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國家誕生出的東西？”

  戚妄也被周淼的話給弄得愣了一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周淼斟酌了一下語言, 這才開口說道：“戚醫生，你也知道的，地球上不止我們一個國家, 因為神話體係不同, 所以但誕生出來的東西也是不同的。”

  每個國家都有其特有的存在, 正邪之間的力量也不相同, 中國的神仙地府, 外國的天使惡魔, 雖然看似一樣，但本質上是不同的。

  “就算是收拾這些東西，也要講究個對症下藥, 我們國家玄學界從古至今學習的就是對付我們國家力量體係裏麵的那些妖鬼邪祟，用現在的話來說，我們這是對口專業, 隻有在對付自家地頭上的東西才有效，若是換了其他國家的, 那就不管用了。”

  說到這裏, 周淼苦笑一聲, 臉上的神情也變得低落了下去。

  “戚醫生，我知道這些，還是因為我出過國，見過外國的那些玄學大師……不對，人家外國的那叫神父，我見過外國的神父是如何驅魔的，他們的手段跟我們的完全不同, 他們的升水聖光十字架可以對付惡魔, 但是我實驗過, 我們國家的玄門手段，用在那些惡魔身上根本就不管用。”

  他們這些玄門大師到了外國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同樣的，外國的那些神父到了他們這裏也同樣沒有用武之地。

  “我覺得這東西有些像是西方的惡魔，它跟我們國家的那些妖鬼之類的不一樣，要不這樣，我們去請個神父來驅魔？”

  對找神父來幫忙，周淼沒有任何意見，畢竟術業有專攻，專業不對口的話，他上也沒有用，反倒是去給惡魔送菜，那不如叫專業人士來收拾這些疑似惡魔的東西。

  然而聽到了周淼所說的話後，戚妄卻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淼偷偷地看了一眼皺眉沉思的戚妄，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悄悄地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什麽了。

  不過他並不覺得戚醫生能想出什麽辦法來，自學成才的戚醫生確實是非常厲害，但是他所仰仗的也不過是那一身的功德罷了，醫生治病救人，是有大功德的，不過這些功德用一分少一分，就算是多的離譜，也不能這麽浪費。

  萬一功德給霍霍完了，再想要重新獲得，那可比登山還難。

  周淼的腦子裏麵轉過各種各樣的念頭，很快他便開始思考了起來，想著自己認識的人裏麵有沒有認識外國神父的，對付惡魔他們可是專業的，還是讓他們來的好。

  “周淼，如果那些東西真的是惡魔的話，它們出現在我們國家正常嗎？過去遇到這種情況玄學界的人是怎麽處理的？”

  戚妄的話將周淼跑遠了的思緒給拉了回來，他怔愣了片刻，終於回過神來，這才開口說道：“啊，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過……”

  說到這裏，周淼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也跟著變了。

  “不對啊，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情況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神明存在，神明承受著人們的信仰，自然也會保護這片大地，抵禦外來的力量。

  就像是他們國家的鬼怪妖邪無法離開自己的國家，其他國家的邪祟惡魔也無法離開他們所在的區域。

  那這些惡魔是怎麽進入他們國家的？

  難不成還能是偷渡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就被周淼給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那些東西又不是人，它們必須要遵循世界法則，偷渡是絕對不可能偷渡的。

  如果不是偷渡的話，那又會是什麽？

  周淼覺得自己的頭都要想禿了，然而思來想去，他也沒有能找出一個合適的說法來，猶豫了一會兒後，他方才開口說道：“惡魔是不可能從其他國家偷渡來的，也許剛剛是我弄錯了，那不是惡魔，而是我沒有見過的一種邪祟……”

  他沒什麽底氣地開口說了一句，同時對自己的能力也產生了懷疑。

  看著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團的周淼，戚妄歎了一口氣，決定自己還是親自問問‘當事人’的好。

  這麽想著，戚妄將剛剛裝進口袋的那東西又重新掏了出來，揮手撤去了籠罩在那東西上的功德金光。

  沒了功德金光的限製，原本被戚妄團成了個小球的黑色霧氣迅速地膨脹起來，很快便化為了一個羊首人身的怪物。

  “我要吃了你……”

  被放出來後，那怪物嘴裏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嘯聲，合身朝著戚妄撲了過來。

  膨脹到極點的怪物整個看起來能有戚妄身體的五倍大小，它嚎叫著張開了長滿了鋸齒的嘴巴，哢哢哢地朝著戚妄咬了過去。

  “住手！”

  看到這一幕後，周淼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緊接著他便想也不想地掐指念咒，想要阻止這個怪物來傷害戚妄。

  “太上老君急急如……”

