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情況不明, 他們也不敢大聲說話打擾戚妄，交流了兩句後, 兩人便閉口不言了。

  伴隨著戚妄的念咒聲，那具屍體的勾畫的動作越來越快，明明已經死了幾個小時，又在冷庫裏麵凍過，可是他勾畫的動作卻顯得十分靈活。

  等到念咒聲消失，那具屍體也停止了動作。

  戚妄讓受害人重新躺回床上，這才拿著本子到了蔡正德麵前，將其交給了他。

  “蔡警官，我想把警察的內部係統應該是互通的, 麻煩你查一下這個人的資料, 如果我所料不錯, 她就是殺死了這個人的命女, 她應該已經遇害了，我需要她的資料。”

  蔡正德聞言, 將戚妄遞過來的本子接了過去。

  本子上畫的是一個女孩子的臉, 她所有的容貌特征都呈現在紙上麵，雖然和照片有些微差異, 不過差距卻並不大，憑借著這張照片應該可以找出本人來。

  法醫就站在蔡正德的身邊，他也看到了紙上麵的那張女人臉。

  “這個真是那具屍體畫出來的？天啊，這是怎麽做到的？！”

  如果不是剛剛親眼看著那具屍體提筆作畫, 法醫一定不會相信紙上的人是他畫出來的，這完全違背了科學常理, 那具屍體分明處在屍僵狀態, 身體硬的跟石頭一樣, 從理論上來說，根本不可能用筆來畫畫的——手指頭都僵硬的跟石頭一樣，哪裏能畫出什麽東西來？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由不得他不相信，法醫覺得自己從前的那些認知都被顛覆了，他眼神熱切地看著戚妄，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讓屍體完成這種高難度的動作的。

  僵屍片都不敢這麽拍好麽？

  “這位先生，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麽？因為從醫學上來說，人死之後的六到八小時會形成屍僵，他是不可能再拿畫筆的。”

  法醫把自己想問的東西都問了出來，蔡正德也沒有說什麽，跟著抬頭看向了戚妄，等待著他的回答。

  戚妄開口回答道：“我是個算命的，會一些封建迷信的手段也是正常，若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玄學也就不是玄學了。”

  玄學的力量暫時是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體係，戚妄也無法解釋，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他用自己的力量溝通了屍體之中殘餘的力量，讓他將臨死前的畫麵呈現了出來。

  法醫點了點頭，又追問了一句：“這是殺了他的凶手嗎？你這種能力使用起來有沒有什麽限製？我們這裏其實還有一些案子因為證據被破壞的緣故，一直無法找到凶手，你可以幫忙嗎？”

  法醫覺得如果戚妄擁有讓屍體畫出凶手容貌的能力，那警方破案就會容易許多，一些因為證據被破壞而找不到凶手的無頭案子也能把凶手找出來，為受害者伸冤。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非常骨感，戚妄表示這種方法行不通的。

  這個世界雖然可以使用術法符籙，但是每個世界都有其平衡點存在，這個世界是以普通人為主的，雖然那些特殊力量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隻有同樣死於特殊力量的人，才能用玄門手段查探死因，找出傷害他的東西，而人類所犯的凶殺案，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也就是說如果是厲鬼害人，戚妄是可以用玄學手段把那個厲鬼給找出來的，但如果是人類殺人，這種手段便不能用了。

  “所以讓我幫忙找凶手是行不通的。”

  原本法醫問的時候蔡正德還抱著些希望，覺得如果戚妄的這種不科學的手段可以運用到查案之中的話，那對警方來說可是件大好事兒。

  然而知道戚妄的能力並不能用在普通的案子上，蔡正德心裏麵剛剛升起的那些小火苗便徹底熄滅了。

  不過雖然覺得可惜，他卻並沒有太多低落的情緒，轉念一想也就看開了。

  術業有專攻，就如同他們不能用戚妄那種手段來抓捕凶手一樣，他們會的戚妄也不會。

  就算沒有戚妄的幫忙，也不過是少了一條找出凶手的路子罷了，對他們來說其並沒有多大的影響，畢竟過去他們破獲了那麽的的案子，抓捕了那麽多的凶手，靠的也是他們的能力，而不是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這裏能查到的東西都已經查到了，蔡正德便準備帶著戚妄離開了，而他們走的時候，法醫卻攔下了戚妄，悄悄地問了一句：“那個，戚先生，你剛剛弄過的那具屍體會不會有什麽其他的特殊變化？比如屍變什麽的？”

