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興師問罪
作者:
吾左哲也 更新:2020-11-10 11:35 字數:3381
莫大說:“亂嚼舌頭之輩,的確氣人,被你趕走,我還落一個清靜。”
“前輩不怪罪晚輩擅自做主便好。”林平之笑了笑,抱拳正式行禮道:“福威鏢局林平之,見過莫大先生。”
莫大打量著他:“你就是福威鏢局林平之嗎?我知道了!請坐吧。”
這段時間,有麾下幾百號鏢師的熱情傳播,以及當日有意無意放走的幾個青城弟子的被動佐證,福威鏢局少鏢頭一戰擊殺青城掌門的事,早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莫大也曾聽聞過,但此刻也並未就此事有所提及。
林平之沒有坐,側過半個身子,手引向身後:“我先為前輩介紹,這兩位……”
莫大目光跟著看向他身後早就顯得局促的嶽靈珊與勞德諾二人,說道:“這兩位,我想來是認識的。”
“勞師侄我曾見過,便不多說。”
“旁邊的小姑娘,倒是麵生,我看眉宇間,有嶽師兄賢伉儷三分神采,是靈珊嗎?”
勞德諾堆笑道:“莫師伯慧眼,這的確是小師妹。”
嶽靈珊恭敬行禮道:“靈珊拜見師伯。”
“嗯。”
莫大點了點頭。
同時,有一群七八人從內堂走出來,躬身致意:“華山弟子梁發(施戴子、陸大有……),拜見莫師伯。”
正是一眾華山門人,他們向莫大行了禮後,轉向勞德諾與嶽靈珊問候;“二師哥,小師妹。”
兩邊人互相招呼。
“都一起坐吧。”
在莫大示意下眾人落座,有茶博士知機上來倒茶,華山眾人捧著杯,各自默默喝茶,隻眼神回轉,卻話不多,顯得多有拘謹。
莫大笑道:“看來,是我在此,讓你們放不開了,我便不摻和在你們年輕人之間了。”
說著,他便起身拉著二胡,往外走去。
勞德諾等人恭敬挽留,他卻恍若未聞,徑自出了門,身影很快消失在綿綿細雨中。
莫大遠去消失,茶館裏氣氛便明顯一鬆,果然是長輩在側,活絡不開。
嶽靈珊好奇問:“少鏢頭,你先前是怎麽一眼就認出莫大師伯的?”
當然是因為我看過劇本,還有洞察之眼能加以確認了,可話卻不能這麽直接講,林平之想了想便道:
“天下喜愛音律者眾多,可彈胡琴的人卻不多,衡山派的劉大俠洗手大會在即,又是在衡山城中,在一堆江湖人中間以二胡彈奏《瀟湘夜雨》的,怎麽看也有個七八成的可能就是莫大先生,便試著問一下。”
“原來如此。”
華山一眾人才恍然。
尤其是陸大有等早就在茶館裏的人佩服不已,他們來此都半天了,那琴聲也聽了一會兒,可這麽多人,愣是沒有一個這麽猜測過。
肩頭站著一隻猴子的陸大有道:“這位公子就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嗎?近來這南域可到處在傳你的大名。”
勞德諾則趕緊正式介紹雙方認識。
林平之才笑問道:“剛才聽陸兄說,南域到處在傳我大名,不知道現在我這大名是有多大?”
陸大有見他很是隨和,並無什麽少年傲氣,便也不不虛,隨性笑道:“這個嘛……大概十個人裏,有八九人聽說過那麽大。”
接著問道:“江湖上傳言,林少鏢頭你當日一劍就結果那個餘觀主,也有人說你用了三十招才辦到,你快來說說,你到底多少招殺了那位?”
別看華山青城還算交好,可他們這下一輩對青城派並無什麽好感,最多當著麵時,礙於麵子上會態度好些,所以對餘滄海的死,可沒有什麽難受、不爽,更多的還是好奇與看熱鬧的心態,這事也隻當是尋常的江湖仇殺。
林平之搖頭道:“這些都說的誇張了,我哪有那麽厲害?當時是兩三百招後,才取了他性命。”
說的兩三百招打死一流高手就不厲害似的。
一群人心裏腹誹。
跟著又各自說起了這段時間見聞,嶽靈珊也忙著詢問大師哥的下落。
勞德諾也不吝繼續向著師弟們說一說青城派的事。不外乎是自己因為大師哥打了青城四秀,而被師父派去青城山送道歉信,卻意外發現餘滄海帶著弟子操練辟邪劍法,回報後師父猜測這是青城派欲對福威鏢局不利,才派他們師兄妹喬裝過來。
當然了,目的上,自然要小改措辭,說什麽本是想看看有無機會化解雙方的梁子,好免去一場幹戈,不想青城弟子不長眼想要調戲小師妹,被少鏢頭救下,最後連帶著餘滄海都被反殺雲雲。
這發現青城動向的具體細節,他這段時間倒是沒提過,林平之也是首次……好吧,書裏劇裏也看到過,但親耳聽到的的確是第一次。
正熱鬧聊著天時,來了個賣餛飩的老頭,勞德諾便給每人買了一碗暖腹,林平之掃了眼,是那個叫何三七的高手。
他沒動聲色,隻心底想著,都是綜武世界了,這小細節也還會出現啊,要是自己當時在福州城不搞騷操作,就憋在鏢局裏不出去,城外還會不會有調戲的事,有的話,嶽大小姐能不能解決,怎麽解決……
雨淅淅瀝瀝下著,雨中腳步聲漸近,有大批人正在過來。
一群尼姑。
恒山派定逸師太走丟了愛徒儀琳,聽說是被墮落到與田伯光為伍的令狐衝給挾持了,又聽說有華山弟子在這,便帶人來興師問罪。
一番交流,怒氣難消的定逸忽然動手,想要扣下嶽靈珊,再讓華山派帶令狐衝去換人。
不料一把抓向嶽靈珊手腕時,抓住的卻是一個劍鞘。
“師太請息怒。”
林平之一直跟在旁邊,隻聽不說,見老尼姑要動手了,才將劍一送,同時出聲阻止,這時劍是在鞘中的,這一送,劍鞘就送進了她掌間,由她抓住。
“嗯?”
