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作者:瓷穆      更新:2020-11-21 17:49      字數:6451
  “卿塵,夭夭……”

  站在桃夭夭身後的是桃桓,聲音裏帶了幾分心疼與擔憂,看著眼前抱頭痛哭的妻女,他的心裏就像針紮一般疼痛。

  “爹?”桃夭夭從沈卿塵懷中露出了一隻眼睛,聲音戛然而止。

  “娘,爹來了。”桃夭夭將腦袋從沈卿塵懷裏鑽出來,悄悄伸手扯了扯沈卿塵的衣袖。

  沈卿塵的哭聲也逐漸停了下來,她麵對著門口,比桃夭夭看到桃桓看到得更早。

  她拿著錦帕拭了拭眼淚,臉上雖有淚痕,聲音卻沉了下來,帶了幾分疏離。

  “侯爺事務繁忙,怎麽有空到我這玉笙居來了。”

  疏離的語氣讓桃桓打算上前的腳步微微一頓,看著沈卿塵臉上的清冷,他猶豫了半天才開了口:“卿塵,我……能和你聊聊嗎?”

  “不用了,我跟侯爺之間沒有什麽好聊的。”沈卿塵冷冷地打斷了桃桓的話,看都沒抬頭看他一眼。

  “娘……”桃夭夭輕輕扯了扯沈卿塵的袖子,沈卿塵輕輕拍了拍桃夭夭的手,卻依舊不為之所動。

  “白芷,送客!”沈卿塵站起身來,牽著桃夭夭的手朝裏屋走去。

  “夫人……”白芷張了張口,卻又在想到沈卿塵的脾氣之後住了口。

  “侯爺,要不您就改日再來?回頭我跟大小姐再勸勸夫人。”白芷小聲對桃桓說道。

  桃桓“嗯”了一聲,卻並未離開,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沈卿塵的背影大聲開口:“卿塵,既然你不想見我,那咱們的事我就再找機會過來,今日就先說咱們女兒的事。”

  沈卿塵的步子微微一頓,卻並未轉身,

  看到沈卿塵停了下來,桃桓大喜,又說:“宮中來人了,太後聽說了夭夭的事,要見見夭夭。”

  聽了這句話,沈卿塵終於緩緩轉過了身。

  她冷冷地看著桃桓,聲音裏滿是不滿:“侯爺,你什麽意思?夭夭才剛回府,你就這麽著急讓她進宮嗎?”

  看到沈卿塵轉身,桃桓鬆了一口氣,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夭夭的事是大事,除了邀她進宮之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今天趁著夭夭也在,要不,咱們坐下來商量商量?”

  “是啊娘,您趕緊跟爹商量商量吧,關於我的事,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麽事呢!”桃夭夭又在沈卿塵耳邊加了一把火。

  一邊說,一邊抱著沈卿塵的胳膊拉著她去了桃桓身邊。

  沈卿塵皺了皺眉頭,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抗拒桃夭夭的拉扯。

  她在距離桃桓最遠的那把椅子上坐定,抬起頭沉聲問道:“我跟夭夭還有事,侯爺有話就趕緊說吧。”

  “不急。”桃桓笑了笑,扭頭對白芷說:“去沏一壺茶過來。”

  “是。”白芷低頭笑著正要離開,卻被桃夭夭攔下了。

  “還是我去沏茶吧,我手藝很好的!”她對著沈卿塵笑了笑,轉身就要扯著白芷開溜,卻被沈卿塵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

  “說你的事呢,你做什麽去?過來坐下!”沈卿塵嗔怪地對著桃夭夭開口。

  桃夭夭無奈地吐了吐舌頭,不情願地鬆開了白芷的胳膊,然後磨磨蹭蹭地在沈卿塵旁邊坐了下來,還不忘伸手往桃桓那邊推了推一張空椅子。

  “那個……爹,您也坐啊。”桃夭夭糾結地開了口,在別人跟前提起爹是一回事,麵對麵叫出口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叫“娘”叫得倒是挺順溜,可是這個“爹”,叫起來怪別扭的。

  “好,爹坐!”桃桓臉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這兩日笑下來,他忽然覺得每日裏多笑一笑似乎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了。

  桃桓笑了一會,再一回頭對上沈卿塵冷漠的眼神,他臉上的笑意便微微僵了僵。

  輕咳了兩聲之後,他終於再次開口;“剛才宮中來了人,是壽安宮派來的,隻說明日太後想見一見夭夭,然後留她在壽安宮中吃頓飯。

  我和灼兒會陪她一起進宮,到時候長公主和長樂公主也會去,灼兒已經去長公主府打招呼了,都是自家人,又有我們陪著她,出不了什麽岔子的。”

  桃桓對沈卿塵說著話,更多的則是在勸慰。

  見沈卿塵不說話,桃桓又說:“我聽灼兒說,夭夭曾經幫助過長公主,還跟長樂公主是舊識,她們都能為她說上幾句話的,再說,夭夭的性子又開朗隨性,跟太後年輕時候很像,太後一定會喜歡她的!”

