中抱著離幸,兩人舉止很是親密。

  遲明看到公冶景行一臉溫柔地看著離幸,連忙低下了頭,生怕打擾到自家殿下的好事,如此窺視,恐小命不保。

  公冶景行冷冷地看了一眼遲明,小心翼翼地將離幸抱起,順便用自己寬大的鬥篷遮住了離幸的臉。外人看來,便隻能見個輪廓。公冶景行一步一步緩緩走進東宮,步速比以往慢了許多,生怕摔了懷中美人。

  守宮的侍衛都單膝跪下,低下頭。

  待離幸醒來,已是申時。隻因是夏季,太陽落山得慢些。

  離幸睜開眼睛,便看見公冶景行坐在一側靜靜地看著書。離幸猛地起身坐著,看了看四周,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在東宮,她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中責怪自己怎麽就睡著了呢!幸虧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動,否則她豈不是要……

  公冶景行看著手中的書,思緒卻不知早已飛到哪裏去了,見離幸醒了,緩緩地開口,那聲音仿佛能夠蠱惑人心一般,纏綿悱惻猶如繾綣山泉,帶著致命的誘惑,卻又透露出濃濃的慵懶。

  “醒了?”

  聽到她的聲音,離幸眼眸中的冷氣加重,看公冶景行的眼神也越發不善,自然聲音也冷了許多,帶著責怪的語氣緩緩開口,“殿下,為何不送我回離府,卻將我擅自帶進東宮。殿下不知,若被人看到,你我的清譽恐有受損!”

  公冶景行還是沒有放下手中的書,隻是動了動眉眼,離幸所思慮的擔憂也並未放在眼裏,反倒是湧上一抹邪肆,“孤說同你一同出宮,可沒說要送你回離府,是你睡著的,自然就將你帶了進來!難不成放任你睡在馬車裏!”

  離幸清冷的眼神直直盯著公冶景行,卻對他的話無從反駁。

  “與其如此,殿下還不如將我放在馬車裏!”

  見離幸如此說,公冶景行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離幸,勾起一抹笑容:“阿幸好歹也是孤未來的太子妃,若凍壞了,孤可要心疼!怎麽舍得將你放在馬車裏!”

  今年的夏季本就炎熱,“凍壞”,太子殿下,你睜眼說瞎話,真的好嗎?離幸在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即準備離去。

  見此,公冶景行拉住她的手腕,帶著些許強硬,離幸無法掙脫,隻能不耐煩地說道:“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啊!”

  看著離幸眼中的不耐煩,公冶景行微微低了低眉眼,似是湧上一抹一樣的情緒,放開她的手,取來一白色鬥笠,緩緩說道:“你待會出去,把這個鬥笠戴上。後門已安排了馬車,落蘊也在那裏,不會有其他人看到。”

  公冶景行親手將鬥笠給離幸戴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去吧!”

  鬥笠下,離幸眼中的清冷漸漸不見,取代一抹複雜,最終什麽話也沒說,屈膝行了一禮,便離去了。

  公冶景行卻看著她消失的背影,陷入沉思,眼神中被一抹憂愁所籠罩,輕聲呢喃:

  “什麽時候你才會發現我對你的心意?”

  …………

  回來有些晚,離幸和落蘊悄悄回了離府。就在快要踏進濯塵園時,有人喊住了她,“阿幸!”

  離幸隻能緩緩轉過身,離義天和寧氏正站在她身後緊盯著她。

  “原來是父親母親,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離義天,東闕權傾朝堂的相,年少時也曾帶兵征戰四方。隻是後來,不知什麽原因便交了兵權,做了文官的相,不再血濺四方,百步穿楊。後來,蘭陵城中便有了不少傳言,有人說,他是身體受了重傷,無法在帶兵打仗,也有人說,他是為了家中嬌妻,故而解甲歸田,也有人說,他功高蓋主,遭永帝剝權奪勢……

  寧氏可沒有離義天那般好說話,一身華服,可見世家夫人的姿態,畢竟出身名門,又是惠安郡主。

  她打量著離幸許久方才緩緩開口,視線卻停留在她的衣裙上。

  “你不是進宮去看宣清公主了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宮門下鑰的時辰也到了吧,宣清公主是個懂事知禮,不會留你到這麽晚,你說,你出宮後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說了哪些話!”

  宣清公主是個懂禮的,自家女兒就是個不學禮的。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離幸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呢!

  離幸抬頭看了寧氏一眼,眼神清冷,沒有絲毫的畏懼,隨即又低下了頭。

  離義天在一側,看見自家女兒這般,連忙開口打圓場,也發覺寧氏說的話不太好聽。

  “好了,子衿,你審犯人呢,這可是咱們的女兒,阿幸也大了,也該多認識些人,隻要不出格,便隨她去吧!阿幸懂得分寸,不會做出什麽事來,倒是你做母親的,不緊著疼愛也就罷了,怎麽還咄咄逼人呢!”

  寧氏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看了離義天一眼,她沒想到離義天竟然當著女兒的話訓起她來了。

  “女子的名聲有多重要,便是尋常女子也受盡流言蜚語。更何況你女兒也不是什麽尋常女子,如若傳出什麽風言風語,整個蘭陵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再說了,婆婆也是個極重名聲之人!”

  寧氏口中的“婆婆”是離義天的生身母親許氏,是朝廷親封的一品誥命,更是護國夫人,寧氏雖同為一品誥命,卻還是低了自家婆婆一分。離義天的父親離老太爺去世後,許氏便帶著婢仆回了老家桐城,那是許氏與離老父相識的地方。

  離義天忙拉過自家嬌妻的手,眼中盡是討好,不見平日裏一朝丞相的威嚴與氣勢,溫柔地說道:“好了,好了,阿幸是個有分寸的,她也累了,讓她回去休息吧!不過一件小事,沒必要小題大做,這些事以後再說!”

  離義天轉頭看向離幸,朝她擺了擺手,暗暗給她使了一個眼色:“阿幸,回去休息吧!”

  離幸收到自家父親的眼色,嘴角似是有一絲笑意,也有一抹欣慰,緩緩抬起頭,屈膝行禮,“謝父親母親,女兒告退!”

  寧氏看著離幸離去的身影,接著看向站在一旁的離義天,眼神直至有些危險,還有一絲絲無奈。

  “你就知道護著她!”

  離義天張合著嘴巴,話到嘴邊卻不知說什麽,到最後隻能冒出一句來,

  “我不護著她該護著誰啊!”

  寧氏看了離義天一眼,眼神中似是有一抹異樣的情緒湧出,深吸了一口氣,徑自離去,留下一臉懵逼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