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綠雷鞭上官燕
作者:雨落在地上      更新:2020-11-12 02:27      字數:6772
  隨著重重的摔門聲“砰”的一下,緊接著樓梯處就傳來一陣急燥而雜亂的腳步聲,不消一會廂房的門就“砰”的一下被人踹開了,樓下的男人已經殺氣騰騰的衝進來,罵罵咧咧道:“真當我鐵拳陰恭這名號是蓋的嗎?色膽包天的龜孫,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嫌命長……”

  他剛踏進臥室就瞧見了地上的兩人,一男一女,女的坐在一旁,男的昏迷不醒,此刻那少女正瞪大眼死死盯著他。

  此情此景無論換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往那方麵想,何況方才經過我與李念的一番掙紮打鬧中,兩人的衣裳都頗為淩亂。他愣愣地盯了一會,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事,急急轉過身,背對著我和李念:“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姑娘,真是……現在的年輕人太過放縱,這還沒到晚上呢,你們……你們……”

  我本來已經消去大半的火氣蹭的一下又冒了上來,這都哪跟哪啊?

  說什麽不行非得說我跟他有一腿,老娘正愁沒處撒火呢,“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們在親熱?還沒到七老八十歲就瞎了眼,說話還不帶腦子,莫不是得了未老先衰症?”

  陰恭本來正準備要走人,一聽到我明目張膽在罵他,不免有些惱火。

  陰恭哼了一聲,粗聲粗氣道:“姑娘,我這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不識抬舉。說好聽點你是年少無知,不知輕重,說難聽點就是自私自利,為了一己私欲擾民損害公物。”

  看在她還是小姑娘的份上,便不跟她計較。

  我:“說誰擾民呢?我在房間裏呆的好好的,你無緣無故闖進來罵我一通你還有理了,還對我指手畫腳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還是度化眾生的如來佛祖?我最討厭像你這種自己為是的人。”

  嗬,敢情他私闖別人房間還有理了,即使明知開始是自己做錯在先,可我就是不想低頭不想退步,就是想逞一逞舌之快,圖個快活。

  陰恭:“姑娘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我好言相勸你不聽也就罷了,還要將我的意思曲解。你……”他深深的掃了我一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邊走邊道,“一代不如一代,現在的年輕人,唉。算了算了,我跟你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計較個什麽勁?”

  我一個箭步擋在他前麵,不依不饒道:“站住,先把話說清楚。說誰乳臭未幹呢?我還說你倚老賣老,為老不尊,混肴是非呢。”

  他臉上滿是不耐煩之色,伸出手就要揪我衣領,忽然想起我是女子隻好將手放了下來。

  “走開,要不是看你是個女娃子,老子早就一掌劈死你,還能留你在這嘰嘰歪歪給我添堵。”

  “你倒是動手試試看,誰劈死誰還說不定呢!”

  “口氣真大!好一張牙尖嘴利能說會道的小嘴,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還有此等潑辣蠻橫潛質啊?”

  這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

  震驚之餘我循聲往門口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手裏攥著一條通體閃爍著綠光的深綠色鞭子,她慢悠悠從門口走進來,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多跳幾次。直到她整個人距離我隻有幾步之遙,我的瞳孔放大了好幾倍,心也快提到桑眼上。竟然真的是她!師傅關係最要好的摯友,綠雷鞭上官燕!

