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顧母過得一直順風順水的, 除了女兒不聽話非要嫁給一個窩囊廢外，她沒有什麽不順心的，不過就算是那個窩囊廢, 在家的時候也沒有違逆過她的意思, 而且到最後也被她跟自家男人算計地名聲掃地, 徹底出了顧家門，不能再繼續礙她的眼。

  顧雪梅嫁給了胡鐵牛後，家裏的日子更好了，沒了個礙眼的在跟前, 顧母覺得自己哪兒哪兒都順心如意, 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人違逆過她的意思了，顧佳佳居然敢跟她頂嘴，這是顧母無法忍受的。

  顧母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朝著顧佳佳的後腦勺招呼了過去。

  “你個死丫頭片子，反了天了不成？居然敢跟我強嘴，我是你奶奶，說你兩句還不成了？你想幹啥？反了天了不成？”

  顧佳佳一時不察, 腦袋上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巴掌, 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撲倒在地上。

  這一下顧母用的力氣極大，氣急之下她根本就沒有留手, 顧佳佳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 眼前一陣陣發黑, 好半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

  見顧佳佳被打得愣住了, 顧母還不肯罷休，嘴裏罵罵咧咧地念叨了起來。

  好半天後, 顧佳佳終於緩過勁兒來, 剛剛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 後腦勺上的疼痛感一波波地傳了過來。

  長這麽大還是她第一次挨打，而且還是在外人麵前這麽打她，顧佳佳哪裏能忍？她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怨毒地看著已經丟下她走到前麵去的顧母。

  這個糟老婆子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都是沾了她這錦鯉命的光，如果不是有她在的話，顧家人憑什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顧母居然敢打她，真以為她是個好欺負的麽！

  顧佳佳恨極了顧母，她心中怨念叢生，恨不能就這麽衝上去跟顧母撕打一番。

  不過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衝動。

  不管怎麽說，顧母都是她的奶奶，是她的長輩，在這鄉下地方，顧母別說是打她了，就算是活生生地把她給打死了，別人也不會說她什麽。

  可如果她作為孫女，別說是跟顧母打起來了，就算是跟顧母爭吵，也是她不占理兒，最終會被千夫所指。

  顧佳佳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純潔無瑕的名聲上染上黑點。

  她可是天生的錦鯉命，若是她願意，對她好的自然會順風順水，福運加身，就比如說是顧雪梅，如果不是她的話，顧雪梅一個二婚頭能招到胡鐵牛這樣子的好男人嗎？如果不是她的話，顧雪梅的身體能好起來，能給顧家生兩個大胖小子嗎？

  被她青睞的自然就是心想事成，福運連連，被她厭惡的就會像是戚妄和戚有福一樣，成為陰溝裏的臭老鼠，永遠也翻不了身來。

  顧佳佳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神情陰鬱地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顧母，決定將自己施加在她的身上祝福給收回來。

  就在顧佳佳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走在前麵的顧母突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接著她腳下一滑，胖胖的身體直接朝著前麵撲了過去。

  “啊啊啊！”

  顧母嚇得驚聲尖叫了起來，手腳無意識地揮舞了起來，站在顧母旁邊的顧父下意識地去扶她，結果卻被顧母的手抓住了，衣擺，扯著他一起倒了下去。

  兩人摔成了一團，痛得唉唉叫了起來。

  後麵的顧佳佳看到這一幕後，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

  這就是跟她這個錦鯉命的人做對的下場，以為沒有了她的照拂，他們還能順順利利的麽？

  王主任和劉會計被顧家夫妻嚇了一跳，這好好地走個路居然也能摔成這樣子，眼見著兩人隻是在地上叫喚，卻不爬起來，二人皺了皺眉頭，忍著不耐去把他們兩個給扶了起來。

  而顧佳佳故意磨蹭了一會兒，等到他們兩個被扶起來後，方才走了過去，假意關心地問了一句：“爺爺奶奶你們沒事兒吧？沒摔到哪兒吧？地上滑，你們走路可得小心點兒。”

  顧母剛剛那一下可是摔得不輕，此時身上疼得厲害，心情更是差勁兒，聽到顧佳佳的話後，她心中煩躁，語氣不善地說道：“你現在知道來關心了，剛剛你怎麽不來扶我？我就知道你這個死丫頭片子心眼兒多！”

