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作者:一去不回頭的浪      更新:2020-05-27 08:56      字數:10946
  “我明白你為什麽要隱瞞我了!”

  沉靜半刻,吳邪終於吐出了一句話,從語調來看,除了對伍邑的理解之外,更夾雜著一絲沉重,這不禁讓人困惑,那個殘腿女人出現之後,她和秦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伍邑扔下一句話,漸漸消失在了星光中,吳邪則對著他消失的地方輕歎一口氣,然後抱著手走到大樹下靜立起來

  第二天,太陽剛跳出海平麵,便看到一隻大鳥展翅高飛,盤旋在燕痕島尚府上空。舒殘顎疈那聲聲悲鳴更是引得萬民瞻望,紛論不停宕。

  借著大家的目光看去,大鳥身影雖然模糊不清,但卻十分眼熟,似曾在什麽地方見過。

  “小王子!它...它不是跟他走了嗎?怎麽,難道他出事了?”就在大鳥高空悲鳴之時,尚府大院內,尚無燕對著天空忐忑起來。說完便匆匆離開了大院。

  奇怪,小王子不是被萬刺萬殺死了嗎?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再說,就算它沒有死,短短一天一夜,它能回到萬陣島嗎?難道是尚無燕看錯了不成?

  “嘩!!!!”

  不出片刻,突然從尚府傳出一聲長鳴,接著便看到女王載著尚無燕展翅高飛,直向高空的大鳥劃去。

  說來也怪,女王出現之後,大鳥立刻停止了悲鳴,雙翅一收,石頭一般的向地麵墜落下去,嚇得女王身體一扭,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俯衝到大鳥的下方,尚無燕則雙臂一伸,穩穩的接住了往下墜落的大鳥。

  尚無燕接住大鳥之後,女王頭一仰,尾巴一擺,隨著一聲淒叫,向雲端飛衝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半壺茶的功夫,女王緩緩收回翅膀,落在了神木崖頂端,尚無燕則摟著大鳥從女王背上跳了下來,然後將大鳥輕輕放在了地上,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這隻大鳥應該就是小王子,不過她的神情同時也說明了一件事,小王子的狀況大為不妙。

  “吱吱!!”

  尚無燕才將小王子放在地上,女王便走了上來,用翅膀不停的拍打著小王子。

  “沒用!它...它已經……”

  看女王不停的拍打著小王子,尚無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咽,話沒說完,眼淚便滑過臉龐,掛在了嘴皮上,對於她來說,女王和小王子比誰都親,所以此刻,她比尚飛雪離開時還為傷心!

  “嘩!!!嘩!!嘩!!!”

  女王似乎明白了尚無燕的意思,隻見它停止了拍打,伸長脖子對著天空憤喊起來,這聲音之淒慘,慘到極致,完全是一個母親絕望的掙紮,更是世間最酸醋的悲歌。

  “乖!別..別,嗚嗚嗚!!!”

  尚無燕本想安慰這個心碎的母親,但自己卻轉身痛哭起來,這或許是她近百年來最脆弱的時候了吧,更或許,小王子的死隻是一個導火索,引出了吳邪離去後她內心深處的那份糾結,所以此刻,她淚如雨下,所以此刻,她聲如鬼咽,激烈抽搐的脖子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吳邪和北堂雨竹離開山洞之後,萬刺王便對小王子發動了攻擊,在頑強的抵抗下,小王子最終得以逃脫,但卻深受內傷,由於找不到吳邪和北堂雨竹,再加上吳邪之前的叮囑,它料定吳邪和北堂雨竹和自己一樣,一定遇到了危險,於是它便帶傷而行,全力向萬陣島飛去,為的不是自保,而是向尚無燕報信,要尚無燕去救吳邪和北堂雨竹,由於體力消耗過度,再加上內傷的關係,當小王子趕到萬陣島的時候它已經處在了死亡的邊沿,但是它卻靠著一股強大的信念支撐著自己,因為它還沒有看到尚無燕,所以,當它看到尚無燕時,它心中的那股信念瞬間消失,整個神經瞬間奔潰,瞬間垂死掉落。

  “嘩!!!!”

