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訓話
作者:四葉蓮      更新:2020-11-03 00:42      字數:2238
  農曆四月初一,林月紗收拾了一個小包裹,帶著白茶和龍井直奔女學,路上剛好和白悠然的馬車碰到。

  進入女學的小姐可以帶兩個丫鬟,林月紗和青杏商議,最後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帶上白茶和龍井。

  “小姐,奴婢緊張。”

  馬車上,龍井不住地搓手,她當丫鬟以前,就是個農家女,字都不認得幾個。現在小姐有了新身份,將來還要再進人,把她帶到女學去,是有意培養她做個大丫鬟。

  “我比你更緊張。”

  林月紗喝一口水平複情緒。

  在進入女學之前,她特地找青杏科普了一下京城的女學,女子進入女學後,有專門的先生教授棋琴書畫,女紅刺繡,分辨藥材,看賬本和做糕餅熬湯。

  進入女學的小姐們,將來都是要做當家主母的,利益規矩得體,優雅端莊。

  當家主母管家,家裏的開銷用度,鋪子上的盈餘,都得有一本賬。

  至於琴棋書畫和女紅,純屬打發時間。

  “那為啥要學廚藝?”

  龍井還沒在大戶人家呆過,以為那些夫人十指不沾陽春水,有下人就好,何必自己下廚。

  “你以為嫁人不用籠絡夫君的心嗎?”

  林月紗撇嘴,她沒有接觸過多少官家女眷,之前去張府走動,幹爹張大人雖說敬重幹娘,卻還有幾個小妾的。

  偶爾正妻下廚,送湯水和糕餅,體現對夫君的重視,說白了,不能被小妾姨娘比下去。

  “白茶,龍井,你們知道我爹在京都做官,或許明年,我就要啟程離開北地了。”

  林月紗索性把話挑明了說,青杏和七兒有幾分手段,卻不是她的人,一旦她和麻子臉的利益衝突,對方立刻倒戈,決計不會偏向她。

  “你們都是一開始就跟著我的,咱們主仆三人,進京可是要相依為命了。”

  京兆尹夫人秦氏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有小小年紀就心思歹毒的林月娥。

  在林府,即便是林月紗與人為善,卻防不住這些狼子野心虎視眈眈的毒蛇,所以她也想

  明白了,不做聖母。

  對於林府的人還有那便宜爹,能利用就利用,若是妨礙自己的利益,就把人踹一邊。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用心學規矩。”

  白茶首先表態,自家小姐說的沒錯,就算她們不存害人之心,也得自保。萬一遭人設計,自身難保不說,還得連累小姐。

  龍井若有所思,跟著點點頭。

  林月紗見兩個丫鬟放在心上,就沒有多說,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已經到了女學。

  女學距離長青書院不遠,是一處五進大的宅院,占地很廣。

  農曆四月初一,正門前的青石板路,兩側停著整整齊齊的馬車,看著場麵很是壯觀。

  能入女學之人,多半有身份和背景,大多是北地的官家小姐,也有豪富人家砸了大筆銀子進來的。

  這些生意人猴精,雖然花費大,若是女兒在女學交到了幾個手帕交,借機攀附上貴人,將來對自己的生意隻有好處。

  林月紗和白悠然的馬車一前一後,白悠然進女學,帶了吉祥和如意。

  如意還是那個如意,而之前看不起林月紗的吉祥卻換人了,新丫鬟是個圓臉,嘴邊還有一顆小痣。

  “月紗妹妹,你來的這般早,我讓車夫去接你,結果撲了個空。”

  白悠然下了馬車,拉著林月紗,說起來二人也有幾日未見。

  臨近去女學,白悠然就被娘嚴氏嚴加看管,讓她在家裏做女紅,不準她出門。

  “家裏有馬車,我想著反正咱們也要見麵,就提早出門了。”

  事實證明,林月紗的選擇正確。來女學學規矩的小姐們,不僅僅是北地一個城池的,還有不少來自周邊幾大城池,眾人皆為女學的名頭而來。

  剛出門不久,街上就發生了馬車碰撞的小事故,十幾輛馬車堵在一處。

  府城的路有寬有窄,窄路隻能容納往返馬車,而寬路可容納十幾兩馬車並排通過。

  時間還早,二人攜手直奔女學,一個姓方的嬤嬤接待二人。

  “白小姐,林小姐,你們二人既然一起來的,

  就分配一處。”

  方嬤嬤簡單講了講女學的規矩,丫鬟有自己的住處,學規矩禮儀都要和小姐們分開,丫鬟有丫鬟需要學習的東西。

  在女學,都是學子,可沒有千金小姐,兩個人一間房,平日穿戴洗漱,都得自己照顧自己。

  “別以為你們在家都是被伺候慣了的,若是不認同這一點,趁早回家,以免被攆出去丟臉。”

  方嬤嬤看向二人,再次警告。

  來女學就摒棄家裏的一切,從頭開始,如若被先生趕走,那不但沒給自己鍍金,反而失去名聲。

  將來婚配,男方家裏來人打聽,聽說女子是被從女學攆出去的,那就打了個不守規矩的標簽,婚配困難。

  “懂了嗎?”

  方嬤嬤跳過白悠然,仔細打量林月紗,不住地點頭,“是個麵相好的。”

  “懂了。”

  照顧自己沒問題,林月紗點點頭,她是個農家女,即便是再被家人嬌慣,那穿衣洗漱也不需要人伺候。

  方嬤嬤的意思無非是在女學不分高低貴賤,隻有規矩好的和規矩不好的。

  若不能吃苦,受不了被罰,趁早滾蛋,女學不留廢物。

  方嬤嬤一針見血,話說得極其不留情麵,林月紗並不放在心上,她沒覺得自尊心受挫,反而擔心白悠然。

  等方嬤嬤離開,二人進房收拾,白悠然才淡淡地笑了下道:“月紗妹妹,你是不是怕我受不得?”

  “對啊,你是知府千金,哪裏受過下人的訓斥。”

  林月紗對著房內的床榻皺眉,她以為進入女學隻是規矩嚴苛,誰料不僅如此,條件也很是簡陋。

  好像是特地整她們的,房內的床榻隻有幾塊木板,空無一物。

  這麽硬,可咋睡人啊,早知如此,她就在家帶厚厚的床墊,再帶一套被褥。

  “別想了,那些帶不進來。”

  白悠然搖頭,讓林月紗趁早死了這顆心,在女學注定要受苦,這是對眾人一個小考驗而已。

  管規矩禮教的嬤嬤向來如此,想要學好規矩,就得經受得起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