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素來知道程峰的膽子大, 然而他也沒有想到程峰竟然膽大包天到這樣子的地步，全世界那麽多的僵屍賬戶, 程峰居然一個都沒有放過，每一個賬戶都被他留了後門，隻要他想，賬戶上的錢便會全都被他掠奪掉。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僵屍賬戶上都有錢，有些僵屍賬戶隻是主人忘記取消，賬戶內自然是沒有錢的，然而有的賬戶卻是一些人存下的不為人知的秘密，原主人或許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遺棄了這個賬戶，旁人無從知曉賬戶的存在, 自然也就無法獲得賬戶裏的錢。

  這些賬戶裏的餘額是一筆極其龐大的數字, 所有的賬戶的錢加起來, 已經抵得上一個小國的國庫庫存。

  程峰大約是覺得這些賬戶裏麵的錢財都是無主之物, 他有能力有手段，可以掠奪這些賬戶裏的錢財, 自然便將這些錢都當做自己的。

  因為他留的那些後門的緣故, 程峰可以自由進入這些僵屍賬戶裏麵，隨時調動取用裏麵的錢財, 自然也就不用轉入自己的賬戶裏麵，這也是戚妄之前搜查程峰的賬戶，沒有發現大筆錢財的緣故。

  像是這種事情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到，畢竟涉及到了全世界各個國家的金融賬戶, 每個國家的金融體係都是不同的，這些賬戶分屬於不同的國家不同的係統, 想要侵入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但是程峰是這個世界的支柱,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因為程峰的存在而誕生出來, 如果沒有程峰這個主角，這個世界也不會存在，所以在最初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圍繞著程峰而運轉的。

  然而世界一旦被創造出來之後，便會擁有了自我意識，也就是俗稱的天道，就連人類都不願意被某個東西禁錮自由，更何況是天道？所以當世界擁有自我意識之後，便會想辦法脫離支撐他們的支柱，隨著天道法則慢慢成型，支柱對他們的限製會越來越弱，等到法則徹底完善，整個世界便會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從此不再會依存著某一個人而存在。

  不過現在整個世界還未曾脫離程峰獨自運轉，所以某些時候，世界發則會朝著程峰傾斜，因為世界法則的包庇，所以程峰自然就可以做到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在原本的世界之中，程峰仗著整個世界還未曾完全脫離他獨立存在，所以便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他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絕對主角，以為自己會永遠站在巔峰笑傲江湖，但是他卻不知道，當整個世界脫離他開始自行運轉之後，程峰便不再是這個世界的支柱，等到了那個時候，程峰便會遭受到孽力反噬。

  就算是現在戚妄什麽都不做，等過一段時間之後，這個世界獨立成型，規則徹底完善之後，程峰也落不得個好下場。

  但是這個世界到底什麽時候徹底成行，什麽時候程峰不再會被這個世界所庇佑，需要花費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準，也許是三年五年，也許是十幾二十年，對於人類來說，時間是有限的，但是對於整個世界來說，時間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在整個世界庇佑著程峰的時候，如果沒有其他人阻止程峰，無論他做什麽事情都會順風順水，無往不利，而這並不是戚妄想看到的畫麵。

  戚妄不介意出手幫著整個世界盡快脫離程峰這個所謂的支柱，隻有這個世界獨立運轉起來，沒有了世界法則庇佑的程峰會有什麽下場不言而喻。

  言歸正傳，其實從某方麵來說，程峰做了很多法外狂徒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若是他的所作所為被旁人知道了，恐怕也會吸吸納不少的粉絲，將他奉為大佬。

  不過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世界各國的法律雖然不同，在金融犯罪上判處的刑罰也有高有低，但是不用懷疑，程峰這種利用黑客手段掠奪僵屍賬戶的錢財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妥妥的犯罪，而且他所犯下的罪名還不小，在法律稍微嚴苛一點的國家，以程峰犯下的這種最會直接被判處死刑，最次也是個終身□□。

