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鸚鵡惹的禍
作者:華夫子      更新:2021-01-03 19:04      字數:6804
  劉家大院,客廳內,大太太郭冬梅端坐在彌陀佛像前。麵前案台上,除了一尊佛像,還有紫銅香爐一隻。裏麵插著三股檀香,

  青絲檀香煙靄,彎彎曲曲,嫋嫋向屋頂升起。彌陀佛像兩邊,分別點亮兩支大紅蠟燭。桔紅色的蠟燭火焰,輕微飄蕩著。隻要大

  門口有人進入客廳,蠟燭火焰即刻搖搖晃晃。大太太雙目微閉,嘴唇微微顫抖著,意在默念著聖經。她右手拿著木槌“篤、篤、

  篤”有節奏的敲打著木魚,麵前放著一本金剛經,曰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

  二太太邱科雲,側不信鬼神,不信佛。她是個現實主義者,盡管劉家莊發生的這些事,人們竊竊私語,相傳得神乎其神。但在

  二太太邱科雲看來,不過是人們心目中自以為是的結果。包括劉撈娣的女兒劉學雅看到的,站在水麵上玩耍的小老頭。還是劉世

  洲等人看到的,搶救小學優的白胡老頭,在她眼裏不過是人們的幻覺而已。麵對大太太一本正經的阿彌陀佛念叨,作為表妹的邱

  科雲,心裏雖不反感,但不免感覺大姐有些無聊。以前從不信奉佛教,自從看到老爺求死於慧靜大師劍下,大表姐便一發不可收

  拾。有這個念經時間,不如參加勞動,做一些對家庭以及人生健康有益處的事情。不過,她心裏是這麽想,嘴裏是絕對不敢說。

  因為,她既不像三太太許懷梅那樣,嘴賤貌長,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會像三太太那樣,唯命是從,純淨一個馬屁精。隻是按資排

  輩,尊卑主仆,她層次分明便是。

  喜歡手裏拿著針線活的邱科雲,望一眼手裏拿著繡花針的孫秀芳說“小學優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再往後拖,得想個萬全

  之策。否則,繼續留在劉家莊,唯恐日後防不勝防出差錯。白天黑夜,老虎都有一覺,誰還沒一個閃失。可在小學優身上,隻要

  有一個閃失,就是恨古千秋。大姐啊,你別光顧禱告。那菩薩保佑不了咱劉家莊,什麽事,倚人都是假,跌倒自己爬。劉家莊的

  事,還得劉家莊的人去麵對。阿彌陀佛沒用的,僅僅是精神安慰。”邱科雲終於打破寂靜,一針見血指出劉家莊目前麵臨的關鍵

  性問題。

  “誰說不是呢,尼姑請也請了;和尚來也來了;仙奶奶、道士都不請自來了。燒香叩頭,求哥哥拜姐姐,七叩八拜,所有儀式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還不是一陣風把個孩子就吹到河裏去了。大姐,不是我嘴勤身子懶,這以後啊,小學優你們誰

  愛帶帶去。反正,我算是領教了,差點沒把自己豁出去,就是不幸中之萬幸。”說著“哎喲”一聲,孫秀芳一個不小心,那細小

  的繡花針結結實實的紮在左手食指上。她急忙放到嘴裏,使勁吸一會,然後將淤血吐出來。

  四太太許懷梅最近和幾個太太鬧別扭,因為劉老爺生前有訓誡。由於小老四太年輕,活守寡絕對不現實。可就這麽讓小老四改

  嫁,勢必對劉家莊聲譽產生影響。於是,萬全之策就是讓小老四去許正秀的尼姑庵削發剃度。結果大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都異

  口同聲要求許懷梅去那尼姑庵複命,她就是舍不得離開劉家莊,去守那種清苦日子。盡管她內心裏充滿對劉老爺生前安排的抵抗

  、排斥。幾年來,沒老爺作陪的滋味,實在難以言表。老爺在世,也不過老態龍鍾,但怎麽說也是個男人,女人生理上的那種難

  以啟齒的需求,許懷梅還是在老爺身上得到些許精神上的滿足。

  可現在,如果不違心的說一句心裏話,她是真的快熬不住了。自己才三十大幾,四十還不到。往後餘生,對她來說還很漫長。

  是否一個人單獨守得住寡,還是守不住寡,許懷梅她自己對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於是,對老爺生前安排,許懷梅直到這一會,才