  就在尚無燕失聲痛哭的時候,崖頂再起一聲長鳴,等尚無燕轉過身時,女王雙爪抓著小王子的屍體早已消失在了懸崖之中。

  “啊!!!”女王消失之後,尚無燕仰天一吼,接著一屁.股重重在了地上,雙手緊抓一撮草,雙眼冰寒的看著遠方,此刻,滾燙的淚水似乎已經凍結,完全化為眼中的悲恨!

  然而,就在尚無燕神木崖悲傷之時,萬陣城郊區寺廟的一格房間內,隻見一個華貴的女人捧茶小坐,性感的雙唇雖然輕輕抿著茶杯,雙眼卻鼓鼓的看著三步之外的鬥篷男,似乎在等男子的一個答案,而這個鬥篷男正是之前在南瓜樹下出現過的那個殺氣十足的鬥篷男。

  “夫人!這...這怕不妥吧?”

  當婦人放下茶杯之時,鬥篷男終於吐出一句話來。

  “好啦,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知道你想要什麽!隻要你答應我,我保證滿足你的願望!如何?”

  “可是島主對我有再造之恩,我...”

  “嗬嗬,那又怎麽樣?你不是已經為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了嗎?再說,難道你情願為他做一輩子的奴隸?又或者,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把那件東西送給你吧?”

  男子聽後沒有再說話,從鬥篷帽的方向來看,他應該在低頭沉思。

  “這樣吧,隻要你幫我這個忙,包括我本人也隨便你,你覺得怎麽樣?”

  不料,男子聽後突發幾聲冷笑說:“哼哼哼!!夫人覺得自身有這個分量嗎?再說,夫人冒死擺脫一個男人,成功之後又豈會陷入另外一個男人,這樣一來,婦人豈不是白忙活了嗎?”

  “咯咯咯!!!都說那龍鎮的李那外表斯文,卻裝得一腦袋的奸詐,果然名不虛傳,既然如此,那你說吧,你如何才肯出手?”

  “夫人此言差矣,世間根本沒有奸詐之說,那隻不過是各自生存之道罷了,至於我的立場,我中立,我既不會幫助夫人,也不會幫尚島主,至於我想得到的東西嘛,我自有我的索取之道!”

  從兩人的交談來看,鬥篷男無疑是奪得殘月彎刀的李那,難怪慧靈兒一直都找不到他了,原來他逃到萬陣島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他手中有殘月彎刀,而且似乎已經能駕馭它,那他何必再委屈於萬陣島呢?難道正如剛才他們所說,他來萬陣島是為了一件東西?如果真是為了一件東西的話,該不會是萬陣閣裏的那件吧?

  “嘩啦啦!!!”

  李那話音方落,隻見婦人右手一掃,將茶杯摔碎在地上說:“李那,別給你臉你不要臉,要是我將那件事情告訴尚可行,我看你怎麽活著離開萬陣島!”

  李那冷靜的拋開鬥篷帽,嘴角一歪說:“對於那件事,夫人好像忘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謀!”李那說完,雙手抓住鬥篷帽輕輕一拉,又將鬥篷帽戴在了頭上,接著一轉身,若無其事的離開了房間。

  “你!”看著李那的背影,婦人瞬間咬牙切齒,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說:“三天後,三天後我一定讓你們這些偽君子嚐盡我昆綾的手段!”婦人說完,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掌將旁邊的茶幾拍為碎末,然後雙眼微閉,渾身顫抖的喘著粗氣,看來,她十分的生氣,不過此事又令人納悶,昆綾到底想讓趙猛幫她做什麽事情呢?殺尚可行?還是其它陰謀?

  “夫人!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就讓平僧追出去幹掉他吧!一麵後患無窮!”就在昆綾全身顫抖之時,一個老僧從突然走進了房間。

  昆綾聽後二話不說,走上去右手一揮,“啪!”的一聲,脆生生一巴掌打在落塵大師凸亮的腦袋上,差點沒將落塵大師一巴掌扇飛。

  “我喊你進來了嗎?”