  程峰所掠奪的並不是個人的財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所掠奪的都是屬於銀行的財產。

  華國的銀行是屬於國家的，而外國的基本都屬於各大資本家，古往今來，就隻有資本家掠奪普通人的資產，薅普通人的羊毛，用普通人的財產來壯大自身，而程峰現在反過來掠奪資本家的錢，薅資本家的羊毛，他會有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就算是這個世界上膽子最大的法外狂徒都不敢薅資本家的羊毛，敢把主意打到銀行的頭上去，如果這事兒泄露了出去，程峰注定會接受狂風暴雨一般的報複。

  程峰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倒是比之前做其他事情的時候用心一些，這一次他好歹稍稍地收了一些尾，但是因為他之前並不怎麽做收尾工作，因此這些收尾工作做得十分粗糙，可以說是處處都是漏洞，別說是戚妄在這裏了，換了其他任何一個有些技術的黑客，都可以看到程峰所做的事情，從而順著程峰留下的線索抓到他。

  他之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被人發現，完全是依賴於世界法則對他的保護，因為世界意識朝著程峰傾斜包庇，所以哪怕程峰犯了一些錯誤，也會被其他人下意識地忽略掉。

  就像是之前，為了搜集程峰的罪證，戚妄專門去查了程峰一番，但是以戚妄的仔細程度，都沒有查到程峰做的這些事情，便足以知道世界法則的包庇到底有多麽厲害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戚妄看到程峰在暗網懸賞三十萬美金要他的命，所以才會第二次動手去查程峰，恐怕也查不到這一層來，以戚妄擁有的技術和警惕心，他都在程峰這裏吃了虧，更何況是這個世界的本土土著了，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世界法則對他們的限製要比戚妄更大，就算有人發現了一些不妥的地方，也會下意識地忽略掉，沒有人會想著順著這條線去查程峰。

  關閉了電腦之後，戚妄放鬆了身體，整個人靠坐在椅子上麵，他的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眸光變得深邃起來。

  戚妄能感覺到這個世界正在慢慢地掙脫程峰這個支柱，甚至因為程峰的所作所為，世界掙脫的速度越來越快，戚妄並不能直接擊殺程峰，一來是因為戚妄不會隨意擊殺人類，二來便是因為這個世界未曾徹底獨立，如果擊殺了程峰的話，整個世界可能會崩潰——在戚妄曾經進入過的一個任務世界之中，正是因為女主被外來者擊殺，在女主死亡之後，整個世界也隨之崩潰，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的億萬生靈也隨之湮滅。

  雖然這個世界確實是因為程峰的存在而衍生出來的，但是自誕生出來開始，這個世界包括整個世界的所有生靈便成為了獨立的個體，他們是擁有生命的存在，是真真實實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戚妄不會因為自己的任務而讓整個世界跟著一起陪葬。

  戚妄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起來，噠噠噠的敲擊聲在房間裏麵響起，他垂下眼眸，看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腦子裏麵飛快地轉動著各種各樣的念頭。

  證據已經握在手中，如何處理程峰卻成了個大麻煩，陷入進苦惱之中的戚妄甚至對這個世界的天道生出了一絲絲的怨懟——如果這個世界的天道稍微給力一些，跟程峰剝離開的速度快上一些，自己此時也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境況之中。

  不過戚妄到底是戚妄，他經曆過這麽多的任務世界，比現在更難纏的境地他都遇到過，那麽多糟糕的世界他都走過來了，沒道理解決不了這個世界的小麻煩，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戚妄很快便想出了解決辦法來。

  ***

  從安水市離開之後，方正康的日子可謂是春風得意，之前的鬱氣一掃而空。

  在這之前，國科部下屬實驗室的一些研究陷入了瓶頸之中，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之後，最後卻發現研究的方向是錯誤的，之前所消耗的那些人力物力全都打了水漂，國科部損失慘重。

