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顧佳佳死了？”

  聽到顧佳佳的死訊後，戚妄愣住了, 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昨天從顧佳佳身體裏麵掏出來的那個東西。

  但是他把那東西從顧佳佳的身體之中剝離出來，卻並沒有對她造成損害，她最多就喪失了那詭異的能力，怎麽可能會死？

  來跟戚妄說顧佳佳死了的人是劉福生，當看到戚妄那變了的臉色時，劉福生苦笑一聲，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愧疚之意。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話，顧佳佳也不會死……”

  說到這裏, 劉福生的聲音低了下去,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找戚妄, 或許是因為昨天戚妄展現出來的氣勢太強, 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前, 已經到了戚妄家裏, 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怎麽會這麽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劉福生的話讓戚妄有些摸不著頭腦, 便詢問了一句。

  劉福生也沒有隱瞞著戚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

  “顧家的人說，因為昨天的事情，顧佳佳覺得愧對顧家, 所以便想不開上吊了，我看過她的屍體……我現在心裏真的很難受, 她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 我偏偏還縱容著她,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她也不會想不開的……”

  聽到劉福生說顧佳佳是自殺的後，戚妄立馬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的，顧佳佳不會自殺的。”

  顧佳佳那人心思陰沉狠毒，她自私自利到了極點，所有的一切都不被她放在眼中，她最在意的人就是自己，像是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自殺？

  “顧家那裏是什麽情況？你跟我說一說，算了，我們一起去顧家，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如果顧佳佳不是自殺的話，那就有可能是顧家的人動的手，戚妄若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就算了，他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觸犯了法律就要接受法律的懲罰，絕對不能讓殺人凶手逃脫法律的製裁。

  雖然顧佳佳作惡多端，但是知道她可能是被謀害的，戚妄就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有福，你在家裏乖乖看書，我跟劉隊長有事兒出去一趟，你不要亂跑，乖乖聽話好嗎？”

  戚妄喊來了戚有福，交代了他幾句，戚有福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爸爸你早點回來。”

  戚有福原本一直叫戚妄爹的，不過戚妄總覺得叫爹怪怪的，便讓戚有福改了稱呼——等回到城裏後，城裏人基本上都是叫爸爸的，戚妄並不想讓戚有福顯得特別。

  除了改稱呼外，戚妄開始教戚有福說普通話，盡早讓他適應城裏的語言環境。

  好在戚有福十分聰明，學習的速度很快，戚妄教了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初見成效了。

  交代完了戚有福後，戚妄便帶著劉福生離開了家，徑直朝著顧家的方向去了。

  劉福生被戚妄說的有些懵，見他真帶著自己往顧家去了，劉福生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扯戚妄的袖子。

  “戚知青你等一下，咱們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顧佳佳的屍體我看過了，脖子上好粗的一道愣子，她是自殺的，你別去……”

  劉福生還記得昨天戚妄懟顧家人時候的場景，他跟顧家人有仇，對付顧家人是毫不手軟，劉福生覺得戚妄可能是想要伺機報複顧家人。

  戚妄被劉福生拖著，不得不放慢了腳步。

  現在這個時代，像是顧佳佳這樣子年紀夭折的孩子，是不會在家停靈的，基本上當天死亡當天就會下葬，因為年幼的緣故，可能棺材都不會有，好一點兒的人家會用木板給夭折的孩子做個棺材，還會選一個好的地方埋了，而不把孩子當回事兒的人家，估計就直接一卷草席裹起來，找了個地方給埋了。

  這個年月裏，很多人都認為孩子的魂兒沒長好，所以夭折的孩子是不能進祖墳的，埋的地方也就不講究了。

  以顧家人的尿性，如果顧佳佳真的是被他們殺了的話，估計直接會隨便找個地方把她給埋了的，到時候屍體都不好找了。

  戚妄有些著急，怕顧家人把屍體給毀了，來個毀屍滅跡，可是現在劉福生還跟他糾纏這些東西，他的臉色不大好，直接打斷了劉福生的長篇大論。

  “我且問你，你覺得一個十二歲就能鬧出要跟顧家人分家事情的姑娘，會因為那個得罪過她的姑父被抓去監獄裏就自殺嗎？你動動腦筋想一想！她若是真的那麽脆弱，能惹出這麽多事情來嗎？”

