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白玉吊墜
作者:玖晴      更新:2020-03-01 02:27      字數:4568
  前夫生存攻略最新章節

  “以前我總覺得我是個坑師父的貨,現在吧,我總算見到了比我還坑師父的貨!”

  衛襄喜滋滋地和尉遲嘉往回走,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尉遲嘉也跟著笑,雖然他覺得這件事情本就在預料之中。

  從第一次去語凝海,聽濤曾經棄這個徒弟於不顧開始,這對師徒之間,就已經有了縫隙。

  而決裂,往往就是從一個個小小的縫隙開始的。

  果然,如今惡果就出現了,聽濤的得意弟子淩瀚居然離開了東海,而且打著聽濤的名頭開始作惡了。

  隻不過,這高人身邊的那個小徒弟……

  衛襄和尉遲嘉同時站住了腳,再次將目光投了過去。

  方才隻看到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這會兒再仔細一看

  “哎呦,這不是玄雲門的蘇沫言嗎?大師姐曾經說淩瀚和她是魔侶現世呢!”

  衛襄回頭看著尉遲嘉,眼睛亮亮,有點兒小興奮:

  “你說要是大師姐知道她最忌憚的這兩人攜手私奔,離開東海了,會不會高興得暈過去?”

  “不會。”尉遲嘉笑著搖頭:“大師姐不是那麽不穩重的人。”

  “那你這意思就是我是不穩重的人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大師姐如果知道了,可能會親自趕過來。”

  “所以?”衛襄莫名期待。

  尉遲嘉如她所願點點頭:

  “給大師姐報信吧。”

  “好啊!”

  衛襄從來沒覺得自己和尉遲嘉如同此刻一般心意相通,高興之下,跳起來和尉遲嘉擊了個掌,才腳步輕快地繼續往前走。

  尉遲嘉跟在她身後,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唇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陳家的前廳中,林氏心如死灰地拿掉了遮麵的輕紗,將自己一張可怖的臉露了出來。

  淩瀚拈了拈下巴上貼上去的假胡須,高深莫測地診了診脈,然後在眾人的矚目下蹙起了眉頭:

  “大少奶奶這並非是病,乃是身邊有不該有之物。”

  “不該有之物?”陳南羽急切地追問:“還請大師明言!”

  淩瀚裝模作樣地掐算了一番,看著惶惶不安的林氏:

  “敢問大少奶奶身邊,是否有玉石之類的東西?”

  “玉石?”林氏愣了一下,連連點頭:“有,我有很多玉器……”

  “那可否讓我一觀?”

  “隻要能治好我的病,別說是一觀,就是全部送給高人,我也是願意的!”

  林氏連忙就命人去將自己的首飾玉器全部拿來。

  林氏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當初陳家給的聘禮和她的陪嫁中,玉石雕刻的首飾和器具著實不少,全部拿出來,琳良滿目地擺了滿滿兩大桌子。

  淩瀚逐一仔仔細細地看過去,手指從一整套的翡翠首飾上拂過,又拿起一個十分精致的玉石盆景看了看,最後,才拿起了一枚小小的佛牌。

  “高人,可是這枚佛牌有問題?可這,這是我出嫁之前,我祖父親手贈與我的……”

  林氏心中十分忐忑,若真的是自己娘家帶來的這枚佛牌有問題,害了自己,那,那這段時日,自己這麽鬧騰,算什麽?

  好在淩瀚很快放下了那塊佛牌,然後拿起了佛牌旁邊的一塊小小的水滴狀白玉吊墜。

  林氏鬆了口氣:

  “這,這是我一個閨中好友送我的……”

  “就是這個東西在作怪。”

  淩瀚將那個吊墜握入手心,感受著心口慢慢平服下去的波動,忍著狂喜,慢慢地說道:

  “等我將這個東西拿回去,做法之後,少奶奶的病,自然就會好的。”

  “多謝高人,多謝高人!”

  自從出了疹子以後,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人說自己這疹子會好,不管真假,都足以讓林氏喜極而泣。

  陳南羽如今是看見妻子這眼淚就夠夠的了,雖然知道她是高興,還是忍不住心煩,連忙走上前,再次對著高人施禮:

  “多謝高人幫我們家解困,隻是我還有個表妹,她臉上也出了一樣的疹子,還請高人移步,替她也看看吧!”

  “你的表妹?”