  不得不佩服老爺的良苦用心。心裏想老爺,你真是太了解女人了。難怪你四房太太,每有一個對農愛恨情仇參半。壞,你壞不

  到哪去,愛,你卻都愛在愛在點子上。一個個都俯首稱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見孫秀芳作為親奶奶都打退堂鼓,她怎麽能袖手旁觀。所以,四太太懟著孫秀芳“我說三太太,你是小學優親奶奶唉。在做

  的每個人都能推卸責任,唯恐,你孫秀芳脫不了幹係。噢,你受了一次驚嚇就受不了啦?那人家趙春花和小秋月沒早沒夜的守護

  著小學優,你那會幹什麽去了,不還是抱抱怨怨嗎?告訴你,小學優隻要在劉家莊一天,你孫秀芳就得捧寶唄似的捧一天。別眉

  毛胡子一把抓,和我們幾個扯在一起,當你的擋箭牌。我們啦,才沒你想得那麽傻!”小老四終於逮到孫秀芳的把柄。老爺剛死

  沒幾天,這三太太不停地催促她去靖安寺。好像,劉家莊是他們孫家陪嫁過來似的。風水輪流轉,這不,該輪到她許懷梅寒顫孫

  秀芳的時候了。拿劉家莊聲譽作為道德綁架,許懷梅還真的沒什麽可說的。大家都是女人,誰還不知道誰嗎!一旦自己真的有那

  麽一天跟男人跑了,人們口誅筆伐的當之無愧是劉家大院。

  許懷梅一席話,說的孫秀芳啞口無言。倒是二太太邱科雲給她打抱不平了“唉,我說小老四,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親

  生的包養的,我們幾個都是老爺的太太。誰的孩子,都跟自己的一樣。像你這樣分得一清二楚,劉家莊各顧各地豈不是一盤散沙

  ?大戶人家,在一口鍋吃飯,不應該分個高低。誰不想自己死後,墳塋頭上有幾根哭生棒。難道,小學優就不是你的孫子?我倒

  不是幫助三太太,隻是擺事實講道理。像你說的這樣,劉家莊五個兒子,各得其所,那劉家莊還叫劉家莊嗎?”邱科雲給小老四

  將一軍,是因為她說話太放肆。好歹,三太太是她的長房。目無尊長,劉家莊家規也不允許她胡作非為。

  許懷梅急忙解釋“二姐,我不是不承認小學優是我們幾個共同擁有的孫子。隻是三太太平時總愛分出個你我,讓人聽了心裏

  不舒服。你和大姐又不是不知道她這個人,口口聲聲我們家大孫子。出了事,自己推幹淨身子。這不,小學優掉到河裏一次,她

  就帶頭不幹了。那我們幾個又不是傻子,誰還不想圖個輕鬆。”二太太聽了點點頭。你還真的別說,孫秀芳平時真的是這個出息

  。所以,二太太邱科雲也不想為孫秀芳去跟小老四爭個麵紅耳赤。

  一直敲木魚念經的大太太郭冬梅,放下手裏木魚,輕聲漫語的對小老四以及再做的說“姐妹幾個,我想好了,小學優不能放

  在劉家莊。生意人家,人多事多嘴雜。把他交給許正秀,或許是最佳選擇。佛門淨地,一塵不染。魑魅魍魎,休想近身。奸惡小

  人,佛門自當辨別。我等隻需提供給養,便是心安理得。姐妹們,就這麽作吧!三太太,你給小學優準備衣欄服飾,選個黃道吉

  日,讓賬房先生和大國子陪小少爺前去便是。趙春花和孫秀芳切不可露麵,以防小學優念母心切。”郭冬梅言罷,起身去了賬房

  先生哪裏。二太太和三太太,包括三太太許懷梅,全都蒙了!

