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沒洗手

  小荷丫鬟正和姚大家的說話，餘光看到秦氏和林月紗站在門口，心裏想著秦氏不愧是當家主母，她來一趟廚房都有人去通風報信。

  “夫人，月娥小姐。”

  小荷給秦氏行禮，顯得很是卑微，至少在禮儀規矩上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小荷姑娘，可是老太太有什麽吩咐？”

  秦氏明知故問道。

  “老太太聽聞老爺還在京兆尹衙門操勞，想帶點吃食去探望。”

  小荷如臨大敵，很怕在秦氏這被卡住，然而秦氏卻笑道：“哪有母親去探望兒子的，不過若是送吃食也可，現下天已經快黑了，等天黑城內宵禁，小荷姑娘務必告訴老太太一聲，快去快回的好。”

  小荷點頭應是，沒想到秦氏答應得痛快。

  片刻的工夫，廚房飄來點心的香味，姚大家的趕緊把點心擺盤，又端了一碗冰糖蓮子銀耳羹，放在食盒裏。

  小荷和秦氏先後離開，隻剩下林月娥一人，她淨手後，立刻抓起林月紗做的瓜子酥。

  香甜酥脆，她要吃一整碟子，晚上看話本的時候吃。

  “姐姐，你這是什麽表情，不會妹妹吃了你做的瓜子酥，你舍不得吧？”

  林月娥說完，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見林月紗一臉錯愕，她得意地再放一塊，好吃，真香！

  什麽林府的大小姐，不過是北地來的鄉巴佬，隻給府上做廚娘就好，就當多個廚藝好的下人，林月娥還是挺滿足的。

  過幾日，她在府上舉辦個賞花會，讓林月紗做主廚，也讓小姐妹們看看，她林月娥才不可憐呢，有這麽好廚藝的下人，值得羨慕才對。

  “妹妹，你吃瓜子酥，怎麽提前不說一聲？”

  林月紗一臉痛心疾首，看著林月娥欲言又止。

  “嗯？”

  不過是幾塊瓜子酥至於麽，林月娥撇嘴，心裏想著肯定是鄉巴佬為討好老太太做的，她偏不給。

  “對不住啊妹妹，你曉得的，姐姐今日鬧肚子，不停地跑茅廁，到大廚房裏，我還去了一次。”

  林月紗用手捂住臉，很是沒臉見人地道，“姐姐身子虛啊，回來又沒找到淨手的盆……”

  “所以你上了大號後沒洗手？”

  林月娥瞪大眼睛，手中的瓜子酥突然就不香了。

  “是這樣。”

  林月紗一臉難過地道，“我見你吃了瓜子酥才想起來。”

  “鄉巴佬，你是故意的！”

  林月娥頓時憋得麵紅耳赤，用手捂著嘴巴，表情很是痛苦。

  “嘔……嘔……”

  幹嘔了兩下，林月娥帶著丫鬟跑出大廚房。

  林月紗眯了眯眼，看著林月娥的背影，無辜地道：“至於麽，我不過開了個玩笑。”

  “小姐，還是您技高一籌，不聲不響就把林月娥整治成這樣。”

  白茶衝著林月紗豎起大拇指，她有些懷疑小姐的動機，因為剛剛青杏好不容易來傳話，青杏的主子麻子臉到了京城，約自家小姐晚上見麵。

  白茶猜想，那些瓜子酥，小姐沒準想送給麻子臉。

  “白茶，你很聰明。”

  林月紗絲毫不加掩飾地點點頭，就是為送給麻子臉，不然讓林月娥吃了也沒什麽。

  主要她現在人在林府上，做點吃食不方便，和麻子臉見麵，她習慣地帶點小零嘴送給他。

  自從得知麻子臉的悲慘經曆後，林月紗對他再也討厭不起來了。就算他再過分一點，她也能接受。

  “青杏說，您晚上繞過後花園，林府後街有個角門，守門的婆子自會給您開門。”

  白茶把青杏送來的消息重複一遍，林月紗明了，麻子臉神通廣大，沒少在林府安插釘子。

  若不是林書生做官的時間和齊家被滅族的時間有衝突，她甚至懷疑裏麵有林書生一份了。

  不是麻子臉的仇人，如此便好。

  回到房內，林月紗沒用晚膳，她現在不敢吃林府做的東西，除非和渣爹一起，所以她決定，以後渣爹在府上，她就跑去刷存在感。

  “您看到林大人能吃得下去飯嗎？”

  方嬤嬤摸了摸下巴，來之前，自家小姐分明不是這樣說的。

  “計劃沒有變化快啊，林月娥今日被惡心到了，她是個小心眼的，沒那麽容易放過我。”

  後廚是秦氏的地盤，吩咐那些廚娘在她的飯菜下東西，吐口水，還不是輕而易舉，反正林月紗也沒打算自己用膳，巴著渣爹不放，若是那些人膽大包天，她也沒話說。

  晚上不吃飯了，林月紗決定餓著。

  “你們卻不能跟著我挨餓，你家小姐有法寶。”

  林月紗說完，打開一個大油紙包，裏麵是她做的方便麵麵餅。

  “茶水間熱水管夠，你們就泡著方便麵吃，我這還有一罐子肉醬。”

  林月紗把方便麵推給方嬤嬤，她會盡快在林府站穩腳跟，以免丫鬟婆子跟著吃苦頭。

  方便麵泡熱水，加上脫水蔬菜和一勺辣醬，偶爾吃一頓，滋味比吃大魚大肉還好。

  方嬤嬤帶著白茶和龍井吃了個肚圓，隻有林月紗肚子餓的咕咕叫，仍舊不為所動。

  “小姐，您也太好了，怕奴婢不夠吃，所以您寧可餓著。”

  白茶很是感動，但是湯底都被三人刮分個幹淨，一點沒給林月紗留。

  林月紗抽了抽眼角，等下見麻子臉，麻子臉一定會帶她吃好吃的，她怕吃了方便麵墊肚子，等會吃不下。

  主仆幾人收起虛偽的客套，等著天黑。

  “方嬤嬤，你去我祖母那，替我請安。”

  林老太太和小荷丫鬟出門沒一會兒就打道回府，林月紗是派方嬤嬤去打探消息。

  這一局，看起來是秦氏贏了。

  等了一刻多鍾，方嬤嬤回稟道：“老太太帶著小荷姑娘去給林大人送吃食，馬車出門沒走多遠，就壞在半路上了。”

  壞在半路就罷了，二人還想著徒步而去，誰料遇見個碰瓷的，倒地不起來，難免又是一番言語官司。

  林老太太隻以為自己倒黴，沒有多想，而小荷是個通透人。

  “所以老太太又說頭疼，讓秦氏去她那院子服侍了。”

  方嬤嬤打聽得很是詳細，聽說林月娥晚上沒吃飯，一直不停地幹嘔，也不曉得什麽毛病。

  白茶捂嘴偷笑，還不是被自家小姐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