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2      字數:4294
  不過片刻,茶水飄香,凡塵子斟了兩杯香茗

  “小道友,自家種的些粗茶,多有怠慢了。還未問小道友名諱?不知是哪座峰頭的弟子?”

  手中拿符本就是以防萬一,應對不時之需,魔教弟子很可能因此一擁而上,氣息一掃,陌子闕知道這些築基弟子裏單打獨鬥應該沒有人可以勝過自己,不過若是多對一便不好言說了。

  再者聽聞之前葉師兄高喝一聲,心中一驚,還有金丹期的魔教弟子,回想自身的實力,與自己共同前來師兄師姐們應該有三位辟穀期,打不過跑就是了。

  見對方應對,迅即左腳經右腳前向右側蓋步,冥夜隨蓋步之勢向右下朝著對方抽帶,腳尖外擻,身體重心沿膝蓋下沉,五指緊握,劍勢狠厲。

  “你傷不到我,若有幫手,一起上吧。”

  陌子闕輕聲提醒道,話語裏帶著些許挑釁與輕浮。

  這或許是他少數暴露情緒的時候,以往的他假裝做個正人君子。而如今位於劍塚,少有人注意到他這邊,隱藏在內心的肆意隨性暴露出來。

  畢竟這麽美的麵孔,若是傷到絲毫,就不好了。

  看江流兒似有所悟,凡塵子默默飲茶,不曾打斷,待到他回過神來方才開口。

  “小道友,我看你悟性不錯,與我又有緣分……”

  頓了頓,凡塵子道

  “玄奇峰下觀玄奇,前緣山上斷前緣,今日你既然機緣巧合來到了我這前緣山,說明你前緣當斷。老夫即將度出竅天劫,正欲尋一佳徒傳下衣缽,不料方才下山便遇到了小道友,可見有緣。你可願拜我為師,共參大道?”

  說罷,凡塵子低頭飲茶,不再言語

  想不到妖獸也有如此有情。

  隻不過有些可惜,陌子闕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的師尊是誰。

  想著再與對方交談,便大聲喝道。

  “前輩,晚輩本是無意冒犯。可否告知恩師姓名。”

  怕這白熊同歸於盡,陌子闕想到了之前觀察到的右側洞穴,於是跟葉師兄大聲道。

  “師兄,右側有一半人高的洞穴,我們先進去避一避。”

  雖是深夜,然雲中仙守衛森嚴,四仙宗宗主齊聚,何人膽敢再此行凶?珩之聞命而入,至玄英居內,往露台處去。

  她不信活人可憑空而飛,或是失蹤或是遇害,皆有跡可循。若無人見他二人自門口出,那麽露台便是最可能留有痕跡的地方。她手順著露台的邊摸了一道,再探往露台的地上,伸頭瞧了瞧露台下方可有草叢,又看看露台外側是否有痕跡。

  昨夜簾卷西風,瑁仙盈盈燈火有如白晝。她幸沾仙運,萬事入眼皆歡喜。癡笑望人是新生初桃眉眼,回顧盼眸是肆意亂撫妙鬢。

  雲中有地仙,慵臥紫閣前,忘歸蓬島上,燈陰暖自眠。心馳懷騁,隻覺天地靈秀皆溫柔,穹被地席星月入眠,辜負不得大一場美夢。雖偶有嘈雜入耳,亦作春日早蟬,鳴幾聲隨風呼去。

  她素起早,驚醒時東方不見白意。利落收拾清自個兒,便四遭幫襯收拾,或妙趣甜語逗早起各路仙長樂笑,望個啟明初見。至晨色起天光瀅冷,臨檀楠窗牗觀羅曼紗帷,映黛青光色,本欲這般嬌懶一日,平生從未如此快活時,仙長喚話,命眾人聚集,未敢不從。

  人喚趙思易,眉目焦慮,眼下青黑,所述有趣。兩人短瞬無蹤可覓,屋內亦有打鬥痕跡,若非人間蒸發,還能是仇家上門一瞬便收二人入法寶?總不能是江湖大變活人伎倆。她心中小九九算爛,隻望能入房中窺探一番。

  得仙長令,她躡手腳入房中觀望,入目皆好物,忍不住嘖嘖稱奇。不忘正事,邁步直望露台而去,細看地上痕跡,欄杆有無剮蹭,又探身出去,望周遭植被。

  天平山,以山勢高峻,頂平而山陡聞名於世。

  在山下集市耽誤不少時間,他著急趕路,無心欣賞周圍雲騰霧繞,青藤搖曳的美景。他逆著下山人流,拾級而上,等他趕到山頂時,來參加測試的人隻剩二三兩點,襯得十八禦靈柱更加雄壯莫測。