  “啊,大姐是什麽時候想出來的餿主意啊!七歲一個小男孩,讓他在尼姑庵生活,大姐她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二太太

  邱科雲睜大眼睛,不停地搖搖頭,表示不理解。如果是她安排,寧願將小學優送給老和尚劉誌龍,也不會將小學優送給那老尼姑

  許正秀。好歹,跟著老和尚,小學優還能學得他的劉家莊獨門絕技八寶葫蘆功的真傳。 將一個小男孩,放在尼姑庵,二太太不

  明白大表姐是何居心。難怪她表現得如此誇張。

  三太太聽了大太太一番話,那種毅然決然,也感覺莫名驚詫。“啊喲,那老尼姑帶帶女孩子還差不多,大姐今兒個是怎麽啦?

  是讓風言風語嚇怕了,還是不敢承擔膽子啊?莫非,她也中邪?怎麽說也得和我們幾個商量商量,要這麽急幹嘛呀?”孫秀芳的

  驚訝程度不比邱科雲差。即使她也不願意承擔擔子,但也不至於將小學優送到靖安寺。劉家莊何等條件,靖安寺能與之相媲美?

  許懷梅倒不怎麽擔心,老實說,她這一會有點幸災樂禍。我讓你們逼我進尼姑庵,這回,該輪到你們難過了吧!本不想發表意

  見的她由於心裏興奮,嘴自然把不住關“啊喲,去尼姑庵你們難道想象不出來嗎?那是大姐出於對小學優的保護。尚若去了馬

  良寺,整天葷腥不上嘴,聞雞起舞,苦練三九嚴寒,夏練酷暑六月。那小學遊能受得了嗎?如果誰舍不得,可以啊!你們自己看

  管小學優,誰出了錯誰負責呀!”許懷梅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甚至從嘴角上,毫不掩飾的露出笑意。雖然,不是明目張膽的大聲

  歡笑,但此時此刻她的內心,充滿對孫秀芳的輕蔑。

  趙春花,正在房間收拾床上衣服被子。小學優手裏拎著鳥籠,一隻手拽著小秋月,正在往大門口走。孫秀芳見了急忙走出客廳

  ,對著小秋月問道“小秋月,你們要帶小學優到什麽地方去?”說著,她快步走到小學優身邊,從小秋月手裏接過小學優的手

  ,攙著他就要往回走。卻隻見媳婦趙春花打扮的花枝招展,描眉,塗脂抹粉,口紅,加之一身粉紅色旗袍。關鍵是,她腳上還穿

  著一雙好幾年都沒穿過的大紅高跟鞋。

  還有呢,手臂上挎著一隻雪白的小手包。上麵的金鏈子熠熠生輝,閃閃發光。一貫喜歡紮著小辮子的趙春花,改頭換麵,居然

  梳成披發齊腰。隨著趙春花一步步靠近,身上那香水隨風飄來。一陣陣桂花香味,從趙春花身上不停地散發出。孫秀芳心裏不僅

  咯噔一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媳婦趙春花最近有點行為詭異。自己兒子在幾十裏外,難道她這身穿戴,是給另外一個男人看麽

  ?孫秀芳腦海裏突然一刹那顯露出這樣的問號。

  看著孫秀芳用使勁的眼神看著自己,趙春花索性走到她身邊,牽過小學優的手說“媽,我帶小學優去看馬戲表演。中午我們

  在大街上隨便買的吃的,你們就用不著等我們了。”說完,拉著小學優對著孫秀芳美美的一笑。把個孫秀芳整蒙了,她不知道自

  己該怎麽對趙春花說。心裏不想讓趙春花出去,可一時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隻好眼睜睜看著趙春花,從自己手裏攙著小孫子,

  一步一步,神氣活現的從自己眼前走出劉家莊大院。

  四太太看著孫秀芳,一直望著趙春花帶走小學優的背影,皺著眉頭“唉,三太太你是不是看著趙春花帶走小學優心裏不爽啊

  !那你就將小學優抱回來自己帶唄!”許懷梅不懷好意的寒顫三太太一句。倒是三太太對著許懷梅招招手“來,你過來一下,

  我問你一個事。”許懷梅看她那神神秘秘樣子,不太情願的走過來“什麽事?你能有什麽好事問我!”說著,她朝孫秀芳湊過

  耳朵。

  “唉,我問你,趙春花最近天天打扮的花裏胡哨,你猜猜她想幹什麽?”許懷梅見問,張嘴就笑“喔哈哈哈,三太太,女人

  突然有一天喬裝打扮還能幹什麽?勾引男人,或者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看唄!別裝了,你當初迷住老爺不也是用的這一招嗎?這一

