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一勞永逸,以功渡功
作者:瓷穆      更新:2020-11-16 16:16      字數:6500
  洛冰將桃夭夭的鞋子擺在了地上,桃夭夭一腳蹬上鞋子就往床上看去,就看見桃桓救下她之後,已經朝著沈卿塵撲了過去。

  “竟敢假冒我的夭夭,我殺了你,殺了你!”

  沈卿塵就像發了瘋一樣厲聲對著桃夭夭呼喊著,中途被桃桓阻攔之後,她將滿腔的怒意遷在了桃桓身上,舉著手中的簪子就朝著桃桓刺去。

  桃桓側身躲過沈卿塵的一擊,他不敢還手,怕傷到沈卿塵,隻得一手攔住了沈卿塵的胳膊,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抱緊了她。

  “灼兒,還愣著做什麽,趕緊把簪子奪回來!”桃桓對著桃灼喝了一聲。

  “是!”桃灼早就蓄勢待發,他瞅準一個空隙朝著沈卿塵伸出了胳膊,可是沈卿塵舉著簪子的胳膊卻換了一個方向,他一撲之下撲了個空。

  等到他再次轉換過來方向的時候,正滿腔攻勢的沈卿塵卻忽然失了力,她痛哭了一聲:“你撒謊!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沈卿塵哭得淚流滿麵,在桃桓懷中緩緩抽噎起來。

  “信你!我信你卿塵!”桃桓耐心地哄著,輕輕地拍著沈卿塵的後背。

  可是下一秒,沈卿塵手裏的簪子忽然再次變了方向,朝著自己的喉嚨用力戳了過去。

  “母親!——”

  “夫人!——”

  桃灼和白芷大驚失色,想要上前搭救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隻聽一聲悶哼,沈卿塵手裏的簪子不偏不倚,正好紮進了桃桓攔住她的胳膊上。

  為了避免沈卿塵自殘,桃桓將自己的胳膊送到了她的簪下。

  “父親!”桃灼吃了一驚,母親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別說那麽尖利的簪子了,就算是一根筷子到了母親手裏,也能變成殺人的利箭。

  他順著簪子的末端朝桃桓的胳膊上看了過去,桃桓的那隻胳膊上,鮮血已經染紅了他暗青色的衣袖。

  “您……沒事吧!”桃夭夭也吃了一驚,房間裏的血腥味實在是太重了,她娘手上的力度一定不小。

  “我沒事。”桃桓對著桃灼擺了擺手,又回頭對著桃夭夭笑了笑:“沒事孩子,爹沒事。”

  笑過之後,他又回過了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那根簪子,他緩緩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簪子另外一端的沈卿塵的手。

  “卿塵的功夫,果然是不減當年。”桃桓笑著對沈卿塵誇讚道。

  一邊誇讚,一邊暗中咬咬牙,用力握住沈卿塵的手將那根簪子拔了出來。

  一小股血流順著簪子的拔出噴湧而出,站在一旁的桃灼接過白芷遞來的布條,一把按在了那個傷口上,然後迅速地綁好紮緊。

  沈卿塵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上滴著血的簪子,顫抖了一下之後鬆開了手。

  隻聽“當啷”一聲輕響,那個簪子跌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聽到那個聲音,沈卿塵身子微微一抖,緩緩地抬頭朝著桃桓看去。

  “……阿桓……”沈卿塵淚流滿麵地喊出一個聲音來。

  “卿塵,是我。”桃桓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擠出一個在桃夭夭看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出來,看到那個笑容,沈卿塵頓時哭得泣不成聲。

  “不哭了卿塵,不哭了,夭夭找到了,咱們的女兒找到了……”桃桓暗中對著桃夭夭招了招手,桃夭夭便上前一步,輕輕在沈卿塵麵前蹲了下來。

  “娘,我是夭夭,我回來了。”她抬起頭來對著沈卿塵笑著開口。

  “夭夭……”沈卿塵顫抖著雙手捧起了桃夭夭的臉,“我的夭夭長大了……娘也老了……”

  “娘不老,娘好看著呢,比夭夭還好看!”桃夭夭嘴巴甜甜地開了口,然後伸手指了指桃桓:“是爹老了,娘沒老!”

  沈卿塵被桃夭夭的話逗笑了,而桃桓,卻驚喜地愣住了。

  “夭夭,剛才你叫我什麽?”桃桓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

  “當然是叫爹了,你還想讓我叫你什麽?侯爺?”桃夭夭對著桃桓撇了撇嘴,激起桃桓的好一陣笑聲,桃灼等人也在一旁笑彎了眼。

  “娘,我聽哥哥說,您不是還做了桃花糕了嗎?我肚子餓了,您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吃桃花糕?”桃夭夭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

  “好,娘陪夭夭一起去吃桃花糕。”沈卿塵一邊說話,一邊拉著桃夭夭的手從床上站了起來,可是還沒等邁開步子,她忽然雙目一閉,身子軟軟地朝地上倒去,被桃桓一把抱在了懷中。

  “卿塵!——”桃桓騰出一隻手來探了探沈卿塵的脈搏,一探之下便大驚失色,他猛地抬頭對著桃灼開口:“灼兒,快!快去看玉楓回去沒有,趕緊將他叫回來!”