  像是做壞事被大人發現的小孩,我擠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假笑:“二姐姐。”

  按輩分,我該喚她一聲二姨。可偏偏她這個人最見不得別人說她老,尤其討厭別人把她叫得老裏老氣。這點從我八歲那年被師傅帶回去,在陰荒山第一次見到她時就已經看出。

  所以我就投其所好,勉為其難的喚她一聲‘姐姐’,這一叫可把她高興壞了。每每她來陰荒山做客,都會給我捎上一些小禮物,什麽吃的玩的之類。

  初見她時是八歲那年的一個夏天,整個上午一絲涼風都未吹過,太陽又毒辣。就算待在陰森無比古木參天的陰荒山裏,也被熱濕了一身衣裳。

  上官燕那時也才二十左右,長發及腰,兩汪清水似的鳳眼,明媚皓齒,一襲綠羅衣,腰上鑲嵌著綠寶石的腰帶間纏著那條像主人一樣引人奪目的綠雷鞭。她膚白無瑕,笑意盈盈從林中朝我飛來宛如天仙下凡。

  說來也怪,在她緩緩落地之時竟吹過一陣涼風,一時間竟害得她輕薄的裙紗隨風旋轉,墨發隨風飄揚,叫人移不開眼。

  她的外表是屬於霸道禦姐美麗而不妖嬈的類型,不認識她的人單憑外表根本無法看出她其實是一個內心對愛情充滿幻想裝著粉紅色公主夢的女子——愛異想天開,喜歡浪漫,追求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那幾年,二姨夫換了一批又一批,花邊傳聞更是層出不窮。

  師傅雖外表極其妖嬈嫵媚風情萬種,抬手,走路,說話,微笑甚至被她那雙大眼一掃,都會使人感覺被勾了魂魄。可師傅除了嘴花花之外,我可從未沒見過她跟那個男子糾纏不清,八年間都是孜身一人。

  或許是還沒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吧?又或者是,她把那個人的所有一切都埋進心底最深處,從此斷情絕愛。

  “嗯,算你有良心還記得我。要不然,我非要拿綠雷子賞你一頓。”末了,她掃了一眼地上李念,撲哧一下笑出聲:“雪兒啊,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不見,你這變化可真夠大的。竟然還懂得……用硬的。”

  我慌忙擺了擺手,連連說道:“二姐姐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是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根本都不熟好不好。”

  “不熟?你對不熟的人也敢動這種歪心思。嘖嘖嘖,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不知道你師傅她要是知道了,是該為你高興呢,還是會被你活活氣死。”

  得,越描越黑,這下別說跳進黃河洗不清,就是拿漂白劑來漂都漂不白了。

  “怎麽不說話啦?剛剛不是挺能說的嘛,這會又在心裏盤算些什麽小心思?想到找什麽借口為自己開脫了嗎?我等著洗耳恭聽呢,聽聽你那裏說得不夠逼真,幫你指出來糾正一下。”

  我:“……”

  “這位小姑娘是誰?燕兒。”一旁的陰恭已從我和上官燕的一番敘舊中,聽出了我倆是舊識。

  “豈止是認識,好比那落蒂的香瓜——是熟的不能再熟。她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連她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臉煞白道:“才沒有呢!二姐姐在撒謊,我第一次見你那時候都有八歲了,哪裏還穿著開襠褲?”

  “嗬嗬,抱歉啊!是二姐姐我記錯了,容我想想。既然不是穿開襠褲,那是什麽來著……那是……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見你的那個晚上你尿床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竟把這種陳年舊事抖了出來。能不能別拆我老底啊?不帶這麽坑人啊!!何況那次我也不是故意要尿床的,是她裝神弄鬼鬼話連篇恐嚇我說陰荒山裏有鬼,說那裏的鬼尤其愛吃小孩子的腦漿。一到晚上那些鬼就出來四處遊蕩,一旦有小孩被它們抓到,它們就會伸出又尖又長的利爪,把手伸到小孩頭上將他腦袋裏的腦漿摳出來吃。本來這事說說也就過了,可她竟然還親自來扮鬼嚇人。