  點,你比我在行。有一比方,猶好比孔雀開屏,在眾人麵前展露自己美麗嬌豔。其實它們在吸引雌性。人也不例外啊!突然某一

  天改變主意,編的1特別耀眼,你別自作多情。她不會給你看,而是給自己心上人看。”許懷梅說得輕描淡寫,不過為之一樂而已

  。可言者無心,聞者足戒。孫秀芳問許懷梅,也不說空穴來風,毫無目的。她隻不過讓許懷梅的見解,給自己判斷的準確性的一

  個證實。現在,她終於可以下結論了。趙春花外邊肯定看上誰了,弄不好已經紅杏出牆。作為母親,她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女人

  。卻全然不顧女人獨守空房的煎熬,兒子的名氣、地位,在孫秀芳心目中,已經至高無上。於是,她靜悄悄的,不聲不響的離開

  劉家莊大門,遠遠地跟在趙春花和小秋月的後麵。

  那麽趙春花到底去哪了呢?別急客官,得讓筆者從那隻鸚鵡說起。諸位是不是還記得小吉搞在雁蕩山伏擊劉招娣一事,那雁蕩

  山岡陵連綿起伏。小吉搞早晨在清溝要塞攔路搶劫,不巧偶遇劉招娣去那流均鎮把接生婆請。結果被劉招娣甩手啪啪兩槍擊斃兩

  兄弟,他自己也深受其辱。兩手空空不說,又損失倆烏金蕩弟兄,回去怎麽向老大馬東軍交差啊!於是,小吉搞不服氣,糾結附

  近歪斜癟棗二流子,臨時抓過來埋伏在雁蕩山兩側隘口,準備對其發起攻擊。

  等了很久,遠遠看見一對人馬浩浩蕩蕩進入雁蕩山的小吉搞隊伍埋伏區域。小吉搞心裏暗喜“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劉家莊的人即將進入我們的伏擊圈,把槍給我瞄準了打,給死去的兩個兄弟報仇。打死一個,我小吉搞請你們喝酒;打死兩個,

  我請你們去宜春院;打死三個,我賞你們一個媳婦。哥兒幾個,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二哥,就那麽幾個人,要是被一個兄弟都解決了,那你是不是要多給他幾個老婆啊!”哈哈哈,埋伏的土匪一陣得

  意忘形的歡笑。二胡桃作為探子,跑步過來“報告二哥,下麵來的一對人馬,並非劉家莊人,而是來自劉家莊的一個馬戲團。

  二哥,馬戲團肯定有貨色,撈到油水。幹誰都一樣,隻要有銀子交給老大,咱們也算是完差了。怎麽樣?幹,還是不幹?”

  “什麽?馬戲團!”小吉搞向著二胡桃手指方向一看,果不其然,那正是劉家莊外族人炅列夫的馬戲團。小吉搞順手“啪”一

  下抽了二胡桃一個大嘴巴“奶奶個熊的,你可知那老毛子是何方神仙嗎?”二胡桃一手捂住嘴巴,哼哼唧唧,支支吾吾著搖搖

  頭說“二哥,小的不知!”