  “我去!”話音未落,白芷就已經飛奔出了門口。

  “父親,母親怎麽了?”桃灼被桃桓的神色嚇住了,慌忙也伸出手指切上了沈卿塵的脈搏,緊接著也變了臉色。

  “哥哥,娘怎麽了?怎麽你們的臉色都這麽難看?”桃夭夭被桃桓和桃灼的神色嚇到了,她不會切脈,隻能輕輕握緊了沈卿塵的手。

  沈卿塵的手指冰涼,且有愈來愈涼的趨勢,臉色也逐漸變得晦暗。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人一腳從外麵踢開,沈玉楓第一個從外麵疾步走了進來,臉色很不好看。

  “白芷,按照我之前寫下的藥方去煎藥,洛冰,去準備烈酒和熱水,你們幾個,將姑母扶到床上平躺下,將枕頭去掉。”

  沈玉楓一邊切脈,一邊沉聲對著房內的眾人開口,沒有外人的時候,他對沈卿塵的稱呼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姑母”。

  白芷和洛冰答應著各自去忙了,桃桓將沈卿塵抱了起來,抬步去了幾步之外的床邊,將沈卿塵輕輕放在了床上。

  “我不是早就說過姑母不能跟人交手嗎?你們是嫌她活得太久了是嗎?竟然還敢逼她用內力!”

  探完脈之後,沈玉楓的臉色驟變,毫不留情地對著眾人冷斥。

  桃灼低了頭沒有說話,倒是桃桓開了口:“是我的錯,玉楓,不論付出何種代價,你都一定要治好她。”

  “是啊沈玉楓,我娘的神誌才剛剛恢複,你可千萬得治好她。”桃夭夭也真誠地對著沈玉楓開口。

  “你說什麽?姑母的神誌恢複了?”沈玉楓微微一愣,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桃夭夭點點頭:“反正中途也糊塗了一陣子,但是臨昏迷之前,她的神誌應該是清楚的。”

  “夭夭說的沒錯,母親不光認識了夭夭,還記起了父親。”桃灼接著桃夭夭的話開了口,“她的記憶中,父親已經許多年未曾出現過了。”

  “難道是被我這小表妹的出現刺激的?姑母的病真的快好了?”沈玉楓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沈玉楓,你什麽意思?我娘的病這就是好了?可是你剛才不是還說……”桃夭夭不解地開口。

  “沈什麽玉楓,叫表哥!”沈玉楓斜斜地瞥了桃夭夭一眼,卻心中微動,或許,他可以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玉楓,你剛才說的快好了是什麽意思?”桃桓聽到了沈玉楓話中的微妙,皺著眉頭沉聲開口。

  沈玉楓回神,沉吟了片刻之後才說:“姑母的這個病,其實原本就是思慮過度,加上傷心極致所致,如今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回來了,還有讓她傷心的某人也回心轉意了,她這病,距離大好也就在這幾日了,不過……”

  “不過什麽?”房內的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不過,我早跟你們說過她不可妄動內力……尋常人等也就罷了,可是姑姑這一身的修為卻是出自我祖父的真傳,江湖當中都少有敵手。

  所以,她若是動內力的話,後果隻會比尋常人更為嚴重,她體內的氣息就會不受控製地亂竄,輕則傷人傷己,重則便會氣爆而亡,且無藥可醫。”

  沈玉楓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與認真,房內的幾個人頓時陷入了沉思。

  “那依你看,可有解決之法?”沉默過後,還是桃桓最先開了口,“我記得玉劍山莊有一門功夫,可以用藥物和外力壓製人的內力,可不可以試一試?”

  “不行。”沈玉楓搖了搖頭,“你說的那個倒是確有其法,但是隻能短時間內壓製,時間過長的話,身體必會承受反噬之力,得不償失。

  況且,姑母的內力又高出尋常人等許多,除非是祖父在世,否則,怕是就連我爹也不一定能有那本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這該如何是好!”桃桓急了眼。

  桃灼和桃夭夭也是眉頭緊鎖。

  就算桃夭夭再笨,她也知道,人的內力和修習過的功夫是人身體的本能,平日裏若是多加注意興許還能忍得住,但是若真的到了危機時刻,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可能忍住的。

  眾人心中各有心思,房間裏一時間又陷入了平靜。

  “我先給姑母施針,你們先想一想,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沈玉楓開口打破了房間內的寧靜。