  她剛剛摔了一跤，火氣沒處消散，顧佳佳這下子算是撞在了槍口上，顧母將所有的火氣全都宣泄到了顧佳佳的身上去，就這麽劈頭蓋臉地把她給罵了一頓。

  顧佳佳委委屈屈地低下頭去，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對不起奶奶，我錯了，你別生氣……”

  顧佳佳生得好看，擺出這麽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惜，王主任和劉會計看到她這樣子，心裏的天平下意識地就往她這邊兒歪了過去。

  王主任皺著眉頭說道：“行了，顧嫂你少說兩句吧，我們都瞧見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佳佳有什麽關係？你拿她撒什麽氣？”

  劉會計也跟著幫腔道：“就是，顧嫂子，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興重男輕女那一套，孫子孫女都一樣，你可不能胡亂撒氣。”

  聽到王主任和劉會計都幫著自己說話，頭低垂著的顧佳佳嘴角向上揚了起來。

  真以為罵了她還能得個好？這不就被人給批評了？

  見顧母被說得下不來台，顧父急忙打圓場：“王主任，劉會計，我家媳婦兒是什麽樣子的人你們還不清楚嗎？她最是厚道不過，怎麽可能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剛剛是她摔蒙了，不是故意的，不信你問問佳佳這孩子，平日裏我們對她好不好？”

  說著，顧父又看向了顧佳佳，開口說了一句：“佳佳，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們平常對你還不好麽？”

  此時顧佳佳終於舍得抬起頭來，她先看了顧父一眼，這才開口說道：“王主任，劉會計，我爺爺說的對，他們平常對我可好了，剛剛就是我奶奶摔疼了才發那麽大火兒的，他們不是故意的。”

  王主任和劉會計兩個看著顧佳佳臉上那勉強的笑容，便知道這閨女說的不是實話。

  隻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到底是人家家裏的事情，他們也不好說什麽，這個話題就這麽揭過去了。

  不過經過這事兒後，顧父顧母原本經營的那些好名聲就出現了裂縫。

  雖然顧佳佳是個女孩子，可她終歸到底是顧雪鬆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們這當爺奶的不說如珠似寶地寵著，可也不能上嘴就罵，揮手就打吧？

  看來這夫妻兩個遠沒有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厚道。

  顧家夫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好名聲已經出現了瑕疵，顧母狠狠地瞪了顧佳佳一眼，到底是沒有說什麽，在顧父的攙扶下繼續往前走去。

  顧佳佳落在了最後麵，不過她的心情不錯，看著顧母那渾身是土的模樣，她的心情甭提多愉悅了。

  這就是跟她作對的下場，不得她的喜歡，還想要過好日子，簡直就在做夢。

  蓬勃的惡意衝著顧母洶湧而去，明明身上穿著厚厚的襖子，可是顧母卻還是冷直打寒顫，扶著她的顧父察覺到她的身體一直在抖，忍不住關心地問道：“美蘭，你怎麽了？”

  顧母縮了縮脖子，顫聲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覺得身上發冷，我覺得我可能是要感冒了，等會兒事情結束了，你去鎮上給我那點兒藥。”

  顧父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此時站在戚家門外的那些村民們已經等得有些焦躁了，今兒日頭挺好的，半點兒風也沒有，他們這麽直挺挺地杵在日頭下，沒多久身上就覺得熱得慌，然而現在已經入了冬，就算是覺得熱，也沒有人敢胡亂脫衣服，生怕著了涼躺下了，到時候要花錢看病不說，活兒也要耽誤不少。

  眾人心煩意亂，可是卻不敢衝著消消閑閑坐在那裏的戚妄發火兒。

  剛剛戚妄展現出來的氣勢太驚人了，他們憑空覺得自己在戚妄麵前就矮了一頭，所以也不敢在他的麵前造次。

  劉福生就站在戚妄的身邊，跟那些村民們相比較起來，他的感觸還要更深一些。

  原來因為戚妄要拿著糧票來他這裏換糧食，所以兩人接觸過不少次，從前的戚妄讓劉福生感覺就是個悶葫蘆，他像是弄了個殼把自己給包了起來，誰都不想搭理。

  沒入贅顧家之前，戚妄還跟村子裏的人有來往，可是入贅了顧家之後，他就斷了跟村子裏人的聯係，後來他被顧家掃地出門，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日子，那更是不願意跟村人們來往。

