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鬆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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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不洗臉 更新:2021-01-03 19:53 字數:2755
仙哥執意不起,口內道:“你不過長我十歲,正可當我姐姐。”
司徒起起心裏想著“哪是才長十歲喲,分明我七十一你十七。”但麵上隻能點頭應了,說道:“好吧,我就收你做妹妹。”
仙哥於是大喜,拉著司徒起起跪下朝天立誓,同聲說:“今日既為姐妹,從此以後則刀山火海,金銀財寶,永遠不相負。”
“你們若有違此誓呢?”白捉裏一旁淡笑道。
司徒起起聽了,於是細想起來,若有違此誓該當如何?
一則,她隻把仙哥當小孩子,這個姐妹之呼不過欲順仙哥之意。
二則,便是將來違背了,也不願意過於嚴懲,結拜之事在她心裏本來便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兒。
三則,生怕仙哥說出什麽“粉身碎骨”之話。
因此呢,司徒起起忙笑道:“若有違背,罰做十雙鞋襪,洗十天衣裳,打掃十天地麵,再燒火煮一年的飯!”
白捉裏淡笑吟吟。
仙哥也禁不住笑了,將自己心裏那些狠話都收斂了去。
然後她們一同起來,吃過早飯,又百般的逗白捉裏吃些,白捉裏隻是緊閉嘴唇,一點也不吃。
無法了,司徒起起隻得把剩下的兩個大包子一同吃下。驚得仙哥連說:“姐姐你胃口好大!”
墳前雪中就飯,悲裏痛裏強行露笑。
又兩日後,白捉裏帶著司徒起起與仙哥落在一顆鬆柏樹邊上。
鬆柏樹是綠的。
蒼蒼鬱鬱。
司徒起起瘦弱得緊,穿著仙哥的衣裙便大了好多。行動不甚方便。
方才在高空飛翔時,隻見路麵有一長條隊伍。低了些細看,果然是李公公所帶的人馬。
雲行歸在最前麵,騎著一匹上等白馬。
由於路麵窄狹,盒子便在雲行歸身後。
晚晚則在盒子身後,騎的是一匹普通大馬。
司徒起起暗想,不知孫女兒是在什麽時候學會了騎馬?
白捉裏特意帶著她們飛到前麵的這顆鬆柏樹這裏,雲行歸一行人大概不久便能到達。
他們三個早已渾身疲勞,便先靠著鬆柏樹睡了一覺,這時無風無雪,睡得很是香甜。
忽有人馬聲將三人驚醒。
隻見前麵雲行歸拉住馬韁繩,下馬朝他們笑來:“奇哉異事也!”
他又回頭與晚晚喊道:“晚晚,你快來看看這幾個是誰?”
仙哥想起雲行歸等人都認識自己,便也不藏頭縮腳了,反而直挺挺的站起來,欲與鬆柏爭輝。
但是司徒起起一把拉著仙哥跪下了,低聲道:“他是雲國王爺,我們得行禮。”
話畢,此地響起兩道“奴才給王爺請安,願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行歸在眾目睽睽下拉著晚晚的手兒走到鬆柏樹下,笑道:“司徒小姐和萬小姐都起來罷!”又放開晚晚,對仍然站立的白捉裏行了一個抱拳禮,說,“白先生好。小王此前不識高人麵,大為唐突了。幸從李公公處得知,原來你就是白先生。今日忽見你們在此,更加深知所傳非虛,白先生實乃那一派高人!”
晚晚近日常聽李公公說起“白先生”,今日果見白先生有法術兒,竟能飛到他們前麵,方知白先生原來不是個普通人。
心裏早已又悔又喜。
悔者,自己眼力頗差。喜者,雲行歸竟告訴她,世間竟有“修煉”二字,若修煉有成,可以遁地飛天,延長壽命,拔山倒海。
因今日親眼見了,榮華富貴方再也入不了眼。一心隻想修煉,隻是又不知從何修煉起。
當下晚晚便好似沒有看見司徒起起一般,直勾勾的打量白捉裏。
隻見白捉裏淡淡的笑道:“晚晚姑娘,這樣看我所為何事?難道司徒小姐入不了你眼?”
