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或許大多數男生永遠都不可能想到，女生之間的聊天尺度究竟會有多大。

  “真的有啊？”何秀雲見她神情僵硬，便又興奮地追問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

  “沒、沒有……你在想什麽啊！”方棠輕呼一口氣，偏頭斜視她，“你們寢室平時就喜歡聊這種話題的嗎？”

  如果不是熟悉對方的為人，她可能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女流氓。

  這跟對方平時的表現完全不一樣啊。

  “那倒沒有，我們平時聊得還是挺委婉的。”

  “委婉……所以你們還是會聊？”

  “偶爾聊聊，不是天天聊。”何秀雲謙虛道。

  “天天聊那還得了……”方棠微微睜大了雙眼。

  要是她天天跟林謹言聊這方麵的話題，把氣氛搞得曖昧不清……

  她應該會被對方吃掉的吧？

  唔……或許是對方被她吃掉。

  “其實也很正常嘛。”何秀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即將話題轉了回去，“那你們有沒有在一張床上睡過？”

  “……”方棠沉默下來，有點猶豫該不該說真話。

  “哎，這個應該有吧，我看你的表情都跟剛剛不一樣了。”何秀雲一臉期待地望著她。

  “就隨便睡睡啊，很正常的。”方棠躲閃開她的注視，故作鎮定道。

  “隨便睡睡？”

  “就是躺在床上一起看電影的那種……那不是很正常嗎？”

  “然後呢，之後有沒有睡著？”

  “睡、睡著也是很正常的吧？”

  “哦……”何秀雲拖著長音，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這樣才合理嘛。”

  “你是不是又想歪了？”方棠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原本記憶中那個恬靜內斂的姑娘，好像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沒有，這次真沒有，我想得很正經的。”

  “其實我挺好奇，你問我這個到底是想幹什麽，嗯，該不會是你也想體驗一下……”

  ……

  時間過去一刻鍾，薛城趕到了廣場。

  兩名女生立馬恢複往日的矜持，清清冷冷地作淑女狀。

  閑聊幾句後，方棠跟兩人打了聲招呼，轉身直奔超市，輕車熟路地購買各種食材。

  長話短說。

  等方棠拎著菜打開家門的時候，林謹言早已經微笑著站在玄關處。

  “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我在窗口看到你從路邊走過。”

  “哦，所以你一直在等著我？”方棠瞟了他一眼，心裏有些小甜蜜。

  “這個……其實是我剛好路過窗邊瞄了一眼。”林謹言撓撓頭，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菜。

  “這個有什麽好隱瞞的。”方棠輕哼一聲，低頭嘀咕，“口是心非的家夥。”

  “……”林謹言默默轉身，將食材送進了廚房。

  其實他說的是實話。

  不過既然自家女友喜歡腦補，他也就懶得去解釋了。

  反正這事對他沒什麽壞處，運氣好或許還能獲得對方的小獎勵。

  “剛剛去超市的路上，我碰到何秀雲跟薛城了。”方棠換上拖鞋，小跑著撲到沙發上，摟住抱枕躺了下來。

  “哦，他們在幹嘛？”林謹言在對方身邊坐下，攬過對方的雙腿擱在自己膝蓋上。

  “準備去看電影。”方棠將靠枕墊在自己腦袋下麵，縮了縮腳，“我還穿著襪子呢。”

  “有沒有出汗？”林謹言屈指揉了揉她的小腿肚子。

  又白又軟，一看就知道缺乏運動。

  “沒、沒有。”方棠扭過頭去，不敢看他。

  單純從心理上來說，對方摸她的腳，其實就跟晚上摸她的胸差不多，都是讓她沒法直視的羞恥行為。

  她可以不抗拒，但也絕對不會去主動迎合。

  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那我幫你脫了吧。”說著，林謹言就伸手揪下了她一隻腳上的小白襪。

  “哎……”方棠輕呼一聲，根本來不及反應，“我都還沒洗過呢。”

  “不是說沒出汗嗎？”林謹言順勢又把她另一隻腳上的襪子扯了下來。

  “那也可能有味道啊……我又不是真的小仙女。”方棠小聲嘀咕。

  “有沒有味道我還不知道嗎？”林謹言有些好笑地將襪子放在一邊，用手指劃了劃她的腳背，“好歹我們也在一張床上睡了很多次啊。”

