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其實也不知道蘇糖為什麽忽然說這樣的話，可，她這一句不後悔，真真讓他心如刀割。

  他閉上眼，聲音壓抑，“可是，寶寶，我很後悔。”

  蘇糖看他的眼神更加茫然，他閉著眼，她卻清楚的看到他眼角那抹濕潤。

  她開始意識到，好像有些事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沉默幾秒，問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祁夜唇角動了動，始終是說不出口。

  可他也不想騙她瞞著她，有些事，是瞞不住的。

  他的掌心緩緩向下，落在她的小腹，輕輕貼著。

  他的動作讓蘇糖茫然，她垂眸看向他貼在自己小腹的手，祁夜緊繃壓抑的聲音就落在耳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會失去了他，寶寶，對不起……”

  蘇糖一愣。

  傻乎乎抬眸看向祁夜，“他？”

  祁夜垂下眼，不敢和她對視，怕看到她眼底的悲傷和絕望，又或者，是對他的厭恨。

  他開口，依然隻能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蘇糖哪怕再傻，也想明白了。

  她皺眉，“我懷孕了嗎？”

  祁夜輕輕點頭。

  蘇糖抿抿唇角，手也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摸了下，又問他，“孩子，是不是沒有了？”

  祁夜頓了頓，又點了點頭。

  蘇糖便沉默了。

  難怪這段時間她總覺得小腹不舒服，偶爾會有些血，隻是她以為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例假有些混亂，還想著等哪天不用拍戲去醫院看看。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祁夜其實都是做了措施的，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是懷孕了。

  而現在，她還沒有體會到那種感覺，孩子，已經沒了。

  也許是她太安靜了，讓祁夜覺得有些不對。

  她沒有他想象中的痛苦和難受，也沒有對他的痛恨和抱怨。

  而她這麽沉默平靜，他反倒更加不知所措。

  他捧著她的臉，輕聲哄，“寶寶，你想哭就哭出來，我在這裏，我會陪著你的。”

  蘇糖望著他，然後慢慢搖頭，“可是……我不想哭。”

  “寶寶……”

  祁夜還想說什麽，蘇糖卻忽然問他，“所以，你是因為這個過來的嗎？”

  祁夜眉心收緊，“什麽意思？”

  蘇糖還放在小腹上的手緊了緊，聲音緩慢而平靜，“如果我沒有懷孕，沒有流產，你會過來嗎？”

  她想到之前沐萱給他打電話，他卻因為有事不能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她懷孕甚至流產，他現在，應該也還在瑞德醫院陪著那個和女孩兒吧。

  因為她的孩子沒有了，所以，他才過來了。

  那麽，是不是也因為她懷孕和流產，他對她更加愧疚，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糾結，又開始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

  而她這話，對他而言，實在誅心。

  “蘇糖，你就是這麽想我的嗎？”

  他語氣隱忍，她垂下眸不再看他。

  祁夜捧著她的臉讓她看回他，眼神破碎，又輕聲問，“寶寶，你不相信我了嗎？”

  蘇糖沉默著沒有回答，他也沉默兩秒，忽然笑了，“沒關係，反正以後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不管你怎麽樣說怎麽罵怎麽樣厭惡我都好，蘇糖，我不會再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