原來是在對她說話。晚晚隻覺耳中轟然一響,這才發現在鬆柏樹下的司徒起起。
隻見一身女裝似寬大些,然頭戴釵珠,腰係香囊,又麵頰粉嫩,眉目如煙花柳枝,深情異常!比之男子裝扮時,更相宜恰!
再看看仙哥,男裝不亞於雲行歸,極是俊美。
晚晚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嫉妒之意,想在場女子,唯有自己最醜,而且身份最低,心腸最冷。
便微微一笑,把頭埋了,說道:“我看的是白先生,又不是白先生。其實隻是在看傳說中的白神仙,一時間心急了便冒犯了。司徒小姐很美,很像神仙。我之前錯想了。”
晚晚如此說,有兩層意思:一是之前留的字條兒上那話錯了;二是之前說司徒起起和白捉裏是斷袖也錯了。
白捉裏會意。想隻要晚晚絕了那種心思便好。
接下來都是閑話,且有李公公也加入閑聊。
一時,司徒起起忽然想到晚晚的堂哥鬆鬆,便道:“白先生,之前我答應了晚晚的大伯和大伯母兩個,說走時要帶著他們的小兒子鬆鬆,如今竟是忘了,可如何是好?”
晚晚連忙笑問,知了緣故,又問起爺爺的病情:“我當時本來是不想和雲行歸一起走的,就想守著我爺爺。可是我爺爺催我和雲行歸一起走,說出去見見世麵,不枉了活一生,他不想我跟我奶奶般,一生都纏於家庭瑣事。司徒小姐,你最後走的時候,我爺爺看起來怎麽樣?”
司徒起起怔了半天,方道:“他看起來很不好。”
晚晚立即滿麵落淚,哀泣不休,一時無法說話了。
雲行歸早已心疼得肝肉亂顫,在眾目睽睽下把晚晚抱得緊緊的在懷裏。低聲安慰不止。
李公公等人忙回避了。
白捉裏對司徒起起道:“你現在想起來了也不晚。”又對晚晚說,“晚晚姑娘可願意隨我一同回去瞧你爺爺?另外晚晚姑娘也是一個見證,有你在,想來無‘六公子’也無妨了,你大伯大伯母應當會安心把鬆鬆交付與我們帶走。”
晚晚立即猛點頭,泣道:“好,我願意,好,好,白先生,我們現在就走嗎?”
“可以。”白捉裏道。
“不可以!”雲行歸道。
晚晚問雲行歸:“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不讓我回去見我爺爺?”
雲行歸低聲說:“我……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晚晚急了。
“我隻是覺得孤男寡女的不合適!”雲行歸擲地有聲。
晚晚更急了,罵雲行歸道:“你一天天在想些什麽?白先生和我是那種人嗎?更何況這是什麽情況,你還讓我避諱這些俗規矩!雲行歸,你煩死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就離了你!”
雲行歸再三考慮,終是答應了。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白捉裏帶著晚晚往前麵走去,爬過一個山坡,他們便消失不見了。
晚晚在白捉裏身後問道:“白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兒?”
白捉裏不搭理她。
過了半響,晚晚又問:“白先生,你和我的生日真是在同一天嗎?”
白捉裏還是不搭理她。
又過了半響,他們已經走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了,晚晚忍不住繼續問:“白先生!難道我們要走回不相縣嗎?但是方向走錯啦!”
白先生這才回頭,打量著晚晚,道:“你身上缺了一樣東西,你可知道?”
晚晚愣了,把手伸進錢袋子裏摸了摸,又掏出奶奶的鐲子,道:“我什麽都沒有缺啊,東西都在。”
白捉裏忽然變得格外嚴肅,神色都是像冰霜雪花一樣,冷冷的說:“果有此人!”
“果有什麽人?”晚晚十分不解。
白捉裏回:“晚晚姑娘,你的情根已經被人摘了。能摘情根者,世間隻有我和那一人。而那一人還把你的一段記憶抹去了。晚晚姑娘,你以後永遠都不能真心愛上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