  那天師傅要下山去辦事情,而我又是初來乍到,師傅怕我一人在家會害怕不適應,遂委托她來照顧我。

  結果她倒好,晚飯前故意引誘我玩石頭剪刀布,誰輸誰喝水,結果可想而知,我喝了一肚子的水,肚子漲的連晚飯都吃不下。然後她就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將陰荒山裏的妖魔鬼怪傳聞添油加醋說與我聽。到了半夜,她還特地裝成是鬼上身,跑到梳妝台前用胭脂把臉化上死人妝,翻著白眼披頭散發跑到山裏鬼吼鬼叫,驚得山底的黑烏鴉飛進林子裏‘啊啊啊’怪叫。嚇得我捂緊被子躲在被窩裏瑟瑟發抖連茅廁都不敢上,以至於後來憋不住尿了床,她才肯放過我,幫我換上她為我買的新衣服,又是哄又是抱的足足哄了三刻鍾才把我哄入睡。

  後來才知道她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為了強迫我早點適應陰荒山的生活,雖然用的方法與常人有所不同,不過還真別說,她那一招比師傅的千萬句‘別害怕,有我在’還管用。

  我愁眉苦臉道:“二姐姐,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認識他。之前一次偶然中坐過他的船,自那之後這家夥就沒完沒了的纏上我了。我躲他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敢跟他有那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上官燕輕柔地撫了撫肚子,不懷好意地笑著往李念方向看過去,“嗯,這麽說來,是二姐姐我錯怪你了。不過雪兒,你說你師傅教你的武功隻習得皮毛,她那媚惑眾生的本事你倒盡得真傳,厲害厲害!”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李念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不過很快就稍縱即逝,並未被任何人察覺到。

  “哪裏哪裏,要對得起上媚惑眾生這四個字的人,世上非二姐姐莫屬不可。將來,若二姐姐生下的是個小少爺,定然是個萬年一遇顛倒眾生迷倒萬千美少女的禍害;反之,若是個小公主,那肯定也是個禍害天下英雄為之鬥個頭破血流的紅顏禍水。”

  我說這話是因為瞧見方才她撫摸肚子時發現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像她這樣愛美的女子,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小腹長出一坨肉肉的肚腩。

  “你這話說得頗和我心意,放心吧,就算你師父來了我也會幫你擋著,不讓她責罰你。”

  我強忍住不笑,心想:難怪她能跟師傅關係混的這麽好,兩個極度自戀又愛臭美的人湊到一起肯定有很多聊不完的話題,不過,估計以後她們再次相聚聊天,除了聊八卦聊理想聊天聊地之外,最後還會多加一條育兒經。

  光是想想,都能想出以後上官燕是如何嘚瑟的拿自家的娃在師傅麵前顯擺,如何黃婆賣瓜般自賣自誇變著法去打擊師傅。而師傅則又是如何被她氣得坐立不安,一口氣堵在胸口無處發泄,越想越氣便提刀衝下山找她打得昏天暗地割袍斷義,最後恩斷義絕。

  一開始看著她們相愛相殺,我終日裏感到惶惶不安。畢竟是真刀實槍的打起來,萬一擦槍走火就大單了。

  當然,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每次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兩人定然又是重歸於好,情誼更上一層樓。都說吵架能使感情升溫,友情亦是如此。

  上官燕一如既往地摸了摸我的頭,笑道:“哎呦,我們的小屁孩長大了,現如今比二姐姐長得還高了。人出落得更標誌!將來不知道要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二姐姐。”我臉有些發燙,“你也沒閑著啊,許久未見一見麵連娃都有了。咳咳,二姐夫還在這呢,有什麽話咱們能不能留著晚上關起門悄悄說。”

  上官燕是個直性子的話癆,我深知自己堵不住她的嘴,眼下隻好借助這位‘二姐夫’來暗示她玩笑有度。

  誰知這位耿直的獅子頭二姐夫竟然直接補了一刀:“既是自家人,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俗話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二姐姐比你年長,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多聽聽她意見總歸不是壞事。你們放心大膽的敞開聊,把我當空氣便好了。”

  我:“……”

  有道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今天總算體會到了。

  我腆著臉陪笑道:“獅子頭——啊,不,二姐夫,先前是我口不擇言冒犯了。請你見諒!”

