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不好當
作者:夢廊雨      更新:2021-01-29 19:08      字數:5309
  那之後又發生了幾件事情, 更是奠定了天誅衛的威名。

  他們行事陰狠毒辣,毫不拖泥帶水, 無論誰求情,都沒有任何用處。

  隻要得罪了天誅衛,等待他們的就隻有一個下場。

  也不是沒有位高權重的人得罪過天誅衛,就像是當初五皇子的外祖家得罪了天誅衛,因為一些小事,五皇子外祖家和天誅衛起了摩擦,五皇子的外祖家仗著是皇親國戚,狠狠地下了天誅衛的麵子,甚至說天誅衛不過是走狗罷了, 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然而就是這番話得罪死了天誅衛, 國師掌握的天誅衛個個都是眥睚必報的性格, 又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結了仇之後, 天誅衛立馬就展開了猛烈地報複。

  之後不久,五皇子的外祖家便出了許多離奇古怪的事情, 家中養著的家禽寵物無緣無故地死亡, 夫人小姐每天都從血泊裏醒過來,家中的仆人侍從接二連三地死去……

  天誅衛硬是說五皇子的外祖父是妖物, 他們直接帶著人闖進了五皇子的外祖家,不由分說地將五皇子的外祖父抓了去。

  五皇子知道了這件事情,當即就進宮去告訴了自己的母妃,想讓自己的母妃幫忙做主。

  五皇子的母親是十分受寵的妃嬪, 她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求了皇上, 言之鑿鑿地說自己的父親絕對不可能是妖物, 如果她父親是妖物的話, 那她又是什麽?妖物怎麽可能盡心盡力伺候皇上?若她是妖物的話,自己陪在皇上的身邊豈不是更容易下手?

  五皇子的母妃說這些話的時候表達出的意思很明顯,她和她的家人不是妖物,這一切都是陷害。

  五皇子的母妃很受寵,在皇帝的麵前也是有些臉麵的,但是這一次皇帝卻並不給五皇子的母妃這個臉麵,他甚至說出了天誅衛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這種話,皇上說既然五皇子母妃的父親是妖物,那五皇子的沐風和五皇子身上也流著妖物的血,身為肮髒下賤的妖物,他們不配繼續活著。

  五皇子的外祖父很快就被一把火燒死了,而五皇子的母妃也失了寵,皇上直接命人用一根白綾吊死了她,在五皇子的外祖和五皇子的母妃全都死了之後,五皇子也被皇帝賜下了一杯毒酒,皇上派去的人親自盯著五皇子將毒酒喝了下去。

  五皇子死後,甚至連皇陵都不能入,屍身直接被人丟在了亂葬崗……

  也就是這件事情爆出了之後,人們才發現天誅衛在皇帝的心中到底代表著什麽地位,因為天誅衛的一句話,五皇子以及五皇子的母妃,包括五皇子的外祖家,全都死了,五皇子原本是皇位的最有利競爭者,結果因為得罪了天誅衛,甭說是皇位了,他連命都沒有了。

  見微知著,從這件事情上他們便看出來了,天誅衛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麽。

  皇帝無條件的寵幸著國師,就連國師手底下的天誅衛在皇帝的麵前也擁有著極高的話語權,隻要天誅衛開口,僅僅憑著一句他是妖,就能毀了一個大家族。

  因為這些事情,人們對天誅衛警惕了起來,再也沒有人小瞧這個被國師一手建立起來,曾經被他們嘲笑過的天誅衛組織了。

  隻是表麵上看起來人們似乎懼怕著他們,不敢得罪天誅衛,但是私底下他們在想些什麽,那就不得知了。

  而天誅衛也因為人們的懼怕變得越發囂張了起來,對有些明知道是什麽背景的商戶苛扣得也越發厲害了起來,很多時候他們直接就能克扣一半貨物去。

  而天誅衛行事肆無忌憚,他們克扣了也不怕被旁人知道,畢竟他們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誰又敢跟他們作對?

  誰能抗衡天誅衛?

