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我會對你負責的……
作者:瓷穆      更新:2020-11-11 00:25      字數:6533
  “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提前下山?剛才分明有機會逃走為何又不離開?若是夏遠的大軍再晚來一步,若是我不曾讓人提前毀了洞口附近的炸藥,若是我沒有第一時間救下你,若是……”

  洛雲錫的話隻說了半截,忽然被陶夭夭突然之間附上來的雙唇堵住了。

  陶夭夭撞上來的力度很大,而且,這個似乎不能叫吻,應該是……啃?

  “嘶——”

  下唇一陣火辣辣的疼,洛雲錫抱著陶夭夭的胳膊瞬間一僵,差點沒從浮橋上掉下去。

  這個丫頭,竟然咬他!

  洛雲錫環著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浮橋上擁擠的人群,和夏遠隱忍含笑的臉。

  洛雲錫的臉倏地一黑,一把扯過身後的披風將懷裏惹禍的小花貓裹了個嚴實,然後腳尖輕點,幾個起落之後,二人便遠離了人群,輕輕地落在了忠義堂的大殿內。

  陶夭夭一咬得逞之後,心裏的怨恨才稍稍消退了些,她伸手在洛雲錫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才鬆開了洛雲錫的唇。

  是他先招惹她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咬他這一下,是讓他長長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讓她擔心,看他今後有什麽打算還瞞不瞞她了。

  她現在的腦袋就算再像漿糊,也已經反應過來了,洛雲錫根本就沒下去采石場。

  藍景鈺想要螳螂捕蟬,又安知他洛雲錫沒有黃雀在後?

  陶夭夭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緩緩離開了洛雲錫的唇。

  然而,她才剛剛離開,卻被洛雲錫反客為主地又擒住了。

  這一次,跟剛才的淺嚐輒止不同,更不同於她帶著氣的啃咬。

  這個吻,帶著本來不應該屬於洛雲錫的溫柔,深且綿長,化去了陶夭夭滿腔的埋怨與擔憂,隻剩下濃濃的甜,深深的依戀,還帶著些輕輕淺淺的欲語還休……

  陶夭夭緩緩地閉上眼,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盡了似的,原本環著洛雲錫的胳膊也緩緩地垂了下來。

  她好累啊!

  也好困!

  這催眠術果真不是蓋的,太特麽傷神了!

  害得她關鍵時候掉鏈子!

  多麽美好的氣氛啊!

  原本還能談個心啥的,就這麽給耽誤了!

  “夭夭!你怎麽了?”陶夭夭軟軟的身子讓洛雲錫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沈玉楓呢?把沈玉楓給我叫過來!”陶夭夭貓在洛雲錫懷中昏昏欲睡,耳邊卻能聽到洛雲錫急且不安的咆哮聲。

  這個壞家夥,又開始鬧臭脾氣了!

  陶夭夭眯著眼睛皺了皺眉頭,他該不會是……被自己剛才的表現嚇到了吧?

  哦,是了!

  這個時空裏的女子貌似還沒有像她這麽主動的。

  陶夭夭在洛雲錫懷中抬起了手,摸索著找到了他的臉。

  “……你怕什麽?……別擔心,本姑娘……會對你負……負責的!”

  “陶——季!——”洛雲錫黑了黑臉,一把將陶夭夭的小手從自己臉上扯了下來。

  這種話是該從她一個女孩子嘴裏說出來的嗎!

  他覺得自己應該把這丫頭丟到下邊的石虎河裏去喂魚,可是他的行動卻似乎不受大腦的控製,不僅沒有將人丟下去,反而將懷裏軟軟的她擁得更緊了些,仿佛擁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公子,所有的黑風山餘黨已經全部被夏大人帶人所擒……”

  “……公子,譽王身邊的戚威也被拿下了……”

  “……公子,咱們的人在山下發現了譽王和薛楚蕭的蹤跡……”

  “……”

  薛楚蕭?

  意識瀕臨渙散之時,陶夭夭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她用力睜了睜沉重的雙眼,伸出手去扯了扯洛雲錫的袖子。

  “怎麽了?”洛雲錫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彎下腰去,將耳朵附在了陶夭夭的嘴邊。

  “……答應我,別殺……別殺他……”

  洛雲錫的眼底微微一沉,眸子變得更加幽深了些。

  他將陶夭夭往上托了托:“好,我答應你,不殺薛楚蕭。”

  陶夭夭終於徹底放了心,腦袋一歪,在洛雲錫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

  “什麽?你說她是薛嵩的女兒?誰告訴你的啊!我說你怎麽將那壞蛋薛楚蕭放了呢!”沈玉楓誇張的聲音傳來,差點沒將房頂捅個大窟窿。

  洛雲錫抬頭白了他一眼:“我自己調查出來的,怎麽了?”

