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宮闈深深
南武,皇城。
韓烈遞了消息過來,稟告的是麥州這邊的事情。
一個北疆公主的死,得了一個麥州巫家齊氏的滅。在皇帝看來,劃算,不錯!
齊家的凶手最後是要交給北疆那邊的,如今要犯在押送來京的途中,隻不過韓烈懇皇帝許他先不回京,因為他的一名手下莫名其妙的被人殺了,他不能不查。
長仁皇帝將收到的暗報放進爐裏燒掉了。
大太監張忠忙的遞了一個折子過去,並道,“這是水患和蝗災的消息。”
長仁皇帝打開看,心情更是大好。得了齊氏,如今水患和蝗災也都得到了控製。長仁皇帝用朱筆批複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大太監張忠再遞上下一個折子,“這是涼州瘟疫的消息。”
看到折子上些的瘟疫也得了控製,長仁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血色流火並不是上天責備作為為君王的他,而是麥州巫家有禍害需要除去啊。
瞧,如今禍害除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見過皇後娘娘!”雕花宮門外,傳來二小太監的請安聲。
長仁皇帝眉眼不動,繼續看著手裏的奏折,大太監張忠則忙的過去迎了皇後。
南武的皇後姓殷,是原太後的嫡親侄女,原成國公府的嫡長女。也是太子壽懷稷的生母,皇子壽懷睿的養母。
長仁皇帝和殷皇後算是青梅竹馬過來的。這後宮便是出現過寵妃無數,殷皇後也不曾失過寵,隻不過最近幾年,殷皇後的母族被降了爵位,但這也是殷氏族裏的一些紈絝惹的禍端,皇帝下聖旨奪爵,皇後當時候是沒有臉麵求情的。
“你怎麽來了?”殷皇後進門,長仁皇帝也就擱了筆,人雖未站起來,手卻是對著殷皇後伸出,神色柔和。
殷皇後年歲近四十,體態略豐滿,相貌溫柔親切,一身宮廷的裝扮則讓她添了貴氣。她的手裏提了精致的食盒。
“奴婢想要幫忙,皇後娘娘都不許!”張忠在旁道。
皇後這邊提著食盒向長仁皇帝問安。
“皇後何苦親自操勞,憑的讓朕心疼!”長仁皇帝抬抬手,話語都是憐惜柔和,但身子卻並沒有站起來。
皇後客氣的道,“給陛下做吃食,臣妾是開心的!”
這般客套一番,張忠才接過了皇後手裏的食盒,然後舀了小碗羹湯給皇帝。
長仁皇帝淺嚐,誇張皇後手藝幾句,便讓皇後好生歇息去,並讓張忠用皇帝的坐轎送皇後。
皇後謝過卻並沒有立刻離開,道,“臣妾來,還有一事想求了陛下允準!”
“哦,何事啊!皇後說來就是!”
“臣妾聽聞災禍如今已經過去,但百姓的生活卻不是一日二日就複回往昔的。臣妾想請陛下,派懷稷和懷睿下到州城去,一來讓他們倆兄弟都體恤一下百姓疾苦。二來,也讓百姓看到朝廷對他們的關切!”
“皇後愛民如子啊,好,朕知道了!”長仁皇帝並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馬拒絕,“皇後先回去歇著吧。”
殷皇後到也不糾纏,禮後,由張忠伺候著回了正宮。
回宮的殷皇後抱起了貓,褪下首飾,洗去鉛華。劉嬤嬤將小丫頭都打發了去,隻她自己和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留下伺候。
“娘娘,陛下允了?”劉嬤嬤道,她的神色很是擔憂,“娘娘不該去求陛下的。二皇子去也就去了,可太子金貴,如何能下到鄉俗地去。萬一被人衝撞......。”然後又白眼大宮女菲兒,“你做奴婢的,也不攔著點。”
“娘娘決定的事情,又豈是我做奴婢的攔得住的!”菲兒頂了劉嬤嬤一句。
這麽一句頂撞,到並非是對劉嬤嬤的不滿意,而是劉嬤嬤和菲兒有著母女關係。
“好了!”殷皇後淡淡的說了句,“都是為了本宮好,我都知道!”
“可娘娘,太子殿下的安危......。”劉嬤嬤的神色好不焦急。
“懷稷是你帶大的,本宮知道你最是心疼他,你放心,懷稷哪裏都不會去的!到是懷睿......。”
“二皇子的心野,那丫頭死後就一直遊來蕩去的,也不做正經事,娘娘又何必去考慮他的將來!”
“嬤嬤這話就不對了,懷睿雖說不是本宮親生的,記到底是養在本宮身邊,懷稷不曾出生的時候,本宮也是全指望著他的。”
“可如今娘娘有了太子殿下,就當多為太子殿下想一想才是。二皇子,做富貴王爺就好了!”說話的是菲兒。
殷皇後朝著劉嬤嬤笑笑,不說話。劉嬤嬤就支開了菲兒。
“娘娘可是有打算了?”隻剩殷皇後和劉嬤嬤,劉嬤嬤靠近一些,壓低聲音問道。劉嬤嬤此刻的位置剛好遮了光,便使得皇後的臉,看上去暗了幾分,似是被攏在了一層黑紗裏。
攏在黑紗裏的皇後,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遞耳過來的劉嬤嬤一陣耳語。
第二天,一道聖旨從京都發出,聖旨的內容是在朝廷上議過的,那就是讓二皇子前往涼州城,恤慰百姓!皇後聞得聖意,嘴角一挑,笑了起來。隻太子神色不悅的進來,意思是他也想去受災地看一看百姓疾苦,可父皇和眾大臣都說不妥。
“那是自然,你是將來的天子。天子怎可居危險地!”殷皇後的眼睛裏全是慈愛,一邊示意宮女端來壽懷稷最愛的點心,一麵安撫他。
“可二哥就能去,這樣想來,我寧可不要做了什麽太子!”
“說什麽胡話。”殷皇後冷了臉,見壽懷稷仍是悶悶不樂,“太子的眼光要放遠一些,懷睿在外做事,很重要。但是你在京都做的事情也是一樣重要的。比如,安頓災民日後生活的銀兩問題......。”
“是啊,民生計,少不得錢財物資,兒臣知道父皇也正在為此是煩惱!”壽懷稷一下明白過來,也就釋然了。隻是想到二哥去了涼州地,心就有揪了起來,“可是母後,二哥他去涼州,真的不會有事嗎?兒臣聽說,哪裏鬧了瘟疫的!”
“母後原本是求你父皇讓你這個太子同去涼州的!”殷皇後安撫壽懷稷,“那地方真要瘟疫肆虐,母後能讓你去?”殷皇後歎息了聲,視線看向宮門上空,“你二哥他出去曆練是好事。以後也是你的助力,你們兄弟同心同德,母後的一顆心,就大安了。”
“同心同德?”馬車裏的壽懷睿手裏捏著一道殷皇後親送來的附身符,嘴裏叨念著殷皇後的話,嘴巴卻是一抹冷笑。
而此時的涼州城,卻並非奏折上說的那樣,將瘟疫控製住了。
瘟疫爆發初期,知府下令隔離,治療。但發現隔離後仍是無法控製治療,則對部分人群密集村鎮進行了秘密又血腥的屠殺。
之後朝廷派了郎中大夫過來涼州。瘟疫得了控製。
知府呂賢就立刻寫了奏文到上麵,然後就有了後麵的捷報。
隻是,捷報放到皇帝案頭的那一夜,一官史捶開了知府呂賢的門,告訴他。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人焦急慌張,雙手在自己大腿上拍打著,“瘟疫,瘟疫還有,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