  傳言那昆吾鏡仙氣盈盈,流光溢彩,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他學著前人模樣,馬步紮穩,氣沉丹田,雙手覆於昆吾鏡上。鏡中紅芒大盛,一股灼熱之意自掌心傳來,迅速席卷五髒六腑,所到之處疼痛難忍,好似要將他燒成灰燼。還未等到仙人傳音,他咬牙堅持。而頃,鏡中泛起藍光,氤氳水汽自丹田鑽出,好似春風化雨,抹平全身疼痛。一時間,他眼前霧氣縈繞,周圍的景色都看不真切。朦朧間,一隻褐色蝴蝶鑽入他的眉心。

  就在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趙家寶,玄天宗,水火雙靈根”

  珩之幼時,祖母擔憂其跌倒,故屋內皆設了羊毛地毯,她方便她戲耍玩樂。她踩在那上頭,竟生出幾分思家的心緒,不知祖父母如今是否康健,是否念她。搖搖頭,如今還是專心探案為妙。她雖不是什麽府衙青天老爺,但既是仙門留的任務,便要盡力完成才是。

  何況事關人命。越拖延,這二人越是凶多吉少。她身為仙門弟子,如今自是要盡力一探。

  她繞著羊毛地毯走了一圈,又蹲了下,仔細看看上麵有無汙漬,覆手摸了摸,不放過一寸可能。

  查畢。珩之見四下無人,拎起羊毛地毯的一角,將其掀了起,舉起地毯抖了抖,觀畢,又恢複了原來模樣。

  大抵夢裏的人兒們都或多或少地沉浸在昨兒的好壞命運呢。晨光熹微,便鬧出了不小動靜,我本就睡得淺,隨即醒來,聽聞是仙長召集。隨意挽個發髻,便匆匆趕去,簡略了解情況。

  我也隨著其他人跟隨著來此,便隻想盡心幫襯著些。既然出事的地方是玄英居,便在此處尋找具體的打鬥痕跡。縱觀格局,先從最令人生疑之處找起。觀察哪裏的打鬥痕跡比較明顯,破壞力比較大,檢索地上和頭頂上是否有掉落物或是與正常格局不一樣的變化。

  露台一無所獲,珩之皺眉,隻覺得這二人總不會憑空消失,順著房頂上走了。難不成是戲耍那趙生?

  尚且不思慮太多,隻因這屋子的確雜亂了些,想來兩個男子同住,也的確不甚在意整潔。她繞著幹淨的地走,至雲紋疏格書案前。

  找了一番她也覺得疲累,便坐在書案前,看看案上的紙張寫了些什麽。看罷又看了看案上的筆墨,又找了找書案下方是否藏了些什麽,書案的座位下是否藏了什麽信件。

  珩之長了十一歲,頭一遭在書案前坐了這麽久。

  她回身進房,抱肘胸前踱步一圈,隻眼觀眾物,不出手觸碰,細細思索剛剛尋到的細線。踱步到門前,她腳踏軟墊,低頭去瞧,是一白毛地毯。忽憶起昨日三人飲酒,毛毯最易沾汙染味。

  當即圍繞地毯細查一圈,又蹲下翻看,俯身細觀其上毛質,並輕輕用鼻去嗅。

  門欄窗槅,為鏤空雕花式桐木,懸一幅雪景寒林圖,不負精舍之名,盆景多置於桌,常栽紅香或綠枝,並設博古,不過是雅人深致。複歎這玄英居仍舊,然世事更迭,又恍若昨日光影,皆付與事過境遷。斂神,墨眸微眯,思緒悉漏過喉,繞於心尖幾許了然,而後行至悶戶櫥,吱呀打開,半截身子藏進去,指腹摩挲四壁,又將之挪移,扇去麵上細塵,視地麵與牆。

  珩之果然找到了些東西。彼時她已將毛毯上找到的東西,用簪子挑到了袋子裏,順勢用小刀輕輕割下那一束毛,放到袋子裏。這著實奇怪,她年紀尚幼,區分不出。

  誰能想到她初入仙門,便遇上這等頭疼之事?

  但見桌子上的碎紙片似乎有字,珩之來了精神,將紙片都小心放在書案上,低頭拚了起來。

  她倒是要瞧瞧,這書案到底藏了何等秘密?

  是否與二人為何失蹤有關?