  那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他確實已經想到了,但是他卻做不了主,除非……

  房門外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進來的是端著一個木質托盤的洛冰,上麵放了一壺烈酒和一碗熱水。

  沈玉楓示意洛冰將托帕放在了桌上,他走到桌前,端起酒壺將裏麵的烈酒全部倒在了一個空碗裏,然後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藥包裏取了幾根針出來丟在了碗中。

  做完這些之後,他又從身上摸出一包藥粉出來,將藥粉全部撒在了那碗冒著白煙的熱水當中。

  “用這碗水給姑母擦一擦手心和腳心,待會我要施針。”沈玉楓開口說道。

  “我來吧。”

  桃灼和桃夭夭已經不約而同地站起了身,卻被一旁的桃桓抬手阻止了。

  桃夭夭回頭看了一眼桃灼,見桃灼微微對她點了點頭,她便笑了笑,端著那碗熱水捧到了桃桓的麵前。

  桃桓從身上取出一塊錦帕,就著桃夭夭捧著的那碗水沾濕之後,仔仔細細地給沈卿塵擦了擦手心。

  手心擦完之後,他又側身褪去了沈卿塵的鞋襪,將沈卿塵的腳心也擦拭了一遍。

  動作輕柔,不見任何敷衍。

  桃桓的舉動看得桃夭夭心中大喜,她對這個爹爹的滿意度,似乎上升了一個檔次。

  “你們讓開一些,我要施針了。”沈玉楓洗淨了雙手,挽起衣袖坐在了洛冰搬來的一個杌凳上。

  他屏息凝神,從酒碗裏捏了銀針出來,在沈卿塵的頭頂、額上和心口處選了幾處大穴紮入了銀針,又輕輕地用手指撚了撚,又在沈卿塵的手心和腳心處各紮了一針,同樣輕輕撚了撚。

  輕撚過後,昏迷中的沈卿塵忽然皺了皺眉頭,然後劇烈咳嗽了幾聲。

  “快!扶姑母起來,取個痰盂過來!”看著沈卿塵的臉色,沈玉楓沉聲開口。

  “痰盂來了。”洛冰從床尾遞了一個痰盂過來。

  桃桓坐在床頭邊,輕輕扶起了沈卿塵。

  又是幾聲劇烈的咳嗽,沈卿塵“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紅中帶黑的血來,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好了,這一關暫時是過去了,下一次可就沒這麽幸運了。”沈玉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終於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他一邊給沈卿塵取針,一邊又忍不住嘟嘟囔囔:“也幸好我總覺得眼皮跳,沒敢走太快,不然的話,等我回到玄幽王府你們再尋我過來,姑母這罪,可就要受大了!”

  “沈玉楓,謝謝你!”桃夭夭也鬆了一口氣,低聲跟沈玉楓道謝。

  “謝什麽謝,她是我姑母,我自然得盡心盡力地救她。”沈玉楓說道。

  “卿塵,你覺得如何?還有哪裏不舒服?”桃桓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和緩,他擁緊了懷中沈卿塵的身子,心裏又是一陣自責。

  聽到身後桃桓的聲音,沈卿塵的身子微微一僵,她輕輕地搖搖頭,沒有回答桃桓的話,也沒有回頭看桃桓一眼,而是雙目含淚地看著沈玉楓:“玉楓……你是玉楓,都長這麽大了……”

  她對著沈玉楓伸出了手,沈玉楓便蹲下身來,將那張俊臉貼在了沈卿塵的手上,還乖巧地蹭了蹭。

  “是啊姑母,我是玉楓,您的親侄兒玉楓,您看我長得英不英俊?比起我爹當年如何?”

  房內的人都被沈玉楓的話逗笑了,沈卿塵也虛弱地扯了扯嘴角。

  “娘,我是夭夭,您還記得嗎?剛才您昏迷之前,咱們已經相認過了,您……不會又把我忘了吧?”桃夭夭也蹲在了床邊,可憐兮兮地開了口,生怕剛剛認來的娘親再將自己給忘了。

  沈卿塵的鼻子又是一酸,忙不迭地搖了搖頭,她從桃桓懷裏掙脫了出來,彎下腰去將桃夭夭緊緊地擁進了懷中。

  不同於剛才相認的痛哭流涕,這一次的相擁,沈卿塵的情緒十分平靜,就算流淚,也是默默地流,隻是抽噎聲有些大。

  桃夭夭便一動也不動地伏在了沈卿塵的肩上,伸出右手輕輕拍打著沈卿塵的後背。

  “都過去了娘,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事都過去了……

  現在我已經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已經團聚了,再沒有比這更開心的事情了,您不應該哭,應該笑才是!”桃夭夭笑著勸道。

