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惹下禍端
作者:沁颯      更新:2020-10-18 15:37      字數:2181
  上首不知又說了什麽,天帝與西王母皆笑了。那天蓬趁人不覺,用筷沾了酒在桌上寫了個【美人計】。

  一旁的王善與他臨近,借著倒酒的動作,隨手一抬,於袖中將那水字抹了下去。

  天蓬咳了咳,笑著對他端了端杯。

  而那白須白發的,正是天庭鼎鼎有名的和事老——太白金星。據說,但凡有他撮合的事,即便彼此為仇家,那亦是沒有不成的。

  他此時坐在席上,起初還圍繞著魔族之事隨意說上兩句。後借著吃了幾杯酒,笑中帶了幾分懶散,似是無意而道:“天蓬元帥,你瞧,這麽一打眼過去,對麵可像一對璧人?”

  “哪對鄙人?”天蓬哼笑一些,吃了口吃食眼皮都未抬。

  太白睨了他一眼,似是責怪他的不解風情。而後卻並不氣餒地繼續說道:“我瞧大帝神明爽俊、雅量非凡,自是尋常仙娥、神君,皆匹配不上的。”

  “然,今日見了碧霞元君,元君風姿綽然,坐在大帝身邊竟是……”太白略為停頓,隻搖頭讚歎不已,笑道:“當真絕配,應為璧人啊!”

  天蓬食不知味地嚼著吃食,側首睨著他,似對他這般明顯的意圖甚是不齒。

  隻是太白這一番熱情,隻若遇了盆冷水般毫無響應。對麵兩人皆各忙各的,並無人理他,便連虛應一句皆無。

  天蓬舉了杯湊到王善麵前低聲道:“這太白將小白引了出去,失算了罷?何止是落花無意,便是流水亦無情啊!”

  他言語中頗為得意取樂,隻是神仙大多耳聰目明,他即便壓低了聲,那太白仍是聽到清楚的。

  然他聽了,卻未有不悅神色,隻是亦舉了杯,向兩人敬來。

  兩人端杯應了,自不再說。

  而後宴席即散,兩人便依次與天帝及西王母辭了行。倒不是這天帝設宴規矩一向如此簡短,隻是大帝一向不喜參宴,即便去了亦不會久留。

  故而天帝眼看大帝不耐,便亦叫散了席。

  向外走之時天蓬趁那太白纏住了大帝正說著甚麽,湊到了王靈官身邊,用秘音傳語道:“你道今日席上,天帝說所應大帝之事為何?”

  王善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複。天蓬又捅了他一下,擺了個這就不夠意思了的表情。

  而後王善才回語道:“許是……便因澤蘭姑娘。”

  “小白?”天蓬挑了眉,倒是略感驚訝。

  王善這回倒回的痛快:“大帝過些時日有要事要離開太和宮些時日,可有囑托你甚麽?”

  天蓬一愣,回道:“大帝托我……看顧好小白,莫令她有所閃失。”他頓了頓,幹脆拉過王善,與他麵對麵道:“我亦聽得過一言半語,說是魔族尋她,有甚妨礙天族之事端。”

  王善見他仍有幾分不明,想著大帝既囑他看顧小白,況隻因話語繁瑣才未與他說,且他本不是甚外人,便如實說道:“澤蘭姑娘身係少典心頭血,魔族日夜窺探,怕是想以她尋得少典分散元神,以期天族混亂之際,蓄勢卷土重來。”

  天蓬搔了搔發頂,不解道:“那大帝可是托天帝代為看顧?”他不解之處是太和宮能人不知凡幾,便隻是他一人亦敢誇海口能保那小白無憂,如何便須得托了天帝來為了?

  王善見大帝已甩脫了那太白走了過來,便隻簡短一句道:“於天帝說來,一勞永逸的法子,更為可信。”

  天蓬一頓,一勞永逸……若除了小白,毀了少典的那滴心頭血,豈不當真是一勞永逸……

  這時太玄走到近前,隻冷淡地問了句:“人呢?”

  “人……”天蓬仍有幾分呆愣,隨口道:“吃酒還沒回呢!”

  王善看了他一眼,果聽大帝開口問道:“吃酒?”

  他的聲音低沉平淡,然天蓬卻突地一抖,連忙擺手道:“我胡說呢,她是被太白金星著人帶了下去,想是……”

  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仙婢急急地跑了過來,嘴裏還喚道:“不好了!”她隻嚷了一句便捂了嘴,一旁年歲看起來大些的斥責道:“沒個規矩,於大帝麵前哪般便不好了!?”

  那仙婢急急地認錯,而後貼到那大些的女官耳邊說了句甚麽。

  她聲音雖小,然這三人亦是聽到她所言之語:“大帝帶來的那仙子捉了王母娘娘的仙鶴,現已褪了毛烤起來了!”

  太玄聽了,甩了袖子大步向前行去。王善和天蓬對視了一眼,亦未敢耽擱,緊隨其後而去。

  到了地方,確是亂糟糟的一片,西王母的仙鶴園便如同雞圈進了黃鼠狼一般。遍地的鶴毛飛散了一地,幾隻仙鶴驚慌地撲閃著翅膀逃散。

  而正中一隻小鼠仙,滿身的酒氣,不顧身旁仙婢的攔阻,已拔禿了一隻鶴,將那光禿禿的仙鶴不住地塞到生起的火堆上。

  引得那鶴淒慘地叫著,她還不住地噓噓作聲,似是想讓那鶴老實一些般。

  王善放眼望去,地上那火……亦好像是折了隔壁的桃枝燃的……

  他再回身看自己大帝,倒好若頭一回發現自家主子亦有臉黑之時。

  太玄動亦未動,甚麽都未說,隻盯著那還嘻嘻傻笑不知禍到臨頭之人。

  王善都在想,若大帝伸手滅了她,自己是否要冒著大不敬之罪攔上一攔了?

  而後西王母亦聞訊前來,在仙婢女官的攙扶之下到了現場。看到那小白所為,立時氣的胸膛不住起伏,伸了指過去指著她卻氣竭的說不出話來。

  小白聞言倒是略略驚訝,莫不成真是草雞躍上了枝頭被人當了鳳凰?便是她這般初來天宮的小人物,竟因大帝的體麵,而被人高看至此?還專設了席麵?

  她又回頭去看大帝,後者不過略側了頭看了她一眼,而後未有表示便又側了回去。小白一頓,想這便是默許了罷?

  當即便咽了口中的糕,起身隨那仙婢而去。

  倒是未覺她這一走,那大帝與那女仙之間再無遮擋。對麵白發白須的神仙亦是撚著胡須,笑得幾分意味深長。

  便是那天蓬,亦是借著倚額喝酒之機,看了一眼身旁的王靈官,眸中幾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