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作者:付卡      更新:2020-10-28 02:20      字數:4358
  “嘶......你且安,我不會傷害你......“,

  右肩的黑衣布料迅速破裂開來,還未顧及傷痕累累的右肩便輕輕撫上那藤蔓,正是那條攻擊的藤蔓。草木如人皆有情,觸及藤蔓的那一刻便和它通了那道橋梁,一股悲憫與傷痛迅速密密麻麻充斥在心。

  “放心吧,若我在這,無人敢傷害你的。你好像很痛苦...為何?不若回答便不答,難言之隱,皆有之。“

  那藤蔓似是逐漸由鬧騰轉變為扭動,禦靈的手指迅速接受到了來自藤蔓的言語,輕微的刺痛感由指尖遍布全身。繼而少年人恍若豁然,引出自身靈力自指尖輸入藤蔓之中,良久,騰出另一隻手觸及抹額,緩緩啟開唇瓣。

  “抹額,是我過世的母親贈予我的。可能你我經曆不同,但你我皆是有著一樣的情,人道是人非草木,我,卻道是草木皆人。“

  字字珠璣,皆是真心之言,手輕撫藤蔓,又從衣中掏出那塊通訊石。收起弓箭,平複心情。中毒?

  想必不是太厲害的毒。閉眼凝神,她觀察著體內的情況。

  確實中毒了,但是隻是一種煩人的小毒,名為“五髒散”,中毒初期需要自己觀察得知,晚期就隻能等死了。

  回憶著化學課本,五髒散的配料是岩草,緋紅,青更,韓若天,七骨草。

  但是他覺得還有一位……

  冰晶草!加強作用的萬能藥草!也就是說解毒時她得加上冰晶草。

  解毒的話是需要冰熔花,七珍草,靈芝,鹿角石,橋仙草……

  冰熔花生在寒冷與溫暖交接之地,

  七珍草生長在七種靈物環繞合抱之地。

  靈芝

  和冰晶草生長在陽光最少但溫暖的地方,

  橋仙草生在橋邊,但是得讓它有藥效,必須給它們唱歌。

  煩啊煩。

  林中漫步,尋尋覓覓。

  先遇見的是七珍草,她撕破了衣服,包住了它。

  冰熔草,水貨雙屬性。

  “以熱情之名召禦火,以溫柔之名召禦水!”兩股能量小心翼翼地探過去,摘下了它。

  鹿角石說的是千層岩石上的鹿角花紋,為了弄下來它,可是費勁呢。

  看看懸崖旁邊的土,她捏了個符咒。

  跳!土丘出現!跳!土丘變高!不多時,她便踩到陸地。

  最後是橋仙草了,她清了清嗓子。

  蟬聲陪伴著行雲流浪

  回憶開始後安靜遙望遠方

  荒草覆沒的古井枯塘

  勻散

  一縷過往……

  藥材備全,她捏了木係符咒修複藥效。

  “靈火有智,望其安定。”

  騰的一聲,火焰熊熊燃起。

  煉丹未必需要爐子,火,就是最好的爐子,也不如手中的火有靈性。

  先放靈芝冰熔草,再放橋仙草鹿角石,剩下的也全放了進去。

  丹成。

  坐下了檢查發現身體無誤,她期待著成績。

  “嘖,就這個吧,雖然不是生物,不過估計也快了。”曾宸靜靜地站在這位考生身旁不遠處看著他,濃密的花草藤蔓將他庇護,已這位考生的實力基本上是發現不了他,因為周身的植物會欺騙他。

  曾宸狡黠地笑了笑,那位黑衣的俊俏考生在躲避藤蔓攻擊時左右橫跳,難免歪嘴斜眼,頗有些滑稽。

  但他的笑意更多是來自,他差不多已經猜到等這倒黴孩子破解完陣法,接下來的考題會是什麽了。。

  “也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裏,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叫解微的考生。”靈芝草沒有回答,曾宸的身影徹底隱沒在毫不起眼的植物之間,直到這一方天地在難尋他的蹤跡。。。

  。。。。

  “呐,似乎沒什麽幹勁呢?”曾宸摸了摸下巴,居然還想摸魚(渾然忘了自己之前的狀態)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這算是消極考試嗎,一定算是吧,所以作為老師我得給他一點動力啊。”

  靈芝草抖了抖。啊,好坑。

  南織才發現這是個由幻術環繞的屋子,根本走不出去。

  出不去就留下吧。誰能想那曲子竟有蠱惑人心的作用,雖然南織沒有受太大影響,但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走向床邊。

  好吧,正合我意。南織沒有反抗,一把撈起自己的琴之後順從的大步走向床邊。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就這麽冒險一把…

  “社區開門送溫暖,烏拉!”

