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謊言危機
作者:雪花酥      更新:2021-02-02 03:31      字數:2146
  禦書房外,燕宸曦的手已經碰到了虛掩的門,恰好聽到景安帝挑撥的話。

  他微微一愣,緊接著那一雙如寒潭般幽深的鳳眸中,閃過了一絲怒意,正要推門進去,卻聽到裏麵一道淡淡的聲音……

  “我相信他,他不會那樣做的。”

  燕宸曦再度一怔,緊接著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笑容……

  一旁的謝安捂著胸口追了上來,一看這燕宸曦這樣子,瞬間呆住了。

  他好歹是金吾衛的統領,但誰能想到祁王殿下功夫竟如此的厲害,直接在宮門與他過了數十招直接將他踹倒在地上,緩了半天才緩過勁追了來。

  誰能一想到方才追過來,便見方才一臉煞氣如同閻羅般,讓謝安以為他下一刻就要血洗宮城的祁王殿下,此時卻……笑了?

  這不笑比笑還滲人!

  就在謝安要不要拚了這條命上前攔住祁王殿下,以死護主的時候,卻見景安帝身邊的寧公公輕手輕腳的出來,對他微微擺了擺手。

  而燕宸曦淡淡的看了寧公公一眼,也沒進去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在禦書房門口偷聽起來。

  禦書房中,景安帝聽著虞玦如此篤定的語氣,眼中也帶了一絲詫異。

  景安帝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說是相信燕宸曦,竟沒有一絲遲疑。這一刻,他忽然有些了解他那個冷漠,從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兒子,當日為何對這樣一個小姑娘情有獨鍾了。

  他們長在皇室,生來學會的便就是防備,防備著身邊的每一個人。

  天家無骨肉親情,父子反目,母子成仇,兄弟兵戈相向,甚至是夫妻,也是至親至疏,相互算計防備,誰敢全然的信任一個人,下場無不是粉身碎骨。

  當年先帝不就是如此麽?

  見景安帝沒說話,虞玦又道:“聖上今日詔我前來,想必是想說清楚當年之事。既然如此,直說便是,又何必拐彎抹角的呢。”

  原本虞玦想說‘挑撥離間’,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到底是一個人在宮中,方才她已經冒犯了景安帝好多次,冷靜了下來已沒那麽大的狗膽。

  景安帝收回目光,看了虛掩的禦書房門外一眼,方才道:“當年那兩樁事,朕絲毫不知情。”

  聽到這裏,虞玦如釋重負,總算是將這些天懸在心上的石頭落了下來,順勢問道:“金吾衛隻聽從天子調遣,不是您吩咐的,莫非……是季大人自己擅作主張?”

  季揚垂首沒說話,虞玦見他這般模樣,隻當他是默認了,冷著聲音問道:“到底是為何?我的母親還有羽族人,究竟與你有何仇怨,你連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都不放過?”

  虞玦想,若沒有金吾衛的追殺,她的母親在江南,遲早會等到虞生炙的。陰陽兩隔,骨肉分離,這一場長達十六年的悲劇便不會發生。

  或許,或許所有人的命運軌跡都不會如此!

  如果說,之前虞玦想著與景安帝周旋暫且沒想那麽多,但現在她猩紅著眼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河路的將其碎屍萬段!

  季揚沒說話,他低著頭,那本是剛直的脊背,此時像是被什麽抽空,佝僂著身軀。麵對眼前女子的質問,他那一雙冷靜剛毅的眼,也有一絲破裂。

  他神情掙紮,想要說什麽又隱忍了下來。景安帝麵對虞玦的咄咄逼人,此刻卻是置若罔聞——他是在借虞玦之口,逼審季揚!

  對付季揚景安帝遠遠比燕宸曦更有經驗,縱使是軍營中再厲害的酷刑用在季揚身上他不想說的東西也不會吐露半句,他深諳季揚的弱點是什麽……

  思及此處,他深深的看了虞玦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一歎道:“讓你在家中等我,怎麽又好好的亂跑了。”

  說著,便將她虛一攬,帶到了自己的懷中。虞玦感受著身後那溫暖的懷抱,眼圈不由微紅了,竟是也不顧禦前禮儀,就任憑他抱著自己。

  燕宸曦將小姑娘臉色蒼白,紅著眼圈,一看便就知是受了委屈的,看向景安帝的時候眼底沒有方才的溫柔,多了一層寒意,冷冷道:“王妃身子弱,微臣先帶他回去。”

  景安帝眼見季揚要開口了,卻被燕宸曦進來打斷了,心底歎了口氣。欲要說什麽,卻霍然對上燕宸曦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意義極了。

  “罷了罷了。”景安帝剛開口,便接連咳嗽了好幾聲,擺手讓他們出去。

  劇烈的咳嗽仿佛撕心裂肺一般,虞玦惦記著景安帝中著靨蛇的餘毒未清,回頭看了一眼。但燕宸曦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見虞玦回頭,牽著她的手加重了點力道,道:“有什麽可看的!”

  到底是小姑娘,不管是對誰都容易心軟。

  想到景安帝今日所作所為,燕宸曦臉色更是難看,牽著虞玦的手徑直出了禦書房。

  虞玦見他臉色清冷,眼底隱約帶著薄怒,也不敢再回頭了。

  而他們方才出了禦書房,走到廊下,便聽宮人傳話道:“聖上,徐大人和虞大人從離山回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

  聞言虞玦心底一突,莫不是為了離山血字碑的事!

  思索之間便見徐昌文和虞長風已經迎麵走了來,但燕宸曦卻隻當沒看見他們行禮,直接與他們擦肩而過……

  等出了宮,祁王府的馬車早就等著了。駕車的玄七見燕宸曦帶著虞玦出來,臉色冷的厲害,有些詫異,但他不過是多話的人,直接駕著馬車回去。

  馬車上,燕宸曦沉著一張臉似是在想事情,也不說話。倒是虞玦有些忍不住,瞧著祁王殿下這般模樣,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很有些眼力見的拉著他的衣袖,問道:“你這是生氣了?”

  虞玦隻當是為了離山血字碑的事,卻不曾想聽燕宸曦歎氣道:“以後不要再見他了。他的話,一個字都要信。”

  他的語氣沉沉,神情卻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