  劉福生一直就覺得戚妄是個沉悶孤僻又好欺負的人，可是現在的戚妄卻讓劉福生覺得壓力很大，麵對著戚妄的時候，他感覺就像是麵對著自己曾經見過一麵的縣長似的，明明看著不是什麽難相處的人，可身上的氣場卻壓得人喘不過氣兒來，感覺跟他說話的時候心都高高懸著，生怕哪一句話說不對了就把人給得罪。

  明明是就個沒身份背景的普通人，從前村子裏是個人都能欺負了，現在他這個大隊長麵對著他的時候，都心虛氣短，半點兒都拿不出生產隊長的氣勢。

  劉福生偷偷地看了戚妄一眼，對方好像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立馬就扭頭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相接，劉福生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身上冒出了一層冷汗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來。

  “戚知青，你還有什麽吩咐的？”

  戚妄：“……沒有。”

  看著劉福生這樣子，戚妄有些無語，從前的劉福生雖然沒有欺負過原主，但是態度卻說不上好，現在這樣子還真有些辣眼睛。

  正說話間，王主任和劉會計帶著顧家的人來了。

  村民們在這裏等了半天，好歹是把人給等了過來，不過因為等的時間長了，大家夥兒遷怒了顧家夫妻，看著他們的神情都不對了。

  說起來平常看著顧家夫妻怎麽看怎麽順眼，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折騰得太久了，這兩人來了後，村民們看他們兩個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真是的，都是因為他們才惹出來這些事情，要不是因為他們兩個的話，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就是，他們兩個也忒討厭了，害得我們還要在這裏多等，簡直煩死個人。”

  村民們都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之前被顧佳佳一挑撥就怒氣上頭來找戚妄的麻煩，現在被戚妄壓製，他們就將一切都遷怒到了顧家夫妻的身上，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顧家夫妻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這麽被人說了幾句，顧父顧母全都懵了，茫然不解地看著那些村民們。

  怎麽原來一直都很好講話的鄉親們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嗎？

  看到顧家夫妻被村子裏的人圍攻，顧佳佳的心情越來越好。

  他們敢對她不利，這就是他們應該得的報應，真以為錦鯉命是那麽好得罪的嗎？

  雖然顧佳佳極力克製著自己，沒讓自己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不過眼中流露出的愉悅之意怎麽都壓不下去。

  就在她心滿意足地欣賞著顧家夫妻被圍攻的情形時，顧佳佳突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道目光的存在感太強了，讓顧佳佳想要忽略掉都不行。

  這種時候是誰來壞她的好事兒？

  顧佳佳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循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

  她看到了戚妄，對方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她。

  當看到注視自己的人是戚妄的時候，顧佳佳的心中生出了一種暴戾感來。

  對這個跟拋棄了自己還到處說她倒貼的前男友非常相似的男人，顧佳佳是打心眼兒裏的厭惡，對方對她的注視對顧佳佳來說就是一種冒犯，是她沒有辦法容忍的。

  不過是個陰溝裏的臭老鼠罷了，有什麽資格正視她？

  顧佳佳心中的惡念越來越多，最後凝結成了常人看不見的黑色霧氣，化作山呼海嘯般的浪潮，朝著戚妄狠狠地撲了過去。

  她是天生的錦鯉命，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福運的人，得罪她的，她不看好的，通通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然而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黑色霧氣還沒有靠近戚妄，便像是烈日下的冰雪一般，很快就消融不見了。

  而戚妄將目光從顧佳佳的身上移開，落在了被村民們圍住的顧家夫妻身上。

  籠罩在村民們身上的那層黑色霧氣消散了許多，原本還在指責顧家夫妻的村民們愣了愣，臉上浮現出了些許茫然之色。

  剛剛他們怎麽突然就那麽生氣了？平常他們就算是為了麵子上的和平，也不會就這麽沒頭沒臉地數落人。

  覺得迷茫不解的村民們也沒有繼續數落下去，許是因為覺得尷尬的原因，他們默默地往旁邊推開，讓王主任和劉會計領著他們往戚妄那邊兒去了。

  顧家夫妻最是要臉麵，被村民們這麽一通數落，臉上頓時便掛不住了，可對著這麽多的村民，他們也不敢發火兒，這一肚子氣兒都憋在心裏麵，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

