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0      字數:4229
  卻又兩步折了回來,飄忽思考著救人的百種可能和百種結果,堪比烏雲黏著在幹旱田野久居不下的磨人。卻不過瞬息功夫,由著她做下決定。

  劍痕,確切道來這姑娘身上不帶劍。輕描淡寫不經意間撇了一眼,姑娘略顯狼狽,具有活力氣息,如若剛順著祁知微的問題才是真正可懷疑蹤跡。彌漫潮濕腥氣的四周令她無比想念坊裏清霞落的沁人心扉,她順勢挪到西北方有古藤處,噙著笑意的她俯瞰下裏麵的姑娘,仄歪著腦袋故作高深的問道:“今天的陽光甚是曬人,劍客您是為躲驕陽而來的話,那小妹我算是擾了您興致咯。”

  她將一分心情拿捏著,不讓她聽著有幾分真實的離去之意。壓低瓷音諾諾的問話反手撿拾虯龍般曲折粗壯的藤蔓,背在身後。靈動如鹿的雙眼盯著那個女孩,嗯長的挺好看的,她倒願意為這幾分美人伴景共度歲月片刻,等待時蔥指撚著藤上溝壑打著點點節奏。

  日常·探索神秘鐲子

  難得無人占據飛鸞天台的一方世界。蘇芮安輕飄飄站在崖邊,伸展開雙臂保持平衡。呼嘯山風自四麵八方吹來,她感到自己像極了在蛛絲上作離場之舞的獵物,無處可逃,卻同時愛慘了這離奇的飄忽感,這讓她真切地感受到心髒的劇烈跳動,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唔……?”

  一直踮著腳直到小腿酸麻才總算消停下來,坐在崖邊靜悄悄俯瞰太陰山全景,片刻後又不滿於隻能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觀看,伸手想要觸碰近在咫尺的雲卷雲舒,卻隻碰觸到一片虛無。袖間藏得極深的神秘鐲子驀地露出。

  她皺眉,取下鐲子在手裏掂了掂分量,而後細細撫摸過鐲子內外兩麵的每一個紋路,同時端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不願錯過每一處細節。最後試圖輕輕往其中注入零星魂力,企圖從中有所收獲。

  畢竟,這是她家人給她留下的唯一一件摯寶,寄托著她無限思緒。

  “我好想你……”

  輕輕地呢喃散落在寒風中。落冕學院,這是個有些時代的名字。

  收到莫忘安的來信,我駕冰鸞來,輕風且去,萬物低語。雲煙深處,落冕二字卻意外的張揚。

  門前青苔花,潤了三月風,浸了四月雨,褪去了我少年的記憶,蘊含了往事,當我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時,竟也有攜手赴黃泉的從容,可終究是聚散無常,聚了纖塵,散了牽絆。

  我走進那個班級,看了一眼那些青澀的麵孔,緩緩點頭

  “莫老師有事,這節課,便有我代他上,我叫蓮生,幸識諸位”

  我的聲音拉的且長,隻是獨鎖了一身寂寥。幾度春秋成往昔,終是不敵蒼穹客。

  “與其教你們些基礎,不如交些實戰來的快些,小心了”

  我張開精神之力,磅礴的威壓向他們襲去,紫色的魂環緩緩亮起,範圍性的精神衝擊朝著他們襲擊而去。

  我曾經也是這麽度過的,隻道新事化故事,隻道新人成故人。唯有因果輪回,不可休止。

  驀裏低垂的眼底繾綣著不知名的思緒,頜首間亦多了一分笑意,我抿唇彎眸間閃過刹那的憂慮,隻是能是看一步走一步了,不知這次新生或能領悟多少,這精神力的玄妙?沉默坐於桌前暗自思索,心情也似南閩的天空般萎靡不振眼前不斷閃過的是昨夜接信的驚訝,連那杯子也不小心砸了去她當然明白意義——宗內出事了低垂著頭想著心事,說話也蒙了薄薄一層霧朦朧不清

  “嗯前幾日華夏門來人我也看見了,江湖風雲變幻,這平靜了幾年又有波瀾驚起我昨晚也收到了宗內的緊急召回信,世道又要變了”

  畢業不過接近一年,學院內共同經曆的一切曆曆在目,幾年的情誼說分開也不舍女孩兒心細,也早早注意到了離別將至打好包裹一夜未眠今日才早起大顯身手為自己短暫的休閑生活畫上完美的句號點點頭算是聽進去了他的話,隻是三兩口麵條下了肚便再也吃不下去,捏著筷子傷心得抹起眼淚來