  打完後,昆綾一雙杏眼圓鼓鼓的怒視著落塵大師,此刻她正在氣頭上,對於她來說,那一秒鍾,落塵大師那顆賊亮的腦袋無疑是冒出來的地鼠頭——找打!

  “貧僧知罪!貧僧知罪!貧僧這就告退!”挨了一巴掌之後,落塵大師一邊捂著紅腫的腦袋,一邊大步後退!

  “等等!!”

  就在落塵大師快要推出房間的時候,昆綾突然又喊住了他。

  “夫...夫人還有什麽吩咐嗎?”落塵大師也到停了下來。

  “剛才我失控了,大師別往心裏去,不過以後說話最好經過腦子一遍,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他幫我,而不是讓你直接行動呢?”

  “貧僧愚昧!”

  “你想想看,要是你有他這個能耐,剛才我還用和他廢話嗎?”

  “貧僧還是沒明白夫人的意思!”

  “你!也罷!也罷!倘若你想白白送死的話,那你就去吧!”火氣尚未熄滅,又遇到如此愚僧,差點沒將昆綾氣個半死,無奈的她隻好一甩衣袖,大步離開了房間,留得落塵大師拚命的揉著紅腫的腦袋,困惑的看著昆綾的背影,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來他還是沒有明白昆綾的意思。

  當昆綾回到尚府時,出其意料,尚可行竟然背著手站在大院內,看樣子,應該在等昆綾。

  “老爺,這麽大的太陽,你怎麽站在這裏呢?”看到尚可行之後,昆綾先是一愣,接著便緩緩走到尚可行一旁,貌似心疼的看著尚可行。

  “夫人!!”

  “嗯!”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麵對尚可行的坦白直問,昆綾又是一怔,瞬間不知如何回答。

  “夫人!你是不是身體不好?”看昆綾半天不說話,尚可行接著追問道。

  “老爺何處此言?”昆綾終於開口接了一句樣。

  “最近幾日你上香的次數變多了!所以我才有點擔心!”

  “呼!!!!”昆綾聽後不僅暗舒一口氣,剛才她著實被嚇了一跳,她以為自己的計劃被尚可行發現了,沒想到虛驚一場。

  “老爺,自己從飛雪離開之後,我的心...我的心...,所以我...所以我...”弄清尚可行的意思之後,昆綾趕緊打起感情牌來。

  尚可行聽後,雙拳緊緊一握,頓時發出陣陣骨節脆響,但口中卻柔和的說道:“真是難為你了,也好,多去寺廟靜靜心也好!過一段時間,等萬陣閣裏的東西有個交代之後我帶你去富州散散心!”

  昆綾聽罷,雙手往尚可行腋下一鑽,然後輕輕將右臉貼在尚可行胸膛上輕輕應了一聲:“嗯!”

  半個時辰後,炎炎烈日下,尚府燕湖邊,兩個男人站在卵石小道上默視著起伏的湖麵,仿佛,兩人的話題已經到達一個停頓點。

  “大哥,你還在猶豫什麽呢?你再不采取行動的話,萬陣島真的就變成她的了!”又是半壺茶過去,尚向南終於沉

  不住了氣。但是尚可行回應他的依然是沉默。

  “既然你下不了這個決心,好,那我來!”尚向南說完轉身就走。

  “站住!”

  “大哥...”

  “我警告你,這件事情不準你插手!”

  “我,嗬嗬,行,我不管,我不插手,既然不讓我插手,那當初為什麽還要我接近昆蔓呢?”

  “向南,以後你會明白的,大哥...”

  “好!既然如此,那什麽都不用說了,你放心,我不會插手的,更不會明白的!”尚向南說完便氣衝衝的大步離去,任由尚可行怎麽叫,他都不曾回頭半下。

  “唉!!!!”

