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涯的天才甚至表現在毀屍滅跡這種事情上。

  雖然從前也沒實踐過，但他方方麵麵都考慮得很細致，不僅對兩具屍體“拉雜摧燒之，當風揚其灰”，還用湖水把因為灼燒而顯得焦黑的地麵給衝了一遍，最後灑了一把靈草籽在地上，讓楊昭催生出新的草木。

  完全看不出來這裏死過人。

  哪怕是楊昭自己，也看不到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的一丁點痕跡。

  還是那句話，楊昭快佩服死他了。

  他還有什麽是不會的！

  收拾幹淨現場，天色已經向晚。兩人回到山洞裏，楊昭雖然昏昏沉沉，卻還是打起精神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她生怕什麽地方有遺漏，給兩人惹來麻煩，因此絞盡腦汁地回憶那個噩夢一樣的景象，三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微笑動作都不放過。

  慕容涯倒是覺得楊昭的擔心實屬多餘，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這男子明顯是為了白衣女修背叛師門了，這種人在修真門派裏是要被唾棄的，最不濟也是被除名，與宗門老死不相往來，根本不會有什麽人再去關心他的死活。

  而許靈玉……

  慕容涯雖然不清楚陰陽大陸上的宗門，但迷仙宮他也聽說過一點風聲，是個以女修為主的魔道宗門。雖然是魔道，卻一直隱居在紫冥穀避世而居，外人根本打探不到其中的底細。

  但慕容涯知道，魔道中人全都心性殘忍，沒有多少同門之誼，死了一個許靈玉，在他們看來也不算什麽。

  如果有例外，那就是許靈玉有一個強勢的足夠庇護她的長輩，但這一點從楊昭複述的過程中根本看不出什麽蛛絲馬跡。

  即便真是那樣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慕容涯自認為他把現場清理得非常好，沒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痕跡，兩人還是安全得很。

  所以他的重點放在了“旗雲嶺秘境”上。

  “程方禮說他會死在旗雲嶺秘境裏，是吧！”慕容涯偏了偏頭看著楊昭。

  “對。”楊昭愣愣地點點頭，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快就轉移了重點。

  慕容涯抱起雙臂，手指輕輕地點動著：“旗雲嶺秘境半個月後開放，可容許持有曆練令牌的煉氣期與築基期修士進入。”

  楊昭雖然頭暈得很，但也知道對方不會無的放矢，便掐著虎口保持清醒。

  “程方禮既然提到了這個，就說明他有進去的令牌，而他對紅衣女說這話，說明紅衣女所在的門派也會進入旗雲嶺。”慕容涯分析道：“他是要‘死’給他們看。”

  楊昭有力無氣地點點頭，這個她也能想得到。

  “旗雲嶺不過是個小秘境而已，還算安全，不然程方禮也不會選擇在那裏假死。”慕容涯把從兩個死者身上取下的儲物袋拿了出來，輕輕鬆鬆破開上麵的禁製，把東西都倒了出來。

  果不其然，除了對兩人來說相當豐厚的靈石和丹藥之外，還有兩塊烏黑的令牌躺在亂七八糟的雜物裏。

  慕容涯一揮手就把令牌招到兩人麵前，目光灼灼地說：“我們去旗雲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