  他皺眉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昏睡著的陶夭夭,聲音沉了下來:“你不是說她隻是睡著了嗎?為何都兩天了還沒醒?”

  “大哥!我是說她睡著了,可是我好像還說了,她是心神過度損耗,這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她是別想跟原來那樣活蹦亂跳的了!”

  看到洛雲錫越鎖越緊的眉頭,沈玉楓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就別愁眉苦臉的了,還是想想黑風山的事情該如何善後吧!”

  “有夏遠和定遠侯在呢,用不到我操心。”洛雲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陶夭夭的睡顏。

  這兩日兩夜裏,他一直守著她,連眼睛都不曾合上片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伸手探一探她的呼吸,生怕這丫頭就這麽一睡不醒了。

  直到現在,他的心都還是驚魂甫定的。

  天知道他在那個山洞裏等夏遠率軍過來等得有多麽焦急……

  看到她因為擔心自己而不肯離開的時候又有多麽的吃驚,直到她奮不顧身堵住那個洞口,他終於再也藏不下去了……

  幸好,夏遠及時趕到。

  幸好,她雖然受了傷,卻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幸好,她雖然姓薛,卻並不沒有沾染薛家人的那些不堪。

  這樣想來,她是誰的女兒,似乎並不那麽重要了,隻要她活著,就足夠了。

  “喂!洛雲錫,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出什麽神啊?”沈玉楓伸手在洛雲錫麵前揮了揮,在看到洛雲錫下唇上的那個還未痊愈的齒印時,他奸詐地笑了兩聲。

  “我好像有些明白你不想立即回京的原因了。”沈雲峰托著下巴笑道,“你唇上的傷,要不要我給你配點藥敷一敷?”

  “滾!”洛雲錫終於抬頭,冷冷地瞪了沈玉楓一眼,“是誰說在她蘇醒之前不宜長途跋涉的?”

  “大哥,隻是到京城而已,根本算不上長途跋涉啊!”沈玉楓無奈地哀嚎,“隻要咱們不強行叫醒她,不讓她吹風,不讓她見強光就可以了啊,是你非要小心翼翼地讓她住在了這柳葉鎮!”

  沈玉楓嫌棄地四處看了一眼:“這破客棧,連個正兒八經泡澡的地兒都沒有,我在黑風山裏東躲西藏地藏了那麽好幾天找地道,又長途跋涉將夏遠從石虎嶺領至了忠義堂,這麽大的功勞,我到現在可是連個熱水澡都沒來得及洗呢!”

  回頭看了陶夭夭一眼,沈玉楓忽然將腦袋湊上前來:“洛雲錫,你是怎麽調查出來她是薛嵩的女兒的?”

  洛雲錫不語,貼心地給陶夭夭掖了掖被角之後才說:“她自己醉酒之後告訴我的。”

  “她自己說的!”沈玉楓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個分貝,“這丫頭莫不是糊塗了吧!怎麽好人壞人都分不清楚?”

  “薛嵩是薛嵩,她是她,她是我玄幽王府的人。”洛雲錫沉聲開口。

  沈玉楓古怪地盯著洛雲錫看了半天,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笑了起來。

  “洛雲錫,你這次端了薛相的老窩,還斷了他的財路,你跟他的梁子,這下可是結大發了吧?你既然知道她是薛相的女兒,為何還……”

  沈玉楓沒有說下去,隻是抬手指了指洛雲錫的下唇。

  “我已經說過了!薛嵩是薛嵩,她是她!”洛雲錫煩躁地捏了捏眉心,“等她醒了再說吧!”

  “等她醒了?”沈玉楓神秘地笑了笑,“若是真的等她醒了,估計你就留不住她嘍!”

  “她是我玄幽王府的人,沒有人敢強行帶她走!”洛雲錫的聲音沉了下來。

  但若是她自己想走……

  那他,會放手嗎?

  “好!這話我愛聽!那咱們就等著瞧一瞧,看是你洛雲錫的麵子大,還是她家人的麵子大吧!”沈玉楓笑得愈發神秘。

  “她又不傻,薛楚蕭對她是存了必殺之心的,她不可能想回薛家的!”

  洛雲錫開口,像是在跟沈玉楓說話,但是更多的,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陣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緊隨而來的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公子,陶姑娘的藥熬好了。”是洛冰的聲音。

  “端進來吧。”洛雲錫對著門外開口,然後站起身來將椅子拉開,又探過身子從床的內側拉了一床被子過來。

  他輕輕地抱起了陶夭夭的上半身,將那床被子墊在了她身下,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扯過一塊錦帕掖在了陶夭夭的脖頸下方。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動作熟練無比,像是做過了無數次。

  洛冰端著托盤站在床邊,臉上的神色早就從剛開始的震驚逐漸轉換成了見怪不怪了。

  “公子,您自己身上還有傷呢,又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就將陶姑娘交給屬下照顧,您去隔壁睡一會兒吧。”洛冰小心地對著洛雲錫開口。

  洛雲錫頭也沒抬,將被子又給陶夭夭掖了掖之後,他對著洛冰伸過了手:“把藥給我。”

  洛冰無奈地歎了口氣,往一旁撤了撤身子,讓出了自己背後的那兩個人來。

  “公子,侯爺和桃大人來了。”

  洛雲錫微微一愣,終於回過了頭。

  看到站在洛冰身後的桃桓和桃灼父子倆,他微微訝異了片刻之後才從床邊站了起來:“侯爺,桃兄,你們怎麽過來了?”

