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先生, 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情，才讓你如此急匆匆地打電話叫我從帝都趕過來？”

  雖然戚妄並沒有加入國科部, 雖然戚妄這一次提供的技術是基於其他的技術上麵誕生出來的衍生品，但是國科部的科學家們對戚妄的評價很高，他們都說戚妄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假以時日，戚妄未必不會研究發明出全新的科技產品來，所以方正康對戚妄的態度仍舊十分恭敬。

  戚妄雖然猜到了方正康對自己的重視，也知道方正康定然會趕過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方正康到來的速度竟然會那麽快，自己掛掉電話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 方正康便趕了過來, 由此可見方正康對自己的重視程度, 這樣看來自己叫方正康過來的這一步棋並沒有走錯。

  戚妄整理了一下思緒, 緊接著便將自己所發現的事情一股腦地全都告訴了方正康。

  這次的事情還是方正康來解決的要更快一些，倒不是說戚妄並不信任安水市的公安局, 他隻是覺得身處在安水市的程峰帶來的影響力很大, 之前戚妄提供給了警方的證據已經足夠多了，隻要警方稍微去調查一下, 就知道自己所言非虛。

  但是受到程峰主角光環的影響，安水市公安局並沒有第一時間對程峰進行抓捕，這又給了程峰繼續作妖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麵, 誰知道程峰又能整出來多少的幺蛾子來？

  身為一個不甘於現狀，得了力量之後便極力想要證明自己, 並且自稱為安水市暗夜帝王的程峰, 他又怎麽可能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普通人, 不鬧出一點兒幺蛾子來，又怎麽能配得上他‘暗夜帝王’的身份？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程峰也是個貨真價實的中二病，而且他還是一個破壞力非常強的中二病，放任他在外麵，指不定會惹出什麽麻煩來，為了防止他捅出大婁子來，還是將他盡快解決了的好。

  戚妄所說的每個字方正康都能聽得懂，但是當這些字組成句子之後，方正康便有些不太明白了——什麽叫程峰挾持了全球所有的僵屍賬戶？什麽叫他可以隨意掠奪僵屍賬戶裏麵的錢財？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方正康並不是不相信戚妄，隻是這種事情太過離奇了一些，而且如果戚妄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麽所造帶來的影響是非常大的，稍不注意，便會上升到國際糾紛，這會給國家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其他那些國家一定會聯合起來向華國發難的。

  “戚妄先生，我並非是懷疑你，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總所周知，我們國家在電子信息方麵的科技其實是落後於其他國家的，且不說M國，就是D國，F國的科技都要遙遙領先於我們，他們的銀行所使用的係統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想要用外網侵入他們的係統，這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從銀行賬戶裏麵往外劃錢並不是說劃錢就可以直接將錢劃走的，每個國家的銀行係統都是不一樣的，跨國賬戶轉賬所需要花費的手續是極為麻煩的，而且大部分國家對境外轉賬必須要到銀行櫃台，由人工操作才可以轉出來，涉及到這麽多國家的賬戶，程峰是如何從裏麵劃錢的？他是如何將這些錢從那些賬戶裏麵轉出來的，又是如何不讓其他人注意到錢的去向的，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

  就是出於種種考慮，所以方正康才會覺得戚妄所說的這種事情可能性並不大，再有一點就是，如果程峰真的擁有這麽強悍的黑客技術，那麽他所做的這種事情一定是極為隱秘的，那麽他又是如何被戚妄所發現的？難道戚妄的技術要比程峰的技術更加強悍？

  早在方正康來之前，戚妄就已經考慮到方正康會詢問些什麽，在他問出這些話之後，戚妄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我的技術並沒有程峰的技術強，會發現這些也隻是意外而已，程峰今天偽造了我和朋友的不良照片發布在網上，汙蔑我們的名聲，我隻是想要反擊，會發現這些是巧合罷了。”

  說到這裏，戚妄停頓了下來，他似乎在斟酌語言，過了好一會兒後，方才繼續說了下去。

  “其實程峰所使用的這種技術並不算高明，說白了，他散播出去的也是屬於病毒的一種，隻是他將這些病毒種植在了各個國家的銀行係統之中罷了，這些病毒會自動的繁殖，複製，從銀行內部的海量信息裏麵搜尋那些長期沒有人使用的賬戶，之後病毒會將那些銀行卡的信息全部複製，導回到程峰的電腦之中，而程峰的電腦之中會有程序直接篩選這些賬戶，將高風險的賬戶剔除，留下一些低風險又不會發現的賬戶。”