  當他們被帶到了戚妄跟前後，那股子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泄點兒，全都衝著戚妄洶湧而去。

  “戚妄，我們是給你臉了不成？讓你都忘了自己是個什麽貨色了？耍流氓搞我閨女，騙她嫁給你，讓我們家白白養了你那麽多年，你不曉得感恩就算了，還上趕著來找我們麻煩，是打量著我們顧家人性子好，就想著法子欺負我們不成？”

  顧母其實長了一章厚道的臉，往常她見人三分笑，那看起來自然是十分和藹好相處的一個人。

  不過她現在橫眉立眼，一副要吃了人的樣子，那股子刻薄勁兒全都湧了出來。

  她說話毫不客氣，那是半分臉麵都不給戚妄留。

  從這一點兒也就能看得出來，顧母是多不把戚妄當回事兒，若是換了其他的人，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麽說。

  然而戚妄根本不慣她這毛病，顧母還想繼續辱罵下去，而戚妄已經站了起來，逼近了顧母。

  戚妄要比顧母高上兩個頭，往她麵前一站，便給她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有本事你再把剛剛的話說一遍，你若是再敢汙蔑我一句，我絕對會把你送去蹲監獄，不信你就試試。”

  戚妄冷冷地看著顧母，仿佛是在看個死人一般，若不是因為他從不打女人的話，膽敢在他麵前胡編亂造汙蔑人的顧母滿嘴的牙都已經保不住了。

  明明是同一張臉，可現在的戚妄卻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敢對著從前那個戚妄咒罵的顧母卻根本不敢在他的麵前造次，兩人氣勢此消彼長，顧母很快就蔫吧了下去。

  見到自家媳婦兒吃癟，顧父不幹了，當即便想喝罵戚妄，然而他剛剛說了一個字，戚妄的目光便轉了過來，顧父倒吸了一口冷氣，剩下的那些話卡在了嗓子裏麵，再也說不出來了。

  剛一照麵兩人就敗下陣來，原本氣勢洶洶一副要跟戚妄算賬的樣子，現在卻跟那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吧了下去。

  劉福生目睹了這一幕後，隻覺得異常荒誕。

  自打戚妄跟顧雪梅離婚了後，顧家夫妻懟戚妄的事情時有發生，每一次戚妄隻有挨懟的份兒，從來都沒有還過嘴，怎麽今天雙方就突然掉了個兒，這平常懟人的反倒是成了窩囊的不敢說話的那一方了？

  顧佳佳也覺得奇怪，現在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大對，可若是讓她說哪裏不對，顧佳佳也說不上來。

  不過現在顧佳佳正是厭惡顧父顧母的時候，見他們吃癟，她隻有開心的份兒，哪裏還會去探究？

  戚妄一番話一個眼神便讓顧家夫妻老實了下來，不過他並不打算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

  這些年他們在原主身上潑了不少髒水，還汙蔑原主是為了討媳婦兒故意使手段耍流氓，把原主的名聲敗壞個一幹二淨。

  現在戚妄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添加在原主身上的汙名一件件地還回去，讓這些人看清楚到底是誰不要臉。

  明年的時候高考就要恢複了，戚妄會幫著原主圓了他一直的夢想。

  那就是離開這個村子，重新回到城裏去。

  不過在那之前，原主身上的這些汙名還是要清洗幹淨的，他不能就這麽留下一聲罵名走了。

  “鄉親們，剛剛顧雪梅的娘罵我的那些話你們也清楚了，過去是我腦子糊塗了，想著顧雪梅是個女人，我們到底又是夫妻一場，所以有些事情我也就沒有辯解什麽，不過現在看來，我的忍讓隻會讓某些人得寸進尺，讓他們一次一次汙蔑於我，不停地往我身上潑髒水，現在甚至還把村裏幾頭老肥豬的死都推到我頭上來。”

