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對此有些見解，這年頭想要勸和不容易，勸分卻簡單，不過是挑撥離間的事。

  “老奴讓林小姐去洛王府找公子去了。”

  徐伯很得意，就沒有誰比他反應還快，而且林小姐答應後，他讓門房跟著，發現林月紗真的去了洛王府。

  可見，林小姐膽子大又對公子上心，這很難得，總比京城裏其餘見到公子就要哭的小姐強多了，至少不怕公子，嘴皮子利索。

  “我兒最喜歡罵小丫頭蠢笨什麽的，那些臉皮薄的小姐們恨不得鑽到地縫去呢。”

  徐夫人也很反感徐達的性子，動不動就嘴賤，就這樣難怪找不到媳婦，好不容易有一位小姐有意思，還被罵哭了。

  又不是受虐狂，誰願意找這樣的夫君？

  除非，能有她一般性子的，說不過沒關係，她都靠武力解決。

  “夫人，您自然不凡，不過公子和林小姐耍嘴皮子，根本占不到便宜啊。”

  徐伯說這個發現跑題了，為今之計，最重要的是拆散公子和洛王。

  “嗬嗬。”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洛王還能見徐達，說明不知道徐達去了文君樓，否則二人早就撕破臉了，堂堂皇親，能容忍自己的相好不貞潔？

  “把這個消息，想法子送到洛王那，讓洛王知曉。”

  洛王得知後，定然後悲痛萬分，從而徹底把徐達一腳踢開。

  徐夫人製定了個計策，徐伯覺得十分巧妙。至於徐達的名節，二人根本不考慮，徐達就算斷袖那也是個爺們，沒有名節能咋樣，他們家人都沒這個東西。

  二人商議妥當，這邊，林月紗已經到了洛王府。

  看門的見過她幾次，這回沒廢話，直接把人領進門。

  “你不用去通報一聲嗎？”

  林月紗迷惑了，她和洛王府的下人真的不熟。

  “王爺有交代，若是您找來，就帶您去書房一趟。”

  門房好奇地看了林月紗一眼，這小丫頭不簡單啊，每日有那麽多在附近轉悠的小姐，眼巴巴地等著王爺出府，然而他

  們沒有機會。

  看來，案子八成是破了。

  林月紗到書房，徐達也在。

  “表妹，我讓人去府上找你，結果撲了空。”

  現在都到晚膳的點了，林月紗這才姍姍來遲，估計是跑到外城溜達去了。

  “是不是案子有結果了？”

  林月紗提議去查送菜的人，徐達照辦，結果真問出來點事。

  送菜的人每日下晌到後宅的角門等候，隻見到那位病懨懨公子的小廝，而要的菜色，遠遠大於三人的分量，不過今日要的很少，隻有兩樣青菜和一條魚而已。

  對比前幾日的菜量，雖然沒有證據，五城兵馬司還是申請了搜查令，徐達帶人闖進去一看，在地窖裏，關著五個婦人。

  “那，那怎麽，怎麽今日要的菜這樣少了？”

  林月紗隱隱約約想到一個結果，結結巴巴地問。

  “都死了。”

  徐達沉默了下，回道。

  現場很淒慘，血流成河，腥臭的味道濃重，而於公子在地窖裏放了大量的冰塊，因為城外埋葬的屍身被找到，所以他沒有及時處理，就用冰塊防腐。

  “死了，那昨日還要了好幾個人的菜色啊。”

  林月紗聽得揪心，終究還是晚去了一步嗎？

  “是昨夜，都是昨夜被於子澄殺了的。”

  徐達閉眼，他帶著人先進去，看到那慘狀不忍直視，那些婦人的肚子被剖開，胎兒在灶間裏，被熬成了湯。

  嚴女醫說，被剖了肚子也不會馬上死，一定是流血過多，最後沒了的。

  “昨夜幹的？”

  林月紗眼睛紅了，如果他們能快一步，或許就能把這些孕婦救出，而不是讓她們一步步地走向絕望，最後經受殘忍的酷刑。

  作為母親，孩子比命重要，於子澄怎麽能……

  “你不必自責，殺人凶手又不是你。”

  徐達拍了拍林月紗的後背，讓她不要難過。很多事情是無法掌控的，誰都想快一點，盡快破案，然而沒有林月紗提供的釵環，他們肯定找不到太平坊。

  京城地界太大，可懷疑的人又太多了。

  拖到破案的時候，那些孕婦早已橫屍荒野，或者化為一捧白骨，家人連她們最後的樣子都看不到了。

  “於子澄為什麽要這樣做？”

  林月紗哆嗦了，她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能如此殘忍。

  “你見到的那個公子，原來是文君樓的小倌，也是於子澄的相好，因為身染惡疾，藥石無醫。”

  於子澄聽他爹於大人偶然提起宮廷裏治病的偏方，其中一味藥材是未成形的胎兒，最好不超過六個月，於子澄這才動了心思。

  “荒謬，荒謬至極啊！”

  林月紗要瘋了，完全不能理解，這比人血饅頭更加過分，但是二者一樣惡心。

  “真有這樣事嗎？”

  林月紗從未聽說，聳人聽聞。

  “普通的百姓，怎麽可能聽說過呢。”

  洛王垂眸，語氣也不自覺地冷下來，那是二十年以前的舊事。

  當年宮廷裏方貴妃掌權，加上她爹為左相，權傾朝野，在後宮的風頭早已蓋過了皇後，說一不二。

  隨後，宮內巫蠱盛行，方貴妃突然得了怪病，渾身上下起密密麻麻的疹子，讓人不寒而栗，為恢複容貌，需要九個月快出生的胎兒做藥引，才能根治。

  那個胎兒，必須要和她一個屬相，並且是全陽的命格。

  方貴妃找遍了京城，最後隻有兵部尚書齊大人的夫人合適，當時齊夫人懷胎九月，兒子已經要出生。

  “方貴妃想法子讓自己的爪牙剖了齊夫人的肚子，把活生生的胎兒燉湯。”

  林月紗不寒而栗，她從沒聽過宮內的事，這是第一次，但是她沒有任何八卦心裏，寧可沒聽說過。

  “那齊大人能否善罷甘休？”

  林月紗顫抖地問出口。

  “不能，但是如何？方貴妃勢大，想了個法子栽贓齊大人，最後直接給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滿門抄斬，一個沒留下。”

  當年，齊家事轟動一時，百姓們是知曉的，這個洛王沒隱瞞，悉數告知林月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