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如同真空之境。

  蘇糖隻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聲聲入耳。

  他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眼底布滿血絲，看來腥紅一片。

  蘇糖被他的眼神嚇到，低下頭不敢再看，隻輕聲道：“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其實不知道還能跟他說什麽。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穿到這裏來，變成現在的蘇糖。

  她不想欺騙他，隻是這種荒唐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也想過，如果回不去，就這麽瞞著他一輩子算了。

  她會守好自己的秘密，就這麽和他在一起，反正隻要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可就在剛才，聽到付成和他的對話，想到小說裏祁夜父母的死，體會到祁夜對蘇糖的感情。

  她裝不下去瞞不下去了。

  她不想做那個蘇糖，不想做他仇人的女兒。

  她也不想做一個替身。

  他對那個蘇糖的感情越深，她就越不想做那個人。

  她想讓他知道，她是另一個蘇糖，她不是他仇人的女兒。

  如果他能接受，她想用真正的自己，和他在一起。

  她感覺到他抱著她的手臂在顫抖，像是在壓抑痛苦。

  她咬緊唇，還想說什麽，他忽然開口，聲線緊繃到快要崩潰，“糖糖，這個玩笑不好笑，你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祁夜……”

  “我知道你生氣了，你不喜歡付家沒關係，以後我們都不來了好不好？”

  他鬆開她，牽著她的手想帶他上車，“餓不餓，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麽？”

  蘇糖不動，喉嚨口很堵，“祁夜，你別這樣……”

  “那你想讓我怎樣？”

  祁夜聲音忽然拔高幾分，蘇糖，你告訴我，你想讓我怎麽樣？隻要你說，我就去做。”

  他眼底通紅的看著她，握著她的手狠狠用力，幾乎要將她骨頭都捏碎了。

  很痛，可她沒有掙紮，出口的聲音也是破碎的，“我不想讓你怎麽樣啊，我隻是想告訴你真相，我想……”

  祁夜笑了，他打斷她，帶著譏諷，“你想告訴我什麽真相，你想告訴我，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梁哲？”

  “還是想告訴我，你裝不下去了？你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蘇家人，不想再和我這個害你大哥坐牢的人在一起了？”

  “其實這些你都不用說，我都知道。蘇糖，一開始我沒奢望過太多，我想和你結婚，並不完全是因為我想占有你，更多的，是我不想看你再被人哄騙。”

  “從結婚那天開始，我想的就隻是，隻要你待在我身邊就好，我會護著你，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你，其他的我從來不敢去想。可是蘇糖，是你自己靠近我的，是你讓我想要更多，你現在跟我說你不是她。說什麽另一個世界，蘇糖，你把我當什麽，可以讓你隨意糊弄的傻瓜嗎？”

  蘇糖眼睫顫了顫，眼淚落下來，“我不是……”

  她沒有這麽想過，她就是不想糊弄他，才會告訴他真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