  “變態……”

  “我是你男朋友。”

  “那又怎麽樣？”

  “罵我不就相當於是在罵你自己？”

  “我眼光不好，挑錯人了不行嗎？”方棠撇了撇嘴，屈腿輕輕踢了他一下。

  “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我可幫不了你。”林謹言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亂動。

  那細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了位置。

  ……這姑娘怎麽全身上下都這麽迷人。

  “哼~”方棠輕哼一聲，懶得再跟他計較這些事，伸手取出了褲兜裏的手機，“說起來，我們好像也很久沒去電影看電影了吧？”

  “那就現在去？”林謹言挑了挑眉。

  “現在去什麽啊，晚上有那麽多事情要忙。”

  “除了直播包餃子和餛飩，還有什麽事？”

  “玩遊戲啊。”方棠理所當然道。

  “……就這還抱怨很久沒去看電影了？”林謹言眼角一抽。

  一個遊戲癮比他還大的人，居然好意思念叨看電影的次數少。

  他可是記得，自己很多次叫對方出門逛街，最後都變成了被對方無情拒絕的標準結局。

  “我不管，反正這些都是你的問題，就是你沒有安排好時間！”方棠撅起小嘴。

  “這也能怪我？”

  “嗯？你還想推卸責任？”

  “……”林謹言認真考慮兩秒，點點頭道，“好吧，是我錯了，我來想辦法彌補。”

  “哼，知道錯了就好，用不著你來彌補。”方棠滿意地收回目光，繼續玩手機。

  她很清楚什麽樣的場合適合跟對方開玩笑，絕對不會恣意妄為。

  像剛剛這種有點小任性、甚至是有些無理取鬧的玩笑，尤其會注意選好開口的時機，不然她那些想要博求關心的“作”，很可能隻會換來對方的厭煩。

  ……

  晚飯過後，林謹言準時響應了何遠發來的聯合投稿邀請，擔當了對方這期視頻的策劃和配音，算是給雙方的賬號都做了次引流。

  到了晚上七點，方棠準時開播，在諸多觀眾麵前露腦袋、包餃子。

  一些沒看過方糖和雙木言最新一期聯合投稿視頻的觀眾，紛紛發出了震驚的彈幕。

  “臥槽，美女你誰啊？”

  “我進錯直播間了？”

  “方糖啥時候裝的腦袋，我咋不知道？”

  “老婆，你怎麽在這裏，快跟我回家。”

  “雙木言！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

  這些問題顯然不需要兩人親自解答，很多看過視頻的觀眾們都會跳出來給出解釋。

  於是，兩人那期福利視頻的各項播放數據，又在直播期間猛漲了一波。

  當然，這時候也免不了有人提起，今晚“雙木言”跟“止戈”聯合投稿的新視頻。

  對於這期沙雕動畫配音視頻，看過的觀眾都表示觀感相當不錯，看著非常放鬆。

  不過，他們也都覺得沒有太過驚豔的感覺，隻能說是創意新穎，有待觀望。

  如果能保證視頻質量，再穩定更新兩期，或許也能爆火起來。

  除此之外，觀眾倒是對“雙木言”又搞出了一個新型節目這件事頗為感慨。

  回顧“雙木言”過往的視頻，觀眾驀然發現，這個家夥似乎一直都在搞創新，而且在每個分區都曾拿到過不俗……甚至可以說是傲人的成績。

  不僅如此，這家夥最近好像還特喜歡給別人出創意。

  之前的《閱片無數》，這次的沙雕動畫配音，似乎都有著對方不小的功勞，否則“叫緒哥”和“止戈”也不會讓雙木言參與聯合投稿。

  這樣想來，“雙木言”的形象好像也突然變得高大了起來。

  雖然他的粉絲數還沒有達到百萬，但他的影響力卻早已遍布全站。

  未來的某一天，或許他真的可以被刻入每一個o站觀眾的記憶裏。

  回到直播間。

  “以後每一周的周六或者周日，我們都安排一次例行的聊天、做食物直播怎麽樣？”方棠拉著林謹言在鏡頭前坐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可以。”林謹言第一時間舉手出聲，表示讚同。

