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漱到吃早飯再到去公司的路上，蘇糖一直都很沉默，和昨天晚上他找到她接她回家時的快樂完全不同。

  祁夜當然感覺得出來，一夜之間，她似乎多出了幾分傷感。

  除了祁甜和小時候的蘇糖，他其實沒有和什麽女孩子相處過，不知道女孩子是不是都這麽多愁善感，可他知道，他見不得蘇糖這樣子。

  他想讓她像昨天晚上一樣快樂，不時偷看他，唇角彎彎的，眉也彎彎的，眼裏像是有星星。

  可現在，她從上車後就隻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麽。

  祁夜眉心收緊，在紅燈時握住她放在膝上的一隻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蹭了蹭，等她轉頭看他時低聲道：“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晚上你就知道了。”

  “哦。”

  蘇糖其實沒有什麽興趣，也沒有多問，隻轉頭重新看向窗外的車流。

  祁夜眼底沉下去，綠燈亮了，他發動車子，卻沒收回手，隻緊緊握著她。

  一直到了公司。

  他處理工作，她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翻雜誌。

  她始終很安靜，安靜得讓祁夜覺得心慌。

  他偶爾會看她一眼，見到她看著雜誌發呆卻半天沒有翻頁的模樣，眸色便越發的深。

  他其實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哄女孩子，特別是像蘇糖這樣敏感的女孩子。

  他甚至覺得，與其讓她這麽安靜，倒不如讓她像早上一樣狠狠哭一場來得好。

  至少那時候，她的情緒是發泄出來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處理好部分工作，再轉頭看她時，她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祁夜起身過去，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他剛碰著她，她就睜開了眼。

  卻也沒掙紮，就順著他的動作坐在他腿上，整個人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始終都很乖巧的樣子。

  可她太乖巧，祁夜心裏頭就隱隱有些不適。

  這樣的蘇糖，就像個沒有靈魂的玻璃娃娃，他不喜歡看她這樣。

  他按耐著心底煩躁，摸摸她的頭發柔聲問她，“我把你弄醒了嗎？”

  蘇糖的臉貼在他心口，搖頭，軟軟的回答，“沒有啊。”

  她本來就沒睡著，雖然眼睛很困，困得幾乎睜不開了，可腦子卻始終很清醒。

  祁夜沉默兩秒，又問，“那你這一早上都在想什麽？”

  蘇糖又搖頭，“我沒有想什麽啊。”

  她是真沒想什麽，也沒什麽好想的，她一直都在努力放空自己。

  “真的？”

  “真的啊。”

  祁夜明顯不信，蘇糖便偏頭望著他，“不然你以為我在想什麽呢？”

  祁夜喉間滾動幾下，落在她頭發上的手撫上她的頸，像哄貓兒似的揉了揉她的後頸，他柔聲道：“蘇糖，不要瞞著我，不要惹我生氣，嗯？”

  聲音倒是很溫柔，語氣卻很涼薄。

  他的耐心好像已經到了極點。

  蘇糖垂眸，聲音也很輕，“那如果你生氣了，又會讓我滾嗎，就像昨天一樣？”

  祁夜眸色驟然加深，麵色卻不改，反倒更溫柔了幾分。

  他低頭，唇一下一下輕啄她的唇角，慢慢的親吻她。

  她的唇又軟又糯，他好像永遠都親不夠似的。

  許久，他才貼著她的唇低低呢喃，“不會。”

  他怎麽會舍得讓她滾呢，他隻會要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不管她怎麽想，就算她在他身邊真的變成了沒有靈魂的玻璃娃娃，她也不能離開他。

  好一會兒，祁夜鬆開了蘇糖。

  他皺眉看向她，她的臉很紅，可很明顯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不正常的潮紅。

  剛才他親她的時候，也感覺到她的溫度有些高。

  可她的手還在他手中，掌心一片冰涼。

  也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發燒了。

  祁夜麵色不變，將她抱緊幾分，“你知道自己發燒了嗎？”

  蘇糖微怔，她發燒了嗎？

  他低頭，額頭貼上她的，果然滾燙一片。

  “本來就是個小傻子了，再這麽燒下去，怕是要更傻了。”

  蘇糖皺眉，“我才沒有……”

  祁夜沒再理會她，打了個電話讓人拿體溫計和退燒藥進來。

  秘書來得很快，卻不是蘇糖認識的林舒，應該說，這一早上，蘇糖都沒見著林舒。

  拿溫度計量了溫度，果然已經39度了，高燒。

  祁夜唇角抿得很緊，有些自責。

  她不知道燒了多久了，而他一早上竟然也都沒發現。

  所以她這一早上這麽安靜，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可他剛才還在對她發脾氣，讓她別惹他生氣。

  喂蘇糖吃了退燒藥，喝了水，從頭到尾他都抱著她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