  尚向南走遠之後,尚可行一聲長歎,然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湖麵上。對於他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難題,再怎麽說兩人也共枕了幾百年,生了這麽多孩子,一下子要撕破臉皮,這讓他情何以堪?

  然而就在此時,裳依兒正引著昆蔓向昆綾的房間走去。

  “你怎麽來了?”

  昆蔓的出現似乎讓昆綾有點吃驚。

  昆蔓沒有回答昆綾,而是撇了裳依兒一眼,意思很明顯,現在說話不方便。

  “說吧,依兒又不是外人!”

  昆蔓搖搖頭說:“這話隻能和姐姐一個人說!”

  “這...”看昆蔓執意堅持,再加上神情慌張,昆綾隻好給裳依兒使了一個眼色。

  收到昆綾的眼色之後,裳依兒隻好不甘的退了出去,但是在關門的刹那卻狠狠瞪了昆蔓一眼。

  “姐姐!不好了!我感覺要出大事了!”裳依兒才關上門,昆蔓便跨前幾步,慌亂起來。

  “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

  “昨天晚上尚向南在我那裏喝得一塌糊塗,醉意之中竟然指著我大笑,笑我是個傻妞!”

  “傻妞?”

  “嗯,他說他和我偷情完全是尚可行一手安排的,為的就監督我們,我卻還傻傻的以為他正被自己利用著!他還說,以後他不會再來找我了,因為他對死人是不感興趣的!”

  “噢?他真是這麽說的?”

  “嗯!雖然是酒後失言,但是仔細想想,他說的似乎完全有道理,可見尚可行要采取行動了!”

  “哈哈哈!!!好個尚可行,原來你一直都提防老娘!”昆蔓的話無疑惹得昆綾一陣苦笑。

  “姐姐!!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別急!我了解他的脾氣,就算他要動手,一定不會在今天的!待會讓依兒準備布置一下即可!”

  “不行,我看這事還是由你親自張羅比較好!”

  “為什麽?”

  “經過幾天的觀察,我發現依兒那丫頭對劉羽軒似乎有點意思!”

  “她對那小子有意思和這件事情有什麽關係?是你想太多了!”

  “姐姐,你好糊塗,你想想看,吳邪來萬陣島的目的是萬陣閣,而且還是殺死飛雪的表麵凶手,按道理來說,尚可行應該早就將他逐出萬陣島,可是事實完全相反,他們不但沒有成為敵人,而且還頻頻見麵,可見那小子和尚可行已經站在了一條線上,而依兒長年奔波事務,對男女情愛了解甚少,很容易為那小子做出一些傻事來,所以...”

  “你意思是怕依兒將我們的布局泄漏出去?”

  昆蔓點點頭說:“嗯!所以我才讓你讓她回避的!”

  “這個嘛...”昆綾聽後,背著手漫步起來,看來昆蔓小有動搖。

  然而,就在屋內寂靜之時,屋外一道倩影閃過,飛快的奔離屋外,直向尚府外麵衝去。

  “依兒!”

  就在倩影跑離的瞬間,昆蔓不禁失聲一喊,接著便拉開.房門,錯愕的看著空蕩的屋外。

  “唉!!!”

  半杯盞茶的功夫,昆蔓搖頭長歎,然後轉身對昆蔓說道:“看來她已經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既然她知道我們已經不再信任她,想必她對我們也不會再忠心,留著也是一個禍害,不如...”

  “住口!你記住,你可以傷害任何人,唯獨不可以傷害她,她雖然不是我親生女兒,可是,要是沒有她不懈的努力,能有我們今天的勢力嗎?所以,對於我來說,她比我的任何一個孩子還孝順!還有有用!所以,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她,任何人!”