  桃灼看了陶夭夭一眼,壓下眼底濃濃的心疼,勉強對著洛雲錫笑了笑:“實不相瞞,我們是來接夭夭回家的。”

  “回家?”洛雲錫愣了。

  他猛地回頭看了沈玉楓一眼,卻見沈玉楓正笑得開懷。

  “讓洛冰喂藥吧,我覺得你們幾個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沈玉楓一把勾住了洛雲錫的肩膀,連拖帶拽地將他拉去了一牆之隔的另外一間房。

  桃桓和桃灼深深地看了床上的陶夭夭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之後,他們二人也去了隔壁房間。

  進門之後,桃灼關緊了房門。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洛雲錫盯緊了桃灼的眼睛啞聲開口。

  回想到桃灼之前對陶夭夭的愛護,還有沈玉楓對那塊血玉的隱瞞,他的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還是我來說吧。”桃灼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之後對著洛雲錫開口:“實不相瞞,夭夭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是我們定遠侯府流落在外十五年的女兒。”

  “證據呢?”洛雲錫的臉上是少見的愕然,話語中雖然帶著疑問,可是心裏已經認定了桃灼的答案,甚至還帶了些慶幸與雀躍。

  “證據?”桃灼笑了笑,“洛世子覺得,我還會認錯妹妹?我們定遠侯府還能錯認女兒?”

  “那倒不是,做你們桃家的女兒,總好過做薛家人。”洛雲錫悠悠然開口,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便怎麽都止不住了。

  “薛家人?”桃灼愣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沈玉楓:“這是怎麽回事?”

  沈玉楓聳聳肩:“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人家洛世子還以為裏麵躺著的那位是薛嵩的女兒呢!”

  洛雲錫“嗬嗬”地笑了兩聲,承認錯誤承認得很是爽快:“抱歉,是我弄錯了。”

  也幸好,是他弄錯了!

  “亦安,夭夭確實是我妹妹無疑,那枚血玉不會錯的,而且,我也請長樂公主幫我確認過,她的後肩,有我們桃家人特有的標誌,她卻是我的妹妹無疑,是母親當年誕下的龍鳳雙胎中先出生的那一個。”

  桃灼伸手拍了拍洛雲錫的肩膀,沒有外人在的時候,他還是習慣稱呼洛雲錫的名字。

  “我們定遠侯府的女兒,絕不會錯!”桃桓的聲音插了進來,“昨日本侯已經奏明了皇上,且已經選好了黃道吉日,隻等夭夭回京之後,就接她回家,認祖歸宗。”

  洛雲錫微微一愣,一句“這麽快嗎”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他又輕咳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不等她養好傷之後嗎?”

  “在定遠侯府養傷也是一樣的。”桃桓說,“有親人在她身邊陪著,傷勢自然好得要快些。”

  洛雲錫沒有說話,隻是褪去了臉上的笑意,神色變得有些清冷。

  看到洛雲錫的神情,桃灼輕咳了一聲:“父親,這也隻是咱們自己的打算,還是等夭夭醒了之後問問她的意思吧。”

  “對對對,等那丫頭醒了再問問她也不遲。”沈玉楓在一旁打著圓場,“放心吧,有我這個表哥在,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倒是你們,難道不該好好想好善後一事嗎?”

  “賬本我已經交給夏遠了,也跟夏遠囑咐過了,他知道去了宮中應該如何說。

  你這次立了功,又有接手的本錢,這座黑風山上的鐵礦,過不了幾日就會是你們玉劍山莊的了。

  除此之外,黑風山通往西北的那條商道也會重新為你們所有,你隻需記著通知沈莊主,對朝廷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無條件答應就是了。”洛雲錫對沈玉楓說道。

  “我是說的我們玉劍山莊的事嗎?我爹如何做還要我教啊?”沈玉楓黑了黑臉,“我是說的你們,你,還有……”

  他話語一頓,抬頭看了一眼桃桓:“還有侯爺。”

  桃桓眼神微閃,沉聲開口:“玉楓,這麽些年了,你還是不肯開口叫我一聲姑丈嗎?”