  然而他的咒語剛剛念了個開頭，卻見戚妄已經一巴掌拍在了那個怪物的眉心，絢爛的金色光芒從戚妄的手掌心處彌漫出來，很快便將那怪物整個身體都籠罩了起來。

  金光不斷縮小，那個怪物的身體也在不斷縮小，沒一會兒的功夫，剛剛還凶神惡煞的怪物已經被壓縮成了小兔子一樣的大小。

  不管再可怕的東西，一旦縮小了，那可怕程度自然就呈幾何倍數下跌，眼前的這東西也不例外，當它縮小成了小兔子大小的時候，羊首人身的模樣竟然還生出了幾分詭異的可愛感來。

  自己的咒語還沒有念完，戚妄就已經脫離了險境，還把那玩意兒給收服了，周淼感覺到了兩人之間那巨大的差距，他訕訕地將剩下的咒語吞了下去，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

  “戚醫生，沒想到你看病厲害，收拾這些邪魔外道也挺厲害的。”

  戚妄淡淡地開口說道：“如果你舍得功德精光，你比我更厲害。”

  周淼：“……”

  他舍不得好麽！戚醫生真的壕無人性，完完全全就憑借著功德金光來碾壓。

  這種實力這種做派，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戚妄朝著周淼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

  周淼也沒有說別的，顛顛地跑了過來，在戚妄的身邊蹲了下來，跟他一起看著那隻有小兔子一樣大小的怪物。

  “周淼，現在你在看這東西，可知道它是國產還是舶來品？”

  羊首人身的怪物：“……”

  別以為它聽不懂！！！

  周淼仔細觀察了它一番，猶豫了半響後，方才開口說道：“我覺得它像是舶來品，這有點像是西方地獄裏的惡魔……但是，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不管應該還是不應該，現在它就是出現在這裏了，而且已經對普通人的生活產生了影響，跟它一起來的那些東西，已經動手殺了人。

  周淼顯然沒有見過多少惡魔，他也不能確定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品種。

  讓周淼帶走去做調查，或者去詢問其他人太過麻煩，不如直接問這東西它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好了。

  打定了主意後，戚妄直接開口問道：“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來我們這裏做什麽？你有什麽目的？”

  然而那羊首人身的怪物即便已經是階下囚了，可仍舊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來，似乎根本不屑回答戚妄的問題。

  對於這些拒不合作 的怪物，戚妄向來沒有什麽耐心，戚妄很快就將功德金光化作利劍，在這怪物的身體裏麵來回穿梭了幾趟。

  “嗬嗬嗬嗬！”

  這怪物怎麽都沒有想到戚妄說出手就出手，隨著那些功德金光化作的利劍在它的體內來來回回，它原本凝實的身體很快就變成了透明虛化的霧氣，估計再來這麽幾趟，它就會直接消失不見了。

  羊頭人身怪物：“！！！我說，我什麽都說！你別消滅我！！！”

  說好的華夏人寬容大度以和為貴呢？！騙誰呢！！！

  似乎怕戚妄繼續對它出手，那羊首人身的怪物飛快地把自己的來路給說了出來。

  “我是舶來品……啊呸，我不是舶來品，我是從西方地獄來的，我是阿斯蒙帝斯手下的惡魔……”

  根據這個羊首人身的惡魔交代，它並不是有故意跑到華國來的，畢竟在這裏它語言不通，因為不是在本土，它的能力也比過去差了許多。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來都來了，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辦法，隻能入鄉隨俗，在這裏生存下去了。”

  羊首人身的惡魔說，它其實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兒，剛剛學會了這裏的語言，正準備大展身手呢，就被戚妄給抓住了。

  “大人，你饒了我吧，你們華夏不是有句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而且還有一句話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看我也沒有做壞事，你放了我可以嗎啊？”

  羊首人身的怪物巧言令色，活脫脫地把自己也塑造成了一個不小心流落異鄉的可憐惡魔，它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回家而已。

  聽到它的這番話後，周淼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些許不認之色，顯然是被它給說動了。

  然而戚妄郎心似鐵，無論它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他都不為所動。

  “這些話都是為了人類設計的，你是人類嗎？”

  羊首人身的怪物：“……”

  過分了啊，這不是在歧視它這個惡魔？

  戚妄也沒有跟它多費什麽話，直接帶著它進了臥室，指著床上躺著的戚遠航問道：“那是個什麽品種的惡魔？”

  羊首人身的惡魔本不想回答戚妄這個問題的，然而當看到戚妄指尖亮起來的功德金光的時候，它立馬回答道。

  “它是隸屬於利維坦大人手下的惡魔，不過現在它進入了肮髒……”

