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比起景安帝的老謀深算來，他們還是差了一截。

  這種種的原因加持之下，燕宸曦是非得去江南不可了！而且還是雖心中膈應，但又不得不盡心的那種。

  “不愧是做天子的人，難怪他連長孫思遠都能算計過了。”虞玦倒抽了口涼氣，須臾之後，警惕的看著燕宸曦。

  燕宸曦被虞玦的眼神看著莫名，須臾之後，便聽虞玦說道：“都說了子肖父，你以後……”

  話還沒說完呢，額頭便被燕宸曦屈指彈了一下。

  祁王殿下故作生氣的沉著一張臉，對胡思亂想的小姑娘正色道：“我縱使是算盡天下人，也不會算計你。”

  虞玦見他生氣了，瞬間慫了下來，隻有抱著他手臂撒嬌討好的份，從而忽略了某人眼底深處一閃而逝的笑。

  “你什麽時候啟程去江南。”虞玦哄好了燕宸曦，方才如是問道。

  祁王殿下見她突然這般問，本能警惕道：“你問這個做什麽，如此殷切，莫非是你有別的什麽心思？”

  如今小姑娘膽子越來越大，燕宸曦還真的擔心她做出不告而別，直接去南境的事。

  虞玦絲毫不心虛，理直氣壯的說道：“我當然是問清楚了你啟程的日期，好幫你收拾行囊呀。”

  聽得虞玦如此說，燕宸曦方才將信將疑，道：“上京還有部分的事情沒解決，應當沒那麽快。”

  原本金博文叛亂，長孫思遠伏誅，還有爛攤子等著燕宸曦收拾呢。這些時日，因為虞玦母親的畫像丟失，橫生枝節，便耽誤了下來。

  “除此之外，如今南境正式將與大燕合作，具體議和的細節還需要我親自與明清遠商議。”

  這幾天內，至少是在南境的使團啟程離開前燕宸曦是沒辦法動身的，不過對於祁王殿下而言正好，倒也不用擔心小姑娘瞞著他跑了。

  虞玦哪裏知道燕宸曦心中所想，聽說還有些時間，她也不著急。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就在這時外麵玄七傳話，說是月氏王來了。

  聽說明清遠過來，虞玦忙從燕宸曦身上起來，想溜。隻是這次明清遠來的快，直接將虞玦堵在了書房門口，兩個人打了個照麵，虞玦是想跑也跑不成。

  明清遠看著虞玦，嘴角帶著溫雅的笑，一如既往，問道：“阿玦怎麽見了王兄就想走啊？”

  虞玦摸了摸鼻子，正色的說道：“恐王兄要與王爺商議正事，我留在書房中不大方便。”

  明清遠笑容無害，道：“怎會呢，往日裏可沒見過阿玦避嫌呢。”

  虞玦……

  無法，虞玦隻得重新與明清遠回來了。燕宸曦瞧著他們兩個人，笑容一個比一個敷衍，也沒戳破，隻是問道：“月氏王前來所謂何事？”

  “這是兩位前輩留下的信，不知怎的竟是送到了我府上，便就轉為代交了。”

  “是師傅和有琴大師嗎？”虞玦立即問道，“他們現在在何處，那日是否脫險了？”

  此時燕宸曦已經接過了明清遠手中的信，看完回道：“師傅他們無礙，已經暫回天宗。”

  虞玦這才徹底放下心，須臾便見明清遠噙著笑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狐狸看著小雞崽。

  “王兄，您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虞玦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看起來就是一副心虛的小模樣。

  明清遠微微一笑，道：“阿玦，這些時日靈魄你拿在手中應該把玩夠了，該還給王兄做正事了。”

  虞玦裝傻，道：“什麽靈魄，我……我不知情。”

  但明清遠是何其精明的一個人，無奈的看著她，道：“那靈魄是我月氏至寶，對於普通人而言並沒有什麽用，你留著它做什麽。”

  “再說了，師傅在南境，可是等著我將靈魄帶回去呢。”

  聽到明清遠將虞生炙都搬了出來，虞玦才不情願道：“那好吧。”

  將自己青色的小荷包翻了出來，掏出了一個碧綠色的珠子。整個珠子通體剔透，不過拇指大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饒是處變不驚的明清遠，此時一見，不由氣結，“你……你……”

  ‘你’了半天，才找到聲音道：“你竟是如此對待我們南境至寶，難道不怕丟了！”

  縱使是燕宸曦，也是第一次看見好脾氣的明清遠聲音如此之大，他看著自家一臉無辜的小姑娘，不由失笑。

  虞玦也覺得有些理虧，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明清遠接過虞玦遞來的‘靈魄’，見那靈魄看起來如同普通琉璃珠子一般，暫且看不出有什麽特殊之處，且虞玦歸還的太痛快了，讓他……不得不起疑啊！

  “這當真是靈魄，你該不會拿了一顆普通琉璃珠來糊弄我吧。”

  被質疑人品的某隻當下就不幹了，氣結道：“你若是不想要，還我便是。”

  明清遠不敢招惹這位小祖宗，忙討饒。

  這裏燕宸曦見明清遠終於拿了靈魄，倒也不在意，隻是淡淡開口道：“既然月氏王得到了想要之物，那麽與朝中商議之事……”

  明清遠是個十分剔透的性格，見他們如此爽快的歸還了靈魄，當下也沒在條約上多加為難，道：“一切都按照王爺所言便是。”

  剩餘他們要商談合約的內容，虞玦聽的無趣，便回房找雪球了。

  雪球還是懶懶的一隻，在房中眯著眼睛睡覺，虞玦戳了戳它圓乎乎的臉蛋方才不高興的甩了甩尾巴。睜開眼，見是虞玦，將伸出的爪子收了回來，用腦袋蹭了蹭虞玦的掌心又繼續睡。

  虞玦捏著軟乎乎的爪爪，感慨道：“怎麽看都是一隻胖乎乎隻知道睡覺的貓兒，怎麽那日那麽厲害，竟找帶著王爺到了地宮的入口呢。”

  離山地宮內本是機關重重，長孫思遠窮盡半生才找到，卻沒想到被一隻胖貓抄了近道，若長孫思遠還活著不知該做如何感想呢。

  還有地宮中那一尊木偶人……

  就算眼睛會蒙蔽人，但感覺不會。

  在生死以西安刹那，那隻木偶人抓住了自己的手，掌心的溫度、指尖的骨骼脈絡是那樣的熟悉，熟悉到讓虞玦膽顫。

  “將靈魄歸還了明清遠，希望這一切，都到此結束吧。”

  虞玦抱著雪球，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