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四下裏也聚了些人來，我便對圍觀眾人道：“各位，殺你們父母官的凶手頭顱在此，你們便得安心了。”

  此時四下裏的百姓並未有什麽反應，卻隻是搖頭歎息，一副惋惜的神情，身後的柱子對那人道：“你的通輯令上有賞銀，快快拿來吧？”

  那人沉了沉臉色對我們道：“請幾位隨我去縣衙走一趟去拿賞銀吧。”說著便轉了身來，似是對其餘幾個衙役使了個眼色。

  我看看柱子和平戰跟著他們走，一些村民便在身後嘀咕：“這些天殺的也與那狗官一樣！”“就是，我們倒是企盼那凶手逃到天邊去，誰知道卻讓這幾個混仗殺了！”

  一路跟著幾個衙役進了縣衙後院，裏麵倒是空空蕩蕩的，沒什麽人，柱子問道：“你們大人已死，竟然沒有新官上任麽？”那人道：“已然上報知府了，不勞幾位費心，你們在此等候，我們去拿賞銀。”言罷，讓我們等在院中，他與兩個進了正屋，而其餘兩個則去送了院門。

  我雙手在胸前一抱四處觀望著，柱子小聲提醒我們當心，平戰也四下看看負手而立，片刻，自那屋中突地衝出幾個人來，個個手裏都拿著官刀，守著院門的兩個也自腰間抽出刀來對著我們。

  我嗬嗬一笑道：“喲，第一回見賞銀是官刀啊？官爺，你這官刀送給我們，也使不著，也換不了銀子，不如直接給銀子好了，咱們兄弟三個也能換壺酒吃吃。”

  “少廢話！老實告訴你們，你們殺了的，才是我們的縣令大人！你們殺了大人，來了這縣衙，就休想再活著離開，今日，我們便取了你們項上人頭回報知府大人知道，也算是對陶大人有個交待！”領頭那人怒喝著。

  平戰假裝不知驚慌道：“什麽？那人頭是你們縣令大人？怎麽可能？他明明說自己親手殺了縣令的，你們是不是想賴了賞銀才故意如此說法？你們想自己吞了那筆銀子再殺我們滅口？”

  那人仍然怒道：“全城的人都知縣令已死，便隻是個障眼法，我們縣令以此是要去捉拿山賊的！之前已然捉了幾個，如今卻死在你們手裏，今日休想離開！”說著便舉刀而上，柱子與平戰上前與他們打在一處，我見也用不上我，便找了處亭子在裏麵坐了，桌上還放著茶壺，拿起來倒了倒，卻是空的，隻好作罷。

  那五人也不是柱子他們的對手，過了幾招便被繳了刀去，一個個倒在地上被柱子他們拿了刀抵著喉嚨，我這才自亭中走出站在他們身前道：“就這點能耐還捉拿土匪山賊？還當縣衙的捕快？老實告訴你，我早知這人頭是陶縣令的，是他自己送上我的山寨來，耍了小手段給我識破，便要了他的命，也怪不得我，是他命該如此。我大老遠的把他的

  腦袋送來，也算是給他的情麵，他在此做官如何，你們比我更清楚，他苛扣賑災糧，視百姓性命如草芥，讓這一城之民苦不堪言，你們與他一般，沒心沒肺的，是不是也該一刀殺之？”

  他們聞言立即求饒，領頭那個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你們是什麽人？”

  我笑一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鬼見愁是也。”

  他們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一副無奈神情，我又問道：“你們縣衙的糧倉在哪？”

  領頭那人立即指著院中右側一扇月亮門道：“便在後院。”我看了看再問：“給你們兩條跟走，一是死在你們自己的刀下，二是去開了糧倉拿出糧食來分給城中百姓，選哪條？”

  頭領想也不想道：“第二條。”其他人也趕忙附和：“對，第二條，我們選第二條。”

  於是柱子和平戰讓他們起了身，拿刀押著到後院去，後院隻有一排房舍，領頭的自腰間拿下一串鑰匙來打開門，我們進入後，便看見整個房屋裏全是糧食，足有百餘包糧食堆放了大半間房屋，最底下的木架上還有幾隻黑鼠正肆無忌憚地在米袋上鑽著洞。

  看到這一幕時，我心中怒火已然燒了起來，柱子忙看了我一眼對那幾個衙役吼道：“這裏的糧食已然夠全城百姓吃上三四個月，你們那個好大人竟然放著糧食不救濟百姓，反而去捉什麽土匪山賊？搜來的財物也必是自己得了，隻把那些土匪山賊的腦袋交了上去吧？”

  那領頭的苦著臉道：“前些年，一批賑災糧被劫，上頭下令要嚴捉土匪山賊，所以，這一年，大人立了功，其他事，小的，也隻是奉命行事，看在眼裏，也，也……”

  我沉一口氣道：“把這些糧統統拿出去分給百姓！”於是這幾個衙役找了輛推車來將糧食推到縣衙門外，平戰到門外敲鑼打鼓讓百姓們前來領糧，百姓們先是不信，但見我們將糧搬出門外，衙役高喊開倉放糧時，一時間全城數眾百姓這才信了，興高采烈地拿了盆盆碗碗的全來領糧。

  柱子與平戰讓百姓們排了隊，幾名衙役分了三隊給百姓們放糧，我站在衙門前看著那些窮苦的百姓因為能來領糧一個個期盼的神情不由心酸，再回頭看著那縣衙門上高懸的牌匾，坐在裏麵的人，上拿朝廷奉祿，下貪百姓血汗，坐守一城，卻讓百姓挨餓至此，放著一倉的糧食寧讓那老鼠們吃的腦滿腸肥，讓這城中百姓餓的麵黃肌瘦，這等朝廷命官真真是死不足惜，真真讓人得而殺之！

  我走到院中，進了正堂，在桌上拿了陶縣令的首級複又走出門外，一把將它自布袋中拿出，領糧的百姓忽地抬頭看見不由得個個驚訝。

  “百姓們，你們可認得此人？他苛扣賑災糧，無視你們疾苦，之前隻是假死，如今他的首級

  在此，我替你們取了他的項上人頭，什麽兩袖清風，什麽明鏡高懸？今日，便讓他的頭高懸於此，親眼看著世人如何對他唾罵！他若靈魂在此，便再好好看看，他如何配做父母官！”我一手將那人頭高高扔起，一手扔起手中官刀，轉身在那刀柄上踢出一腳，官刀直直飛出將落了一半的人頭撞入那縣衙的牌匾之上，刀尖刺入他的眉心，他張著一雙眼睛望著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