  法醫雖然見多了屍體，可是會動會畫畫的屍體他還真沒有見過，要是這屍體屍變了，他這小身板還真不一定能幹得過這具屍體的。

  “你放心，他現在就是一具純粹的屍體，不會屍變的，事實上人死如燈滅，隻要不是被特殊力量殺死的人，在他們死去的時候靈魂和身體就已經斷開了聯係，所以屍變的概率非常低，你放心吧。”

  得了戚妄的話後，法醫這才放心了下來，他朝著戚妄笑了笑，感謝了他兩句。

  離開了停屍間後，蔡正德匆匆忙忙地帶著戚妄去了技術部，將剛剛受害人畫出來的那張圖片交給了技術員，讓他查找一下關於受害者的信息。

  這張圖片畫的很清楚，經過一番比對後，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人給找了出來，這張圖上的女人名叫林雪，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一個多月前因病去世。

  林雪的家人並沒有來報警，所以警方隻知道她因病而亡，其中有沒有什麽內因，他們倒是不清楚。

  查出來資料後，蔡正德看向了戚妄，問了一句：“戚先生，你找的就是她嗎？”

  電腦上的照片要比剛剛受害人畫出來的要清楚許多，戚妄仔細看了看她的麵相，見她天庭飽滿，下頜圓潤豐滿，是個有福氣的人。

  從她的麵相上來看，林雪應該是個長命百歲的有福之人，父母俱全，夫妻恩愛，兒女孝順，若是沒有什麽意外，她這一生會順順遂遂，沒有任何的波折。

  然而林雪甚至來不及長大，便因為這些福氣喪了命，甚至死了之後都要淪為殺人凶手害人的工具。

  魂體不全是不能投生為人的，若是魂魄補不全，剩下的那兩魂四魄會慢慢地消散，等到徹底消失的那一天，這個人存在的痕跡也會被徹徹底底地抹除掉。

  她不會再有來生，不會再有重活一次的機會了。

  而這樣子的命女蘇家不知道製成了多少，為了逆天改命，他們放棄了所有的道德良知，泯滅了一切人性，隻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毀掉這麽多年輕的生命。

  戚妄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也冒出了給青筋來，看他這樣子，怕是氣得不輕。

  蔡正德歎了一口氣，抬頭拍了拍戚妄的肩膀：“戚先生，隻要你找出幕後凶手，我們警方一定會把他們緝拿歸案的，法律的威嚴不容挑釁，人民群眾也不是被他們捏在手裏的螻蟻，想如何就如何的。”

  戚妄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準備下一步的行動。

  林雪也是沐陽市的人，找到她家人並不難，沒多久的功夫，蔡正德便將一疊資料拿了回來，他還沒有開口說話，戚妄已經將畫好的一張人像遞給了他。

  蔡正德下意識地接了過來，他低頭看著白紙上那容貌普通的女人，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也是受害者畫出來的？”

  他才出去不到一個小時，戚妄就又弄出了一張畫像來？這效率還挺快的。

  戚妄搖了搖頭：“不是，這是我畫的，她的名字叫蘇靜雲，查出她的身份應該就可以把幕後之人就出來。”

  聽到戚妄這麽說，蔡正德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先把那張畫像交給技術員去查，之後又折了回來，詢問起了戚妄。

  “你是怎麽知道她跟幕後之人有關係的？既然你知道她的名字和相貌，那你之前怎麽不說？你……”

  雖然蔡正德後麵的話並沒有說，不過戚妄卻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蔡正德覺得如果戚妄早早說了的話，也許那個年輕男人就不會死。

  “若是我說了你會信嗎？之前我已經跟你說過這件事情了，但凡你上心些，第二天也會來找我，但是你沒有來，如果不是這次有人死因蹊蹺又查不出原因來，你不會找我的。”

  沒有信任關係，說什麽都是白搭，但凡蔡正德對他有幾分信任，也不會拖這麽長時間來找他。

  事情到了這一步，相互指責也沒有什麽意思，人們心中的偏見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戚妄並不怪蔡正德，事實上換做他是蔡正德，坐在他這個位置上，戚妄也要考慮很多的東西。

  身為一個刑警，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信任不是那麽容易可以交付出去的東西。

  “這是林雪的資料，她也是突然暈倒被送進了醫院，醫生也檢查不出來什麽問題，隻是說她睡著了，住院沒多長時間後，她的身體內部器官便飛快地衰竭，沒多久便去世了。”