  南織一下子把遮著床上景象的簾子拉開了。寧寂清泉與天上低垂的雲幕構成了一副寧靜水墨西湖圖,蔚藍蒼穹掩映下湖水湛藍澄澈,無法停歇的朔風模糊了倒映的幽深景致,帶給人難以度量的錯覺,那桃樹和自家的這幾顆著實是像得不得了。心下茫然。使鍾毓眸底浮現了不知名的晦暗,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抬腳向內裏走去

  剛抬起腿打算回到內屋看看自己整理的東西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做事

  好在有人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師”他聽見有人喊他,緩緩回頭隻看見一個花季少年逆著光站在門口,手上似乎還拿著些什麽

  似乎——是抄錄的詩歌,他嗯了一聲刹那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放下折扇接過手展開看了看

  “鴻雁於飛,肅肅其羽。之子於征,劬勞於野。爰及矜人,哀此鰥寡。——”輕聲讀著

  “詩經雅鴻雁之什”他喃喃自語,剛想抬頭詢問其是從哪翻到的又忽地明白了,除了博墨館又還能是哪呢?

  頷首,邀人入室端坐,稍做遲疑卻仍沏了壺茶,待到茶葉打了卷細細將其一一挑出。任由茶香四溢

  他記得這位學生,開學考比較突出的幾位之首,最重要的是——他對於語文,真真是認真極了

  “祁修?”他抬頭“對於這首詩,有什麽疑問嗎”

  星眸泛著星星碎碎的光亮,他笑盈盈的望著少年,說為什麽呢?

  為什麽老師沒有會心地為我解釋呢?

  為什麽我現在要這麽尷尬呢?

  祁修很想維持好學生的形象。

  “老師,那個……我,似乎,不是太,懂這種,海外古語。”

  祁修腦門上似乎出了點汗。

  似乎又沒有。

  但他還是抹了抹。

  他在語文課上好像是在想煉丹的事吧?

  “這……學生不能理解通徹,還勞煩老師為我講解這詩中所指。”

  餘暉灼目,晃晃悠悠拎著肥貓地沿著小路往家走。雖說午後托人請了假,但下午還是老老實實去睡了一節課。

  夕陽下沉折來的光兀的搖擺進身側樹林之中。撲棱幾聲飛出成群烏鴉,哇哇嘎嘎叫個不停。

  禽鳥鬧聲中突然聽見清朗人聲,愣了片刻彎腰把肥貓放到地上,停住,不進。

  “憨呀,你另個爹讓咱倆幹活去。”提著肥貓後頸,與它水平對視滿目深情,“於是咱今兒個約好的魚,先欠著,啊。”

  無視肥貓瞬間淚珠蕩漾的眼睛,抬手把其扔到肩膀腳上生風,略使腳力便到了林笙羿所說之地。

  遙遙可見一個狼狽躺倒之人,想必是那所謂失足男生。

  “乖乖,我的憨。”戳了戳瑟瑟發抖扒著自己肩膀不敢動彈的肥貓,嘖嘖稱奇,“那家夥應該活著吧?我怎瞧這模樣,像是使輕功直接下來的啊?”

  “啊……考核結束了都沒好好考啊,要涼啦,要涼”

  她隨便坐在博墨館附近的一個石頭上發呆。

  “不太想去看書了,挺無聊的,想想幹點什麽別的嗎?”

  她抬頭望向天空,很藍,很漂亮。

  “好吧,想不到還是去看書吧。”

  她走進博墨館,還是在書架之間穿梭,隨手拿起一本書看著。她的興趣並沒有那麽高漲,道是有些無聊了。

  她靠著牆壁翻閱起了書本,看來這一本是和生物有關了。長恨歌倒背的熟悉。

  風過也,雁去無聲。幽藍衣角處淡粉蓮花搖曳生姿,目光裏那人愜意的很對自己熟視無睹,英眉戾氣稍露,懶得聽劉邦項羽那些往事,自行起身有意無意抬手整理藍緞袖口,無聲聽對方細數自己那些往事。若擱在往日旁人怠慢無禮他大抵早一劍刺去,隻是此番自己先前並未來過卻已先被對方摸清了低細,反是自己失策,故並未有不恭之意。清瘦手指反複摩挲鮫綃,漆黑眸底深不見底,素來不屑與生人言語,此時竟想與其論幾句也無甚。喉結微顫慢慢吐字:

  “此處並未有高祖與項籍,我不懂老師言外之意是指誰。”

  淡漠嗓音擲地後那人便道質疑一事,嗤,還真成肚子裏的蛔蟲了。他自小見慣了商豪之間爾虞我詐機關算盡,利益至上酒酸銅臭,自是不信任何一人。知人心險惡,故不敢投入十分感情,待人皆以冰冷麵目。那人卻說萬物生靈也不可信了,豈不荒唐。感周身異動,足一蹬地迅速閃身,卻見原地那處百年古樹一瞬傾軋,未按自己所想順勢倒地,眸底訝然瞥見藤蔓瘋長本似無力卻穩穩固住蒼翠巨樹。耳邊樹葉沙響不絕,凝眸直視那男子,聞言麵色仍未起波瀾,餘光掃過周身一圈紛紛襲來的草木,鴉睫一顫凶狠殺伐之意畢露。

  隻有無休止的戰鬥與流血才叫他清醒。

  沁涼指尖摸上頸前墜子一刻理智占了上風。奇怪的很,那邊學生昏迷是他,這邊古樹摧斷亦是他,他快分不清這一宗有幾個薛準了。不過無妨,隻全當曆練。一挑眉素指緩鬆開吊墜,張開雙臂任由藤蔓野草自足底攀附上長靴,再由腰間向上至胸膛與雙臂。咿咿呀呀唱的男歡女愛入耳徒生幾分厭惡,微側首避開欲攀上雪白細頸的長枝,眉眼與唇畔無處不是薄情寡義:

  “老師說花草也不值得信了,那人生在世,豈非無一可信者……?”

  “最冷不過人心,欺我者,叛我者,自有刀劍。旁人的耽於紅塵美色風月情場,豈能困我?”一挑沉寂雙眸望遠處唱曲戲子,兀自冷笑,低首將神色隱匿陰影之中,稍一停頓,心頭不明緣由似插入匕首隱隱作痛。

  “縱一草一木,難得我半分真心相待。”創學一事,古而無例,須為其議,然以魔氣之入中州亡,故臣以為宜棄門戶之見,將各門各遣之學合集,養能捍魔氣者。養靈宗會實錄

  於養靈宗旁之村中出一件天材地寶,各宗內有才者爭之。以致村之為洗除鬥法矣。方百裏者無一絲之氣。故為以製修士之才者專門之監察司以束修為有成者。創監察司之議

  我正邪兩道決棄門戶之見與之爭奪之力利。決定暫止合兵共拒魔氣也。以養有用之才。於是定每門戶皆出為有強者養每處之才以抗魔氣之困也。會盟休戰協議

  關於建立一宗這件事情上我是特別同意的,因為修仙這種事情並不是一味地閉門造車,而是要博取百家之長從而明白自己修煉的不足,這樣才能保持進步和修行係統的完善。海外神君

  請分別概括每段材料並總結。“念隨心起,殺心自如!”.曾宸從躺椅上直起身子,突兀的往前一傾,直勾勾地盯著薛準的瞳孔,“倒還算鎮靜。。。也就這樣吧,換別人倒不見的會比你好。”又慵懶地側躺在做工精致的靠椅上,剛才一閃而逝的朝氣似乎隻是個錯覺。

  曾宸緩緩地抬起手扶了扶眼鏡,藤蔓沒了禦主,自然無法違背自然的規律,失去支撐的古樹轟然倒地,“我,從你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點東西。。。年輕人,你這是怕了嗎?因為受過傷,怕到不敢付出真心?你的眼睛在質疑我萬物生靈皆不可信,但是我的學生,世界上沒有不變的規律,沒有什麽永遠可信,也並非什麽從來不可信,我隻是想告訴你。。。”

  古樹藕斷絲連,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卻不關二人的事“當你溝通萬物,借助開天辟地之時便存在的始祖之後的力量,你便要擔起這一份責任,草木靈物或許會欺騙你,你卻要學會相信它們,你要給予它們你所能夠給予的信任,它們才被允許運用本該得到的力量!”

  輕輕呷了一口雨後的新茶,“薛氏子孫薛準,你不曾辱沒先祖的榮耀,你不夠優秀嗎?你不夠聰慧嗎?你不夠堅毅嗎?當然不是,即便你誰也不相信,但你總要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