  直播間的觀眾對此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方棠直播的次數本就寥寥無幾，他們有得看就很知足了，根本不敢奢求太多。

  更何況，看著兩人做食物、聊些家常事，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有趣的過程。

  相比於一些毫無底線、毫無內容的直播間來說，兩人這樣的直播可以算是一股清流。

  “那就這麽說定了。”

  方棠抿嘴笑了笑，開始動手包餃子，“要是某一天我們不打算做食物，單純的聊天好像也挺沒意思的，要不就偶爾安排一下直播玩遊戲？”

  “……”林謹言沉默下來，沒有做出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手機上的直播間彈幕。

  觀眾們十分“感動”。

  “玩遊戲？三思啊，會死人的！”

  “有誰還記得方糖上次玩遊戲是什麽結果嗎？”

  “別說了，我已經開始生氣了。”

  “我還沒準備好降壓藥，雙木言快阻止你老婆，千萬別讓她直播玩遊戲！”

  “好家夥，這是不打算給直播間老哥活路啊！”

  “暴躁老哥已就位。”

  ……

  林謹言收回目光，一臉認真道：“我覺得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比較好。”

  “沒事，到時候我隻是玩《植物大戰喪屍》，肯定沒問題的。”方棠淺笑著揚起下巴，自信滿滿。

  “嗯……”林謹言無話可說。

  《植物大戰喪屍》對方玩得確實沒什麽問題，因為對方已經偷偷練習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是……這有什麽可驕傲的？

  居然還無意識做出了一副傲嬌的表情？

  不知道現在正在直播嗎？

  知不知道你做出這副表情，有多少觀眾在那兒刷“asl”，在饞你這個人？

  林謹言思慮兩秒，伸出一隻手，親昵地揉了揉女孩的額頭。

  “幹嘛？”方棠偏頭瞅他。

  “頭發亂了，幫你理一下。”林謹言若無其事地鬆開手，在對方額頭留下一個麵粉印。

  兩人是用方棠的手機在直播，手機放得有點遠，方棠隻能依稀看到一些滾動的彈幕，根本看不清自己臉上有什麽。

  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林謹言在看著自己的手機把有意義的彈幕念出來，以供方棠互動。

  方棠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

  小小的惡作劇，圓滿成功。

  直播間的觀眾本來都已經被破防了，還想著要發彈幕宣泄一下，最後看到這一幕，瞬間又滿血複活了過來。

  而且當林謹言朝鏡頭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後，這些觀眾們全都默契地選擇了配合。

  秀恩愛他們不喜歡，但是惡作劇他們卻很喜歡。

  隻要有節目效果，一切配合都好說。

  於是，在隨後的時間裏，林謹言時不時就會找個奇葩理由，用手蹭一下方棠的臉，在對方臉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白色的印痕。

  直播間的觀眾看得很開心，卻什麽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地在那兒“哈哈哈”，偶爾也能看到飄過的“23333”。

  方棠不明所以，還在一邊包餃子，一邊聽林謹言讀彈幕，笑著互動。

  看起來整個直播間都十分的溫馨、和諧，看不到有絲毫異常。

  直到有明智的觀眾突然意識到……

  這特麽不還是秀恩愛嗎？

  隻不過是換了一個他們比較能接受的形式而已。

  結果他們一大群人，還在那兒配合著“哈哈哈”？

  小醜竟是他們自己？

  “太陰險了，雙木言這家夥實在太陰險了！”

  “方糖快看看這邊，你臉上有東西，雙木言在調戲你啊！”

  “別說了，萬一方糖發現了這件事，直接當著我們的麵跟雙木言鬧起來，那我們豈不是又要吃一嘴狗糧了？”

  “臥槽，聽你這麽一說，我們豈不是什麽也不能做了？”

  “沒事做可以罵雙木言，不過記得文明一點，別把直播間搞沒了。”

  “雙木言你個壞東西！”

  ……

  看到最後這條罵人的彈幕，林謹言差點笑出聲來。

  直播間的觀眾還是很善良的嘛。

  要不再加大力度搞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