  沈卿塵疑惑地看了一眼桃桓,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

  轉身拉住了桃夭夭的手,她問:“夭夭,你跟長樂公主怎麽可能是舊識?還有,長公主一介女中豪傑,能文能武,你一個弱女子,能幫長公主什麽?”

  桃夭夭張了張口,幹笑了兩聲之後說道:“娘,這件事啊,就說來話長了,反正就是,這些事都是我之前在玄幽王府做工的時候……”

  “你還在玄幽王府做過工?”沈卿塵開口打斷了桃夭夭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額……”桃夭夭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桃桓,見桃桓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懵,便知道自家娘親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在玄幽王府的那些“光輝事跡”。

  “玄幽王不是一直鎮守西北邊關嗎?京城的宅子也常年空置著,你去那裏做什麽工?”沈卿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低頭扯過了桃夭夭的手。

  將桃夭夭的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確認桃夭夭手心裏並沒有多厚的手繭之後,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滿地指了指桃夭夭的右手虎口處。

  “看看這裏,都磨出手繭來了,回頭得讓白芷好好給你敷一敷,女孩子家的手,一定要白白嫩嫩的!”

  “娘,這不是做工磨的,這是……”桃夭夭的話說了一半,忽地又住了口。

  她若是說這手繭是自己偷偷練劍磨出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話題扯遠了娘,咱們還是繼續聽爹說話吧。”桃夭夭將自己的手往後縮了縮,用下巴指了指遠遠坐著似乎被遺忘了的桃桓。

  沈卿塵終於抬頭看了桃桓一眼,隨即就撤回了目光。

  “那我就繼續說?”桃桓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又說:“除了我提到的他們幾個,阿崢也會去,太後已經讓人將他從龍虎營召出來了,今晚他便能到家。”

  桃桓含笑看了一眼桃夭夭:“你和阿崢之前也見過的,今晚我讓人擺一場家宴,讓你們姐弟倆好好見一見。”

  看到沈卿塵漸冷的臉,桃桓慌忙又說:“我說的家宴,指的是隻有咱們一家五口的家宴,就擺在這玉笙居,你不想見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讓她們出現,好嗎?”

  桃桓的語氣帶了幾分小心翼翼,他盯緊了沈卿塵的臉,生怕沈卿塵會生氣。

  沈卿塵眼神微閃,緩緩抬頭看了桃桓一眼,這一次,她並未撤開目光。

  “我知道了,待會我會跟夭夭囑咐些進宮應注意的事情,還有什麽其他事嗎?”沈卿塵開口,雖然依舊帶著些疏離,可是卻比剛才緩和了許多。

  桃桓鬆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一副輕鬆的笑:“你答應了便好,還有一件事,是夭夭的婚事。”

  “咳!咳咳!——”桃夭夭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她驚訝地看向桃桓:“我的婚事?”

  沈卿塵也是滿臉詫異,詫異中還帶著些不悅:“夭夭在外麵漂泊了十五年,才剛剛回家,還不曾享受到家的溫暖,你就這麽快想將夭夭嫁出去?”

  桃桓低低地笑了兩聲,他朝沈卿塵看了一眼,眼底是一片溫柔:“卿塵,你說這話可是冤枉我了,要是說起夭夭的婚事,嚴格來講,還不是你定下來的?”

  “我?”沈卿塵一愣,“怎麽可能?”

  她皺著眉頭想了又想,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猛地抬頭看著桃桓:“你是說,十五年前?”

  桃桓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這可糟了!”沈卿塵沉聲開口,“當年不過是一句茶餘飯後的戲言,怎麽能做得了真呢?”

  “咱們沒有當真,有些人卻當真了。”桃桓的聲音沉了下來,二人臉上的鄭重將桃夭夭看懵了,她清了清嗓子開口:“爹,娘,你們打什麽啞謎呢?確定是在說我的婚事嗎?難道不應該讓我知道些什麽嗎?”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好笑,將原本心事重重的沈卿塵逗笑了,她抬手撫了撫桃夭夭的腦袋,然後緩緩開口:“當年娘懷著你和你弟弟的時候,正逢後宮的德妃喜得景秋公主,娘跟你爹去宮中赴宴,在酒宴之上,皇上曾經說過一句戲言,說若是娘生了兒子,便跟景秋公主結為百年之好,若是生了女兒,便許給二皇子譽王殿下為妻,娘當時也隻當是戲言,便也沒有反對。”

  “原來是這樣啊。”桃夭夭“哦”了一聲點點頭,“不是還有桃崢和那個什麽秋的公主嗎?這事兒也輪不上我啊。”

  “是啊,不是還有崢兒了嗎?”沈卿塵似是才想起來,她看了一眼桃桓:“夭夭才剛剛回來,我還想再留她一陣子,若是皇家逼婚,就讓崢兒娶了公主也是一樣的。”

  “夫人,這些年您身子不好,有些事我便沒怎麽跟您提起過,三公子跟景秋公主可不是您想的那樣呢!”