  ***

  城門剛開不久,進城的人便慢地的多了起來,天誅衛的人打著哈欠,一個一個地搜尋著這些人的衣服口袋,檢查他們是否是妖物。

  就算那些挑著擔子進城來賣菜的菜農之類的,天諸衛都要仔仔細細地搜查他們一番。

  而那些菜農們也都習慣了,他們的衣服口袋裏麵裝著不少的銅板,過一個關卡便貢獻一些銅板,等到三個關卡都過去了,口袋裏的銅板差不多也都見底了。

  見他們如此乖順,天誅衛的人也沒有欺負他們的意思,收繳了錢之後,便沒有動他們挑著的那些菜筐,直接朝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進城去。

  這些菜農們天不亮就已經守在了城門外麵候著,就是為了盡早進到長安城裏麵去,隻是經過這層層地搜查之後,等到他們終於進到城裏麵去的時候,此時已經到了半上午,菜農們挑著自己的菜筐子,急匆匆地朝著他們往常賣菜的地方去了。

  等到了地方之後,菜農們剛剛將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給放下來沒多久,買菜的人便到了,來買菜的人看到菜農筐裏麵的那些已經蔫吧了許多的菜肴,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並不太喜歡這些蔫吧掉的菜肴。

  “老張頭,你這菜也越賣越敷衍了,過去我是看著你家的菜好我才買你家的菜的,現在看來,你家的菜越來越糊弄了,你要是再這樣子,我以後可不買你家的菜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性子潑辣的婦人,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麵料也隻是比普通人稍稍好一些罷了,算不上多麽富貴。

  一般來說來,來買菜的都是家中小有餘錢的人,像真正有錢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買菜,每日吃的菜都有底下的小莊子送上來,他們也並不需要到外麵去采買。

  而那些窮苦人家根本就不會買菜,他們可能連飯都吃不起,平常糊弄兩口就了,又怎麽會特意出來買菜呢?

  所以能來買菜農菜的都基本上都是老客戶了。

  就像對麵這個性格潑辣的婦人,她在菜農手裏買菜已經有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了,菜農每次的菜都新鮮水靈,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地裏麵□□似的,雖然價格稍稍要比其他的人貴上一些,但是衝著這些菜的品質,大家夥也願意花錢去買。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菜農帶來賣的蔬菜品質比過去差了許多,每一個菜看起來都是蔫巴巴,看著就像是放了很長時間似的,一點兒都不水靈。

  原本這些在菜農這裏買了很長時間菜的老主顧因為看在過去交情的麵子上,忍了一段時間,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老菜農來得越來越晚不說,蔬菜也變得越來越差了。

  他們來菜弄這裏買菜,看中的就是他蔬菜的品質,另外就是看在這麽兩年那些麵子情的份上,但是老菜農的蔬菜現在不行了,他們又不是冤大頭,非要花錢在他這裏買菜?

  別看那婦人說話的時候有些潑辣,其實為人倒是最熱心不過了,最近其他的那些老主顧陸陸續續的去別的地方買菜了,就隻有這位婦人還在這裏繼續買,但是今天菜農挑來的這些菜實在是太差勁兒了,那蔫吧發黃的葉子就算是喂兔子兔子都不吃,這便讓那婦人也有些嫌棄了起來。

  “咱們好歹也有這麽多年的交情了,我醜話說在前麵,最近這些天我一直留下來買你的菜,也是看在咱們之前那些交情的份上,但是你現在越來越糊弄了,你看看你的菜都成了什麽樣子?我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既然你說不出緣由來,以後我也不來你這買了,希望你也別記恨我。”

  婦人的嘴巴跟吃了槍子兒似的,嘰裏呱啦地便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說完之後他也不打算在老菜農這裏繼續買下去了,挎著籃子就想離開這裏。

  整個長安城裏麵賣菜的地方那麽多,她也並不是非在他這裏買,對方都這麽糊弄她了,她又不是傻子,怎麽還能繼續被他糊弄下去??

  眼看著那婦人就要走了,不善口舌的菜農也開始上火了,他急急忙忙地開口說道:“大嫂,你買不買我的菜,我都要給你解釋一二,我的菜挑出來的時候都好好的,誰知道會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不能解釋,畢竟我進城前看過的,每一顆菜都是水靈靈的,誰知道被檢查過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說起來老菜農也覺得十分委屈。

  他的生意能做這麽多年時間,也就是因為他賣東西的時候十分上心,家裏每顆菜挖出來的時候,他都仔仔細細地挑選過,他會將那些黃了爛了的菜葉子全都挑出去,每顆菜都保證是最好的,而他也憑借著自己的這些仔細得了不少的老主顧,他怎麽會自己捅自己的生意?

  “大嫂,我知道我跟你說這些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了,明明進城之前所有的菜都好好的,可是隻要檢查之後進了城,這些菜就變成這樣子的了,大嫂,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進出城都是要繳過路稅的,要是賣不掉,我這一天可就白幹了,所以哪怕這些菜品相不好,我也得硬著頭皮賣下去。”

  說著說著老菜農的聲音便哽咽了起來,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這次些事情了,畢竟這事兒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跟誰說人家都不帶相信的。

  然而那婦人聽了老菜農的話之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猶豫之色。

  婦人原本是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看著菜農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以及他臉上那濃濃的憂愁之色,婦人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終究是善心占據了上風,她四下看了看,湊近菜農,小聲開口說道:“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也實在是太邪乎了,為了保險起見,要不然你去找個道長看看吧。”

  菜農顯然沒有想到婦人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他微微一愣,抬頭看向了婦人。

  “找個道長看看,難道大嫂你覺得……”

  菜農也知道事情的輕重,他努力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道。

  “你也覺得是……作祟?”