  說到這裏，戚妄停頓了一下，聲音又提高了幾分，保證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顧家這些人冷血無情，狼心狗肺，他們分明是想害死我跟我的孩子，好把當年的一切都隱瞞下去，不過現在的我想通了，你們別在想用那些下作的手段來陷害我。”

  戚妄說的這番話信息量有些大，村民們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不過片刻之後，他們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今天他們可是有大熱鬧看了。

  村民們的情緒被戚妄調動了起來，紛紛叫著讓他說下去。

  看著這些興奮得有些過頭的村民們，顧佳佳隻覺得事情好像失控了，一切都朝著她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過去。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她知道，現在絕對不能讓戚妄說下去了，否則的話事情將會完全脫離她的掌控。

  顧佳佳顧不得去怨恨顧家夫妻，她將所有的怨念全都集結在一起，全神貫注地詛咒起了戚妄來。

  她是天生的錦鯉命，所有的事情都會根據她的心意發展，絕對不會有超出她掌握的事情發生。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

  然而百試百靈的詛咒卻對戚妄失效了，在她詛咒過後，戚妄毫發無損不說，精氣神仿佛比剛剛還好上了許多。

  “顧家人說，當初是我死乞白賴地想要娶顧雪梅，甚至不惜耍流氓也要娶她，我想說的是，當初我根本就沒有看上過顧雪梅，我想大家夥兒應該都記得，那次我去上工的時候顧家夫妻求到了我麵前，村子裏有不少人都應該看到了，那次我嚴詞拒絕了他們，這件事情很多人應該都知道。”

  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很多人的記憶其實都已經變得模糊了起來，不過戚妄把哪月哪日哪號，天氣如何，當時有什麽人在場，每個人在做什麽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

  在場不少人的記憶都被勾了出來，大家也都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畢竟小安村這些年挺太平的，沒發生什麽大的事情，當年顧家夫妻當眾求戚妄讓他娶了顧雪梅的事情算是件大事兒了，大家其實都有映象，不過因為時間長了，這些記憶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加上這些年顧家夫妻一直都在說是戚妄死皮賴臉地要娶顧雪梅，很多人的想法都被帶偏了，把他們說的話當成了真相。

  現在戚妄提起了那段過去，在場的人都回憶了起來，紛紛表示確實有這件事情。

  戚妄接著扔下了第二個炸/彈。

  “顧家夫妻說是我耍流氓偷看顧雪梅洗澡，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年我怎麽都不肯鬆口娶顧雪梅，她便魔怔了，在我去水塘洗澡的時候脫光了等在一旁，我下了水後，她便光著身子抱著我，這一切被‘正正好’趕到的顧家人看到，迫於無奈，我才娶了顧雪梅。”

  此番話一說出來，在場的村民們都被鎮住了，他們瞠目結舌地看著戚妄，壓根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八年前顧雪梅才十九歲吧？那時候她就能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了？她到底是有多恨嫁？

  大多數人都信了戚妄的話，必經當初想嫁給戚妄的姑娘真不少，比顧雪梅條件好可是有不老少，那些姑娘戚妄都不肯娶，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好端端地怎麽會去入贅顧家？

  要知道這年月做上門女婿可是會被人瞧不起的，戚妄又不是比人少了啥，怎麽會那麽想不開呢？

  聽到戚妄這麽汙蔑自己的女兒，顧母哪裏能忍受？？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尖聲叫了起來。

  “你撒謊！不許你汙蔑我的女兒……”

  沒有等她說完，戚妄便打斷了顧母的話，他神情冷漠地看著顧母，冷冷地開口說道：“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我們都心知肚明，你說不是顧雪梅設計我，你可敢跟我發毒誓？”

  顧母脫口而出道：“我如何不敢！我……”

  戚妄再一次打斷了她的話，根本就不給她說髒話罵人的機會。

  “如果我今天所言有一星半點兒的不實，那就讓我跟我的兒子，包括我的父母妹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倘若你今天在大家夥兒麵前說了謊的話，就讓你顧氏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發毒誓麽？”

  戚妄步步緊逼，半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給顧母留。

  顧母的臉色忽青忽白，可是這賭咒發誓的事情她卻半點兒不敢說。

  她很清楚在戚妄這件事情上她說了多少的謊言。

  舉頭三尺有神明，她哪裏敢拿自己的全家發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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