  戚妄不說，劉福生還真想不到這一茬，現在戚妄這麽一提起來，劉福生的腦子瞬間便轉過來彎了。

  “你說的對，可能真不是自殺，不過我們兩個去不行，鎮不住場麵，我再叫幾個人去……”

  說著，劉福生也沒管戚妄答不答應，直接跑去叫人了。

  好在村子就這麽點兒大，大家住得挺近的，劉福生沒一會兒功夫，就叫了不少幾個村幹部來，眾人一起浩浩蕩蕩地朝著顧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說來也是巧了，他們到的時候，顧家夫妻正好抬著一個大箱子從院子裏麵走出來，當看到外麵這浩浩蕩蕩的一大堆人的時候，顧母的腿一軟，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

  她倒下去後，顧父一個人也抬不動那箱子，手控製不住地撒開了，箱子瞬間倒在了地上。

  原本緊閉著的箱子蓋子掀開了，裏麵裝著人咕嚕嚕地滾了出來，她麵朝下地趴在地上，露出了那被血液浸染了的頭發。

  濃鬱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看到這一幕後，跟著戚妄和劉福生一起來的人都懵了。

  地上趴著這人的頭發都被血液給浸透了，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會是自殺身亡的。

  戚妄快步走了過去，仔細檢查了顧佳佳的屍體一番。

  劉福生以及他叫來的那些村幹部和村民們看到這一幕後，完全不知道此時該作何反應。

  戚知青這膽子也忒大了些吧，屍體他都敢上手去摸，他就不嫌晦氣麽？

  戚妄並不知道那些人心裏在想些什麽，檢查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戚妄起身看向了已經看呆了的劉福生，開口說道：“劉隊長，你派個人去報公安吧，顧佳佳死於他殺，並不是自殺，我們要把殺人凶手找出來，讓他接受法律製裁。”

  原本顧母癱軟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來，可是聽到戚妄說要公安來抓殺人凶手後，顧母不知道自己從哪兒生出來的力氣，著急忙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不能報公安，我們家佳佳就是上吊自殺的，你們看她脖子上的傷痕，她後腦勺上的血是死後染上的，我們放她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頭的，她是自殺，你們沒資格報警！”

  顧母語無倫次地說著，一邊說話，一邊試圖將顧佳佳的屍體塞回進箱子裏麵，隻是此時的她已經完全亂了方寸，試了幾次都沒有能把顧佳佳扶起來，更別提是放進箱子裏去了。

  顧母急得大哭起來，朝著顧父嘶吼道：“你還不快幫忙，把這個死丫頭給裝進箱子裏……”

  然而顧父已經癱坐在了地上，任憑著顧母怎麽嘶吼，都像是丟了魂兒似的，一副什麽都聽不到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後，顧母整個人都崩潰了。

  “你們為什麽要害我？顧佳佳是自殺的，跟我沒關係，你們為什麽不讓我去埋了她！”

  說著，顧母又想去繼續折騰顧佳佳的屍體，結果她還沒有碰到顧佳佳的屍體，就被戚妄抓住了手腕，禁錮住了她的動作。

  “顧佳佳是你兒子留下的唯一血脈，你卻親手殺了她，你對得起你的兒子麽！”

  戚妄的聲音不大，可是落入顧母的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她的腦子裏麵炸裂開來。

  她的腦子裏麵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種各樣的記憶碎片在她的腦海之中翻湧著，顧母承受不住這個刺激，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起來。

  “不是我，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死了，跟我沒關係的，不是我，不是我想殺她的……”

  看著瘋瘋癲癲的顧母，戚妄沒有繼續禁錮她，失去了支撐的顧母倒在了地上，她又哭又笑，整個人像是已經徹底瘋了一般。

  原來顧佳佳真的不是自殺，而是被她的親奶奶殺死的。

  戚妄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顧佳佳的屍體沒人敢動，而顧家夫妻兩個一個像是失了魂兒似的，一個就跟瘋了一樣，就那麽顛三倒四地說著道歉的話。

  劉福生覺得自己這個大隊長當得也是得蕩起伏，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可是這一出出鬧的都是什麽事兒啊！