  桃桓還沒說話,卻被端著茶水進來的白芷搶過了話頭,她笑著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上,又說:“三公子跟景秋公主根本不能見麵,一見麵就得掐架,這些年太後娘娘不知道撮合了多少次,實在是撮合不成啊!”

  “這樣啊?”沈卿塵又發起了愁,“可是夭夭跟譽王殿下,他們也不熟啊!”

  “是啊,我又沒見過什麽譽王殿下,誰知道他長什麽樣子?要是奇醜無比,我不是虧了?”桃夭夭笑著開口。

  聽到桃夭夭的話,桃桓眉心抽抽了兩下,轉念又一想卻釋然了。

  夭夭忘了黑風山的事也未嚐不是件好事,譽王雖然表麵上看著謙恭俊逸,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夭夭在黑風山得罪了他,又讓他和薛嵩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若是他真的懷恨在心,夭夭的安危就堪憂了。

  想到這裏,他對著沈卿塵母女二人笑了笑:“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不管他長什麽樣子,我桃家人都不會跟皇室結親的。”

  “皇上說的話也能不作數嗎?”桃夭夭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道。

  沈卿塵也有些不解,她抬頭看了白芷一眼,見白芷也滿臉疑惑,便又回過了頭。

  “定遠侯府和皇家的親事,我已經不止一次找過太後了,太後也已經死心了,不再勉強桃崢和景秋公主了,這門親事一直是德妃在努力維持,太後也不好駁了她的麵子,但是這一次,我會讓德妃自己跟太後提出來,將這門婚事徹底作廢。”

  提到德妃的時候,桃桓臉上劃過一絲陰狠。

  他不會讓自己的子女跟薛氏扯上任何關係!

  “既是可以作廢,太後為何還要提及夭夭的婚事?”沈卿塵再次開口。

  桃桓褪去了臉上的陰狠,再次換上一副溫和的笑意:“你忘了,太後身份再高貴,也是姓桃,夭夭是我桃家的女兒,婚事自然要慎之又慎,太後是怕退婚之後對夭夭的影響不好,所有才急著召夭夭進宮,想聽聽她的意思,為她物色幾個人選出來。”

  “原來是這樣,嚇了我一跳!”沈卿塵鬆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胸口,露出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覺察出來的嗔怪,看得桃桓眼底的幽沉更深了些。

  “那個……我能選擇不去嗎?”桃夭夭苦著臉開口。

  桃桓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估計是不行的,我已經答應了福壽宮裏的公公,你哥也已經去了長公主府,明日我帶你祭拜過列祖列宗之後咱們就會進宮,快的話,在福壽宮用了午膳應該就會回來了。”

  “但是,你們張口一個婚事,閉口一個婚事的,難道不用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嗎?”桃夭夭誇張地指著自己的鼻尖說道,“我連自己傻丫頭的過去都不在乎,又怎麽會在乎什麽被退婚的影響?我還想多陪娘幾年呢,不想考慮婚事。”

  “隻是進宮商議,又不是真的就嫁人了。”出乎意料的,第一個開口安慰桃夭夭的,竟然是沈卿塵,她含笑看著桃夭夭的俏臉:“娘的夭夭,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子,自然得好生挑一挑了!”

  “那若是那些人選裏麵沒有一個我喜歡的怎麽辦?”桃夭夭悶悶不樂地開口。

  “若是沒有,就繼續挑,世家公子裏麵沒有,我就修書一封給你舅父,讓你舅父從江湖少俠當中給你挑,直到挑到你滿意為止。”

  沈卿塵鄭重地開口,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忽然眼前一亮:“夭夭,你覺得你表兄玉楓那孩子如何?雖然這些年我沒怎麽見過他,不過他小時候的脾氣秉性還是不錯的,你舅父舅母人品也好……”

  “娘!”桃夭夭黑了黑臉,慌忙衝著沈卿塵擺了擺手:“您還是饒了女兒吧!我跟沈玉楓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最關鍵的,是他們是表親啊!

  古人不懂,她這個穿過來的現代人還能不懂嗎?

  讓她嫁給自己的親表哥,還是打死她算了!

  “你不喜歡玉楓?”沈卿塵似乎有些失望,想了想又說:“你哥在戶部也認識不少人,讓他替你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哪家的青年才俊,人品好的……”

  “娘啊!您不喜歡女兒了嗎?”桃夭夭跺了跺腳,一張俏臉擰巴得甚是滑稽:“我才剛回府,連一頓飯都沒吃,一頓飽覺都還沒睡呢,你們就想著給我找婆家了?”