  麵對昆綾的失控,昆蔓不禁嚇了一跳,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安靜的站在了一邊。

  再說裳依兒跑出燕城之後,雙膝一曲,抱著頭蹲進郊區的雜草叢中小聲抽泣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

  抽泣片刻,裳依兒突然彈起來,淚眼朦朧的仰天大喊,雖然她知道自己身世和昆綾的關係,但是昆綾對她的再造之恩卻逐漸淡化了她心中的那份仇恨,因為對於她來說,不管昆綾對她是不是真心的,但是至少她從昆綾那裏得到了一個孩子應該得到的母愛,所以這些年來,無論是走南闖北,隻要昆綾一聲令下,她半點都不含糊,因為在她腦海裏,昆綾一直都是可以依賴的人,所以剛才昆綾的表態無疑深深的傷害了她。

  “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娘!我一直都在為你出生入死!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嘶喊過後又是崩潰的低吟,哭紅的眼眶上總是滑過傷心的淚水,苦澀得就連腳下的雜草也跟著搖擺碎咽,被淚水染濕的長裙硬是將這個調皮的裳依兒烘托成了傷衣兒

  不過今天萬陣島上心碎的女人何止裳依兒一人,神木崖之巔,冷漠的尚無燕猶如挺立的冰雕黯然靜止,一雙眼睛始終看著遙遠的天邊,那深邃犀利的目光卻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她心中已經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對於你來說我什麽都不是,但是對於我來說你卻是一切,不管明天你會不會選擇我,但是今天我會用生命去守護我的一切,所以,在我趕到之前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恨你一輩子!”

  “嘩!!!!!!”

  尚無燕說完,突打一聲長哨。

  “噗嚕嚕!!!”

  長哨過後便看到一道白影從崖底仰衝而來。

  “嗖!!!”

  白影才出現,便看到尚無燕雙腳一點,縱身跳崖,隨後筆直而落,穩穩站在女王身上,右手一揮說:“向萬魔道出發,替小王子報仇!”

  女王一聽,脖子一伸,頓發淒慘長鳴,接著雙翅加倍用力,載著尚無燕很快就消失在了山與天之間。

  當女王掠過萬陣島海邊時,一抹孤獨的背影突然跳進了尚無燕的眼中。

  “女王!先停下!”看到那抹身影之後,尚無燕不由高喊一聲。

  隨著尚無燕一聲令下,女王尾巴一擺,劃了一個弧度之後緩緩落在了海邊。

  “她就是從這裏離開的!”踩著濕沙,尚無燕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影一側。

  身影沒有看她一眼,隻是輕聲說到:“我知道!”但這三個字卻飽含無盡的痛楚。

  “你不想過為她報仇嗎?”

  “報仇?嗬嗬!!找誰報?”

  “你心中有數!”

  身影聽後沒有再說話,但卻看了尚無燕一眼,借著尚無燕的目光一看,這個身影竟然是唐怡,也就是麥兜兜她娘。

  “我有點事要去萬魔島,可以帶你一起去,所以在我離開之前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尚無燕說完便將右手放在心口上,然後雙眼垂閉,向麥兜兜離去的方向作了一個禮,算是對麥兜兜的哀思吧!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是在同情我嗎?”尚無燕的舉止無疑惹來唐怡一聲質問。

  尚無燕不曾避諱,點點頭回道:“或許!”

  “嗬嗬嗬,那好,我跟你走!不過,你不好奇和我你父親之間的事情嗎?”

  “無論你們是什麽關係,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和我完全無關!我一點不感興趣!所以我們還是出發吧!”尚無燕說完,右手一抄,一把摟住唐怡的腰,雙腳一點,帶著唐怡向女王飄了過去,最後騎著女王消失在了蔚藍的天空之中

  然而,就在尚無燕帶著唐怡離島遠去之時,萬陣城東郊二十裏外,李那正背著手,木樁一般的站著一動不動。

  “你的機會來了!”

  稍站片刻,隨著一陣微風拂來,李那突發一句,難道這家夥瘋了不成,跑來荒郊野外自言自語。

  其實不然,李那話音方落,便看到一個白影背手踏草而來,雖然腳腳點草,但草杆卻沒有彎曲半分,可見此人修為不俗。

  “噢?是嗎?”白影才落地便是一聲輕問。

  “嗯,看情形,不出三天他們便會開戰!”

