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血魄之道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1-01-19 05:35      字數:3259
  與此同時,唐柏對燕菲菲說道:“撤去第十子,陳安平承受不了棋局的威力。”

  燕菲菲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

  這落子也分先後,她每落一子,不得不‘再觀’一次腦海中的棋局;聽到唐柏說話,不由一愣:她隨意落了十子,自己沒有半點感覺,陳安平怎麽就承受不了了?”

  她朝陳安平看去,隻見陳安平身上散發著腥紅的光芒,額頭汗如雨下,臉色猙獰,正咬緊著牙齦,仿佛在承受非人的痛苦。

  她大吃一驚,忙將棋盤上的第十子抓在手中;見陳安平臉色一緩,便放下心來。”轉而看向唐柏,正想說話,又見唐柏左半邊身子似熊熊燃燒的烈火,散發著灼熱的火光;右邊身子,卻結著一層層潔白的冰霜,如同一個冰人;而後,一條淡淡的金線,以他眉心為始,自鼻梁往下,一直往下延伸,仿佛一柄金色的寶劍,一劍將唐柏劈成了兩半。

  看到這樣的唐柏,燕菲菲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唐柏,你怎麽了?”,說著,伸手就要去推拉唐柏。

  唐柏卻是突然開口道:“菲菲莫動!”

  唐柏的聲音很怪異,明顯隻有一個聲音,但聽起來卻又像是男女混合的聲音。

  燕菲菲手指停頓在了唐柏的身前,嘴裏焦急的問道:“唐柏,你到底怎麽了?”

  其實唐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他使喚出的陰陽道意,本是海淵獸體內的神化大道,被《蓮花經》吞噬了大部分,後歸於唐柏體內;但唐柏並未領悟其中大道真義,也未築就陰陽道基,這樣的情形,就像一個人拿著一柄劍去劈柴,自然擋抵不了陳安平的血魄之道。

  這一點,唐柏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又使出了幻之大道。

  他本想以幻之大道為主,陰陽為輔,迫開陳安平的血魄之道;或許將三種道意疊加,用來抵擋陳安平的血魄之道。

  隻是他沒有想到幻之大道遇到陰陽道意,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虛無之界;將陰陽道意融入其中;原本互不侵犯的大道意誌,因同屬一域,因為極性不同,竟然相互衝突起來;措不及防之下,巨大的反噬之力同時向唐柏壓來。

  純陽大道如同烈火,在焚燒著他左邊的身體,純陰之道,如寒雪冰霜,凍住了他右半邊身子,而且兩股不同的大道力量,如同引爆了無數地雷一般,在他體內爆炸。

  他本想用佛門純陽之念,將兩種道意分開;但純陽意念與純陽大道一致,這般使將出來,如火上加油;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倒是想起了當初佛、魔意誌爭鋒時,自己用劍意將兩者分開的情景。

  他的劍法雖未築就道基,但已接觸到了法則的邊緣;倒也有幾分可能。

  很快,他的精神意誌全集中於一點,一點成劍,如混濁之中開道。

  開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死道友,不死貧道,此時,他根本沒有能力再保護船甲的修士。

  沒有唐柏的保護;陳安平的血魄之道如同吸血之鬼,血紅的符文不斷地沒入眾多修士的體內;每個人的頭頂,迸射出濃鬱的紅光,如同一條條紅線,連接在了陳安平身上;精血以一種可怕的速度湧入陳安平的體內;修為較弱的修士,須臾之間,身體便如同擠幹了水的海綿,消瘦幹癟了下去。

  燕菲菲也見到了這種可怖的情景;她措手不及,對著唐柏道:“唐柏,這。。。這。。。怎麽辦啊!”

  但唐柏恍若未聞,盤坐於蒲團之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

  她與唐柏幾人相處久矣,倒也不是如曾經一般無知,她知道唐柏陷入了自己的修行中,便不敢打擾;但眼前的情景,讓她又不知如何是好;正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想起唐柏先前叫她拿掉棋子的事情;便想也不想,將棋盤之上的其他棋子一一拾起;而後再觀四周情況。

  但四周的情況並沒有多少變化,她看了看徐彩鳳;卻發現徐彩的身上,迷漫著一股淡淡的黑氣,與血魄大道的符文糾纏在一起;倒是沒有什麽異常;但徐彩鳳身邊的素琴仙子,仙靈之氣大減,整個身子都變得暗淡無光起來。

  燕菲菲雙目一凝,神錘小七便出現在了手中。

  若要救素琴仙子,便隻有殺了陳安平。

  但她再看陳安平時,又見他身上的紅光已斂,氣息中正平和,形色也變得淡然起來;顯然棋局一破,他也脫離了棋局的厄運;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紅光也在慢慢斂去。

  燕菲菲喃喃自語道:“我再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若是還不能收斂這邪惡的魔法,老子便一錘子砸死你。”

  不想陳安平突然睜開眼來,道了聲‘多謝!”

