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姿怔住了，益王的話不無道理，自己的想法確實不太全麵，想來這次也隻是誤打誤撞罷了。

  “我對羅氏的案情，是不是有點過於自作聰明，太自以為是了？”映姿停下了腳步，此時，她感到推理案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麽容易，照這樣多推理幾個案子，不知道自己的腦袋會不會瘋掉？

  “怎麽，不走了？我隻不過假設一下，但是，還是你的推理贏了。”益王知道自己的話應該打擊到她了，盡量說出安慰的話，畢竟她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找對了方向，或許把案情想複雜了，不是好事，“馮澤現在依舊不開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映姿這會哪還敢再發表意見，要是錯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當中。

  “怎麽不說話了，剛剛開了個頭，就想打退堂鼓了？看得出來，你應該很喜歡推理案情，沒關係，以後，你可以慢慢地學習，見的多了，也就懂得多了。”

  “噢！”看著益王真誠的目光，這可是映姿第一次感受到益王還有溫柔的一麵，著實被感化到了，“走吧。”

  “哪裏去？”益王呆愣，不知映姿突然間想幹什麽？

  映姿努了一下嘴：“你不是讓我拿主意嗎？下一步就是去找馮澤的兩位夫人，捕快沒有收獲，不一定我們就會無功而返。”

  益王點了點頭：“孺子可教，本王正有此意！”

  ******

  為了節省時間，坐馬車不如騎馬更快。四個人兩匹馬，益王和映姿一匹，吳將軍和綠荷一匹，直奔馮府。

  半個時辰後，就來到了馮府，高門大宅，樓閣魏然，馮澤的家底相當的雄厚，可不是一般的財主所能比的。

  下人向薑氏、秦氏通報，隻見兩個穿著華麗的婦人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同時向益王行禮。

  薑氏是正妻，理應帶頭的也是她，她一邊引路，一邊說：“不知王爺駕到，實在是民婦的罪過，望王爺恕罪！”

  “無妨！突然造訪，理應是本王的唐突！”

  “王爺快別折煞民婦了，王爺能來馮府，全是給了馮府莫大尊寵。客廳到了，王爺您請！”薑氏在客廳門口停住，很客氣地伸手讓益王先去。

  益王坐在客廳的主座上，其餘的人都在兩邊各自落座。

  一個婢女端來了一杯茶水，益王擺手拒絕了：“大夫人，二夫人，本王這次來的目的，你們也應該猜到了，本王也不喜歡拐彎抹角，三夫人的母家到底在哪裏，希望你們實話實說，隻要我們找到三夫人，也能還馮老爺的清白了。”

  薑氏倒是爽快，並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把前因後果述說一遍，隻不過聽起來和馮澤說的差不多。

  當益王斥責她們故意隱瞞時，秦氏嚇得瑟瑟發抖，跪地求饒：“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薑氏雖然也跪在地上，但她表現出來的卻是心平氣和，沒有半點怯懦的神色，不愧有著當家主母的風範：“王爺息怒，不是民婦不說，而是我們就知道這麽多，自從老爺把三妹帶過來後，隻說她的母家是在千裏之外的地方，具體什麽地方也沒再詳說。後來感覺三妹待人和善，知書達禮，跟我們相處的也很融洽。再後來三妹生了個女孩，這可是馮府惟一的女兒，不禁長得漂亮，還挺可愛，怎能叫人不喜，我們所有人都可著勁地寵她。可是好景不長，三妹非要帶著女兒去母家省親。她的母家誰都知道在千裏之外，她若帶上孩子，還要奔波那麽遠，著實讓人不放心，不僅我們極力阻攔，就連老爺因為三妹的固執，差一點沒氣暈過去。沒辦法，老爺想舍棄所有的生意，陪她一起去省親。卻是意想不到，三妹死活不讓老爺去，也不讓派人跟著……”

  薑氏看了秦氏一眼：“二妹當時還懷疑三妹，特地問老爺，三妹是不是在外麵有了相好的？老爺可是惱怒，差一點沒打了二妹，老爺說，他相信三妹的為人，一定是怕他耽誤了生意，所以才狠心拒絕的。一個月後，三妹來了一封書信，她的母親病重，需要在床前盡孝，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她也無法預測，讓老爺隻管耐心等待。就因為這樣，老爺才沒去找三妹，加上生意繁忙，更是抽不開身。二妹，快去，把三妹的那封信拿來。”

  不到一會兒，秦氏拿來了朱氏的書信，信上寫的內容，基本上和薑氏講的差不多。

  半年前真的就是發生了這些事嗎？

  那為何馮澤會吞吞吐吐，卻又為何話入喉結，偏偏又咽了回去？難道內情除了馮澤，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真要這樣，事情怕是難辦了，馮澤經過嚴刑拷打，都沒有吐出一字，再去逼問，恐不見得會有好效果。

  案情再不能擒奸擿伏，懲治奸邪，致使罪大惡極的壞人仍然吞舟漏網，逍遙法外，事情將會延續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四人隻能無功而返，半路上隨便找了一間小店，吃了一點，就回到府衙，夜色已深，已到亥時。

  映姿已是身心俱疲，一頭倒在床上，連話也不想說。怏怏不樂的映姿，愁容滿麵。

  麵對無從查考的案子，如何能找到突破口？案件也會因此遲遲不能論定，結案。

  映姿一直想著能夠依賴馮澤的案子，或許南城縣衙大牢的案子，也能順藤摸瓜，尋到蛛絲馬跡，可惜，一無所獲，一切都歸於零。

  益王看出萎靡不振的映姿，心裏所想，便做到床邊，拍了拍映姿的胳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不要因為一件案子，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到時候，真的就得不償失了，以後還能如何繼續查下去？你可能沒有涉及過什麽案子，絕對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速度。許多案子查起來，必須要拔樹尋根，才能找到突破口，真要不行，我就開始碧落黃泉的搜尋，大範圍地撒開網，我就不信，凶手還能飛天入地？”

  這時，映姿一下子坐了起來：“我要去牢房，質問一下馮澤，他到底有何難言之隱？”

  益王伸出胳膊攔在映姿的前麵，唯恐她真的會神經錯亂，去地牢：“莫非你瘋了，夜色已深，你還如何能審，即使審了，也不一定能有結果，在白天時，你也看到了，馮澤咬死不說。難道說，你現在去了，就能盤問清楚？好了，你現在如果感覺太困乏，可以早點入寢；要是不想睡，那簡單了，我可以隨時陪你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