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微微低著頭，語氣輕柔：“薑妃娘娘，您這兩日沒有好好用膳，隻這一碗就夠了，明日奴婢再幫您做。”

  “好吧。”薑妃的嗓音裏有點點失落。

  用膳後不嘔吐的感覺，太過懷念，皇上還在此處，她差些就沒有控製住自己。

  “皇上……”

  薑妃看向晏修。

  “嗯，”晏修起身，看了眼時辰道：“薑妃若覺得舒服，便讓青葉再幫你把把脈吧。”

  薑妃連連點頭。

  這次，青葉再幫她把脈時，說要幫她施針，她也沒有再多詢問。

  自然是青葉做什麽，便讓她做什麽。

  片刻後，青葉將銀針收回。

  她起身後看向晏修時，福禮退出去。

  她沒有離開辰茉宮，而是想著再等片刻，藥效確實已經要開始起作用了，隻是這種藥，還要配合皇上手中的香。

  據她所知，辰茉宮裏還未點燃這種香。

  “可妥當了？”

  青葉剛剛出來，便遇見了深泉。

  深泉走近她，壓低聲音詢問：“是，奴婢這便沒什麽問題，隻是熏香的事情，奴婢並未提及。”

  “那個好辦，隻需要說是皇上所喜便是。”

  青葉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也就一刻鍾罷了，內室便傳了水，薑妃要沐浴。

  晏修自然沒有說要離開的話，他說是去另外的房間沐浴，但真正沐浴的人，是誰？也無人知曉。

  螢火伺候薑妃沐浴。

  “皇上，他可說了要離開的話？”薑妃小聲詢問。

  “娘娘再想什麽？都這個時辰了，皇上也已經傳了水要沐浴，哪裏會離開？”螢火的眼底全是笑意。

  薑妃的臉瞬間紅了：“可，可本宮也不能……”

  “娘娘，不管能不能，您也不能將皇上往外推不是？”

  螢火壓低聲音：“杜婕妤和宋婕妤聽聞皇上來了，也就最開始恭迎了一番後，便回了自己的軒子，貴妃娘娘那邊，奴婢可打聽過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

  “最開始，貴妃想要與皇上一道來瞧娘娘，被皇上拒絕了。”

  “當真？”薑妃的眼睛亮了。

  “自然是真的，娘娘，您可不能犯糊塗，皇上若是要留宿，您，您可要想清楚如何說。”

  螢火也覺得，皇上不至於讓自家娘娘侍寢的。

  但，但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薑妃通紅著一張臉從浴桶中出來，螢火伺候她更衣後，讓她坐在床邊，幫她絞頭發。

  “皇上可好了？”

  螢火笑著說道：“娘娘，要不奴婢出去瞧瞧？”

  “還是別了……”薑妃輕咬著唇瓣，嘴上說著不用，但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外的方向看。

  她想早點見到晏修的身影出現。

  “娘娘。”螢水從外麵進來，手中拿著一盒香料。

  “這香……”薑妃吸著那若有若無的香味，溫聲道：“本宮還記得這個味道，那次在養心殿，燃的便是這種香。”

  “娘娘說的不錯，這是皇上入睡時喜歡用的香料。”

  螢水笑著去換香：“深公公特意將香料給了奴婢，讓奴婢換上，還與奴婢說，皇上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旁人在身邊伺候，讓奴婢問問娘娘，今夜守夜可否就深公公和東來二人來。”

  薑妃嬌美的臉上全是驚喜之色：“皇上當真要，要留宿辰茉宮？”

  “娘娘，皇上那邊都快收拾妥當了，等會兒便會來看娘娘。”

  螢水笑著安撫薑妃。

  也沒有讓薑一若等太久，晏修便來了。

  他身上依舊穿著外衫，但是明顯換過的，比之前所穿的那件龍袍看起來，顯得溫柔許多。

  “皇上……”

  薑妃紅了臉，從床上下來。

  “讓臣妾伺候皇上吧。”

  晏修卻避開了薑妃的手，坐在了椅子上：“你們都下去吧。”

  螢火和螢水看了薑妃一眼，然後紛紛福禮退了出去。

  門外，是東來守著的，她們二人出去後，想靠近時便會被東來阻攔，也隻能回去休息。

  “皇上……”

  “嗯。”晏修看向薑妃：“朕有些話要與薑妃說。”

