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救命恩人
作者:太史令的鼠標      更新:2020-10-26 09:00      字數:4034
  令上工和吳霜雪格外幸運地被“紫星人”救了,昏迷醒來,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正在熟悉環境,這裏的主人出現了。

  難以置信,紫星人竟然同自己一模一樣,一個鼻子一對眼,兩條胳膊兩條腿,紅通通的臉膛上兩隻眼袋像扣著兩隻小籠包,眼睛因此給擠成一道縫,塌鼻子下麵是翻天嘴唇,上下各長著幾十根稀稀拉拉的雜毛胡須。單看臉已經很醜了,他更穿著一套粉綠相間的絲質長袍,胸前勾著牡丹繡著瓢蟲,一股娘娘腔的樣子,別提多難看了!給令上工吳霜雪兩個“地球人”看著直咂舌,難道紫星人都長這副模樣,都是這種審美麽?

  紫星人手裏捧著一堆軟塌塌花花綠綠的東西,邁開大步朝屋子走來。雖然隊友兩個提前已經論證過紫星人存心的善惡,但乍一見如此出場的“本地人”,縮在牆角的兩個“外星人”還是泛起莫名的恐慌,本能驅使他們退回房間,為防萬一,令上工特意抄起一隻凳子。

  紫星人推開門,看到角落裏拎著凳子的令上工先是一愣,突然張開大嘴哇啦哇啦說了一通聽不懂的話,不過臉上的善意還是能看出來的。

  吳霜雪按下令上工手裏的凳子,抬起右手,稍稍彎腰,臉上微微一笑,做了一個教科書式的友好姿態。果然紫星人一看就懂,咧著嘴嘿嘿地傻笑起來,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一丟,張開雙臂給吳霜雪來了一個熊抱,吳霜雪別扭地回給他一個禮節性的擁抱。

  紫星人也不知是太過友好還是本就好色,摟住冷豔美女就是不放手,嘴裏嘰裏咕嚕嘰裏咕嚕。一米七的吳霜雪給近兩米的紫星人抱住,就像大人抱小孩兒一樣,她就那麽一條薄被遮羞,被如此高大的疑似“男性”強擠著胸口十分尷尬,卻又不好拒絕,無奈地接受著這份“持久的友善”。

  令上工伸手拍了拍紫星人的大手,要他放開。紫星人眼睛一瞪,巴掌一甩扇開令上工的手,回了一個白眼。又抱了一陣,紫星人應該是抱過癮了,雙手一鬆,吳霜雪胸口一陣通暢。

  紫星人轉身拿過來桌上的東西,雙手各揪一角抖開,竟然是和他身上顏色質地一模一樣的兩套長袍。紫星人給了吳霜雪一套看上去小點的長袍,扔給令上工一套大袍和一個鬼臉,然後指著衣服嘰裏咕嚕又說了一通紫星語。

  吳霜雪怎麽肯穿這花裏胡哨的衣服,她笑著擺擺手。紫星人撅嘴哼哼了一聲,執意要她穿上。吳霜雪還是擺擺手。推辭來推辭去,紫星人被惹惱了,他醜臉一擰,咬著後槽牙歇斯底裏地低嚎,一把抓出瓷盆中的錦鯉,手上用力,噗嘰一聲把魚捏得肚破腸流。

  令吳怎麽會想到剛才還憨態可掬的紫星人忽然一下變了臉,既暴躁又猙獰,令上工大吼一聲拎起凳子,暴怒的紫星人一巴掌就將它拍飛了,接著上前一把撕掉吳霜雪身上的薄被。令上工跳起來朝著紫星人醜臉就是一拳,這一拳沒把人家打怎樣,自己手腕險些折掉。挨了揍的紫星人暴跳如雷,掄起大腳板子踹到令上工屁股上,後者體驗了一把騰雲駕霧,撞到牆角半天爬不起來。

  吳霜雪嚇得麵色慘白,她知道自己無力抵禦,嬌軀就這樣暴露在紫星人眼前,她隻有把雙臂護在胸前背轉過身,其他全沒有了應對。然而這個奇怪的紫星人對吳霜雪窈窕的胴體並沒有起淫心,而是捏著自己那同款衣服強塞到她手裏。吳霜雪足夠識時務,她二話不說老老實實地套上那件袍子,衣服就是樣子醜點,質地十分舒適,大小也比較合適,款式實在說不上,硬說的話倒像是件浴袍,左右衫覆合後腰間用一條帶子係起來。