  陰恭很自然地伸手去揉了揉自他那頭‘大波浪’,哈哈一笑道:“沒事沒事,你剛剛說過什麽來著?我都忘記了,哈哈……不用理我,你們接著聊。難得碰到個熟人,瞧把你二姐姐高興得嘴巴嘴巴都合不上了。”

  上官燕斜了我一眼道:“你剛剛叫他什麽?獅——子——頭?”

  “沒……沒有,我叫他二姐夫呢。二姨,人家好久沒見你,想你都快要想出病來了。”

  “真的嗎?”

  “那可不。”

  “好吧,姑且放過你,看在你想我的份上。”

  上官燕捏了捏我的臉,長籲短歎道:“你說,為什麽男人們總是會喜歡像你跟你師父這種狐媚子呢?長得這麽招搖,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賢妻良母的料。娶回家中還不得日日防夜夜防,恨不得鎖加一重又一重,防著自家的紅杏長出牆外。這不是抓虱子上頭,沒事找事嗎?”

  有聽過這樣誇人的嗎?

  “二姐姐!我都快煩死了,你就別盡說些風涼話了。”

  “好啦好啦,知道我家小屁孩臉皮薄不經逗,暫且放過你了。”

  笑夠後,上官燕收回笑容。盯著李念沉默了好一會,忽而將右手搭在我肩膀上,附在我耳旁小聲道:“那小夥子在地上躺了這麽久,這天寒地凍的,怕是要染風寒了。你就由著他一直躺在那?”

  說完後,似乎是怕別人聽不見,故意加大聲音道:“好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朝氣蓬勃的少年郎,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姑娘已然夠慘了,更慘的是被這個狠心的姑娘打成重傷昏死過去。這狠心的人呐,真不管管?”

  “聽到了,我耳朵又沒聾,這就把他拖上床。”說完我就卷起袖子,瞄了瞄四周。雖然這間廂房不知道是登記在他名下還是我名下,但是他暈倒在這裏我也隻好把他丟在這間房裏,畢竟這裏近不用來回折騰省功夫得很。至於掌櫃那邊,到時跟他打聲招呼說清楚緣由換間房就行了。

  上官燕的視線又移回李念身上,扁著嘴道:“小夥子,躺了半天連眼皮都未動一下。裝得可真像,差點連我都蒙過去。好樣的!給你鼓個掌。”說完她竟真的“啪啪啪”拍響了手掌。

  聽她這意思難道李念這小子是裝的?

  聞言我順著上官燕的目光望去,隻見李念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活動一下四肢後向我們走了過來,抱了抱拳道:“二姐姐好眼力,在下由衷地佩服。早聽聞綠雷鞭上官燕,是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大美人,百聞不如一見啊!依我看,哪怕是萬中挑出的一等一美人在你麵前一比,也要黯然失色深感自卑自慚形穢。今日有幸得以一睹芳容,真是三生有幸,祖墳都冒青煙了。”

  上官燕笑得合不攏嘴道:“你這賊小子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不過這些話正對我胃口。是根禍害良家婦女一等一的撩妹的高手!”

  經上官燕這麽一誇,李念有些驕傲的望向了我。他又抱拳向陰恭作了個輯,尊尊敬敬道:“二姐夫好!”