  除了林雪的資料外，這還有其他人的資料，這些都是和林雪差不多病症的人。

  “這隻是市醫院的資料，其他的醫院還在收集，隻是市醫院這個地方，最近幾個月就有十個病例，其他的醫院裏麵應該也有很多。”

  之前其實新聞報道過這種病例，不過因為發病的人並不多，所以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畢竟眾所周知，現在的小孩子身體素質大不如前，軍訓和體育課做的運動激烈些，就容易猝死，所以這樣子的報道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之前蔡正德也看過這樣子的報道，不過因為現在很多媒體為了博人眼球，喜歡誇大事實，他隻是粗粗看了一眼，也覺得是現在小孩子的身體素質太弱了，並沒有多想什麽。

  可是在戚妄解釋了命女到底是怎麽製作而成，那些喪心病狂的玄門中人會利用命女做什麽後，蔡正德的心中的怒火已經被徹底點燃了。

  “一定要盡快將幕後之人給找出來，否則的話會有更多的人遇害的，這些都是年輕的小姑娘，她們甚至都還沒有成年……那些人太喪心病狂了！”

  說著說著，蔡正德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整張臉也跟著扭曲了起來。

  想到有人利用邪術害人，以此逃脫法律的製裁，蔡正德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戚妄並沒有說什麽，而是仔仔細細地看著蔡正德帶回來的那些資料。

  蔡正德帶回來的資料很齊全，戚妄一一看了過去，心中大約便有了數，見蔡正德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戚妄開口說道：“蘇靜雲的消息查出來了嗎？”

  原主對蘇家的了解太少了，對方的大本營在什麽地方，家族裏麵有多少人，他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蘇家的大小姐蘇靜雲。

  原主的模樣生得好，蘇靜雲見到他之後，也是喜歡了一段時間，原主也是打算跟蘇靜雲好好過日子的，雖然他不喜歡蘇靜雲，但是兩人既然結婚了，他就想要好好培養一下感情，未來的人生那麽長，也算是有個伴兒了。

  然而蘇靜雲對原主這張臉的癡迷並沒有延續很長時間，等到她玩兒夠了，原主便落到了命女的手中。

  直到那個時候，原主才知道這個看起來風光霽月的蘇家到底是個什麽肮髒所在。

  然而原主隻是個神棍而已，他並沒有什麽真本事，自然逃不過蘇家的掌控，最後落得了一個無辜慘死的下場。

  言歸正傳，現在沐陽市出現這麽多的命女，戚妄覺得蘇家的大本營應該就在這個地方，就算不在這裏，距離這裏也不會遠。

  畢竟命女並沒有什麽攻擊力，碰上有真本事的大師，收服她們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戚妄一直留在了警察局，這一次天黑下來後蔡正德也沒有提讓他離開的事情，幕後那個家夥的動作越來越快了，他們必須要盡快把這些人給揪出來。

  原本戚妄以為有名字和畫像後想要找出來蘇靜雲是很容易的事情，哪知道技術部那邊卻並沒有找到這人的消息。

  蔡正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戚妄，詢問他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沒有找到蘇靜雲的信息，是不是你記錯了？你的玄門之術會不會出錯？”

  找不到蘇靜雲的消息嗎？

  戚妄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腦子裏麵靈光一閃。

  “蘇靜雲也許是曾用名，你們順著這個方向找一下。”

  蔡正德沒有多問什麽，看了戚妄麵前寫滿了密密麻麻數據的紙張，轉身離開了。

  自打戚妄拿到了更多因為同一種奇怪病症死去的女人的資料外，他便開始計算了起來，蔡正德從未接觸過這個領域，因此也不知道戚妄在做什麽。

  不過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可是直覺告訴蔡正德，他現在正在做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也許這就是破獲這起案子的關鍵，所以他也沒有打擾戚妄，而是依照戚妄的吩咐，把他要的東西都找了回來。

  那些受害女孩子的資料找的差不多後，戚妄又要那些離奇死亡的男受害者的資料，這部分的資料並不好找，不過蔡正德也沒有任何怨言。

  警局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戚妄是做什麽的，不多有很多人並沒有親眼見過戚妄施術，所以對他還抱有很深的懷疑，覺得蔡正德讓他幫忙查案有些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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