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紗懵了，她仔細看李若霜手臂上的傷口，確定是惡犬咬傷，最後認定自己的結論，眼前的女子是李若雪，她沒死。

  成親後，李若雪麵對白定豐必然會露餡，那麽白家到底知曉還是蒙在鼓裏？

  無論如何，這都和林月紗沒關係，她看到了隻能裝作沒看到，若是透露出一點，或許招來殺身之禍。

  如李若霜之前說的，爹娘偏心，真正到了抉擇的時候，竟然讓不討喜那個女兒代替受死，惹了彌天大禍的李若雪照樣逍遙，而且沒有半點愧疚的模樣，看這做派還是囂張跋扈的，真可怕。

  就是不知道在李若霜做出選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最後淒慘結局的仍舊是自己。

  等李若雪離開，林月紗又磨蹭了一會兒才回到雅間。

  “月紗妹妹，你怎麽才回來？”

  白悠然挑來選去，最後看上了個東珠的耳墜，她指給林月紗看。

  “小日子來了，肚子不太舒服。”

  林月紗讓女夥計上了一杯紅糖水，稍作解釋。

  白悠然沒繼續追問，關於姐妹倆李代桃僵之事，林月紗連試探都不曾，絕口不提。

  等從翠玉樓出來，找沒人的地方，林月紗問了青杏，“雲大哥說李若霜瘋了，其實李若霜是死了吧。”

  難怪，那個“李若霜”照鏡子會說自己是李若雪，原來是對自己的身份轉換不過來。

  “小姐，這您都知曉了？”

  主上不太在意李家，青杏也是才得到的消息，她正準備告訴自家小姐，不成想被小姐先一步發現。

  “偶然而已。”

  林月紗又問道，“那白家人得知嫁進門的是李若雪嗎？”

  “這個奴婢不得而知。”

  青杏想了一下，大概率知情，看住隱患的最好辦法，就是把隱患弄到眼皮子底下。

  “至少白悠然應該不知情。”

  林月紗回憶了下白悠然的表現，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為了防止泄露。從前鬧出李若霜瘋癲的傳聞來，應該是李若雪自己作的，李家不得不為她的言論找借口。

  不用去女學學規矩，

  林月紗自由了，她還是按照在女學的作息嚴格要求自己。

  下晌光線好，她找出針線，被青杏教導練習刺繡。

  “青杏，你和七兒能不能教我兩招？”

  林月紗看二人的身法眼饞，她是真心想學幾招的，即便是要吃點苦頭。

  關鍵時刻，有幾招防身可保命，以她現在身處的環境來說，很有必要。

  “好，那不如就晚上如何？”

  主上沒說不能教小姐功夫，青杏幾乎不假思索就同意了，還和林月紗約定此事保密。

  保密挺好，最好瞞著主上，總有那麽一日，主上沒防備，被小姐給收拾了，這才是她們想見到的。

  沒錯，青杏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林月紗萬分欣喜，可等到了晚上，青杏和七兒都不在。

  林月紗察覺有些不對勁，剛到門口，發現白茶正趴在地上。

  “別驚慌，她隻是暫時暈過去了。”

  宇文鯤從屏風後轉出來，藍色的眼珠裏泛著點點的猩紅。

  林月紗心道不好，根據她細致入微的觀察，藍眼珠每次見血興奮，眼珠的顏色都會變深，現在深了，肯定是見過血的。

  冷眼瞄到藍眼珠袖口的暗紅色，林月紗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殺人了，所以躲避到我這來了？”

  泗水城城主跑大齊的地盤，鎮北王的人若得知，必定全城搜索。

  林月紗垮了臉，這廝躲避到家裏，會不會牽連她成為共犯，她不想。

  通敵叛國，是要株連九族的，藍眼珠這是害她！

  “沒殺人。”

  宇文鯤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他是想殺人，控製不住嗜血，所以想試試看，來找林月紗會不會讓這股子衝動被壓下去。

  “你確定不是被追殺了？”

  林月紗反複詢問，反倒讓宇文鯤心裏溫暖，她果然不是一點不在意他。

  “沒有。”

  宇文鯤再次否定，並且道，“你的丫鬟被我一個手刀打暈，兩個時辰左右會醒過來。”

  “青杏和七兒也被打暈了？”

  林月紗眼神飄移，那

  二人很厲害，林月紗親眼所見。

  誰是青杏，誰是七兒宇文鯤不曉得，他略微想了下道，“一共四個丫鬟，都暈了。”

  好吧，不掙紮了，林月紗歇了心思，外援都被打暈，還是識相點好。

  藍眼珠來了後吃吃喝喝又對月飲酒，林月紗在一旁伺候著，心裏琢磨這廝難道是單純來賞月的，可能是她誤會了什麽。

  不過，藍眼珠身上有血腥味，她鼻子嗅嗅，血腥味混合著酒氣，林月紗拿不準是不是人血。

  “城主大人，您身上有血腥味，是不是受傷了？”

  林月紗忍不住狗腿，實在是藍眼珠得罪不起。

  “也沒。”

  宇文鯤通過林月紗的視線，看了看衣袖上的血跡，眼神閃了下。

  血是怎麽來的，他不說。

  沒被追殺，沒殺人，沒受傷，林月紗放心下來，專心給藍眼珠倒酒，吃飽喝足趕緊滾蛋。

  二人一人斟酒，一人飲酒，相處分外和諧。

  第二日一大早天不亮，林月紗還未起身，她聽見前院大廚房，劉全的媳婦發出來一聲嘶吼，“殺千刀的，誰把老母雞全給宰了？”

  十幾隻老母雞，活蹦亂跳每日下蛋的老母雞，一夜之間全部一命嗚呼。

  林月紗起身去大廚房看，那些她寶貝的雞，全部被剁掉了雞頭，雞血灑了一地，手段殘忍。

  “到底是誰幹的？”

  劉全媳婦心痛啊，養雞本就不太幹淨，這些老母雞都是她一人伺候到大，每日精心打掃就等著下蛋的，現在全沒了，黃鼠狼都沒這麽狠的，團滅一窩端了！

  林月紗：……

  是了，藍眼珠說自己沒殺人沒受傷，昨日林月紗就聞到他的身上的血腥味有點異樣，原來是自己家的母雞全部遭殃！

  天啊，家裏的老母雞是怎麽得罪那瘟神了，一個不順眼全被殺，而且還不說一聲，眼下天熱，等了一晚上變味了，一隻也不能吃。

  林月紗開始心疼母雞，又心疼吃不到的雞蛋，最後心疼連雞肉都吃不到嘴裏，她用手捂著心口，心痛不已，藍眼珠這個人渣啊，就這麽糟蹋了食材，雞肉多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