  “你見過她?”

  “嗯!”

  “什麽時候?”

  “剛才!”

  “她說了什麽?”

  “她要我站在她那邊!”

  “那你怎麽抉擇?”

  “整個萬陣島除了一個人之外,其他人我都不看好!所以自然不會答應她!”

  “是嗎?那你口中的人是...”

  “當然是你了,否則我怎麽會因為你而得罪島主夫人呢?自然更不會站在這裏等你!”

  “哈哈哈!!!哈哈哈!!!算你有眼光!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話,我絕對虧不了你的!”李那的話無疑讓白影心花怒放,要不是因為臉上蒙著的那層白布,此刻一定能看到一幅得意的笑容,不過令人納悶的是,萬陣島上何時多出了這麽一個角色呢?李那又怎麽會和他攪在一起呢?看來此次萬陣島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而此時,遠隔數千裏的萬魔島紅樹村村口正站著兩男一女。

  “吳邪兄弟,冷若冰並非常人,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叮囑,否則定吃大虧!”

  吳邪點點頭說:“伍大哥放心,我心裏有數

  ,不過行不通神出鬼沒,我著實不放心你們啊!”

  “就像你說的,行不通神出鬼沒,想要抓住他比登天還難,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冷若冰收回命令,將他召回去,所以紅樹村的安危就完全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嗯!伍大哥放心,吳邪定當不辱使命,至於我那點事就有勞伍大哥多費點神了!”

  “嗯!會的!”

  “那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

  就在吳邪拉著北堂雨竹轉身離去的刹那,伍邑不禁喊住了他們。

  吳邪眉頭一皺說:“伍大哥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伍邑淡淡一笑,右手拍拍吳邪的肩膀說:“沒事,你和燕姑娘一定要注意安全!”

  雖然覺得伍邑有點羅嗦,但人家畢竟是一番好意,吳邪隻好笑應一聲說:“好!謝謝伍大哥關心!你也要注意安全!”說完便拉著北堂雨竹飛快的向落花鎮方向走去了。

  傍晚十分,天空雖然沒有了太陽,但是山頂上空的火燒雲依然那麽的刺眼,嵐山鎮與落花鎮交界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嵐山鎮繁華中心嵐山村的街道猶如天空中的火燒雲一般熱鬧耀眼,熱鬧是因為街道上擠滿了穿梭的人群,耀眼是因為街兩邊的店鋪已經高掛大紅燈籠,將整個村子襯托得猶如新年佳節一般,顯得格外的喜慶。

  “啊!!!”

  但是,就在行人嬉笑擁擠之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慘叫,接著便看到街道一頭人群匆散,跌滾亂爬,紛閃兩邊,弄得街道另外一頭的行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紛紛墊腳著,伸長脖子向另外一頭瞻望著。

  “是他!西門如風來了!西門如風來了!!!”

  就在眾人莫名之時,人群中突然有人輕言一句,不過,這聲雖小,卻猶如晴脆雷,嚇得所有人屁.股尿流,慌忙躲閃。

  道路一開,隻見一匹白馬載著一個男子和一個孩童,踢著緩和的啼嗒聲,悠閑的走在空出來的街道上,而兩邊的街人則雙腳合並,兩手緊貼大腿,嚴謹的屏著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引來西門如風的目光,惹上殺生之禍,不過,還是有數不盡的女人無法抗拒西門如風那張俊俏的臉龐,忍不住挑起眼皮偷看幾眼。

  然而,就在西門如風猶如皇帝入場之時,街道另一端突然走來一男一女。

  “吳邪,你看,這些人...”

  看眾人靜站街道兩邊,女子似乎有點不安,停下腳步來扯了男子一下,口中不忘低言一句。不過從她對男子的稱呼來看,這兩人無疑是吳邪和北堂雨竹。

  吳邪一看,心中也是一陣納悶,於是便對旁邊的一位老翁問道:“爺爺,你們這是...”

