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太安靜了，安靜得讓蘇糖覺得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滯了。

  她的手還落在他的心口，感覺到他的心跳，幾乎將她的掌心震痛。

  他緊緊盯著她，各種情緒在眼底醞釀，太複雜，蘇糖看不懂，可偏偏就是覺得心痛。

  她知道自己的話或許太重了，也太傷人，可有些話出口容易，要收回卻很難。

  她隻能看著他，不再說話。

  好久，他忽然笑了，笑聲幽涼，“我髒？你覺得誰幹淨，顧景恒嗎？”

  蘇糖臉色瞬間慘白，她不可置信的盯著祁夜，不明白，他是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們之間的事，和顧景恒有什麽關係？

  她和顧景恒，他難道還不清楚嗎，那根本就不是她。

  然而他卻在她耳邊幽幽道：“那真是可惜了，你這輩子注定和他不可能了。”

  他一句一句，像是在報複她，因為她傷到了他，所以他要讓她更痛才行。

  他說，“蘇糖，永遠別想著推開我，我再髒，你也得受著！”

  蘇糖瞪大眼，他的唇已經落在她的唇上，沒有絲毫溫柔，狠狠的吻她，或者說咬。

  他在懲罰她，就好像被傷到後反擊的野獸，隻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對方。

  很多時候，蘇糖都覺得自己其實很沒出息，明明這樣討厭他的時候，明明他這麽可惡，說出這樣的話來刺傷她。

  可隻要感覺到他，她還是會無力掙紮。

  他對她來說，簡直像是毒。

  無法戒除，沒有解藥。

  嘴上的疼痛好像讓心裏的疼少了兩分，她有些麻木，也沒有再掙紮。

  直到兩個人的嘴裏都有了腥甜味道，祁夜才呼吸急促的鬆開了她。

  等看清身下的人時，目光緊縮。

  她早已經淚流滿麵，看著他，沒有動作沒有說話。

  任由他奪取，也任由他離開。

  就好像沒有靈魂的娃娃。

  他喉嚨口堵得厲害，緩緩垂眸，落在她被他咬出了血的唇上。

  如果剛才蘇糖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髒被她刺得鮮血直流，那現在，看到她的眼淚和她的傷，他的心髒便已經四分五裂。

  他想放在掌心守護的人，一次次，因他而傷。

  蘇糖淚眼朦朦的看著祁夜，幾乎都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能看清他的輪廓。

  他的模樣越來越模糊，她甚至在想，她到底有沒有看清過他。

  他也沒有再動作，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麽僵硬的看著對方。

  許久，她才深吸口氣，抵在他胸前的手已經有些僵硬，卻還是推了推他。

  沒什麽力，這次卻把他推開了。

  他有些狼狽的跌坐在床，她慢慢坐起身，將自己的頭發和衣服理順，下床，朝臥室外去。

  明明是在室內，她卻覺得有些冷，從肌膚到骨頭，都已經冷得發痛。

  老天就是愛跟人開這樣的玩笑，前一秒還讓你覺得已經把握住了最大的幸福，下一秒就能把你推進地獄。

  她早該知道，從一開始，從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他的妻子蘇糖時她就該知道。

  那些不該屬於她的東西，再怎麽強求，也是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