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逃不過
作者:白小草1      更新:2020-10-25 00:27      字數:3718
  白悠然的意誌不斷攀升,接著似乎突破的某個界限。

  接著那個名叫“位”的東西,逐漸與這股意誌融合。

  而白悠然自己則成功成為了大雪山的山主。

  想要成為山主,必須要繼承存放在寒仙殿之內的“位”。

  之前是因為意誌不夠,所以不能支撐“位”的融合。

  現在,在這個疑似陸山孩子的小家夥的刺激下,她的意誌得到空前攀升,成功與“位”融合成為新一任的山主。

  平靜下來之後,白悠然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成為山主。

  何其幸,何其悲。

  一股悲愴之情直衝胸膛。

  有一點她跟陸山一樣,就是容易想太多,很多時候把自己都給繞進去了。

  不過,這些年她也學會冷靜下來思考問題,因此沒有一棒子打死。

  她努力假裝著微笑,摸著前月的小腦袋,聲音柔和地問道“小朋友,陸山跟你是什麽關係啊?有沒有血緣關係?”

  她很直接,要是這孩子回答有,等陸山回來,當場就給他廢了,若是回答沒有,那是最好。

  小前月被嚇得瑟瑟發抖,他就知道不該相信老魔頭。

  老東西就是把他送過來找死的,現在要是說跟陸山沒有關係,或許活不了太久。

  老東西比較是魔頭,這個女人應該不敢對他怎麽樣,可是她之前為什麽那麽生氣呢。

  他的小腦瓜子想不通,從出生就是一個人,根本不懂什麽是親人,這些事情他不理解是很正常的。

  為了暫時保住他的生命,小前月決定撒個慌。

  於是他回答道“有”。

  登時,大雪山多處區域出現雪崩,整個山體似乎都在搖晃。

  白悠然的心裏早就在抹眼淚,“原來是真的,這個負心漢。”

  堂堂一山主就這樣坐在地上哭泣。

  蘇月凝把前月抱到一邊去,免得被悲傷中的白悠然傷到。

  “哎呦,乖孫喲。”她就像是一個老太婆抱著自己心疼的孫子。

  也確實如此,她的年齡,不就是老太婆年齡麽。

  白悠然哭著還捶地,咚,咚,咚,嚇死個人。

  過去好久,她還是不能從悲傷當中釋懷。

  明明當年都說好的,為什麽要背叛她。

  她著實被悲傷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沒有發現,眼前的小前月沒有。

  鬼卒是沒有的,倒是跟巨鼠王變化而成的祖靈形態相似。

  蘇月凝雖然一看便知,但是她想讓白悠然哭一會,也沒有立即告訴她這件事。

  哭過之後,她抹幹淨眼淚站了起來,走到小前月前麵,從蘇月凝手中接過了小鬼卒。

  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前月,嘴裏還念叨著,“多好的孩子啊,跟他長得真像。”

  前月已經被嚇得不敢動彈,他絲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稍微掙紮一下,這個女人讓他灰飛煙滅。

  可憐的小東西,心裏早就是淚流滿麵,老東西,你果然是在坑我。

  最後,蘇月凝還是告訴了白悠然事情的真相。

  之所以讓她哭,是因為她剛融合了“位”,一些前輩留在“位”之上的不好的東西需要發泄出來。

  哭算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要是平時的白悠然,肯定會懷疑,但是不會當真,必定是要仔細確認。

  “那你是從那裏來的?”白悠然已經完全恢複過來。

  “我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小鬼卒。”小東西說完之後,就假裝昏倒了過去。

  陸山說過,晚上趕回來吃飯,隻要撐到那個時間就好了。

  “他這是怎麽了?”白悠然有些焦急。

  “裝死呢。”這自然逃不過蘇月凝的眼睛。

  “還好。”她鬆了口氣,但是小家夥卻是捏了一把汗,他沒有起來,反正裝死就對了。

  “好吧,你安心地裝死,我先把你帶回去。”她心裏淨是笑意,還蠻可愛的。

  裝死自然要裝到底,反正逃不出魔爪,能裝死就裝死。

  白悠然將他帶到了城寨之內安頓好。

  金色海洋之上,陸山一進來,精神就有些不受控製。

  他好困,身軀……也不受控製……

  祭壇之上,陸山憑借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誌,一點一點的往圓形凹槽處爬。

  身體唯一能夠控製的部位就是幾根手指,他就依靠著幾根手指一路往祭壇爬去。

  在最後時刻,他也沒有將手中的太陽明珠送入凹槽之內。

  一波浪濤卷過,他的身軀被打入海中,就此沉降。

  他覺得自己似乎在漸漸地失去一些東西,他在失去自己的一切。

  所有的悲喜,所有的情感,以及一直視為瑰寶的準則,他即將變成一張白紙。

  一陣舒緩的樂聲在撫慰著他,這些樂聲仿佛來自仙界,這些好似仙樂。

  舒緩,柔和,安詳。

  似乎什麽都有他再也沒有了關係,他不是魔頭,也沒有奇術,更不會所謂文韜武略。

  他就像變成了一張白紙一樣,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知道。

  忽然,眼前似乎有了畫麵。

  “真的要讓他走嗎?”一個女人躲在窗簾背後低聲抽泣。

  她的身邊是一個枯瘦的男人,窗外的路上那個孩子似乎有所感應回望過來。

  孩子背著一個小包,像是要出遠門一般。

  “留在這裏,我隻會拖累了他。”這個男人的表情很麻木,仿佛盡量了人世間最難以忍受的痛苦。

  這是陸山的雙親。

  孩子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走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命運,也知道自己父母的命運。