  劉福生安排了人去縣公安局報案，之後在戚妄的建議下，讓大隊幹部回去拿了不少麻包袋子來，將顧家門口這地方給圍了起來。

  戚妄說這叫保護案發現場，劉福生雖然不大懂這意思，不過也覺得顧家這樣子太滲人，圍起來不被人看到也是好的。

  之後聽到顧家這邊兒動靜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劉福生再次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聽了戚妄的話把顧家門口這塊兒圍了起來，要不然給旁人看見的話，指不定要鬧出多少的事情來。

  小安村發生了命案，當奶奶的殺了自己的親孫女。

  接到報案後，縣公安局的局長都被驚動了，事關重大，公安局長直接派了縣裏唯一的一台小汽車出警，帶著報案人和幾個公安來到了小安村。

  因為是開車過來的，所以公安們的速度很快，沒多長時間就趕到了小安村。

  而守在顧家門外，心一直懸著的劉福生看到縣公安局的人來了，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放了下來。

  專業人士介入後，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被調查清楚了。

  案發現場處理得很粗糙不說，顧佳佳身上很多傷痕都可以證明，她並不是上吊自殺的，而顧家的人還沒有心理強大到麵對公安都能硬抗下來的地步，沒多長時間，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

  案件已經十分明了了，殺人凶手被公安帶上手銬，帶回了縣公安局，顧母犯了故意殺人罪，以現在的量刑標準，怕是要吃槍子兒了。

  而此時的顧母已經陷入了半瘋癲狀態，也算是她的運氣，不用直麵死亡帶來的恐懼。

  顧母被抓後沒多久，審判結果就下來了，她被判處了死刑，三個月後執行槍決。

  消息傳回了小安村後，整個小安村都轟動了。

  想到最近半個月顧家發生的事情，小安村的村民們都不勝唏噓。

  這才多長時間，原本在村子裏日子過得是頭一份的顧家便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這死的死，進監獄的進監獄，挨槍子的挨槍子，原本令人羨慕的一家人，現在卻落得了這樣子的下場。

  有不少人私下裏都在傳，顧家之所以落得這樣子的下場，跟戚妄也有些關係。

  他們都說，戚妄好的時候，顧家就不好，戚妄不好的時候，顧家的日子就過得紅紅火火的，如果這次不是戚妄報公安的話，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這些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麽問題，然而仔細一想，卻像是把顧家落到今天這一步的原因都怪到了戚妄的身上，仿佛是他把顧家害成這個樣子的。

  戚妄自然不會就這麽吃了這個暗虧，直接正大光明地懟了回去。

  顧家會落得今天這種家破人亡的下場，是他們自己的原因，他們心思不正，行事狠毒，遭到報應是極為正常的事情，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人在做天在看，既然敢作惡，自然就要承擔作惡的下場，他們是罪有應得，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當戚妄變得前所未有的硬氣起來的時候，那些暗搓搓找事情的人便都安生了下來，不敢再得罪戚妄了。

  雖然戚妄在村子裏麵無依無靠的，但是這人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受了氣也隻會自己吞下去的窩囊廢了，他會反擊，會為自己爭取應得的權利，原本那些仗著他好說話欺負他的人，便都消停了下來，變得一個賽一個的老實。

  戚妄和戚有福在村子裏的日子變得越來越好了，原本內向的戚有福也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

  這一次從顧家拿回來的錢不少，足夠他們父子兩個生活了，戚妄沒有讓戚有福繼續去割豬草，讓他待在家中，跟著他一起學習。

  今年高考就恢複了，戚妄會參加高考，帶著戚有福回到原主的父母身邊。

  戚妄已經複習地差不多了，剩餘的時間便用來教導戚有福。

  這段時間經過戚妄的觀察教導，他發現戚有福比他所想的還要更聰明許多，小學一二年級的知識他最多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便全部都學會了，一本語文書，他隻要翻上一遍，就能把裏麵的內容全都記下來，並且他並不是死記硬背，而是有自己的見解，完全可以將書本上的知識融會貫通。

  而簡單的數學題，戚妄隻教一遍他便會了，並且還可以舉一反三。

  這孩子的天賦真的高到了一個十分可怖的地步。

  等到恢複高考的通知下來的時候，在戚妄的教導下，今年才七歲的戚有福小朋友已經學完了初三的知識，並且已經開始看高中的書籍。

  戚有福知道戚妄要參加高考，所以並沒有讓戚妄繼續教導他，而是讓戚妄認真複習，而他完全可以自學。

  戚有福：“其實這些內容並不難，我自學就可以了，爸爸你不用管我的。”

  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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