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陰卻不管她說何，隻避開了她大步向前走去。直叫她滿腹的斥責之言，無了發泄之地。

  “哎哎！你別走，我還沒說完！”小白對著他的背影直跳腳，卻被那天蓬給攔了住，立時便回了頭瞪他不悅道：“你從剛才就拉我做甚？”

  天蓬無奈道：“我說姑奶奶，你姐姐的事大帝可是下過令的，說是先不叫令陰知曉。你這心直口快一吐為快的，你倒是痛快了，這會你倒又不怕大帝了。”

  小白一怔，望著那令陰已瞧不見的身影，囁嚅道：“我……”

  天蓬亦看了看，道：“不好，他去找大帝去了！”

  小白一驚，立時跟了上去。兩人緊趕慢趕地追了過去，終是見他進了大帝的天一殿。天蓬拉住要緊隨其後的小白，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別行太近，再令大帝知曉。”

  小白不及多想，拉開他的手隻是說道：“不行，我總要知道他告了我何狀！”說著她悄無聲息地幻了鼠身，覷空竄去了門口。

  天蓬拉她又沒拉住，於門口顯了身形，餘光裏似見大帝掃過來一眼，便連忙又走遠了一些。

  餘下那幻了鼠身的小白，貼在大殿之前的門檻之下，正好擋住身形。她躲在一道門扉之後，湊了小眼睛去看，正見那令陰跪伏在地。

  嘖嘖，這孩子也夠可憐見的，走哪跪哪啊！

  小白剛感慨了下，卻見上首的大帝並未如何，隻拿了卷書，看亦不看他隻是淡聲說道：“你亦辛勞，回罷。”

  “大帝！”令陰一頭磕在地上，求道：“求大帝告之育陽去向。”

  太玄翻了頁書，亦未如何斥責他，隻半響放下了書平淡道：“我亦不知。”

  令陰遽然抬頭，直直地看向上首。

  太玄亦回視了他道：“當年我閉關之時，你種下了因。如今，亦不過是承了這果，本沒甚好屈的。”

  小白從這處僅能看到令陰置於兩側握緊的拳頭，倒是不知他麵上如何。不過想來，亦不會太好過罷！

  說來，他許亦是身不由己罷……那天帝那般跋扈，他又能如何？

  太玄似是不欲於他多說，隻是冷聲命道：“下去罷。”

  那令陰於地上又磕了個頭，起身的時候卻有些晃，小白一抬頭就見他神不守舍的走了出來。她剛要返身追了上去，卻覺身後一陣吸力，便整個人跌坐進殿內，露出她人身樣貌來。

  小白連哎上一聲都不得哎出，便瞪圓了眼慢回身，看到了身後正看著她的大帝。

  一片默然之後，小白咽了口唾液說道：“我說我路過，大帝可信……”

  “你這躲牆角的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太玄如此說了句，小白剛要反駁卻突然又意識到了所對的是何人。剛將話憋了回去，卻覺腳腕上一涼，她一動，便是細微的銀鈴之聲響起。

  小白瞪圓了眼看向了大帝，又立時收回了腿撩開衣裙去看，果見細弱的腳踝之上，正係了一串銀鈴！

  這鈴……倒是與她之前那手鈴相仿，隻是她微的一動，那鈴聲便是一響，雖細小然卻清脆異常。

  “這……”她抬眸向上看去，幾分不解。

  太玄未理她如何，隻是說道：“近日，已有多人予我反應，說你行蹤詭秘不定。”

  “……”小白仍是瞪著眼睛，她不過就是……不過就是行動輕緩無聲無息了點，不過湊巧嚇過她那老師幾次，合著這便將她給限製起來？

  呸，凡間的畜生才綁鈴呢！

  她憤怒地踢了踢腳，卻仍是敢怒不敢言的慫著。而後裝模作樣的叩拜了拜，咬牙說道：“謝大帝賜鈴，沒旁的事小的便下去了！”

  然還未待她起身爬出去，那上方之人又開口說道：“正好有樣東西要給你。”見她不動，難得的又添了句：“過來拿。”

  小白不及多想，隻幾下爬了過去。而後坐在了太玄下手，她還有些發愣：自己……為什麽要用爬的？走過來不好嗎？給了你個鈴就真成畜生了不成……

  未待她繼續懊惱，太玄已隨手遞過了樣事物。小白看了倒是一怔，那是個小小弓箭似得發飾。這大帝送自己發飾……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小白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來這麽一句，唬得她抖了一抖，並不敢伸手去接。

  太玄許是不耐煩了，拉過了她的手，將東西扣在了她手中。

  小白看著那小小的事物，又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太玄，似是在等著他的下文，於是太玄隻隨口說道：“你可試試，可趁手否。”

  一個發飾，有何趁不趁手隻說……

  小白尚未表露不以為意，隻隨手翻弄了下，那發飾竟是搖身一變般，從她手間迸發出淡淡藍光。於她驚訝的目光中，竟漸大顯露出一張小巧弓來！

  那弓照小白於凡間所見，獵戶鐵匠所有那弓要小巧精致的多，大小倒適女人身量。隻是這弓，單有弓沒有箭，卻並不知為何。

  她又偷眼睨了大帝一眼，卻見他目光平平，隻是示意她試一下那弓。

  小白無法，隻好做了個搭弓射箭的姿勢，抬指勾起那弓弦隨手一鬆，那遠處騰地一聲事物碎裂之響乍起，驚得小白便是一抖！

  她縮了肩膀順勢看去，原是一處桌幾上擺了

  “如此說來，育陽將軍之故……”王善略頓，換了詞道：“育陽將軍不知所蹤，可另有原由？”

  育陽將軍同令陰將軍同稱“龜蛇二將”，為真武大帝護法，即便當時舍了些道法，亦是不可能因個書生而被個道士斬殺。此中，定另有玄機！

  “隻要那小妖在，自會引得背後之人露出馬腳。”真武指尖輕撚，那葉子頓時化為無形。

  ……

  馬車越行越遠，小妖撩簾看去，窗外再不複之前的陰雲密布，竟是一片的豔陽高照。

  小翠亦隨她看了看感歎道：“這天呀，真真是奇了，剛剛還大雨瓢潑下的滲人，這會又出了大太陽了！”

  周思玉心不在焉，略略應了聲，還在琢磨剛剛發生的事，這世上竟真是有妖麽？

  周母一生信佛，是篤信神鬼之說的，然她少時遍讀諸般禮書，於她所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