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顧慮

  林月紗帶著白茶龍井回到大廚房，廚娘們各司其職，已經開始最後一道工序。

  “放著，還是我來吧。”

  林月紗挽起袖子就要上前，被後廚的管事姚大家的攔下來，她很是客氣地道，“月紗小姐，您若是身子抱恙，不妨休息會兒。”

  自從林月紗被接回府，林月娥的地位就尷尬了，為不得罪人，姚大的媳婦很聰明，直接用名字稱呼，這樣就不至於得罪秦氏，也讓外人挑不出錯來。

  林月娥非說這個姐姐廚藝震驚王府賞花宴，姚大家的表麵附和，內心很是不屑，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怎麽能和她這種在後廚二十多年的比，她琢磨多半是林月娥為為難這個鳩占鵲巢的姐姐使出來的手段，還囑咐她記下方子，她可是用心去看去聽，並沒發現特別的。

  “月紗初到府上，總要親手做點心孝敬夫人，還有我這個妹妹。”

  林月紗見後廚架子上小罐子裏裝著幹果，她打算做瓜子酥，香酥可口，偏甜口卻不那麽油膩，很適合女子做個小零嘴。

  “那您就在那邊做吧。”

  姚大家的很怕林月紗起壞心思搗亂，給林月紗劃分在一處角落，兩方各做各的，相安無事。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小荷丫鬟來到後廚，後娘們見了她，立刻精神緊繃，麵色略微不正常，帶著點抵觸心思。

  林月紗隨便掃了一眼，心中明了，後廚都是秦氏的人。

  可也是，秦氏做當家主母十幾年，娘家位高，她在府上說一不二，林府有不少下人都是從秦家帶來的。

  “大小姐，您怎麽在廚房？”

  小荷看到林月紗大吃一驚，道，“您是府上大小姐，就該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能做這等下人的活計？”

  姚大家的斜了小荷一眼，心中暗罵小蹄子，說的好像自己不是下人一樣。以為從南邊來的，和老爺有點關係就張狂了，林府是夫人當家，早晚把這個小蹄子掃地出府門，賣到那賤地去。

  “無妨，都是做慣了的，再者說，我剛到府上，還沒為爹爹和祖母做點什麽，也不知怎麽盡孝。”

  幫手來了，林月紗如打了雞血一般，頓時精神百倍。

  府上下人喊她月紗小姐，隻有祖母林老太太和小荷丫鬟認可她大小姐的地位。

  “您有這個心意，就多去陪陪老太太說話，哪裏用做這些粗使活計啊。”

  小荷露出一抹淺笑，清淡的臉上立刻變得嬌媚起來。到底是十八一枝花，比秦氏看著水靈有活力，也難怪林書生惦記。

  礙於臉麵，現在二人還沒有搞在一處，不過林月紗估計據此不遠了。

  “哎呦，這不是小荷丫頭嘛。”

  姚大家的懶得聽小荷巴結林月紗，一個南邊的鄉巴佬，一個北邊的，產地不同，卻都是土掉渣的鄉巴佬。

  “老太太嫌棄咱們粗手粗腳的，伺候得不周到，非要把你留在身邊，你這離開院子，老太太有個端茶倒水的活計找誰啊？”

  不怪姚大家的說話陰陽怪氣，她閨女百香也在林府做丫鬟，前陣子被夫人派到老太太那，沒一日就被趕出來了。

  林老太太嫌棄百香不會說南邊話，笨手笨腳，自己摔了茶碗非要記在百香身上，沒少讓百香受委屈。

  姚大家的背地裏詛咒林老太太，卻不敢和主子對著幹，但是小荷不同，不過是個丫鬟，還是夫人秦氏的眼中釘，那她就沒什麽顧忌了。

  “姚家嬸子，老夫人一日沒見到老爺，很是想念，聽說老爺今晚宿在衙門，打算去送點吃食。”

  小荷把林老太太抬出來，她來後廚看一眼，一切是老太太的意思。

  “糕餅不錯，不如裝上一碟子送去。”

  小荷衝著林月紗眨眨眼，而後轉過身，對著姚大家的說道。她話音剛落，秦氏和林月娥齊齊地出現在大廚房門口。

  聽聞小荷來廚房裏，秦氏就感覺這個死丫頭耍心機，果不其然，後宅那個老不死的又要作妖。

  “娘，女兒說什麽來的，這個賤貨分明是想用咱們的東西做人情，而後想法子爬床。”

  林月娥很是篤定，眯著眼睛打量小荷道，“她自己出不了林府，所以搬出老太太，您就沒有阻攔的理由。”

  孝字為先，林老太太是林家的一尊神，請神容易送神難，不可能回南邊了，林老太太早已做好紮根在京城的準備。

  “那老婆子想去看你爹爹，娘不阻攔，但是這一路上未必平順，你以為她們能順利到京兆尹衙門？”

  秦氏勾唇露出一絲冷笑，暴露出此時她真正的想法。

  林月娥一激靈，她娘很有占有欲，府上連個小妾姨娘都沒有，娘親在爹爹身邊安插了眼線，她也曾經跟蹤過爹爹，所以確定爹爹在外沒有相好。

  這個進門的小荷丫鬟，努力爬床的念頭不加掩飾，和爹爹說話眉目傳情，那身子都快貼上去了。

  這樣的人，在林府上絕對活不過三日。

  無奈小荷是林老太太的人，平日在老太太身邊服侍著，以至於娘找不到機會下手。

  “娘，我懂了，這次讓他們有去無回。”

  林府距離京兆尹衙門不遠，但是路上足以發生很多事了。

  “娘的女兒啊，你想什麽呢。”

  秦氏摸了摸林月娥的頭，使絆子是要使絆子，但並不是把人弄死，即便秦氏很想除掉二人，但是她有顧慮。

  “若是老婆子死了，按照大齊的規製，你爹爹要丁憂，把老太太的屍骨送到祖籍，還得守孝，這一來一回要耽擱很久。”

  京兆尹的位置離不得人，若是林書生丁憂了，回來能不能繼續官位還難說。

  所以，林老太太不能死，不但不能死，還得好好活著，以免給她兒子拖後腿。

  “你就是太心急，娘卻不著急，咱們慢慢來。”

  秦氏教女，這種情況下，先把人盯住，林書生多饞小荷的身子不重要，看得見吃不著就行。

  男子就是如此，隻對得不到的有興趣，不過呢，秦氏絕對不慣著她男人，她就是要讓林書生一輩子碰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