  那些研究耗費了很長的時間，短一些的耗費了兩三年時間，而一些長期實驗已經耗費了七八年的時間，在這些年之中，國科部所投入的資金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字，就算是他們國科部並不會因為經費什麽的操心，國家對他們這個部門十分重視，給的科研經費也是非常充裕的，但是因為沒有拿出來成果來，卻浪費了這麽多的錢財，他們這些人的心裏也覺得十分愧疚。

  然而從安水市那邊走了一趟之後，他們得到了戚妄交給他們的防護罩——雖然戚妄所給的這個防護罩的做工很粗糙，能抵擋住的傷害並不算大，而且這還是個消耗品，並不能多次重複使用，但是戚妄實驗的方向是沒有錯的。

  根據他們對戚妄提供的技術資料反複研究發現，如果在戚妄提供的技術基礎上進行升級，使用的材料和能源足夠好的話，這個防護罩是可以反複使用的。

  戚妄所提供的看似隻有一個防護罩，但是涉及到的領域卻多達五六個，如果他們能將這項技術繼續研究升級的話，對整個國家的科技發展會提供極大的幫助。

  幾個年紀大一些的老牌科學家直接找到了方正康，詢問他為什麽沒有將戚妄吸納入國科部來。

  “方部長，雖然戚妄提供的這些技術有很多方麵存在漏洞，顯得不太成熟，但是他就隻有十七歲而已，如果好好培養，他的成就不可限量。”

  “是啊方部長，你去安水市難道不是要將他吸納進入國科部來的嗎？你怎麽能放棄這麽一個好苗子？”

  “我敢保證，等他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不對，應該說隻要再過兩年，以他的頭腦和技術，他的成就會比我們更大，這樣一個苗子你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吸納進入國科部，而不是放任他在外麵浪費她的天賦。”

  這些科學家們腦子裏麵就隻有科學研究，對人情世故其實了解的並不算太多，方正康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戚妄現在的情況需要錢，而國科部提供不了那麽多的金錢獎勵。

  他們是國家機關，並不是什麽黑、社會，哪裏能強行要求戚妄進入國科部呢？

  因為無法跟這些科學家們解釋這種事情，方正康被纏得頭疼不已，他含糊不清地說過戚妄不來是有原因的，但是嚴謹的科學家們接受不了方正康含含糊糊的解釋，一定要刨根問題。

  被幾個科學家們刨根問底地糾纏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隻要回憶起來方正康便覺得頭皮發麻，就這麽被他們糾纏了幾次之後，方正康便開始躲著這些科學家們走，生怕又一次被他們給纏上了。

  他也想把戚妄吸納進入國科部啊，他也想讓戚妄為國家效力啊，可是人家把技術全都交了出來，所說的理由又合情合理，他哪裏還能強行要求人家進入國科部？

  方正康並不參與研究，但是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因為幾個研究項目又重新啟動了，方正康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

  接到戚妄電話的時候，方正康正在對幾個項目的資金進行分配，看到手機上的那個陌生號碼的時候，方正康愣了片刻，便接通了電話。

  身為國家科研部門的副領導，方正康的手機號碼其實是保密的，知道他號碼的人並不多，能打進來的更是屈指可數，因為級別高，也不會有什麽不開眼的垃圾電話進來，所以接通電話之後，方正康直接便詢問道：“我是方正康，你是誰，有什麽事情？”

  片刻之後，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方部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安水市的戚妄，不久之前我們見過的。”

  在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戚妄之後，方正康的神情凜，直接開口問道：“戚妄先生，你是否遇到什麽事情了？”

  自打上次方正康從安水市離開之後，戚妄就沒有跟方正康聯係過，這一次他突然打電話過來，方正康立即便意識到戚妄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幫忙。

  “方部長，事關重大，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到安水市來一趟？有些話我們最好麵談。”

  掛斷了電話之後，方正康便直接搭了最近的一班飛機去往安水市，不過三個小時之後，他便出現在了戚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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