  “夭夭說得沒錯,你能回家,娘應該高興才是!”沈卿塵點了點頭鬆開了桃夭夭,卻又擔憂地給桃夭夭檢查起來:“夭夭,娘剛才,沒有傷到你吧。”

  她將桃夭夭的身體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都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桃夭夭沒有受傷之後,她才抹了一把眼淚。

  抹完眼淚過後,她卻又輕輕牽起了桃夭夭的右手,手指也若有若無地拂過了桃夭夭的右手手腕。

  牽過右手之後,她又拉了拉桃夭夭的左手,同樣用手指拂了拂桃夭夭的手腕處。

  桃夭夭隻以為這是沈卿塵愛撫,並沒有將這個細節放在心上,倒是同樣蹲在她身邊的沈玉楓忽然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

  “姑母,您身子能大好真的是太好了,我爹知道之後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回去之後就給我爹飛鴿傳書去報喜!”

  沈玉楓從地上站起身來,又囑咐道:“但是您可得切記,今後再不能妄動內力了,剛才侄兒已經說過表哥他們了,您自己也要注意。”

  沈卿塵點點頭,沉思了片刻之後忽然開口:“你們剛才說的話,我已經聽到了,有件事,姑母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姑母請說。”沈玉楓笑著開口。

  “是……跟我的病有關的事情,我想……單獨跟你談談。”沈卿塵遲疑著開口。

  沈玉楓一愣,抬頭對上沈卿塵認真的眼,他便重重地點了點頭:“姑母,侄兒或許已經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麽事了。”

  這件事,也是他剛才想說,但是又沒說出口的事。

  “姑母,侄兒覺得,與其你我二人關起門來說,倒不如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我覺得,表妹最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沈玉楓看了一眼桃夭夭說道。

  “什……什麽事啊?說得這麽神秘。”桃夭夭被沈玉楓的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姑母,您下定決心了嗎?若是下定了決心,侄兒就要說出來了。”沈玉楓低頭跟沈卿塵確認道。

  沈卿塵笑了笑,認真地點了點頭:“自然是下定決心了……十五年了,姑母從來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清醒過,你們難道不想姑母一直清醒下去嗎?”

  “想是想,隻是,姑母您會覺得可惜嗎?”沈玉楓動容地說道。

  “有什麽可惜的。”沈卿塵笑著搖搖頭,她抬起頭來看著桃夭夭,並伸手將桃夭夭拉坐在了她的身邊。

  “夭夭是我的女兒,我是她娘,從她出生到現在,我從未給過她什麽,也從未盡到過做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我虧欠夭夭太多,就算拿我這條命給她我都不會眨一眨眼睛,更何況,是這一身已經對我來說無用了的功夫呢。”

  “娘,你們在說什麽呢?”桃夭夭被沈卿塵的話嚇到了,她不解地看了沈玉楓一眼,慌忙又跟沈卿塵解釋:

  “娘,我從來沒有受過什麽苦,也從來沒有怪過您,我喜歡您還來不及呢,又怎麽可能怪您呢?您跟沈玉楓這是打什麽啞謎呢?女兒聽不懂啊!”

  “聽不懂就聽不懂吧,你娘這是為你好。”桃桓忽然沉聲開口,似乎已經懂了沈玉楓的話。

  “沈玉楓,你來說。”桃夭夭皺了皺眉頭,抬手指了指沈玉楓。

  沈玉楓聳了聳肩膀:“其實也沒什麽,剛才我已經提到過了,姑母今後切不可妄動內力,不然的話,便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她這一身功夫,便隻能舍棄了。”

  “這個我知道,然後呢?”桃夭夭再次皺了皺眉頭,她還是沒有聽懂。

  “然後……”沈玉楓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姑母出自玉劍山莊,對玉劍山莊的古籍研究頗深,玉劍山莊有一門功法,可以以功渡功,而我,恰好知道那門功法,也勉強可以催得動。”

  “什麽是以功渡功?”桃夭夭又問,她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便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的是端著藥碗進來的白芷。

  聽到“以功渡功”幾個字,白芷的臉上劃過一絲震驚,接著便是一陣心疼。

  “說啊,什麽是以功渡功!”桃夭夭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似乎隱隱約約地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一眼沈卿塵,沈卿塵的臉上,是一片雲淡風輕的坦然,她頓時就紅了眼角。

  “我剛才已經說過,要想一勞永逸,保姑母永遠平安,她身上的這一身功夫,便是一定得舍棄了,但是若真的白白舍棄,難免會舍不得,所以,姑母便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沈玉楓看著桃夭夭說道,

  “以功渡功,就是將姑母身上的內力和功夫,在我功法的催動之下,由她身上渡到你的身上,對你來說,便是憑空增加了二三十年的內力修為,對姑母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你胡說,這世上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我娘舍了這一身功法,對她會有什麽影響?”桃夭夭對著沈玉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