  婦人點了點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定然是有什麽東西作祟,你還是盡早解決了的好,要不然拖得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婦人所說的話,菜農也不是沒有想過,事實上他最開始也是有這樣子的懷疑,覺得是妖邪作祟,要不然他好端端的蔬菜怎麽會突然變成那種樣子?

  但是有一個殘酷的事實擺在菜農的麵前,方圓幾百裏之內的能人異士全都被國師收編入了天誅衛,而請一次天誅衛所需要花費的代價十分大的,菜農又哪裏能有那麽多錢去請人?

  婦人顯然也想猜到了菜農再想些什麽,她歎了一口氣,眉宇間也多了幾分無奈之色。

  “天誅衛的能人異士是挺多的,有本事的人都想要進入天誅衛,成為正經吃皇糧的人,但是天誅衛招收人的門檻也確實非常高,並不是誰都能有本事進入天誅衛的,要不然你去找找神婆神漢,也許他們能解決了你的事情。”

  婦人是真心實意地為菜農想辦法的,而菜農則糾結的事情比較多,婦人一連提了幾個建議都被菜農否決掉了,到最後婦人也懶得繼續說些什麽了。

  “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到底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婦人是出於好意才幫忙的,但是菜農搞的這件事情仿佛是婦人自己的事情一樣,婦人的善心也被耗盡了,懶得繼續跟他說下去,找了個借口便轉身離開了。

  因為耽擱的這功夫,婦人回去的時間有些遲了,家裏的小飯館已經開始上人了,相公一個人忙不過來,見婦人才回來,便斥責了她兩句。

  “你說你簡直要把我氣死了,讓你出去買個菜,結果到現在才回來,你這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人家的事情跟你又什麽關係,用得著你上趕著去幫忙嗎?把自己家的事情忙活清楚了再說,你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好,還能去幫別人?”

  婦人悶著頭幹活兒,一句辯解的話都沒有替自己說。

  今天這事兒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對,自家相公說兩句也是應該的。

  好在婦人的相公也就隻是嘴上叨叨兩句罷了,很快就岔開話題,沒有再說下去了。

  婦人家的小飯店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加上她家相公的手藝確實不錯,她家相公在灶房裏炒菜的時候,香味能直接飄出去半條街,因此小飯店裏麵的生意倒是非常不錯。

  忙起來的時候是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的,等到送走最後一波客人的時候,婦人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家相公看到她這彎腰駝背直不起身子的模樣,也有些心疼了起來。

  “翠娘,要不然咱們還是雇個夥計來幫忙吧,你身體不行,累到哪兒了也不劃算。”

  婦人和相公兩個膝下就隻有一個女兒,女兒早幾年就已經出嫁了,前些年女婿外放做官,女兒也跟著去了任地,夫妻兩個人就一直守著這個小飯館生活。

  雖然小飯館的生意不錯,但是地方實在太小了,能賺到的銀錢也有限,婦人節省慣了,自然是不願意雇人來幹活的。

  “算了,我身體好的很,一點都不覺得累,你看我現在起來還能幹!”

  說著婦人便站了起來,隻是她用的力氣稍稍大了一些,又扭到了腰,唉喲唉喲疼得直叫喚。

  婦人閃了腰,得好好養著,小飯館的事情是忙不上了,無奈之下,隻能雇一個夥計來幫忙。

  “咱們說好了,雇一個短工就行,三個月,就讓他待三個月,三個月一到就走,我自己能行的。”

  婦人絮絮叨叨個不停,提出了諸多要求來,她的相公一一應了,確定沒其他的要求後,便尋了牙婆來,說是要請個人做夥計。

  那牙婆是個有本事的,不到一天時間,就拎了一個模樣長得十分普通的少年來了。

  談妥價格後,便立了契書,正巧對方也隻打算做三個月,與他們家的需求簡直就是不謀而合。

  那年輕的小夥子手腳十分勤快,比婦人自己做的都要好,婦人十分滿意,她也起了心思,想要聘這個叫小七的夥計來做長工。

  結果她旁敲側擊地詢問了一番後,卻得知小七並不打算做多久,婦人隻好遺憾地作罷了。

  最近幾天長安城的氣氛不太對,大家在小飯館吃飯的時候,說話聲音都刻意壓低了一些。

  “唉,你們聽說了麽?天誅衛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們哪天不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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