  “噓!!!”

  但是吳邪的問題還沒有問完,老翁便對他長噓一聲,示意他別說話。

  看老翁表情慌張,吳邪自然謹慎起來,再說,他現在可不想出風頭,更不想惹事,所以便拉著北堂雨竹靜靜的站在了老翁的身邊,一雙眼睛則不停向另外一端張望著。估計想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這就要讓他失望了,因為西門如風並沒有往這邊走來,而是進了街道旁邊的嵐山客棧。

  “嗡!!!!”

  西門如風才進入客棧,街人便一哄而散,恢複了正常。

  “爺爺!這是怎麽回事啊?”

  氣氛回來之後,吳邪忍不住又問起老翁來。

  老翁捏著胡子搖搖頭說:“你沒看到嗎?西門如風來了!”說完便轉身慌張離去。

  吳邪聽後眉頭一皺說:“西門如風!他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這麽巧合?難道?”

  “難道什麽?”聽吳邪自言自語,北堂雨竹不由接了一句。

  “嗬嗬!!沒什麽!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先投棧吧!”以免北堂雨竹擔心,吳邪隨便敷衍了她一句。

  “哦!那好吧,不過我肚子有點餓,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再投棧吧,好嗎?”

  “嗯!這樣也好!”吳邪說完便和北堂雨竹尋找酒館去了。

  不過,就在街道熱鬧喧嘩之時,嵐山客棧卻死得想死水一般,隻見掌櫃率領夥計站成一排,雙腳顫抖的等著西門如風的吩咐。

  西門如風卻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抱著孩童走到一張空桌前,雙膝一曲,將孩童輕輕放在凳子上說:“你想吃什麽?”

  孩童沒有回答他,而是鼓著腮幫將頭扭向了一邊,看來她還在生西門如風的氣,但是,當她看到其它桌子上的烤雞時,她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怎麽說她隻是一個孩子,看到好吃的自然就將一些事情拋出了腦後。

  聽孩童“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西門如風立刻將頭扭向孩童所往方向。

  這一看到好,嚇得那桌食客立刻放下筷子,冒出一身冷汗,其中一個食客則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將烤雞送到了孩童前麵,原以為西門如風會賞他一句,殊不知卻闖下了滔天大禍。

  “唰!!”

  食客才走到孩童麵前,隻見一道亮光閃過,食客人頭瞬間飛離脖頸,掉落在地上旋轉幾圈後,這才停在了桌子下麵,從脖子噴出的鮮血則像毛毛細雨一般,眨眼間便飄滿整個屋子,刺鼻的血腥頓時將整個屋子凍結得像冰川一般死寂,所有人眼如碗大,顫顫的看著西門如風。

  “你當我是乞丐嗎?”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之時,西門如風右手一揮將長劍緩緩插進了劍鞘之中。

  不過,坐在凳子上的孩童竟然彈了起來,然後抱著西門如風的右腿狠狠咬了一口。

  令人驚奇的是,西門如風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垂下左手,用衣袖擦了擦孩童臉上的血跡,完全沒有要推開孩童的意思,任由孩童肆意的咬著他的大腿。

  “掌櫃,收拾一下場子,別讓這家夥惡心了我的胃口。”西門如風說完這才搬開孩童,將她抱到了另外一張空桌子麵前。

  “是!是!是!”

  掌櫃聽後,立刻向幾個夥計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將食客的屍體抬走搖。

  然而,就在夥計清理現場的時候,其餘的食客紛紛起座,準備離去。

  “是不是我在這裏你們吃不下去?”

  就在眾人準備離去之時,西門如風將長劍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這一聲還了得,嚇得眾人麵帶苦笑,立刻退回了自己的桌子旁。他們了解西門如風的為人,此刻,隻要誰敢踏出這條門檻,那,剛才那個食客便是他的下場!

  “來一隻烤...”

  “掌櫃的,有什麽好吃的上一桌來!”

