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牢頭是為娘的手下，也是因為當初救了你而獻出生命，為娘我豈能如此狠心。那時……”

  原來，柳玉擔心他們祖孫倆少了牢頭的照顧，不止是心靈上承受不了，還有生活上也會受到阻礙。

  雖說他們已經有了官府上的撫恤金，日子也能勉強過得去，但柳玉還是不放心，畢竟牢頭的夫人是個女流。

  他們的孫子越來越大，生活上的瑣事會越來越多，柳玉便在別的州縣買下了一處很幽靜的別院，讓他們祖孫倆入住。

  這一日，也就是三個月後，牢頭的夫人非和柳玉說她想牢頭了，想去牢頭的墳前燒點紙錢。

  柳玉理解她現在的心情，便安排了一輛馬車和幾個手下保護。

  誰知一連等了幾天，不見他們返回來的身影，柳玉便派人去找，結果建昌城外一處隱秘的地方，發現她幾個手下的屍體。

  而那祖孫倆，全然沒有蹤影。

  柳玉曾派過大批人手在建昌城和周邊地區，都挨個找了，一直沒有捕捉到他們的半點影子，就連屍體也沒有。

  祖孫倆的屍體到了府衙的那一天，也就是柳玉剛剛知道的時候。

  ……

  ……

  映姿聽完，很合情合理的理由，不得不相信了她：“既然你的人都遭受了伏擊，我想你應該知道對方凶手的身份了吧？”

  對方的身份？

  柳玉當然清楚，她不僅知道對方的身份，連對方的目的也清楚，如果不是對方想從祖孫倆的口中知道她們這邊的一切，祖孫倆豈能成了對方的逼問對象。

  這件事柳玉也不想映姿知道太多，危險也就太多：“不知道，娘要是知道對方的身份，這兩天也就不會這麽煩躁不堪了。都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會讓祖孫倆死於非命，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每天隻能活在自責當中。”

  “你的主子是誰？到底是為何待在建昌城裏？城裏城外的命案都是你們做的嗎？”映姿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心底的種種疑問。

  “娘隻能給你說，那些命案都跟我們沒關係，信不信由你。還有，你的其他兩個問題，娘不能告訴你。最後，聽娘一句話，一定要把這所有的疑問全忘記了，不要再多出絲毫好奇，這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隻有你必須要這麽做？孩子，外麵的局勢很複雜，你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不然，娘的性命不但不保，連你的性命也會被牽連。”

  映姿有種隱隱的感覺，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這麽簡單。

  外麵紛亂的局勢，柳玉應該清清楚楚，聽柳玉的話音，而是另一撥人在益王的藩地肆意作惡。

  而那些背後的隱秘，似乎不能觸及。

  映姿並不是擔心自己的性命，隻是感覺柳玉把秘密泄露出去，第一個死的定是柳玉。

  這樣的結局映姿並不想，柳玉之前再怎麽著，她畢竟是映姿的親生母親。映姿豈能大逆不道，為了別人的性命，而把自己的親生母親害了，得不償失！

  這是映姿的自私，而這種自私或許人人都有，當然，映姿也不會不管不顧那些無緣無故死去的百姓，她隻想依靠自己，來徹查幕後黑手的存在。

  映姿聽常如峰說起，益王已經逮到許多行凶的黑手，可每到審問的時候，他們都是自盡而亡，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而那些黑手有時候直截了當的殺人，少之又少。

  更多的時候，是給百姓下那些喪失魂魄的藥物，讓他們自殺，或者自相殘殺。表麵上像是一群喜歡玩弄於人命的一群亡命之徒，

  連帶著柳玉，竟然兩撥人一直躲在暗處，誰殺了人，誰沒有殺人，也沒這麽重要了，反正這兩撥人應該都不是善人。

  其目的性強烈，都想在益王的藩地使勁地攪騰，一直攪得烏煙瘴氣，才是他們的目的之一。

  最終的目的，柳玉不說，映姿也暫時猜不上來，隻能慢慢看看他們的動向才可定奪。

  無論是誰在作惡，映姿知道根本就管不了，但她不想讓這個內心不想承認的娘參與其中：“我希望你不要再為你的主子賣命，將來，你就不怕和他們一樣死的很難看？”

  柳玉笑了笑，沒有回答，由此也表明，映姿的話她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

  稍停片刻，柳玉伸手嚐試著去碰觸映姿的手，見映姿並沒拒絕，這才大膽緊抓映姿的兩隻手不放。

  映姿柔軟、白皙、纖細的美手，讓柳玉想起了繈褓中的映姿，那時的小手，小小的，肉嘟嘟的，讓柳玉無時無刻不再心憐自己的親生女兒。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柳玉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深表慚愧，對映姿的愧疚無以言表。

  慈愛的注視著自己的長大後的親生女兒，柳玉無不感慨！柳玉把映姿的兩隻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女兒的溫度。

  映姿也感受到柳玉的舐犢之愛，內心一下子被觸動了，除了自己的親娘，沒有人能對她這番撫愛。

  忽然之間，映姿有了一種衝動，她竟然有了像別人一樣，高喊一聲娘，可那種衝動隻在一瞬間，就被自己的怯懦和不知名姓的父親，給生生淹沒下去了。

  終於，柳玉肯放下映姿的雙手：“孩子，你要聽娘一句話，跟王爺回去吧，外麵的局勢這般不堪，娘真的不放心你，如果歹人想害你，簡直易如反掌。”

  映姿不明所以，柳玉三番五次的想讓她回王府，難道真的是想保護她的安全？

  “難道你就不怕我被王府裏的幾個女人害死？”

  “傻孩子，為娘不可能不怕！王爺的奶娘和和那幾個女人，她們無非就是小伎倆，上不了大台麵，至少要比外麵的凶猛輕的多，娘一定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絕不會再讓她們動到你分毫。”

  映姿冷冷笑了一聲，她在王府裏從沒覺著有多麽舒心，相反，在外麵，不僅得到了自由，還能得到更多的歡聲笑語。

  “以後再說吧。”映姿敷衍著，反正她已經做好了堅決不回王府的打算。

  ……

  ……

  午時，益王和吳將軍帶著一隊護衛，騎馬奔馳在空曠的官道上，他們這是剛走出建昌城外，二十裏地的劉村，那裏剛剛發生一起與其他死者之前相同的症狀，唯一不同的是那人還沒死，依然在生死邊緣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