  淩瀚心中暗驚自己隻是想借那個芸兒的手讓這林氏出疹子,那個芸兒難道又去害了別人?

  這個蠢貨!

  淩瀚心中大怒,但眾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忍了下來,點頭道:

  “既然來了,自然是要替人消災到底的。”

  陳南羽這才將吊著的那口氣放了一半下來,連忙親自出門去請衛襄過來。

  誰知道走到半路上,就見衛襄從一旁的花叢後麵笑嘻嘻地走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表哥,聽說你找我?”

  “是,方才我請了一位高人來,將你表嫂出疹子的原因找出來了,所以想著給你也看看……咦,你的疹子好了?怎麽好的?”

  陳南羽說到一半兒,驚訝發現自己表妹原本紅點遍布的臉,已經恢複了先前的白皙光潔。

  衛襄揮揮手:

  “是啊,今兒早起來,我一照鏡子,它自己就沒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姑姑還有表哥您說呢!那高人什麽的,我也不用見了吧?”

  陳南羽連連點頭:

  “既然是好了,表妹就好生歇息吧,我這就回去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一轉身,陳南羽拍拍胸口,終於將吊著的另外半口氣放了下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然要是看不好,可怎麽跟柱國公,還有長安的舅舅交待!

  衛襄的身影重新隱入道旁的花樹林子裏,也拍了拍胸口:

  “真是的,光顧著看熱鬧了,差點兒忘了我自己也出著疹子呢!”

  “無妨,就算看見了又如何,有我在。”

  尉遲嘉雲淡風輕地說道,聽入衛襄耳中,讓她也不由自主地鎮定下來。

  “對,沒什麽可怕的,這可是在大周,在我們的地盤兒!更何況,淩瀚和蘇沫言都是你的手下敗將,沒什麽可怕的!”

  衛襄自我安慰了幾句,看向陳南羽離開的方向:

  “今晚,我們就可以去弄清楚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麽了,那塊玉墜裏,一定有蹊蹺!”

  “嗯,不但要去看,還要想辦法將他們留下來。”

  尉遲嘉眸底金光閃過,腦海中回想起方才躲在一旁看到的那個玉墜。

  那個小小的玉墜裏麵,一個黑點若隱若現。

  洛城郊外一家不起眼的客棧,光線暗沉的房間裏,一對男女相擁而眠。

  似乎因為“過度勞累”,兩人睡得極為深沉,男子甚至還發出陣陣鼾聲。

  “咦,這人睡覺居然還打呼嚕這蘇沫言怎麽看上他的?”

  衛襄掀起帳簾,十分嫌棄地說道,完美的掩飾了自己見到這一幕時的麵紅耳赤。

  雖說衛襄時不時去逛逛窯子什麽的,作風也算得上豪放不羈,但身為一個女子,麵對這種場景,總歸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身旁一雙修長的手適時伸了過來,捂住了她的雙眼:

  “別亂看。”

  “亂看什麽啊,都沒點燈,我能看到什麽……”

  衛襄低低地抗議。

  “非禮勿視。”

  尉遲嘉淡淡地說道,不容置疑地將她的腦袋按進了自己懷裏。

  “這算什麽非禮勿視啊,他們穿著衣服呢,又沒脫光光……”

  衛襄悄聲嘀咕。

  嘀咕到一半就發覺緊挨著自己臉頰的胸膛,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衛襄立刻就想到了什麽,嘿嘿一笑,悄悄伸出一隻手,就像小螞蟻爬樹一般,慢慢的,慢慢的從尉遲嘉的胸膛往上爬。

  然後停在了一片滾燙的肌膚上。

  “你是不是臉紅了?害羞啦?”

  衛襄拿出自己在醉春樓調戲小倌兒的英勇,笑聲裏帶著幾分猥瑣。

  帶著幾分沉重的呼吸,慢慢的在衛襄的耳邊,在暗沉的夜裏帶著點兒讓人不安的錯覺。

  這人雖然是個流氓,時時處處想占人便宜,但此時此地,總不至於……那什麽吧?

  衛襄如此想著,就感覺到自己伸出去的那隻手被人緊緊攥住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低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襄襄,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衛襄沉默了。

  這聲音讓她腦子裏閃過了四個字:

  玩火。

  衛襄立刻就慫了,掙紮著把自己的手往回抽,說話聲中也不自覺的帶了幾分討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幹正事吧!”