  地毯一無所獲,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歸位再探,見有一炕床,忽的心生親切,真乃這居所唯一凡用物。又與八仙桌近,若是昨日打鬥濺進什麽東西,應還留有。

  見一旁有蘆瓶,她輕拿倒放,任瓶中物盡數倒出,又往瓶中望。

  作罷此事,她探身與炕床之上,顛席搗枕,摸得事無巨細,又起身覆於地上,細看炕簷紋路,收了袖口,露出藕粉一節,毫不怯汙,便探手往炕中灰漬。

  這屋子裏怕是無甚稀奇,不過倒是上等廂房,還放了兩樽香幾——

  香幾處不會有何異樣吧?不過這屋子放了一樽倒是正好,放了兩樽,委實是二人廂房,生怕他們分配不均。

  珩之走隻兩樽香幾處,先將兩樽香幾挪開,看看後方有無異樣。再打開左右兩個香幾的蓋子,看看裏麵燒盡的灰。順著香幾圓溜溜的銅壁摸了一圈,沾了一手的灰。

  委實太要命了些。

  雲色橫流,清風拂衣。四望去不見人間廟堂肅穆,雕梁重拙,倘使仙境,金玉鋪梯,珠粉揚雪,便也要稱一聲俗。隻提步緩緩地去,向前如有輕波助推,抬目微光晃眼,一時竟有些看得入神,如枕邊閑書憧憬得了神筆添塗,竟恍恍地抬睫,直至駐足方才斂眸垂首一禮。

  抬手撫在昆侖鏡之前,還未曾觸碰,抿唇略有緊張,卻隻短短一瞬。在家時並不算被期待的,隻安心做個公子哥兒,來日安養著不算出入過甚就是。

  此番竟也有野心。

  仙途在前,何人能心如止水,無動於衷?一刀帶鞘,鈍鈍地養磨,敢稱無鋒?

  “秦乘雪,歸一宗,土靈根。”

  淩亂的飯桌像是一場不歡而散的宴席,又像是一場無端的爭吵從此處開始蔓延、愈發激烈,然後爆發成一場事故。我或許在試圖還原一個爭吵的畫麵,猜測事故發生的前後因果。

  順著視線,我往八仙桌上找,盡可能不放過細節。酒裏、飯菜裏或有異樣,尤其是藥物、異香相關的。亦或是桌角椅子上的突兀之處,順著桌角到桌麵,每處細節都沒敢放過。

  她端坐炕上,瞪視著棋局,也瞧不明白,隻能數著黑白兩子各數,看最後一步是哪方作罷。撚起每個子細觀,放鼻邊輕嗅。

  又探手摸索炕幾,上方摸罷,又探往案麵下方。

  竟當真讓珩之翻出了些什麽。

  她凝神,本欲在房內搜索些什麽,心中卻放不下口袋裏的羊毛。她轉身離開,去尋仙長。

  仙長見多識廣,必能解開她心中疑慮。

  至仙長處,珩之按規矩行了禮。便掏出口袋裏頭那沾著粉末的小塊羊毛地毯。問道:

  “弟子不識此物,還望仙長指點一二。”

  繞回桌邊,索性落座一側,懶倚方桌,左手支下頷,徐徐把玩瓷白酒杯,眸中清邃更甚。指腹摩挲雕花飾紋片刻,將其置於桌上,偏轉目光,於囊中捏一銀針,那方是娘親的棄物,乘興拾來留作念想的,哪知今日還有這等用途。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白天的喧囂歸為平靜,偶有寒鴉聲叫,平添蕭瑟。

  他沒錢住旅店,便想隨便找棵矮樹湊合一晚。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他還沒來得及消化。他邊走邊想,心事重重。

  路過某處,人語嘈雜。他站在人群外,與一姑娘目光相觸,明白二人目的相同。她先進屋去了。

  攔住站在屋外的小哥

  “能詳細說說情況嗎?”

  怪不好意思的。我撚個蘭花指,嘴裏還念叨著抱歉,但行為倒是莽得很,直接又摸得細致。翻了翻被子,枕頭底下,床底,縫隙底下。或是指尖敲敲檢查有無暗格。在宮中人善被欺,也不是沒有拋過秦氏橄欖枝,但她遲遲不接含糊不清自實無把握,便講不得幾分客氣知書念安,你們兩個跟著通答應一道,務必要照看仔細。

  涼意醺人,不欲久待,又如何會苦等這天實屬冷極,本宮會請太醫來長春宮,妹妹的宮規,知書和念安稍後一並取了便是,妹妹若不放心,也可來看。

  雲鬢金釵喇喇,攙宮女藕臂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