  看到吳霜雪聽話照做,紫星人像是吃了鎮靜劑,一下又從發飆狀態恢複到傻笑狀態,一對醜眼上上下下打量粉綠相間的吳霜雪,嘴裏嘖嘖有聲,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接著他衝吳霜雪一招手,示意她跟他走。

  吳霜雪指了指牆角裏疼得齜牙咧嘴的令上工,紫星人又對著他低聲咆哮。吳霜雪馬上把令上工的衣服拿給他,叫他老實穿上。令上工挨揍學到乖,也老老實實穿好粉嫩的袍子。

  紫星人這才徹底平複下來,他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跟自己出門。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就是叫諶盧約瑟夫來,赤手空拳也不一定能鬥得過小山一樣的醜八怪,更別說他們兩個,不如配合一點,隻要不出危險,其他能“入鄉隨俗”的就將就將就吧。

  一前兩後來到屋後崖壁的升降機上,紫星人推動楓葉手杆,腳下微微震動,升降機慢慢爬升起來,將至三分之二高度時,上層遠處的一麵光滑石壁映入眼簾,石壁直插入雲看不到峰頂,在下層時並未看到,可知上層的占地麵積應該不小。接著看到濃密的樹冠,其間托出歇山式房頂,再上升,上層景物一一顯露。

  升降機停穩,眼前的整個平台約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前方崖邊一大片茂密的青草,後方靠崖全部是參天大樹。升降台連著一條木棧橋立於草海之上,直通一間木涼亭,從涼亭分出三條棧橋通往不同方向。左邊一條曲折跨過一潭泉水,直到左邊山崖邊緣,收攏成一個觀景台,此處泉水從石壁的方向汩汩湧來,又從水潭另一邊泄出,淌過草海直往右方蜿蜒流去。右邊的棧橋通往一片麵積不小的空地,那裏草矮了許多,上邊堆砌著亂七八糟各樣器物。後邊一條棧橋通往林邊的一套宅院,木柵圍欄四柱門廳,院子不大,左右各有一座木屋,背山麵水是一座三層木樓,看樣子在下層望到的屋頂便是主樓了。主樓後麵全是樹,再後邊就是石壁了。

  紫星人比比劃劃,帶著二人直往院子走去。大門是關著的,門邊有一個結構類似積木的東西,紫星人擺弄了一下,大門咯吱一聲打開。

  院子裏亂七八糟得堆放著各種零件材料,和整潔有序的下層完全是兩副模樣。左側屋內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接著一隻家狗大小的怪獸出現在眼前。令吳乍看到吃了一驚,但隨即發現它並不是怪獸,而是一隻螃蟹模樣的機器。這個東西有八隻銳利的刀鋒節肢,剛才聽到的叮叮當當就是金屬節肢觸地發出的聲音,八隻腳支撐著一個溜圓的木頭肚子,肚子前方支著一副人樣的上身,上身連著兩長兩短四隻機械爪,最可笑的是它那個頭,挽著一個小發髻,也不知用什麽材料做了張人臉,濃妝豔抹的居然是個女相,看上去沒有絲毫美感,十足像三流恐怖片裏的幽靈皮娃娃。

  紫星人伸手一指這機器,嘴裏哇啦哇啦地像是在給二人做介紹,反複念叨一個“至除”的音。吳霜雪學著他的發音也叫了一聲“至除”,紫星人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吳霜雪指著機器又確認了一遍,紫星人裂開大嘴嘿嘿傻笑起來。

  紫星人走向至除,至除的臉則迎著他的身子移動,看看它人臉上畫得烏黑的眼睛肯定是假的,估計另有感應器藏在什麽位置。紫星人伸手探到至除腦袋後邊鼓搗了些什麽,接著指了指吳令,嘴裏又說了幾句話,至除接收到指令,人身部分衝著二人鞠了個躬,這可把二人看得奇哉怪也。

  紫星人帶著吳令直接來到主樓的正廳,一進門,撲鼻而來是濃濃的機油味,地上說不出名堂的東西一堆一堆散在各處,正麵有一張奇大的桌子,上麵鋪滿成卷的大紙。正廳沒有隔間,牆邊一趟梯子直通樓上,紫星人邊走邊用腳踢開一條通道,引著二人上了二樓。