  “侯爺嚴重了,我們玉劍山莊不過區區一股江湖勢力,怎敢高攀侯爺您?”沈玉楓沉著臉沒好氣地開口,“你們兩個手裏握著譽王和薛相這麽大的把柄,當心他們狗急跳牆什麽時候咬你們一口。”

  聽到這裏,桃灼忽然開口:“葫蘆山下究竟藏了什麽秘密?竟然能讓薛相如此忌諱?”

  桃桓搖了搖頭:“我沒下去過,一直在上麵,但是聽他們的意思,寧願狠心炸毀也不想讓人看到,那麽必然是了不得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回頭看了洛雲錫一眼,沈玉楓和桃灼也朝著洛雲錫看了過去。

  洛雲錫的神色清冷,沉聲開口:“那下麵,是一座小的軍械坊,還有……練兵場。”

  “我的老天爺!”沈玉楓驚訝地叫了起來,“私造軍械,還有練兵場,薛相他,怕不是要造反吧!”

  桃桓和桃灼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隻是可惜,時間緊急,我隻來得及讓人毀了入口處的炸藥,裏麵的那些,卻沒能阻止得了,軍械坊和練兵場的證據,已經隨著那八百多人,被永遠地埋在葫蘆山下了。”洛雲錫沉聲說道。

  “沒有證據,那就是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了。”桃灼開口說道。

  “那也不一定。”桃桓冷笑了一聲開口,“看譽王的做法,似乎是對軍械坊和練兵場一事並不知情,薛狗如今怕是正焦頭爛額地想著應該如何跟譽王解釋吧。”

  “對對對,咱們先靜觀其變,看著他們窩裏鬥!”沈玉楓興奮地拍了拍手掌,忽然又想想起什麽似的皺了皺眉頭。

  “不對啊!既然他是私造軍械,那他還非要買斷我們玉劍山莊的那條商道做什麽?而且,造反的話,這八百人,是不是也太少了?這裏距離京城也不算近,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城外駐紮的大軍也就趕到了,他們這八百人根本不頂事兒啊!”

  “壟斷商道的目的自然是往外出貨,那兩本賬本上已經顯示出了銀兩的大筆進賬了。”洛雲錫接過了沈玉楓的話,嘴角掛上一絲玩味的笑意,看得沈玉楓頓時心中警惕起來。

  “洛雲錫,你又想到什麽壞主意了?”他疑惑地問道。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洛雲錫了,通常洛雲錫露出這副笑意的時候,就代表著有人又要倒黴了。

  “沒什麽,我隻是想著,該如何讓薛相將這筆銀子吐出來而已,當然,還是按照咱們之前的約定,你三,我七。”洛雲錫笑道。

  “不是說好了平分嗎?怎麽又成三七分了!”沈玉楓頓時嚷嚷了起來。

  “五五分的是這座山的利潤,三七開的是從薛相嘴裏吐出的這筆錢。”洛雲錫輕飄飄看了一眼沈玉楓,“要不這筆銀子你想辦法去給薛相要?”

  “算了算了,三就三反正吧,反正也是白得的,不要白不要。”沈玉楓擺了擺手,眼珠一轉又問:“不對啊,銀子去了薛相賬上了,那那批軍械呢?”

  洛雲錫眼神微閃:“軍械的事情以後再說,或許,是被埋在了葫蘆峰下了。”

  回頭對上桃灼若有所思的眼,他又眼神微閃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接著說你剛才提到的那八百人,葫蘆峰的那八百人,自然不能跟普通的八百士兵相比,薛相這些年籠絡了不少江湖異士,殺人不眨眼之人比比皆是,若是再用些卑劣手段,說是能以一敵百也不為過,所以這八百人,能抵得上八千人,甚至更多。”

  “我的老天,幸好葫蘆峰被炸塌了!”沈玉楓長大了嘴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若是讓這些人出來那還得了?”

  “那薛狗老謀深算,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桃桓看了洛雲錫一眼,忽然插了一句話進來。

  “什麽意思?”沈玉楓愣了。

  “字麵意思。”洛雲錫笑了笑,“狡兔尚有三窟,侯爺的意思是,下麵被炸死的那些人,未必是全部,薛相一定還留有後手。”

  “說得沒錯!”桃桓讚賞地看了洛雲錫一眼,“我跟薛狗鬥了這麽些年,他做事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是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手的。”

  “所以……”洛雲錫抬頭,跟桃灼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然後二人的目光共同看向了沈玉楓。

  “怎麽了?你們看我做什麽?”沈玉楓被看得心裏直發毛,“我自己可還自顧不暇呢,我那神醫穀的老管家可是早就催我回去了!”

  “你別緊張,知道你功夫不行,所以這事兒不會去麻煩你的。”桃灼笑得諱莫如深。

  “你們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沈玉楓視死如歸地挺了挺胸膛,“隻要能對付薛相這個大壞蛋,就算讓我出賣色相我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