定逸本想就勢抓住劍鞘,連著劍與鞘,就將人頂回去,不想這一頂居然如推巨石,未能建功。
定逸動手太突然,被攔住也突然,這時嶽靈珊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叫了一聲後退。
定逸沒理她,隨手甩開了劍,看著林平之驚訝道:“好深厚的內力!嶽不群門下,還有你這號人物?”
林平之搖了搖頭,又自我介紹了一遍;“晚輩福威鏢局林平之,並非華山弟子。”
定逸臉色微變:“是你?”
顯然從北地一路走來,也聽過他的名字。
她問道;“餘滄海是你殺的?”
林平之答道:“是我。”
“好小子,夠狠辣!”
這下定逸的矛頭一下對準了林平之,她直接一掌拍下,並喝道:“餘滄海氣量雖不大,卻是我俠義道中人,你說殺便殺了?還連同他數十名弟子一並殺絕,這等幾若滅人滿門之舉,你如何也做得出?如此濫殺無辜,你良心何安?”
林平之運起翻天掌,這套平平無奇的祖傳掌法,如今在他手上頗為不凡,穩穩將定逸充滿怒氣的一掌接下,接著謹守不攻,隻口中不悅道:“師太看待事情,便是這般不問緣由,隻憑臆測的嗎?”
又試探了兩招,見拳掌上確實奈何不得,定逸才罷手道:“我說錯了嗎?”
林平之隨之收手,不卑不亢道:“怎麽沒說錯?師太需知道,我是在福州城中殺了餘滄海和他門下數十人的,可不是在青城山上殺的。”
定逸冷冷道:“那又如何?在福州城殺人就不算殺人了嗎?”
林平之道:“在福州城殺人自也是殺人,但無緣無故,我為何要殺他?若非別有用心,那位餘觀主又為何會親自率領數十精銳弟子,不遠萬裏從青城山跑到福州城去?難不成還是的嗎?”
定逸強詞奪理道:“空口白牙,你說他別有用心,就別有用心嗎?他就不能是去遊玩,是去訪親的嗎?”
林平之繼續說:“那師太聽說了我殺餘滄海和他數十弟子的事,難道就沒聽說過,我福威鏢局各處分局都在同一天讓人給挑了嗎?還剛好是在我殺他們的第三天就發生。九處分局,分隔八方,若說不是事先預謀埋伏,定好了時間,怎麽可能做到如此?”
這段時間走來,雖未經過哪處分局,可消息卻有聽說。
餘滄海雖折了,但他預先派去剿滅九處分局的那些弟子並不知情,還是在約定的時間裏動手,將這些局子給挑了。
各處分局實力差,青城弟子又在暗處,就算全員俱在也敵不過那些對方,這又被林平之抽走了大部分人手,自然毫無抵抗之力,共死了十多人,拒不去總局的,十有七八都折了。
後麵福州城的事傳開,據說那些在外的青城弟子一下子就消失無蹤,想來是連夜逃回了青城山,以防被報複。
定逸:“這就是說餘滄海先預謀對付你福威鏢局的了?好端端的,他為何這麽做?”
林平之:“自然是為了武功秘笈。姓餘的早就覬覦我林家辟邪劍法,過去我爹為開辟川蜀鏢路,希望與他修好,他便伺機要求一觀劍譜,被我爹拒絕,不想他還不死心,打算陰謀滅我福威鏢局,強奪秘笈,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卻低估我林家,以致成功滅我分局,自己和一批精銳弟子,卻失了手,折在了總局。”
林平之的話條理分明,有理有據,定逸聽完,一時也不知怎的反駁,反而覺得有理,幹脆就認了錯,“好,那就是我誤信流言,餘滄海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此事我再也不提,也不與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