  “不知道你在這插什麽嘴,你過來看一看。就那老外身後背的獵槍,一下打出去就是雙發。就我們哥兒幾個,還不夠人家塞牙

  縫地。你再看一看那些金發女郎褲腰帶上別著勃郎琳,一輪就是六連發。你在睜開眼看一看,那馬車上趴著的那個人麵前的歪把

  子,一盒就是五十連發。你讓老子和他作對,是不是看不得老子活著,想害死我?”小吉搞,說完,一把抓住二胡桃衣領,舉手

  上去就要豁他嘴巴。二胡桃急忙攔住他“二哥,我這不是替你作想嘛!幹不幹這一票,你說了算。”見二大嘴是為了討好自己

  ,小吉搞緊接著一揮手“放行!”於是,炅列夫的馬戲團車隊,才悄無聲息的,從小吉搞為首的,烏金蕩土匪眼皮底下通過。

  炅列夫的馬戲團車隊大約過去一個時辰,小吉搞終於等來劉招娣等人。結果,還是讓劉招娣的人馬衝卡成功。小吉搞不但沒傷

  著劉家莊人一根汗毛,又給搭上幾個二流子送命。幸虧,這些人不是烏金蕩土匪。要不然老大馬東軍知道,小吉搞真的無法交差

  。後來,小吉搞不是不死心,又在二胡桃的撮合下,連晚敢去條龍莊的張亞芳他們家,血洗張亞芳全家嘛。這些事大家都知道了

  ,就不重複。

  現在,我要說的是炅列夫他們的馬戲團車隊,由於車上裝的都是獅子老虎一類動物,行走特別緩慢。在二郎山附近,他們被劉招

  娣人馬追趕上。可二郎山路道窄小,來回,隻能過一輛馬車。眼看著已經接近晌午,劉招娣心急如焚。不得已,她抱拳和炅列夫

  商量“炅列夫先生,我帶馬娘娘給嫂子接生,迫在眉睫。你看,你們馬車走得太慢,擋在我們前麵,我們又過不去。是不是和

  你協商一下,你們車隊靠邊,讓我們先走一步,你看怎麽樣?”

  炅列夫雖然是個外族人,但在劉家莊已經居住五年之久,四小姐劉招娣還是早有所聞。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平時也難

  得接觸。見四小姐如此豁達禮貌,炅列夫騎在馬上立刻脫帽還禮“啊喲,四小姐客氣,給劉家莊的四小姐讓道,是我炅列夫馬

  戲團的榮幸。四小姐,您甭打招呼,請!”炅列夫摘下禮貌,滿臉含笑的望著劉招娣。

  四小姐還真的沒想到炅列夫如此通情達理,便雙拳一抱“那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快走,弟兄們”於是,劉招娣率

  領人馬魚貫而過。

  不日,劉家莊大喜。附近十裏八鄉土豪劣紳,相繼來到劉家莊送禮恭賀。人們有禮出禮,沒禮出金銀財寶。可炅列夫知道劉家

  莊地方風土人情,怎麽說劉家莊也是個地頭蛇。大戶人家,周圍方圓兩百裏,提到劉家莊,無一不知無一不曉。上至八十三,下

  至手來攙,人們紛紛豎起大拇指。他炅列夫之所以落戶劉家莊,還不是因為劉家莊人傑地靈,風水寶地,魚米之鄉嘛!總得意思

  意思吧!

  老外就是老外,他和本地人想法不一樣。本地人以禮物厚重以示衡量一個人心誠與否,而炅列夫側認為,給對方最需要的東西

  ,才是最合適送人的禮物。所以,炅列夫認為,劉家莊不缺金銀財寶,他們缺的是精神娛樂性的東西。靈機一動,送一隻鸚鵡給

  太太們,天天逗太太們開心,或許,這才是劉家莊人所緊缺的寶唄。

  於是,炅列夫特意挑了一隻學話特別快的鸚鵡,騎上他的黑色汗血寶馬,直奔劉家莊。那一日,碰巧是劉家莊大辦三招飯(小

  孩出生三日,舉家親戚朋友必須到門祝賀。)一連三天,而炅列夫送鸚鵡的那一日,剛好是最後一天。劉家大院,就餐用的大桌

  ,裏三層外三層。前五後十,沒有一百桌,得有七八十。大院內人頭攢動,人們熙熙攘攘,進進出出劉家大院。盡管炅列夫騎著

  高頭大馬,人們忙於端菜上桌,對炅列夫的到來充耳不聞。關鍵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倒是小二大老遠看見炅列夫騎馬站在大門口晃悠,便喜不自禁的一陣小跑過來“啊喲,是炅列夫先生啦!什麽風把您給吹來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