  從那個時候起,孩子心裏就有了一個想法,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賤命人,比如他,比如他的父親。

  這一走,就沒有回頭,他搭上了離開這裏的火車。

  父母在偷偷看著他,孩子是知道的,也許父母也希望他離開,孩子心想。

  下了火車的孩子,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他要我跟他回家。

  起初,他是拒絕的,生怕遇到人販子。

  但一想到自己無根無萍,就算賣給別人也不是不行。

  他想要的隻是一個家,一個容納他這個卑賤靈魂的家。

  後來,那個人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家,孩子也成為了他的孩子。

  之後就跟其他人一樣長大,上學,再畢業。

  不過,這對撫養他的男女不知道,這些年孩子一直承受著別樣的痛苦。

  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痛苦呢,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他無法控製自己。

  說他著了心魔,也不是不可以。

  在某一天,成長為少年的孩子突然有個想法,就是突然出現的,讓他也措手不及。

  他要離開,不管到哪裏,他必須要離開,最後這個想法愈發強烈,終於壓製不住。

  孩子走了,但是病情並沒有因此得到緩解。

  他瘋了,瘋了之後又好了。

  恢複之後,他發現自己能夠看到的世界,比以前豐富了好多。

  他似乎能夠看到人的心。

  之後他懂得越來越多,就像是突然有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什麽都會。

  最終孩子憑借這自身的本事,在煙火之中混得不錯,也取了妻,最終安詳的離開了人世間。

  而他就是那個孩子,如今垂垂老矣的他,正在死亡。

  忽地,他笑了。

  你還有執念,你想要什麽。

  那聲音縹緲無跡。

  人活一世,終究枯萎,何苦來哉。

  既已至此,不如安之。

  那人為何高低貴賤,爭執不休。

  那聲音沒有搭話。

  陸山再一次感覺自己的意識沉降,不僅嗤笑。

  第一次騙不了我,第二次也別想騙我,金色物質的迷惑能力雖然強悍,可是奈何不了他。

  他就是陸山,他的過往再如何,現在的他依舊是現在的他。

  那些迷惑計量,怎麽會輕易上當。

  睡吧,所有的答案都在你心裏麵。

  天上可是下著大雨,而一個可憐人家的房屋竟然破了懂。

  那家裏麵住著一個書生,也隻有一個書生,他的家人早就在戰亂當中死去。

  家中獨子得以幸存,由於見了人間疾苦,這書生知道,這不是上天在作妖,而是朝廷之內混亂不堪。

  因此他立下大誌,要考取功名,整頓朝綱,以為雙親在天之靈。

  這天他正坐在案前寫字,一女子從窗外探進頭來。

  “書生,借我避雨。”那姑娘喊到。

  “你一女子,怎麽能與男子共處一室?”陸山皺眉。

  書上理數、禮數都有講,他記得清。

  “小女子身材柔弱,禁不起雨打風吹,今日怎料下怎麽大的雨,還請先生開恩,放我進去避雨。”姑娘雙手合十,請求著。

  “不可。”他沒有接納姑娘,接著看著自己的書本,手上也沒有停過。

  “你這書呆子,讀書讀昏了頭,腦子裏都是豆腐渣,規矩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姑娘氣氛地大罵道。

  他如遭雷擊,立即走到門口,給姑娘開了門。

  “我雖然愚鈍,但也不是書呆子。”他想著當今朝野,多少人都是謹守禮教,可也沒見得多好。

  “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固執。”

  “這是禮數。”他說道。

  “什麽是禮數,你說得出來嗎?”

  他一時答不上來。

  “禮數都不知道是什麽,就整天一口一個禮數,真是可笑呢。”姑娘雖然身體柔弱,但是言語卻是極為犀利。

  “慚愧,還望姑娘指點一二。”

  “禮教本來是好的,但是傳著傳著,就變味了,現在哪裏還有什麽禮教,都是借用禮教的名字。”

  “在下愚鈍。”

  “看你這傻樣,也是沒聽懂。”姑娘瞥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身正則氣通,氣通則心定,心定則人亦堅。”

  “謙虛以人外有人,莫因此時之驕縱,造他時之孽。”

  陸山愣了好一會,才回味過來。

  “大也,姑娘,大也。”他滿心的激動,這如聽聖言啊,想不到在一個姑娘身上能夠聽到如此高深之言。

  姑娘眉頭一挑,說道“看來你也算有點感受,沒有親自體會過的人,還不一定知道。”

  “可否細說?”

  “不可。”

  “為何?”

  “姑娘家家怎麽能會這些東西,哼!”

  “非也,學問不分男女。”

  “不講,沒心情。”

  陸山愣在遠處好半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