  “這些事情程峰做的其實並不高明，隻要是個黑客，注意到這些東西後就能把他給揪出來，但是大部分的黑客並不會入侵銀行係統，所以他才沒有被人注意到。”

  戚妄沒有說的是，這個世界上但凡有個有些腦子的都不會跟資本杠上，那些黑客除非腦子有問題，否則的話是絕對不會侵入到銀行係統的，但是程峰卻是個異類，他不止杠上了，而且還是跟這麽多國家的資本勢力杠上了，程峰完全是以一己之力懟上了全球所有國家的資本力量。

  這樣子的膽魄可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隻要是個腦子正常點兒的，都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程峰的犯罪證據戚妄都已經準備好了，跟方正康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之後，戚妄便將這些證據給調了出來，一一指給方正康看。

  “其實之前我也沒有發現程峰究竟在做些什麽，不過這一次我看到了他在暗網上麵發布的信息，他懸賞三十萬美金要買我的一條命，三十萬美金可不是小數目，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注意到他的資產有些問題，順著這條線深入查了下去之後，我便發現他所做的那些事情。”

  說到這裏，戚妄抬頭看著方正康臉上那變得越來越凝重的神情，又繼續說了下去：“方部長，其實我的黑客技術在這個世界之中算不上頂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實力強悍的人有一大把，程峰所做的事情我都能發現得了，我相信其他的黑客一旦注意到不妥，順著這條線就可以將程峰給揪出來。”

  在他的麵前戚妄根本就沒有必要作假，所以戚妄給他看的這些證據全都是真的，程峰真的做了這種要命的事情。

  方正康是國科部的副部長，相比較安水市公安局的警察們，他的敏銳性要更高一些，程峰現在就是在懸崖上麵走鋼絲，稍不注意就是萬劫不複，他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是這事兒一旦爆出去之後，國家定然會被他給連累了。

  程峰的危險程度甚至要比一個連環殺手的危險程度還要高，掌握著這麽強悍的黑客技術，又有著一顆不將法律法規放在眼中的心，如果繼續放任他在外麵，他會闖出更多彌天大禍來，他做的事情害了他自己不要緊，國家也會跟著他陷入危險之中。

  現在的國際形勢原本就緊張，因為華國的發展太過迅速，這也給其他國家帶來了危機，其他國家對華國虎視眈眈，現在程峰又做出這種事情，一旦事情暴露了，更是給了其他國家攻訐華國的借口，這是方正康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我這就聯係國安部的人對程峰實施抓捕。”

  方正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確認了程峰有問題之後，他立刻聯係了國安部的副部長，然後他便將這樁事情告訴了國安部副部長。

  隻要是有威脅到國家安全的事情，國安部出動的速度便很快，沒過多長時間國安部的人便到達了程峰家門外。

  先前程峰已經在暗網上麵聯係到了雇傭兵，現在已經有人接了他的活，最多不過一周的時間，便會有人直接過來誅殺了戚妄。

  想到戚妄那淒慘死去的模樣，程峰的心情極好，他喝了兩瓶酒，醉醺醺地躺在床上，就算是在夢境之中，他似乎都看到了戚妄被殺的美好畫麵。

  國安部的人過來的時候，程峰已經醉死了過去，他們禮貌地問了兩句之後，因為沒有人開門，便直接破門而入，闖入了程峰的家中。

  此時的程峰正在房間的大床上麵呼呼大睡著，他似乎夢見了什麽美好的畫麵，嘴角向上勾起，臉上露出了極為猥瑣的笑容來，房間地麵上亂七八糟地扔了幾個酒瓶子，整個屋子裏麵全都是濃鬱的酒氣。

  國安部的人看到程峰這個樣子，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程峰現在醉得厲害，就算是想問什麽也問不出來，為首之人朝著隨行而來的技術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查看程峰的電腦。

  原本技術員們覺得自己在程峰的電腦之中並不會查出來什麽東西，眾所周知，但凡是黑客，他們的電腦都會幹幹淨淨的，讓你搜尋不到一點的痕跡來，程峰是個頂尖的黑客，他更是應該知道這一點，他難道還能大喇喇地把他做過的證據全都放到電腦裏來嗎？

  然而事實證明，人類還是不能把話說得太滿，因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打臉了。

  程峰還真的就在電腦裏麵留下了很多的證據來，他大約是太過篤信自己的電腦技術了，覺得沒有人能攻破他的防火牆來查看他的電腦，所以他電腦裏麵的痕跡全都留存著。

  跟著國安部其他人過來的技術人員甚至都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就能從程峰的電腦之中找出無數他作惡的證據來。