  二樓不如一樓淩亂,但也好不到哪兒去。遠離樓梯的一側有一張大床,周圍有七八個櫃架,上邊放滿各種各樣的儀器。令上工眼尖,看到這些儀器工具十個有九個倒像是外科手術用具,此外,那邊地板上貌似還有幾星血跡沒有擦淨,隱隱透出腥氣,他心頭起疑,這上層莫不會隻有紫星人一個人吧,那救治自己的人就隻能是眼前這個醜八怪了。

  紫星人並未停步,一口氣將二人帶到三樓。三樓一望可知是紫星人的臥室,床櫃桌椅一應俱全,衣服亂七八糟扔了滿地,另外一股濃鬱的“體香”彌散四周,地球人想捂鼻子,又覺得不合適,眉頭已給熏得絞在了一塊。

  三層陽麵凸出去一個小陽台,就這裏的空氣還算新鮮,站在上邊可以一覽山穀和大湖美景,二人的目光因此暫時被外景奪走。紫星人走到一架櫃子前,翻出一個亮閃閃的圓鐵片交給吳霜雪,吳霜雪接過鐵片,見正麵用鋼印刻著一隻寄居蟹概念圖,背麵刻著一串阿拉伯數字,她微感驚訝,伸手把鐵片遞給令上工。令上工看到那串數字後也心生疑惑,雖然看不出這個鐵片是幹什麽用的,但是在紫星上居然也使用阿拉伯數字,這點實在出人意料。

  令上工把鐵片交還給紫星人,紫星人好像不大喜歡他,衝他擠了個真正的鬼臉,接著扭頭指著鐵片歡喜地衝吳霜雪一陣哇啦哇啦。

  吳霜雪根本聽不懂,連連搖頭。紫星人也知道雙方語言不通,他忽然解開外衣,露出囊夯的肥肉,右手手指探到左乳下一條疤痕,用力一摳一扯,一聲裂帛響起,紫星人活生生將自己的胸脯撕開了一大塊皮,可傷口並不流血,破皮邊緣規則,倒像是專門開著個口一樣。紫星人把胸皮耷拉在一邊,接著喀吧一聲摳開小門一般的四根肋骨,原本是心髒的位置沒有了那顆跳動的發動機,卻塞著一台類似發動機模樣的精密機器,幾個部件正在胸腔中無聲而有節奏地擺動。

  紫星人伸兩指從機械心髒邊緣抽出一片和手中寄居蟹鐵片一模一樣的鐵片,在地球人麵前晃了晃,機械心髒裏還插著一張鐵片,抽出一片後機械心髒動作稍稍緩慢下來,紫星人再將給吳令展示的那枚鐵片插回心髒,機械發動機重新恢複正常速率。鐵片應該是提供動力的電池,基地的高能電池已做到了米粒大小,紫星科技在這方麵貌似差基地一截。吳霜雪衝紫星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已知道鐵片的用途。

  紫星人合好胸膛,轉身又到櫃子裏翻索,不一會拎出一件衣服。二人一看不覺低聲驚呼,原來是星艦的黑銀製服褲子,看形製大小應該是吳霜雪的,具有很好保護功能的製服長褲已變成了短褲,可想而知吳霜雪著陸時讓她斷腿的那一下切削力有多大。

  紫星人指著褲子上永樂號FL合體大E符號,又指了指從他胸腔換出的那張鐵片,嘴裏的紫星語重複著幾個發音,做出各種誇張的表情在表達什麽意思,可是吳令二人並猜不出他想要表達什麽,一時雲山霧罩。

  便在此時,陽台上傳來三長兩短的清脆鈴鐺聲音,紫星人放下手中的東西,來到陽台左邊一尊精致的小掛鍾前,三短兩長拽動牆上的一個手杆,山下隱隱聽到幾聲金屬撞擊聲音,紫星人轉身叫吳令同他一起下樓,看來是山下有客人到了。

  原路返回下層,到了下行升降機旁,見崖下樹旁有兩個穿著古怪的男性紫星人在昂首等待。見到醜八怪紫星人露麵,較老的紫星人衝他擺了擺手,醜八怪很高興地踏上升降機,示意吳令二人留在崖上等待,扳動雪花搖杆,身子一沉,下去接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