  “皇上您說。”薑妃羞答答地坐在了一側。

  “這幾日，朕均會留宿辰茉宮，不知薑妃可願意侍寢？”晏修語氣淡淡。

  “皇上……”薑妃微訝。

  她又是羞澀又是驚訝，她都懷了龍嗣了，皇上竟還要她侍寢。

  還不止一日……

  她……

  她哪裏有什麽理由拒絕！

  薑妃的手放在小腹上，想著，皇上定然不會害了她腹中龍嗣吧，他隻是，隻是想與她親近罷了。

  “皇上，您……”

  薑妃起身，想要坐進晏修懷裏。

  晏修卻狀似無意間起身，對薑妃道：“容朕先更衣，你去床上等著便是。”

  “隻要你今夜將朕伺候好了，那這些時日，朕均會在此留宿。”

  薑妃隻能羞答答地往床榻而去。

  晏修注視著著熏香。

  他並不慌著動，而是慢慢品茶。

  一盞茶的時間，床上的薑妃，眼前已經漸漸出現了幻覺。

  坐在桌邊的晏修起身，朝屏風後走去。

  等到屏風後的人再走出來的時候，房間中的燭火已經全數熄滅，偉岸高大的男子來到床邊，將薑妃壓在了身下。

  “皇上……”

  男子沒有說話，將薑妃本就沒什麽遮攔的衣服扯去，進入了她的身體。

  而同時，辰茉宮外，穿著整齊的晏修正趁著夜色朝著瑤華宮而去。

  深泉是留在辰茉宮的，他還要處理後續的事情。

  青葉自然也沒有走，她要等裏麵徹底安靜下來之後，再幫薑妃診一次脈……

  “娘娘，您現在就睡？”

  風音聽見黎妤兒的吩咐，又確認了一遍。

  皇上說了要來，娘娘該不會又想關宮門，將皇上關在宮門外了吧。

  “嗯，先睡吧，本宮挺困的。”

  黎妤兒說著，疲倦地打了個嗬欠。

  她的眼角也因為這個嗬欠，溢出了點點淚水。

  她是真的困。

  這幾日和晏修在床上打架的次數有點多，她還沒緩過來呢，今兒下午又幹了一架，到了這個時辰，她哪裏還管晏修會不會回來？

  還是一個人躺在大床上翻騰著睡覺比較好。

  風音瞧著黎妤兒麵上的疲憊之色，很是心疼地說道：“那娘娘睡吧，奴婢在外麵守著。”

  黎妤兒胡亂點點頭，躺在被子中的時候，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直接擁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風音將帷幔放下來後，輕手輕腳地出去。

  屋內，也隻留了靠近外間的那盞燈火罷了。

  晏修到了瑤華宮外時，小閑子先迎了出來，等他朝內室走去時，小閑子這才關了瑤華宮的宮門。

  “你家娘娘呢？”

  瞧見風音迎出來，再往裏瞧，見燭火都熄了，晏修心中微緊，壓低聲音詢問。

  “娘娘太過疲倦，先睡了，特命奴婢在此迎皇上。”

  風音福禮後，也同樣小聲回答。

  晏修的心情忽高忽低，聽出妤兒沒有生氣，才放了心。

  “你也下去吧。”

  “朕這裏不需要人伺候了。”

  風音點頭，無聲福禮後退了出去。

  雖說皇上與娘娘都說了不需要人伺候，她還是守在了門外，以免夜裏兩位主子起身想喝水的時候，無人幫他們端茶。

  晏修進去後，將外衣脫掉。

  他先去了裏麵簡單將身上衝洗一次後，換了幹淨的裏衣才返身回來。

  床上的女子睡得無知無覺。

  晏修瞧著黎妤兒的模樣，眼底的笑意逐漸寵溺。

  他坐在了床邊，揚手將遠處的燭火熄滅後，便掀開了被子，躺在了黎妤兒的身側，將人擁在懷裏。

  翌日一早，皇上留宿辰茉宮的消息便傳遍了這個後宮。

  顏曦月失手打翻了一個茶碗。

  她幾乎咬破了自己的唇瓣。

  “可打聽清楚了？皇上是宿在了辰茉宮，還是旁人處？”

  白藥壓下心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回娘娘的話，皇上昨夜確實是宿在薑妃處的。”

  “啪！”

  回應白藥的，是顏曦月再次推翻在地的茶壺。

  昂貴的白瓷茶壺摔成了碎片。

  幸而茶壺中的茶水已經沒有那麽的燙了，才沒有熱水濺到白藥身上傷到她。

  白藥沒有跪在地上，而是等著顏曦月的吩咐。

  顏曦月與昨日差不多，發泄了一通後，努力令自己鎮定下來，命白藥將地上的狼藉收拾了，而她卻起身朝外走去。

  “娘娘，您要去哪？”