  國安部副部長看著幾個麵色詭異的技術人員，開口問道。

  “如何？證據找到了嗎？他把所有的證據全都銷毀了嗎？”

  國安部的副部長很緊張，如果不是因為相信方正康的話，他也不會大張旗鼓地過來抓人，若是沒有證據的話，他這次的抓捕行動便有些不太好交代。

  聽到副部長的話之後，技術員臉上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他咳嗽了一下，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之後擺出一副專業的模樣說道。

  “副部長，恰恰相反，他電腦裏麵的所有痕跡都沒有清除掉，我們不費任何力氣就找到了他留下的證據，確實如同我們接到的消息一樣，他電腦裏麵有很多病毒程序，這些樣本跟我們在銀行提取到的程序是一模一樣的，我可以確認，他電腦裏麵的是母程序。”

  鐵證如山，程峰還真得就做了這種事情，他甚至入侵到了華國的銀行係統之中，搜集各種僵屍賬戶，從賬戶裏麵掠奪錢財。

  得，接下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證據都擺在這裏，程峰就算是想翻盤都翻不了，程峰現在已經由犯罪嫌疑人直接變成了罪犯，處理罪犯這事兒上國安部的人十分擅長，為首之人也沒有多說什麽，將證據全都封存了起來，之後又派人將大醉不醒的程峰給帶走了。

  已經陷入睡夢之中的程峰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等到他醒來之後，便知道自己會麵臨些什麽。

  這一次程峰所犯的罪，罪名可不小，他這是危害國家安全罪，因為危險等級高，破壞力極大，造成的後果極其嚴重，程峰這一輩子想要從監獄裏麵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戚妄決定找上方正康的時候，程峰的未來已經一眼看到了頭，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戚妄並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

  像是程峰這樣子的危險分子，就是應該讓其他人知道他的破壞力到底有多強悍，造成的後果有多麽嚴重，隻有知道他的破壞力有多強之後，他們才不會看在程峰所擁有的技術麵子上給程峰減刑，將他從監獄裏麵放出來。

  正是因為知道程峰的能力強悍，破壞力極大，所以國家對程峰的看管會更加嚴厲，這一輩子他都不要想再次觸碰到電腦了。

  沒有辦法觸碰到電腦，程峰的黑客技術自然也就無法再施展出來，想要繼續在網絡上呼風喚雨也就成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

  因為戚妄堅決不肯出具諒解書，所以班裏麵的同學都被戚妄給送進了拘留所之中，一個月之後他們才能被放出來，整個高二一班就隻剩下戚妄和張小暖兩個人。

  之前那件事情鬧得很大，微博熱搜都掛了很多天，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那些同學受到的懲罰是不是太嚴重了，他們都是高二的學生，耽誤一個月的時間，他們的學習會落下不說，在拘留所中呆這麽長時間，對他們的心理健康也會產生極大的影響，更別提以後的人生會留下汙點，對他們未來的工作和學習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網絡上有一部分真正是真正的網民，還有一部分是那些同學家長們所收買的水軍，這些水軍基本上全都是攻擊戚妄的，水軍說戚妄為人太過惡毒，他如此做分明就是嫉妒他的那些同學們有健康的家庭，所以一心一意想要毀掉他的那些同學，像是他這樣的人才更應該關到看守所拘留所之中。

  但是網絡上並不是隻有水軍存在，有水軍也有真正的熱心群眾，而熱心群眾和水軍碰到一起，這便使得熱搜下麵的評論顯得十分詭異。

  偶爾戚妄也會關注網絡上的事情，不過看到那些評論之後，戚妄不置可否，並沒有跟那些人爭論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兒，人們總是會同情看起來淒慘一些的人，哪怕這些下場淒慘的人原本就是加害者，他們承受這些都是罪有應得，隻要他們足夠慘，都會引起其他人的同情。

  三十天的拘役在很多人看來都太重了，之前幾天網絡上幾乎都是一麵倒的讓戚妄高抬貴手放過這些孩子們，他們現在應該都知道錯了會改的。

  隻是沒過幾天之後，網絡上的風向變全都變了，有不少的受害者出來發聲，闡述自己所經曆的事情，他們用最樸素的語言講述著校園暴力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如果你們以為傷害隻是暫時的，那我要說你們的以為錯了，傷害永遠都不會過去，我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從少年時期遭遇的校園暴力之中走出來。

  講述自己幼年時期回憶的是一個擁有一千多萬粉絲的明星，他訴說的是自己小時候在學校時候的經曆，因為他的出現，原本已經低下去的熱度再一次被推到了頂峰，而校園暴力這個話題再次被頂到了風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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