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糟糕嗎？

  上次他來，也沒見著北齊皇後的人，但從完顏熙的講述中，他還是知道北齊皇後大概是什麽樣的。

  美得很普通，卻有一雙特別美麗的眼睛！

  可，完顏熙也好，金爽也罷，從他們的嘴裏聽說，北齊皇後的眼神也沒有這般……

  非要慕將離用什麽方式來形容，隻能說：不說五官相貌，光是說這雙眼眸，世上怕也隻有拭眉能比之相比！

  隻不過，柳拭眉的眼神跟孫清不一樣。

  柳拭眉看人的時候，是很純的，很甜的，或者很霸氣的。

  可眼前這個北齊皇後，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慕將離突然想起來魏遜形容過孫清的一句話：清清她的眼睛最漂亮，我相信，這世上任何一個男人見到她的眼睛，都會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當初，慕將離認為這個說法很誇張。

  可此時親眼所見一雙用匹配得上那句話的眼睛，他下意識就想起來這句話！

  饒是他古井無波、萬年冰川的心，看到這樣一雙眼睛，都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不美！

  而這，僅僅隻是一雙眼眸而已。

  倘若真的匹配上了舉世無雙的美貌，那就四個字來形容——

  傾國傾城！

  男人為她瘋狂、為她負天下人，一點兒也不奇怪！

  正因為看到了這雙眼睛，慕將離不得不在心裏尋思著：“我是要撤離，還是……將計劃繼續？”

  因為，他認為：這具身子，顯然已經換靈魂了！

  不然，聽說原來的北齊皇後病得很厲害，自從冬日過後，好幾個月都沒有出過中宮的門。

  如今，她竟然有心思賞花？

  慕將離又等了一會兒。

  隻聽得那北齊皇後在廊道上走動，即便年紀已經不小了，卻依舊身子綽約，看身影仍舊像是十八歲少女似的。

  款款動人！

  她微微歎息，道：“每年的冬日，我都不得不養病，多年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滿樹桃花了？”

  見她提著裙擺下了台階，嬤嬤小聲提醒：“娘娘，外頭正在落雨。”、

  那皇後笑了一聲，道：“這點小雨，淋起來也不會怎麽樣。”

  正說著，宮女來報：“稟皇後娘娘，雲貴妃來了！”

  “讓她進來。”北齊皇後站在花樹下，抬頭在枝條上掐了一朵桃花。

  不多時，雲貴妃進來了。

  看見北齊皇後站在桃樹下，她一臉的驚喜，走過去不顧地麵濕漉泥濘，當即蹲跪下去，道：“雲霓見過姑奶奶！”

  姑奶奶！

  慕將離這下可以肯定：這位，就是躺在水晶棺裏的那位神女，北齊皇後與雲貴妃都稱之為姑奶奶的人了！

  而金爽說，那位紅衣神女，分明就是她見過的孫清畫像中人。

  那麽……

  慕將離盯著這個北齊皇後，回憶起粟威說的話：“孫皇後不會武功！或者說，她學過武功，但隻是一招半式。她身子不是很有武學天分，故而後來就放棄了。”

  如果孫清不會武功，北齊皇後也不會武功……

  那他若對她下手，直接宰了，從這北齊皇宮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邊，北齊皇後笑道：“地上髒，你起來吧。”

  “謝姑奶奶！”雲貴妃顯然很開心，道：“恭喜姑奶奶出關！”

  北齊皇後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睛看起來，她在笑。

  她轉身往回走。

  雲貴妃趕忙跟上，邊走邊道：“姑奶奶，那個在禁地四處抹了毒藥的人，至今未有下落。他弄死了我們好多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北齊皇後緩緩往前走，口中道：“那毒藥厲害得很，我們的人都扛不住。我猜測，是藥宗之人！”

  “藥宗？”雲貴妃恍悟：“難道，小勤子也被藥宗的人收買了？”

  提到這件事，北齊皇後的聲音有些發沉：“未必就一定是收買，說不定小勤子已經被殺了，有人易容而來。”

  “何人易容，我竟然絲毫看不出來！”雲貴妃一臉的疑惑。

  北齊皇後說道：“小勤子雖然在你身邊伺候很多年了，但他一直掌管外務，你對他並不是十分熟悉。他要騙過你，太容易。”

  她在廊道下的石桌胖坐下，又道：“藥宗大宗師有一位女弟子，一直流落江湖，易容術千變萬化。倘若這一次闖入密室的人與藥宗有關，那小勤子，八成就是那個女弟子所為！”

  她坐下了，雲貴妃依然站著。

  雲貴妃臉上全都是吃驚：“你是說……金爽？”

  慕將離也是吃驚的。

  金爽在藥宗，是很隱秘的存在，倘若她自己不報上名號，外界根本不知道她就是藥宗大宗師的徒弟。

  可他們竟然把藥宗的事知道這麽真切？

  想想也不難解釋：琉璃閣！

  琉璃閣雖然從不上藥宗，但跟藥宗的人接觸還是很多，難免有人泄密。

  甚至，有內鬼，投效了她們！

  他長時間沒回過藥宗了，而大宗師早已經閉關不問世事，雪山之巔沒有壓製他們的人，難免被人鑽了空子！

  又聽得那北齊皇後說道：“那個女弟子是個寶貝，可惜入了地宮，就別想活著出來了！”

  顯然，她們對於地宮的一切，是相當放心的。

  慕將離心想：那是她們並不知道，地宮已經被人破了一條通道，搬走了大量的陪葬品！

  但轉念一想，未必如此？

  或許，那些陪葬品，在那個寶庫裏僅僅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已經被北齊皇後用作養兵了？

  說到那個寶庫——

  慕將離這段時日，當然不可能不去查探寶庫是何人之地。

  他記得裏麵的方位，這幾日去查探過了。

  那是北齊大司馬的官邸。

  斂了這麽多財，這個大司馬，不見得是什麽好貨色。

  而據皇甫厲所言，北齊大司馬與他交好了。

  那麽，大司馬有別的居心，並不奇怪！

  慕將離在這邊盤算的時候，又聽得北齊皇後與雲貴妃兩人在說這話。

  看得出來，雲貴妃是很高興的。

  從她發光的眼睛裏，完全看得出來，她對北齊皇後的崇拜。

  慕將離也想起來金爽說的：我跟著的雲貴妃，是稱呼皇後為姐姐，兩人是平等的關係，沒有主從關係。

  而眼前，卻並非如此！

  隻見那雲貴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