  白英跟上去。

  “薑妃的身子骨既然不爽利，本宮身為貴妃，自然要去看望她的。”

  顏曦月麵無表情，命人傳玉輦來。

  白英哪裏敢勸，隻能跟上去。

  薑妃今日起晚了。

  她的身子骨是真的疲憊，還有某個地方疼痛的厲害。

  但她卻不覺得小腹處有什麽不適。

  “娘娘，青葉姑娘等了許久，您是否現在讓她進來幫您診脈？”螢火撩起帷幔跪在一旁的鸞鳥金鉤上，低聲詢問。

  “先伺候本宮洗漱。”

  薑妃聲音有些啞，那是昨夜叫喊太過大聲緣故的。

  說起來，昨夜的感覺讓她回味無窮，比起第一次在養心殿侍寢時，皇上要溫柔了許多，而那種感覺，也真實了很多。

  或許是她太久沒有侍寢的緣故，也可能是有了身孕身體敏感了，總之，她很滿足。

  “皇上什麽時候走的？”

  薑妃洗漱後，瞧著銅鏡中滿麵春光的自己，溫聲詢問。

  螢火卻不太知道。

  “娘娘，奴婢昨夜並沒有守夜，是深泉公公和東來公公在外守著的，不過，奴婢起身時，皇上已經走了，想來是一大早就起身上朝去了吧。”

  薑妃點點頭。

  她也依稀記得，在她睡過去的時候，皇上也就起身了。

  雖說皇上沒有留宿到天亮，但皇上能這般對她，她也是滿足到不行的。

  “就這樣吧，喚青葉進來。”

  螢火去傳話。

  等了半個時辰的青葉從外麵走了進來。

  照舊朝著薑妃行禮。

  薑妃伺候長發剛剛梳理好，正側躺在靠窗的貴妃榻上，等著青葉幫她把脈。

  “娘娘，奴婢已經將藥膳的方子給了小廚房，等會兒娘娘可先用藥膳。”青葉坐在薑妃身前，幫她把脈時溫聲說道。

  薑妃點點頭。

  想到藥膳，她便有些餓了。

  青葉的手指觸碰到薑妃的脈搏，眼睫微顫。

  太醫之前診斷不出的一些細節她是能診斷出來的，比如，薑妃的處子之身才剛剛破……

  昨夜與薑妃在一處的人……

  青葉隻覺得鼻翼間浮現點點汗水，她的心跳很快，若是不恐慌也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件事情娘娘與她提前講述過厲害，她很快穩住心神。

  “如何？”

  青葉很官方的說了些話。

  “你與本宮說實話，本宮與皇上這般，可，可會影響腹中胎兒？”薑妃命人屏退左右，低聲詢問。

  青葉抿了抿唇瓣：“娘娘，從脈象看，您的身體是一點情況都沒有。”

  “皇上，皇上的意思，這些時日都會留宿辰茉宮，”薑妃絞著手中的帕子，神情中有些許扭捏：“你，你說，本宮還能伺候皇上麽？”

  “娘娘。”青葉忙起身福禮道：“能伺候皇上是福氣，娘娘的身體是沒有問題，如今娘娘腹中龍嗣月份尚小，並無大礙。”

  真懷孕了定然是有影響的，可薑妃並未懷孕，可不是無大礙麽？

  “娘娘。”螢火忽然從外麵跑了進來，緊張回稟：“貴妃娘娘的玉輦朝著辰茉宮來了。”

  貴妃來了！

  薑妃也是微驚，直接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

  她坐起來後才想起來青葉還在此，隻能強撐著不讓自己丟麵兒。

  她如今的身份可不比以往，位分比貴妃低又如何？

  想到有寵愛的錦妃是如何對貴妃的，薑妃頓時挺了挺腰板，故作嚴厲地瞪了螢火一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既然貴妃娘娘快到了，那就扶本宮出去迎接貴妃就是。”

  青葉退到一旁，隻當自己什麽也沒聽見，沒看見。

  “青葉，你可是要回瑤華宮？”

  薑妃問道。

  青葉道：“娘娘若需要奴婢留在辰茉宮，奴婢便再待一會兒。”

  “那本宮先用藥膳，等會兒再請青葉姑娘幫本宮把脈，可好？”薑妃笑盈盈地說道。

  青葉福禮：“奴婢聽薑妃娘娘安排。”

  薑妃放了心。

  藥膳端上來，薑妃才用了一半，院外便傳來太監的唱和聲：“貴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