  察覺到戚妄不善的眼神，羊首人身的惡魔立馬改口說道：“它現在已經變成了人類，嚴格意義上來說，它現在已經不是惡魔，而是人類了。”

  說到最後，那羊首人身怪物的臉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羨慕之色。

  隻有力量強大的惡魔才可以變成真正的人類，像是它這樣子的，就算是變成人類，也很容易就被人類發現，進而被趕出人類的身體之中。

  惡魔想要附身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想要取代那個人類，更是難上加難，雖然它們這些惡魔嘴上說瞧不起人類，還把人類的靈魂當做食物，可對它們來說，成為人類真的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該問的都問了，這個羊首人身的惡魔顯然地位並不高，能力也不強，它知道的東西也有限，戚妄問道最後，它已經回答不上戚妄的問題了。

  從戚遠航的臥室裏麵退出來後，戚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被惡魔侵占了身體後，若是可以將惡魔趕出去，那個被惡魔占據了身體的人類還能不能回來？”

  羊首人身的惡魔並不知道戚妄要做些什麽，不過它覺得戚妄這個人類真的是異想天開了。

  被惡魔占據了身體後，人類原本的靈魂已經成了惡魔的食物，怎麽可能還存在？

  不過它倒也聰明，知道若是如實說出這番話後，自己說不定就會被戚妄給順手消滅了，所以它在思考了一番後，方才開口說道：“正常來說，肯定是回不來的，但如果有天使幫忙的話，應該可以救回來的。”

  自打進了戚妄家門後一直都覺得自己沒什麽用的周淼聽到羊首人身的惡魔說的話後，立馬開口說道：“戚醫生，我就是天師，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幫忙的……”

  羊首人身的怪物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來。

  “我說的是天使，不是天師，你連惡魔都對付不了，還想救人？開什麽玩笑！”

  即便把救人的法子說出來了，羊首人身的惡魔也不覺得戚妄能有辦法救人。

  要知道天堂通往人間的通道已經被關閉了，最近幾百年裏，惡魔還經常會在人間出現，但是天使卻再沒有降臨過人間。

  戚妄可以找到很多的惡魔，但是他絕對不可能找到天使，如果沒有天使的話，被惡魔占據了身體的人類是絕對不可能再回過來了。

  這個看起來厲害無比的人類男人根本不可能把他的孩子救回來的。

  聽完了惡魔所說的話後，戚妄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低頭看了一眼那兔子大小的惡魔，沒有錯過它臉上露出的興奮之色。

  這家夥是篤定他找不到天使，沒有辦法救戚遠航？

  心情不太好的戚妄直接把那惡魔團吧團吧，縮成更小的一團，然後外層再用一層厚厚的功德金光將起封了起來。

  羊首人身惡魔：“……”

  早知道它就不幸災樂禍了！

  “戚醫生，你沒事兒吧？”

  見戚妄的臉色不大好，周淼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了下去。

  戚妄搖了搖頭，並沒有讓自己現在低落的情緒裏多久。

  “我沒事。”

  將那團成一個玻璃球大小的惡魔裝進了口袋裏後，戚妄想了想，對周淼說道：“周淼，剛剛那個惡魔應該沒有說謊，進入我們國家的惡魔應該不止他們三個，依照你之前所說，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我希望你回去聯係師門，調查這次的事情。”

  直覺告訴戚妄，這次的事情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這些惡魔對人類沒有絲毫善意，人類在它們的眼中不過是食物罷了，而華夏的玄門中人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惡魔，這就需要尋求西方國家的幫助。

  這件事情裏麵處處都透著陰謀，既然發現了，那就要早早做出準備，將真相調查清楚，省得到最後被打得措手不及。

  周淼一開始還沒有回過味兒來，被戚妄一點撥，他立馬也明白了過來。

  “戚醫生，你說的對，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我立刻就聯係師門，將消息傳遞回去。”

  說完這番話後，周淼將掏出手機，打開微信進入了師門群。

  淼淼之水天上來：掌門師父，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根據確切消息，西方惡魔通過不知名手段進入華夏境內……

  這條微信發出去後不久，周淼就收到了一大波的回複，他一條條地回複著微信，嘴上也沒閑著。

  “戚醫生，你放心吧，我雖然很菜，但是我師門是很厲害的，他們一定會想出解決辦法的，你要相信我。”

  戚妄看著手指如同殘影一般在手機屏幕上飛舞的周淼，臉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現在的玄門的發展還真是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周淼那邊兒聯係著玄門中人，而戚妄則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他決定先把戚遠航送回到薛曉羽的身邊去。

  留著他在自己身邊，戚妄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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