  說完就從尉遲嘉懷裏將腦袋露出來,不怕長針眼兒地往帳子裏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了帳子裏掛著一個正發著瑩瑩白光的小物件,正是那塊水滴狀的吊墜。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將吊墜扯到自己手中,眼睛就又被人給蒙上了。

  “不要看,我來。”

  尉遲嘉強硬地再次將她的臉掰了過來,然後伸手去將那個墜子拿在了手裏。

  小小的白玉吊墜在昏暗的房間裏散發著柔和的瑩瑩之光,但再潔白無瑕的光芒也掩蓋不了其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一抹黑色

  若是仔細看,能看得出來那黑色的小點慢慢伸展,變成了一條小蟲子的形狀。

  “這是什麽東西?”

  雖然看不到床上的那兩人,但這小小的吊墜,衛襄還是能看得到的,疑惑的問道。

  尉遲嘉端詳片刻,搖搖頭:

  “我入仙門時日太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不過他們如此費力的拿到這樣東西,想來是有什麽大用處,我們拿走就好了。”

  “嗯,也是,你現在雖然修為高深,打人不眨眼,但你學識匱乏,跟我也就不相上下。”

  看見尉遲嘉也有不知道的東西,衛襄的內心立刻就找到了平衡,很高興的點頭:

  “拿走,讓他們好好著急,順便把他們困在洛城等著大師姐來收拾他們!”

  “那我們就走吧。”

  尉遲嘉攬住衛襄,直接向外走去。

  走了兩步,衛襄又回過頭來:

  “對了,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他們用一張搜魂符?這樣的話,他們想什麽,我們就能一清二楚了!”

  “他們不是芸兒那樣的凡人,要是給嚇跑了,可就得不償失。”

  尉遲嘉好脾氣地勸道。

  衛襄轉念一想,也就隻能作罷。

  尉遲嘉說的有道理,他們今天晚上來是要打草驚蛇,可不是要把這蛇給驚跑。

  等會悄悄拿了吊墜走人,他們說不定會以為是進了賊給偷了,可要是搜魂符一出,他們定然會意識到有同道中人察覺了他們的意圖,說不定立刻就跑路了。

  這種賠本兒的買賣,衛襄表示,不做。

  夜色中,兩人拿著白玉吊墜,故意弄壞了房間的門窗,才開開心心的回到了陳家。

  熟睡中的男子心口一陣劇痛,猛的坐了起來

  “蠱引呢?蠱引去了哪裏?”

  “在帳子裏掛著啊……”

  他身邊的女子也瞬間被驚醒,跟著坐了起來。

  兩人一通忙亂的尋找之後,終於徹底清醒,他們費盡心機得來的白玉吊墜,就這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淩瀚哥哥,對不起,都是我,我不該把它掛在帳子裏的,我應該拿在手裏……”

  昏沉的光線中,蘇沫言能看見淩瀚漸漸變得猙獰的麵孔,連忙捂著臉,低低地哭了起來。

  這哭聲無助而婉轉,讓淩瀚差點發作的滿腔怒火,生生憋了回去。

  他緊緊捂著胸口,起身下了床,四處查看了一番,才僵硬的伸手去安慰身旁哭泣的女子:

  “這件事情並不能怪你,是我們大意了……是我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大膽的毛賊!”

  自從兩人私自逃離東海以後,在俗世間他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像樣的修仙者。

  而那些螻蟻一般的凡人,根本不被他們放在眼中。

  從大周邊境一路來到洛城,他們早就放鬆了警惕,卻萬萬沒想到,凡人也會這麽膽大包天。

  蘇沫言終於放下雙手,紅著眼眶抬起頭:

  “淩瀚哥哥怎麽知道是小毛賊?萬一,萬一是他們追來了……”

  “不會的,如果是師父來追我們了,那他肯定會一掌將我劈死,絕不會隻拿了白玉吊墜,隻怕是那些小毛賊,以為這玉墜值錢,順手拿走了。”

  “那,那我們怎麽辦?”

  蘇沫言惶惶不安。

  穿越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得到上天的寵愛,很可能是來當炮灰的。

  此時好不容易兩個人能徹底遠走高飛了,居然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到底該怎麽辦?

  淩瀚想了想,下定了決心:

  “報官我們現在既然身處俗世間,那就按俗世間的規矩來吧,估計這樣還能找的快一點。”

  於是,一大早,陳知府就又在府衙之內,見到了他們家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