  我嗤之以鼻道:“誰是你二姐夫?李念你還能更不要臉嗎?看不出啊!你還真能演。依我說你就該裝成女人的樣子,然後拉副棺材上街邊演一出賣身葬父,一天騙一個,一年下來被你訛來錢都可以用來鋪路了。”

  李念:“虎子,我……”

  陰恭一把扯開李念的衣服,黑色的掌印暴露在他小麥色皮膚的胸膛上,嚴肅道:“他雖然撒了個謊,但你把人家打成重傷這總歸是真的吧?那地板又硬又冷,他還真能忍。換我,早就受不了了。”

  話一說完,陰恭感覺背脊一陣發涼,眼皮子一抬剛好對上上官燕那張怒火中燒的臉,他立馬改口道:“不過嘛,作為一個男人。為了自家媳婦,再怎麽受不住也得受。”

  這男人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上一秒還言之鑿鑿大言不慚,下一秒馬上就秒變怕老婆的氣(妻)管炎。

  上官燕哪裏肯輕易饒過他,伸出手死命揪住陰恭的耳朵咬牙切齒道:“陰恭,膽子肥了你?有種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我深感同情地看了看這位被上官燕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的二姐夫。心想,二姨能把這樣一個威猛高大的大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當真厲害至極。

  陰恭一改之前威嚴的硬漢形象,左一下右一下打著自己耳光,“媳婦我錯了。我掌嘴,我欠揍,我該死。對不起媳婦,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什麽話都敢說,看來不教訓一下你,你壓根都不曉得‘死’這個字怎麽寫是吧?”

  李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一愣一愣的,手足無措地勸架道:“兩位前輩,有話好好說……”

  上官燕狠狠瞪了他一眼,對他罵了兩字:“閉嘴!”說著將手上的力度加得更大,把陰恭肥厚的耳朵揪得紫黑紫黑的,“說,你錯在哪裏?”

  “錯在不該亂講話,媳婦媳婦是天媳婦是地。為了媳婦,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在所不辭。疼疼疼,媳婦,輕點,疼……”陰恭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以往每次惹毛了她,陰恭都會說些肉麻的情話再加‘親親’這一招去搞定自家媳婦。如果不是有旁人在旁邊,他多半都已經抱住上官燕一直親到她氣消為止。

  上官燕是個暴脾氣,還是發起火來一發不可收拾的那種。此時她正在氣頭上,自然是怎麽解氣怎麽來,哪裏還顧得上考慮其他。她聽到陰恭的求饒非但沒心軟,反而罵的得更來勁:“疼?你還懂得疼啊?給我死回去,看老娘待會怎麽收拾你。”

  末了,上官直接揪著陰恭的耳朵把他揪出廂房,前腳剛踏出門檻,轉過頭對我大喊:“雪兒,晚上我再找你一塊吃飯。出去玩別跑太遠了,外麵不比山上安全壞人還多。還有你,”上官燕指了指李念,接著道,“你小子別趁我不在就妄想打雪兒的注意,誰舍得將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大肥豬拱手送人?你要是敢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當心我閹了你。”

  本來看熱鬧看得正開心的我,聽到這話麵色一滯:誰是你家的大肥豬?不帶這麽捅人的。

  李念朝她揮了揮手,“二姐姐請放心,我一定會安分守己,保護好你家的大肥豬。”

  隨著兩人的離開,屋子裏又安靜下來。

  “李念,”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努力保持冷靜,再緩緩睜開眼眯著眼問李念,“你剛才說什麽?”

  李念一拍大腿,捏了捏額頭故作一臉茫然道:“咦?我剛才有說什麽嗎?我剛才做了什麽?天呐,記性這麽差,莫不是得了老年癡呆??看來有空得找個時間給大夫瞧瞧才行。”

  我把十根手指頭關節挨個壓得‘啪啪’響,冷笑道:“還找什麽時間啊?不如現在我即刻送你去找大夫?”

  李念深感頭疼: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人?連發脾氣都一模一樣。難不成暴脾氣會傳染?

  他一連往後倒退好幾步,我立馬跟著走了好幾步,他又退,我又跟著他走……

  最後,李念被我逼到死角,避無可避,哭喪著一張臉,求饒道:“雪兒,湯圓妹子還在外頭等你呢。我……我兄弟也在等我,咱們有什麽話回頭再說好吧?。”

  話畢,他身形一閃,腳底抹油人從門口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