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酒店遇刁難
作者:太史令的鼠標      更新:2020-10-26 09:00      字數:2332
  秦簪知道竹聲在黃石山望天台得到高人的占卜,說常餘應當去百越尋找,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在黃石山失蹤的人,居然要到西南邊陲去尋找。

  莫非是有什麽冤家對頭找上常餘了?抑或是百越與黃石山的劇變有什麽聯係?

  秦簪和常餘相處時間不算長,按常理說是不應該如此為他奔波的,可是少女的一顆心真真切切地牽掛在常餘身上,既然有了一分希望,不去努力一下怎麽能夠心安,又怎麽能夠紓解相思之苦!

  另外,周柔身亡,遴甄坊劇變,朝夕相處的姐妹死的死陷的陷,種種變故讓秦簪心力憔悴,深心裏頭已有了逃避現實的趨勢,隻是自己不敢去正視,撇開霧岸聽雪南行便是個佐證。

  秦簪比竹聲的閱曆廣,鼻子底下一張嘴,路走得通暢了許多。

  秦簪、懷璧、翔醴三人買了高頭大馬代步,榮裝勁束,一人配一柄文劍,都扮作俠女模樣,一路走官道,倒也沒遇上什麽麻煩,豔羨的眼光倒賺了不少。

  自鶴阪城南下,沿椒江支流荊棘江行走五日,拐向西南古道,進入綿延的泉山。

  泉山西連百越七祖龍山,之後的道路全部要在崇山峻嶺間穿行,旅者要爬高三百仞,腳底下坎坷三千裏,溝塹荊棘盈道,懸崖峭壁無數,端的是路難行,難於上青天。

  進入泉山後,雖說山勢較緩山路易行,但秦簪三個女孩子畢竟還是膽小,夜路是萬萬不敢走的,寧可早一點歇下,也不敢錯過了宿頭。如此停停走走,一日也趕不了多少路程。

  地勢越行越高,天氣逐漸寒冷,青山秀水越發變得褐黃。這天才未牌時分,秦簪看看濃雲壓頂,寒風在山間呼嘯,雖說才十月底,但山裏說不定會下雪,正好前方穀底是座小縣城,便叫懷璧與翔醴催馬,今夜便在那裏歇宿。

  縣城雖然不大,但好歹是方圓百裏的治所,一應民生俱全。秦簪拉著馬走進主街,見家家戶戶門頭都掛著火腿、臘腸、鹹鵝、醃魚,那一串串幹紅辣椒更是惹眼,當地人顯然是在為過冬做準備了。

  時間正在下午,街上行人匆忙,皮貨茶酒買賣格外熱鬧,方言吆喝起來聽不太懂,十足像在唱歌,句句透著喜慶。

  秦簪看看前邊布幌上寫著“醴鄉老棧”,一座小二樓在街上十分顯眼,她們不缺銀子,當然要住好店,便一指招牌,轉頭對翔醴開玩笑。

  “你看,這可不是到了你家麽?”

  三女咯咯一笑,牽馬走進店去。

  醴鄉老棧的門頭開在當街,一側有扇大門通到後邊大院。小二遠遠地看見牽馬的行客,早早迎了出來,操著濃重的鄉音說官話:“三位女俠住店還是吃飯?”

  秦簪將馬韁遞給小二:“今夜就住在你家,我們午飯還未吃,整治一桌好飯菜上來,馬牽到後邊好好喂料。”

  言罷扔去一塊銀角,小二笑眯眯接過馬匹,朝大堂裏邊吆喝一聲,先把馬牽進院。

  因為已經過了午飯的點,大堂裏邊空落落的,隻在角落裏坐著兩桌行商模樣的人,看上去飯吃得也差不多了。那兩桌人見到三名英姿颯爽的女子進來,十幾個男人不禁多瞧了兩眼。

  秦簪也不介意,隻當沒看見,要了靠窗的一張方桌,三女落座。

  小二跑進來端茶送水格外殷勤,問秦簪要些什麽菜肴。秦簪講挑廚子拿手的來四菜一湯。小二再問要酒不要。秦簪不要。

  角落那桌上一個莽漢顯然是多喝了兩杯,咋呼道:“到了醴鄉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一走。看女俠也是倜儻的人物,不如老兄我請三位喝一杯如何?”

  秦簪微微一笑,抱拳道:“壯士請自便,咱身上練的功夫沾不得酒氣。”

  有人搭腔,莽漢來了勁:“若說功夫嘛我也練得,不過是酒越喝本事越長,怎麽,女人家的功夫難道和老爺們兒的不一樣麽?”

  他這酒話已帶了幾分輕佻,秦簪不想招惹他們,對小二道:“給我們開間上房,飯食直接送到屋子裏吧。”言罷起身要帶懷璧與翔醴離去。

  那莽漢看樣子是有些功夫,也不怕秦簪腰間那裝模做樣的寶劍,趁著酒勁盡管撩逗三女,一閃身攔到了秦簪身前。

  “女俠別急呀,這醴鄉釀的‘仙’‘鬼’二酒,‘酒中仙’入口香醇綿柔,三杯一過渾身飄飄欲仙,妙不可言;‘酒中鬼’初嚐辛辣,衝鼻子頂眼的,但回味無窮,越喝越是**,非得酩酊大醉不可,不知女俠是喜歡文的呢還是武的?”

  這話已十分不堪,秦簪再不理他,繞到一邊便要走,哪知那莽漢竟然伸出手來去撩翔醴的手腕。翔醴躲閃不及,給他將皓腕牢牢攥住。

  “你幹什麽?”翔醴有些害怕。

  秦簪回身嗬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怎敢如此無禮,快放開你的臭手!”

  莽漢嘻嘻哈哈沒個正行:“我若是不放呢,你踢我屁股呀?”

  他那一桌子人跟著起哄,另一桌人則靜靜地冷眼觀瞧。

  莽漢向自己桌上一指,主座坐著一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模樣的中年人。“我們公子請你們過去喝兩杯解解悶兒,也不把你們怎麽地,就這麽不給麵子麽?”

  被指到的中年男子閃著色眼站起身來:“大錘不要無禮,對姑娘家怎麽能這樣請呢!”轉而對秦簪道:“三位姐姐貌若天仙,如不嫌棄,便到在下這桌來坐坐,聊些風花雪月,豈不快活?”

  這人想附庸風雅,卻沒那水平,場合又差了十萬八千裏,這話說出來牛頭不對馬嘴,顯得格外輕浮。

  懷璧和翔醴早已花容失色了,秦簪勉強鎮定著,卻質問店家:“怎麽著,你這店裏還容許強人所難麽?大寧沒有王法啦?縣官不管麽?”

  小二忙上來打圓場:“各位爺,和氣生財,都是行路人,這邊的貴客又是女俠客,不看僧麵……”

  話沒說完,那莽漢挓開大手,將店小二推了個趔趄。“老子又沒少你飯錢,你來管個什麽閑事!”

  小二倒退幾步險些坐個屁蹾,神情萬分為難。

  一直瞧熱鬧那桌上有個人臉戴麵罩穿鬥篷,將身體遮了個嚴嚴實實,隻有兜帽抵下一雙晶亮的眸子始終盯著翔醴不放。

  此刻他對身旁一名英豪青年耳語了些什麽,青年即刻起身走到那中年公子哥身邊抵了一句話,那公子哥聽罷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滿臉寫著不情願,不還是招了招手叫回了莽漢大錘。

  秦簪三人如遇大赦,急忙逃離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