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把柄

  秦氏離開後，林老太太想問話，卻被林書生的眼神阻止，他指了指茶水間，女兒林月紗還在。

  “小荷，你去茶水間叫月紗過來，注意下，我和老太太說話，你看看茶水間能不能聽見。”

  林書生也有疑心病，今日秦氏的話，不能被任何人聽見，否則一律和秦氏一個下場。

  “好的老爺。”

  小荷心驚肉跳，她絞了絞帕子，先一步來到茶水間叫人。在茶水間，林書生和林老太太的說話，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仔細辨別，也能聽明白一二。

  “小荷姑娘。”

  林月紗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塞給小荷，笑道，“這是我做的瓜子酥，但可不是去茅廁沒洗手，我那是為了膈應林月娥的。”

  “大小姐，您……”

  小荷沒想到林月紗不避諱說了實話，她猶豫地收下，在林月紗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個字。

  她算是看出來了，林大人和老太太一樣狠毒，並不是她想的那樣，秦氏娘家有權有勢，未必能留住性命，更何況是她自己了！

  爬床的結果，或許能攀上高枝當小妾，若是吃穿不愁，卻要時刻擔心受怕，她不想。

  所以，還不如先賣個人情，萬一真有一日，林老太太想要對她下手，小荷想，自己或許留一條後路，有一線生機。

  林月紗眯了眯眼，思考小荷說的話真假，而後她緩緩地點點頭。

  “大小姐，您隨著奴婢來吧。”

  小荷讓林月紗走在前麵，而後和白茶一起跟在林月紗身後，到正房裏，她對林老太太和林書生輕輕地搖頭，又指了指外麵。

  下雨天有響動，所以茶水間裏聽不到二人說話。

  如此，林書生放心下來，笑道：“月紗啊，剛剛秦氏跑來告狀，聽說你又頑皮了？”

  “爹，她說我什麽了？”

  林月紗顯得很緊張，立刻到林老太太旁邊坐下，委屈道，“若是秦氏胡說，祖母，您給月紗做主。”

  “那是自然，月紗是我的乖孫女，總比一個賤蹄子生的強。”

  林老太太提起秦氏就反感，剛剛也是達到短暫的和解，但是敗下陣來，仍舊讓她很不舒服，手中的雞毛撣子沒用上。

  “你這丫頭，以後可別這般了。”

  林書生對縮小版的自己厭惡不起來，所以提點了林月紗幾句，“府上是秦氏當家，你若是得罪了她，她給你使絆子，爹爹不在你可咋辦呢？”

  “您不在，還有老太太呢。”

  林月紗仰著頭，一臉信任地道，“祖母會給我做主的。”

  “好好，你們祖孫情深，反而爹爹是個惡人。”

  林書生稍微一想，就明白事情的始末，定然是林月娥算計在先，林月紗隻是小小反擊了下。

  “爹爹，您真厲害。”

  林月紗豎起大拇指，林書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唯一一點小誤差，是她並沒有中計。

  “你得罪了秦氏，廚房姚大家的肯定要暗地給你找麻煩的。”

  林書生想了想，就道，“若是爹爹不在府上，你就來和你祖母一起用膳。”

  廚房上有林書生安插的人，林老太太的膳食都是那人來做，所以不必擔心秦氏做手腳，她還沒那個膽子。

  “爹，那您在府上，女兒可以和您一起用膳嗎？”

  林月紗乖巧地點點頭，主動提要求親近渣爹，“您也知道，女兒被接回來處境很是尷尬，浩然不認我這個姐姐，月娥表麵上喊的親熱，實則……”

  “好，爹爹答應你。”

  林書生站起身，摸了摸林月紗的頭，想到要給林月娥做衣裙，而月紗卻沒有，這不公平，於是就從袖兜裏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給林月紗，“這是爹爹給你的零花錢，你先花著。”

  一百兩雖然不多，卻也能買不少東西了。

  林書生有油水，一部分被他藏起來，還有在太平坊養外室，花費很大。

  府上，秦氏對錢財看的緊，而且其中林府的花費，大部分是秦氏嫁妝鋪子盈利的銀子，幾乎沒讓他掏腰包。

  林月紗陪著林老太太和渣爹用膳，吃完後又帶著不少點心回去，白茶跟著小荷丫鬟吃了，方嬤嬤和龍井那還餓著肚子呢。

  等她一走，林老太太立刻把小荷打發出去，有話要和兒子說。

  小荷明麵上是躲出去了，走到一半她又折返回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接下來二人所說的話至關重要，關係到她給自己留的後路。

  雨夜，院子裏無人，隻有雨點打在窗欞上的響動聲。

  林書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隨後道：“娘，您有什麽疑惑便問吧。”

  “兒啊，娘這麽多年在南邊，不是不想你，而是得知不能給你拖後腿，若是你這對付不了秦氏，就把娘送回去吧。”

  林老太太說這話不是客套，而是發自肺腑的，林書生就是她的命。

  “娘，您在說什麽，把您從南邊接回來，就為給您養老。”

  南邊雖然有林家的族人照看，卻也比不得京城。這麽多年，他混上高位是為什麽，不就等著這一天，母子不必繼續分離。

  “那秦氏說的，有你的把柄，可是真的？”

  林老太太拿出一把剪子，惡狠狠地道，“娘可以讓她消失。”

  把柄不能掌握在任何人手裏，尤其是林書生的死穴，林老太太願意代替兒子把秦氏送上西天。

  大不了她被砍頭，對外就說婆媳矛盾，以至於她下狠手。

  “娘，哪用您動手？”

  林書生麵對林老太太，不再虛偽，而是袒露實情。

  前幾年，他在刑部和大理寺當過小官，之所以被提拔成京兆尹，一方麵是秦家出力奔走，一方麵，還是因為他表現出色，破獲了一起大案子。

  “您到京城沒多久，可能不曉得，是紅衣女子被掏心的案子。”

  死的幾個女子全部穿紅，而且被掏心，死狀淒慘。

  最後，凶手是個屠夫，被他抓到，案子宣布告破，而他也大受嘉獎，從而一躍成為京兆尹。

  “這案子有貓膩？”

  林老太太明白了，秦氏的意思，這案子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秦氏是策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