  燕菲菲詫異道:“你醒了!”

  陳安平點了點頭。

  燕菲菲指著船甲之上的眾修,道:“他們怎麽辦?”

  陳安平道:“燕道友不是給我半柱香的時間嗎?請稍等。”,說完,陳安平又閉上的眼睛。

  而後,四周的血色符仿佛受到了召喚,紛紛朝著陳安平的身上湧去;幾個呼吸間,便已消失一空。

  雖然如此,但船上眾修的狀態依舊慘不忍睹;實力較弱的修士,幾乎被吸成了皮包骨。

  燕菲菲收起了神錘,隻要素琴仙子沒事,她便沒有了殺心。

  “這是怎麽了?”

  一個聲音突地響起。

  燕菲菲朝此聲音望去,卻是公孫無我;這一瞧倒是讓她詫異,公孫無我竟像沒事人一般;沒有絲毫變化。

  燕菲菲道:“你剛才沒有感覺嗎?”

  公孫無我搖了搖頭,他指著身邊慘不忍睹的眾多修士,道:“燕菲菲,到底發現了什麽事?”

  他話聲剛落,便見陳安平的身上散出了淡淡的紅光;而後數十根‘紅線’從他身上激射而出,如同一張大網,湧向船甲的眾多修士。

  公孫無我詫異地看著這一切,喃喃道:“這。。。這。。。”

  他也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而後從腰間取下酒葫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才不解地看向燕菲菲。

  燕菲菲見此情景,也是一驚,以為陳安平又如先前一般,要吸收眾修鮮血;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陳安平這般行為,是將鮮血再歸於還眾多修士。

  隻是她搞不明白,每個人的血液都不相同;這種方法可行嗎?

  很快,他就明白,這種方法可行;因為她感覺到那些氣息微弱的修士,呼吸又慢慢的變得平穩起來。

  此時公孫無我也反應了過來,忍不住道:“這好像是血魄大道!”說完,略有些驚訝地看向了陳安平;轉而又朝唐柏一瞧,又一臉詫異道:“唐柏這是。。。”

  他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而後又將葫蘆放在嘴邊,猛喝了一口,狠狠地搖了搖頭,再看唐柏,發現依舊如此,不由又問道:“唐柏這是怎麽了?”

  燕菲菲也搖了搖頭。

  此時陳安平長長的噓了口氣,睜開眼來,看向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道:“陳道友,此事。。。”

  陳安平道:“公孫道友既然知曉我修行了血魄大道,還請為我保秘。”

  公孫無我忙道:“這是自然。”

  陳安平又看燕菲菲,道:“燕道友,陳某還要多謝你撤去棋局。”

  燕菲菲忍不住好奇道:“你那般模樣,真是我那幾子棋局造成的?”

  陳安平點了點頭:“天地為盤,星辰落子,我之修為,難悟其中奧妙,引發了心魔,不能自控,差點萬劫不複,永墜真魔。”,說完,他歎了口氣,又道:“實不相瞞,我雖修行真魔之道,但有《清明靜心咒》,完全可以抑製魔意,但此次卻差點釀成了大錯。”說著,他站起身來,朝燕菲菲一揖,以表謝意。

  燕菲菲指了指船甲的眾多修士,道:“他們沒事了嗎?”

  陳安平搖頭了搖頭,道:“元氣終有損耗,不過到時我會補償一些丹藥給他們;再加上此地生機之氣濃鬱,修行一些時候,就會恢複過來的。”

  三人說話間,徐彩鳳也長長地噓了口氣;睜開眼來,便看到燕菲菲,忙道:“菲菲,你沒事吧?”

  燕菲菲微微一笑,道:“彩鳳姐姐,我沒事,你呢?”

  徐彩鳳心有餘悸地說道:“嚇死我了,這突然之覺,便陷入了無窮的幻境之中,四周全是無邊無際的血海,在吸收我的血液。。。”她本在述說自己的遭遇;但轉眼一瞧,便看到了唐柏模樣,驚訝地問道:“宗主這是怎麽了?”

  燕菲菲道:“我也不知道,許是在修行一門什麽術法吧!”

  經過一陣子慌張,她倒是平靜了下來;在她的眼裏,唐柏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徐彩鳳也是這種想法,輕輕地‘哦’了一聲,臉上全無擔擾之色。

  陳安平意外地看著兩女,她們或許不知道,唐柏此時正在經曆道意反噬;但他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此事極為凶險。

  他看向兩女,問道:“你們兩人一點也不擔心唐宗主嗎?”

  沒想到兩人異口同聲道:“他死不了。”

  而後兩人麵麵相覷,不由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