  “不是的夭夭,娘不是這個意思!”沈卿塵見桃夭夭急了,忽然就慌了起來,“娘隻是怕你遇上不喜歡的,會難為自己,娘是怕你會受欺負。”

  “夫人您別急,大小姐冰雪聰明,自然能明白您的苦心。”照顧沈卿塵最久的白芷忽然開了口,她背對著沈卿塵跟桃夭夭使了個眼色,桃夭夭猛然會意,暗罵了自己好幾聲之後,她才歎了一口氣在沈卿塵身邊蹲了下來。

  雖然不想讓沈卿塵著急,但是她覺得在自己的終身大事上,她還是有必要堅持一下自己的意見。

  “……娘,我知道您是為我好,但是這婚姻大事,您和爹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桃桓,“若是找不到最合適的,我寧願不嫁,寧願守著爹娘,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會將就。”

  這幾句話,桃夭夭說得很認真,聽得沈卿塵微微紅了眼眶。

  她伸手將桃夭夭拉了起來:“孩子,你先起來,娘不逼你了,也沒有人會逼你,娘答應你,你的婚事,讓你自己做主,好不好?你若是不想嫁,沒有人敢逼你!”

  “那他呢?”桃夭夭伸手指了指桃桓,“他答應嗎?”

  “他敢不答應!”沈卿塵瞪了桃桓一眼,換來桃桓的一聲輕笑。

  “你們放心,明日真的就隻是簡單吃頓飯而已!”桃桓無奈地笑了笑,又看著沈卿塵說道:“太後的脾氣,你還能不知道?再怎麽說,她也是我們桃家的人,不會為難夭夭的。”

  沈卿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仔細盯著桃夭夭看了好一會之後,她對著白芷招了招手:“待會你去我房間,將我珍藏的那些首飾頭麵的,撿好看的都拿出來,我要給夭夭好好打扮打扮。”

  白芷慌忙點點頭:“知道了夫人,還有您給大小姐親手做的那些衣裙,這次終於派上用場了!”

  “衣裙?”桃夭夭疑惑地看了白芷一眼。

  白芷笑了笑,開口解釋道:“大小姐,您不在的這些年,夫人隻要一清醒過來就會為您裁衣,各種顏色各類樣式的都有,從繈褓裏穿的衣裳開始,一直到現在,每個年齡段的衣裳都有。”

  白芷笑著笑著就哭了,她含淚看了一眼沈卿塵,又說:“夫人在玉劍山莊含著金湯匙長大,一心習武,從未摸過針織女紅……

  可是自從您被人擄走之後,夫人回來大病了一場,從那之後便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便拉著我讓我教她做女紅,從剛開始的針都捏不住,線都穿不好,手上紮得全部都是針眼,一直到現在……

  夫人的女紅手藝,比起京城那些裁縫鋪子裏的繡娘,一點都不差呢?”

  “白芷姑姑,您別說了……”桃夭夭早就紅了眼,她低下頭看著沈卿塵,剛剛悶悶地喊出一聲“娘”來,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好孩子,別哭了!你別聽白芷瞎說了,當娘的給自己女兒做件衣裳又怎麽了?”沈卿塵將桃夭夭擁在懷裏,輕輕拍著桃夭夭的後背安撫著,卻將桃夭夭安撫得哭得更歡了。

  看著桃夭夭抹眼淚,桃桓的心裏也不好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抬了抬腳想要走上前去,想要將她們母女擁在懷裏,可是他站在原地半天,最終卻沒能鼓起勇氣來。

  又過了一會兒,看桃夭夭哭得差不多了,桃桓才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夭夭啊,我已經將你明日進宮的事情告訴洛冰了,待會你去找她,讓她跟你說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娘的身子還沒完全好,就先讓她吃了藥休息吧?”

  “哦,好!”桃夭夭抹著眼淚從沈卿塵懷裏撤出了身子,“對不起娘,我忘了您還病著了。”

  “傻孩子,跟娘還有什麽對不起的?你一回來,娘的病就全都好了。”沈卿塵用手裏的錦帕給桃夭夭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淚珠,“看看你,都這麽大人了,還說哭就哭,都哭成小花貓了!”

  桃夭夭吐了吐舌頭,破涕為笑地站起了身:“娘,您先歇著吧,我去找洛冰,晚上我再來看您。”

  “好。”沈卿塵笑著點了點頭,在白芷的攙扶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娘送你出門。”

  “娘,不用送!都在一個院子裏!您趕緊吃了藥歇著去吧!”桃夭夭好笑地開口,她對著沈卿塵擺了擺手,沈卿塵卻依舊跟在了她身後。

  一直看到桃夭夭的背影在門外消失,沈卿塵才緩緩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