  就在夥計清理完屍體的時候,就在西門如風準備喊菜的時候,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屋外突然飄進一個男子的聲音,這聲音幾乎和西門如風同時喊出來,接著便看到一男一女跨過門檻走了進來,竟然是吳邪和北堂雨竹。

  奇怪,吳邪和北堂雨竹不是找吃的去了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進入嵐山客棧呢?

  原來兩人在外麵問了幾個路人,人人都向他們推薦嵐山客棧,說嵐山客棧的菜肴不錯,吳邪一想,這樣也好,同時還可以將房間定下來,所以便帶著北堂雨竹走進了嵐山客棧,殊不知正趕在這節骨眼上,和西門如風的喊聲撞在了一起。

  隨著吳邪和北堂雨竹的出現,所有人的目光瞬間便轉移到了兩人身上,那表情,都替吳邪和北堂雨竹捏了一把冷汗。

  看眾人都看著自己,吳邪不禁納悶起來,扭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西門如風身上,因為整個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沒有看著他,而且他身邊的孩童衣襟上還染著條條血痕。

  當然,吳邪也不是嚇長大的,雖然氣氛有點怪異,但是他還是拉著北堂雨竹找一張空桌子坐了下來。

  感覺吳邪和北堂雨竹坐下之後,西門如風這才稍稍側過臉龐,看了吳邪一眼,但是,當他的目光和吳邪的目光交觸之時,他嘴角不禁淡發一絲冷笑,隨後便抓起長劍,牽著孩童向吳邪兩人緩緩走來。

  “吳邪!!”看西門如風往這個方向走來,北堂雨竹不禁伸出右手碰了吳邪一下。

  “放心,沒事的!”吳邪應了北堂雨竹一句,接著又將目光落在了西門如風身上。

  “不介意我坐在這裏吧?”

  走到桌子麵前,西門如風張口淡言一句,雖然在征求羽軒的意見,但話音說完早已將孩童放在了凳子上。

  “當然不介意!”人都坐下來了,吳邪自然不會拒絕。

  “這...,這...”麵對如此場景,掌櫃看看西門如風又看看吳邪,完全失去了分寸!

  “還愣著幹什麽,難道你不想做我的生意嗎?”看掌櫃張頭望腦的不知如何是好,西門如風從鼻子裏吹出一句話來,嚇得掌櫃雙腳一軟,差點沒有跪下來,連連應了西門如風幾聲,隨後便慌忙準備菜肴去了。

  兩盞茶的功夫,幾個夥計各抬兩個碟子,瞬間便滿上一桌菜肴。不過三人都沒有動筷,而是默默看著彼此,北堂雨竹不安的看著吳邪,吳邪和西門如風則眼眼相對,目不轉睛的對視著,他們寒利的目光就像冰山散發出的冰涼氣息,瞬間將整個屋子凍結。

  “咕嚕!”

  然而,就在屋內一片死寂之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僵局,如果沒有聽錯的話,應該是咽口水的聲音。

  “你是不是想吃這個?”

  口水聲過後,便是一個女子柔弱的聲音,這聲不禁將吳邪和西門如風的目光轉移了一個角度,借著兩人的目光一看,隻見北堂雨竹右手指著桌子上的烤雞,和藹的看著孩童。

  孩童怯怯的看了北堂雨竹一眼,然後又看了烤雞一眼,這才用力的點了一下頭。

  “來,姐姐給你撕個雞腿!”北堂雨竹說完便撕下一個雞腿遞給了孩童,孩童也到不客氣,接過雞腿之後便狠狠咬了一大口,看來已經餓很久了。

  “慢慢吃,別噎著了!吃完了姐姐再給你拿!”看孩童狼吞虎咽,北堂雨竹將自己的茶水放在了孩童麵前。

  孩童點點頭,滿是油膩的嘴角對著北堂雨竹笑了一下。

  看得如此情景,西門如風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不難發現,他的目光不再是那麽的冰冷,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所以這個笑容徹底顛覆了他的心,所有的敵意在瞬間全部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