  “我、我比較擔心你,你現在的狀態回了華夏門怕是隻有八分力能運用,切不可胡亂置氣少喝些酒,在這裏還有我幫著你,回了宗要小心一些”

  抽抽涕涕啼哭至發覺形象實在不加止住淚水,雙手交握至於腿上端正坐好,別過頭實在不願對方看到自己這幅模樣良久才開口道

  “我們定能重新相見的,等兩邊事態平息了,再回來經營這酒樓倒也挺好再說了,不是還有能夠互相感知的玉佩嗎?”

  這話也不過是求一個心安,事態嚴重性從一紙召回就已經知曉,能否重逢大概隻靠造化了苦澀之緒漫上心頭化作悲傷,急切等情緒的糅合,久久不散輕聲歎息抬頭向窗外眺望,千翎白鶴宗正在那個方向,手撫上腰間係著的玉佩,細細摩挲感受它的溫熱細滑,得以平靜

  酒樓苦,苦中有樂隻是江湖苦,苦海無涯啊尋著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再憑借記憶小心前行,記憶中的道路在這些翠竹的搖動中漸漸模糊,便還要再分一部分的精神力來凝神靜氣,這讓自己的消耗幾乎接近支撐自己清醒到第二天早晨所需要平均下來的極限。這讓自己有些危機感。

  隨著天漸漸暗下來,自己也慢慢找到了訣竅,開始難到最後也漸漸輕車熟路,不論如何,總算是先師兄一步到了這裏,在原地等待的功夫中也並不能閑著,考慮到訓練的需要,關閉所有使用精神力的途徑,開始緩緩回複,以便之後的訓練。

  “是”

  眼見師兄走過來,想自己闡述今晚的計劃,雖然心中震驚,但還是答應下來,心中暗自懷疑一晚是否能學會用精神力砍木頭。以及……太陰山真的能隨意伐木麽……?

  小小的腦袋裏存留這大大的疑問,將信將疑的隨著師兄一路向褪憶林外走去。隻聽身後那兩位遠客的腳步聲慢慢悠悠,沒有絲毫焦急模樣,小姑娘自然也不好意思快走,隻得輕輕挪著雙腳,作出個嫋嫋婷婷的模樣,連身上的玲瓏環佩都給足了她麵子,沒碰出一聲響。

  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她就是知道了方才南宮樂兮那一回首。你還怕這馬兒在華夏丟了不成?難道你覺得華夏弟子連這點栓馬能力都無?素聞千機樂樓主心思縝密善察言觀色,跟他來往的人沒一個不說好的,他就不能把這本事傳給他弟子幾分嗎?相比之下,那弟子身旁的師妹倒是乖巧伶俐。腦海的一番波瀾在心尖上繞了幾圈便不了了之。攏了攏臂上掛著的一段鮫綃,就算背對來人,也要作出個端莊溫雅的樣子來。壓著嗓子,仍是初見那般從容:

  “公子不必著急,華夏素善馭獸之術,這馬兒無論何等珍貴,華夏也定能照顧得妥當。“

  NPC對南宮樂兮的好感度-10,對柳扶月的好感度+5

  –

  身側,眼前,甚至腳下對她來說都是無比的熟悉。身旁柱子上刻的是景門主的武魂夔牛,蒼身而無角,此刻正不知在哪兒攪弄風雲呢。眼前是玉台上姿態各異的猙獸,猙身雖赤,但活靈活現,棲在白玉的台子上也不覺違和。這腳下可就有意思了,青磚上繪的是那鳳凰的圖騰,赤羽金尾,正欲振翅。雖無百鳥來朝,但它也能憑一己之力震撼人心。

  說起來它卻也不是純種的鳳凰,隻是混了血的旁支一脈,叫驚鴻舞鳳。雖是混血,但它們一族凝聚在一起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小姑娘在機緣巧合之下曾飼養過驚鴻舞鳳一段時間,對它們的了解是其他弟子都比不上的。可她一聽是南宮樂兮的聲音,心底立刻冷了半截,隻簡潔道:

  “那鳥兒名叫驚鴻舞鳳,是鳳凰血脈的旁支。華夏門養過的。而那法陣,畫的有些不清楚。“

  玩家柳扶月可選擇追問本低垂眉眼,做小伏低成請罪狀,緊張得汗濕中衣。卻不想正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箸墨汁雞入了小姑娘口中,桃花瓣似的雙唇輕輕一抿,留下暗色痕跡,雙頰也泛上羞怯的嬌紅,給姑娘原本清純可愛的麵相平添幾分頑皮,幾分……妖冶。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作此想法,明明人家生的是福相,可他卻偏偏記起了他看過為數不多的話本子上描述的花中精怪,雖不似彼過分妖嬈,卻也堪攝人心魄。

  在銀鈴似的笑聲中他呆呆地愣神,下意識滾動喉結,過分沉浸於思緒以致沒能在姑娘胡亂揩抹前阻攔。待一回神,即刻伸手拉住人家袍袖,又突覺不妥,忙得放開了,蔥白指尖像沾染了人家紅色衣物似的潤紅起來。

  “姑娘莫動。”

  他伸出手去,又覺有失禮儀,拿了襟子覆於指尖之上,方擠出一絲魂力盤旋於指尖,細細抹過豔紅衣物上每一縷墨痕,並以魂力化作小小氣泡籠住墨色,以求清潔。

  他也是第一次這樣使用魂力,靈機一動罷了,控製的也是愈加小心,待全部清理幹淨,魂力已耗去兩成,眼睛也有些酸澀了。姑娘家的臉頰豈是他撒野的地方,他可萬萬不敢碰,隻遞過隨身的雪白帕子去,紅著臉示意她自己清理。

  “在下秦殊。姑娘賞臉,肯允以糖葫蘆作陪,在下自是願意的。”

  日光燦爛,碧葉生輝,在這驕陽似火的白光,最涼爽的床必定是在古樹的蔭蔽之下。

  “……咻……咻……”

  足有上十人環抱一般粗壯的古樹靜靜地矗立著,本應在樹冠中嬉戲打鬧的鳥獸有一部分卻異常地聚集在一起,盯著一團附著在樹杈上的生物,赤色獸耳,少女般年輕的麵容,及腰紅發和簇生般的尾巴,如果不是這身魂師學院的校服,大概看到的人毫無疑問都會驚呼出“怪物!”這一個詞,但事實也果真如此,就算是在魂師中,奚江離也可以算是個怪物,無論是身體還是能力。

  當——當——當……

  “咕誒……”

  整點報時的鍾聲由遠及近,拍在少女的臉上,三角狀的耳朵猛地一抽,緩緩睜開迷離的雙眼,翻身坐在樹上伸著懶腰。

  “今天是……格鬥課?!”

  這個老師是教格鬥課的吧,時間還夠嗎?不對不對,能看到老師不就是說明快要遲到了?現在不該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吧,必須得在他之前趕到教室,不然絕對會被挨批的,趁他還沒發現自己,趕快行動!

  老師快步行走的身影映入奚江離紫色雙眸,垂下的尾巴“刷——”的一聲繃地筆直,雙手一撐雙腳著地屈膝緩衝驚起半樹飛鳥。

  “謝謝啦——”

  揮了揮手向身後沒打擾自己小憩的鳥兒道謝,隨後邁開大步便向格鬥課的教室跑去,毫不在意裙擺飛舞露出白色底褲引得路人瞠目結舌。

  “完美!”

  抓住門框一個急刹車將身體甩進教室穩住腳步,雖然將自己累的氣喘籲籲但應該已經脫離老師的威脅了吧,畢竟作為千翎白鶴宗的弟子,對於自己的速度還是充滿自信的。

  倒是第一次見人這樣使用魂力,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眸子,看著袖上的墨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心中不由得有幾分歎服。看著秦殊認真的模樣也沒有出聲打擾,隱約看見他眉間落了幾抹倦色心尖兒微微一顫,似乎因為麻煩到別人而漫開了愧疚。接過了雪白的方帕,將臉上的墨水都印了上去,瞧著被染汙的帕子,抿唇輕笑。

  “這帕子我帶回去,洗淨再還於你。”

  說罷便將帕子疊好放入懷中,瞧著人一本正經地要賠糖葫蘆給自己,眼中的笑意愈發止不住。想著秦殊恐怕是被家規家訓養出來的公子,不像自己整天摸魚打山雞野兔過得不亦樂乎,可到底是持禮的公子更受姑娘家喜歡,且不說什麽陌上人如玉,就是這溫溫和和的性子擺在這,以惡劣玩鬧自持的自己也不敢有什麽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