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西涼國市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8      字數:3751
  唐柏未想到這貴公子如熱情,反應過來後,本能的掙開他的手,忙道“不可,不可。”

  貴公子也不生氣,微微道“如此,在下也不強求,天高地遠,有緣相見。”言罷,不待唐柏挽留,帶著小敏轉身就走,三兩步消失在街口。

  唐柏愣在當地,看了看手中的寶劍,又看了看兩人消失的方向,茫然回的客棧之中,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卻始終感情剛才發生的一切恍然如夢。

  他拿起寶劍仔細打量,發現劍鞘極為精美,是用一種帶著香味的木料精雕細琢而成,其上木紋如同龍鱗,金絲相連,似金龍附體,極為貴氣;劍柄柔軟,泛著紫黑舊色,抽掉劍鞘,劍身卻平淡無奇,邊刃未開,如同直尺,與劍鞘相比,倒是兩個極端。

  若不是他人相贈,唐柏也不會將一柄平常寶劍放在心上。

  但隱約中,他又感覺此劍應是不凡。

  他將真元注入劍中,發現劍如深淵,深不可測,他的真元如水歸大海,不起波瀾;他用意念查看劍身,意念所至,劍身中空空蒙蒙,上無天,下無地,裏麵如一個鴻蒙未開的世界。

  ‘怪哉!怪哉!’

  唐柏喃喃自語,隨手耍了幾個劍花,隻覺劍隨手走,如臂使喚,輕重實宜,不知不覺間,心生喜歡。

  他左手中指彈劍,隻聞’叮’地一聲響,劍鳴清脆入,如珠盤落玉,清脆悅耳,讓人舒心意爽,心生喜愛。

  把玩一陣,欲將寶劍收入紫金戒中;但此劍極怪,絲毫不受意念所驅,他感覺劍身似有一股高貴的意誌,不願困於一個細小的空間。

  無奈之下,唐柏隻好將寶劍係於腰間,如同讀書郞裝b,倒不失風雅。

  經此間事,他也無心在此停留,結了房錢,去街市買了匹毛驢代步,出了古雅城,抬頭看天已黃昏,在毛驢屁股上拍一巴掌,任毛驢擇向,漫無目的而去。

  話說太子與小敏離開唐柏後,三兩步消失於古雅城,再出現時,已是離古雅城百裏外的晶河邊,河邊停著一條小船;任河水滔滔,小船穩於磐石。

  操船的船夫是一個白發老道,河風極狂,吹拂老道須發飛揚,道袍呼呼作響,但此人毫無所感,盤坐船頭,不動絲毫。

  此人正是木道人,自地宮之變,太子出世,他與秦有道分開,跟隨太子。

  太子寡言,不善言辭,卻極有主見,許多時候,他也猜不透太子心中所想。

  正思索間,便見空中光華一閃,太子與小敏自空中落下。

  木道人忙起身一禮,道“公子,可見到小友否?”

  他本不該問,但他與唐柏一見如故,心中亦想知道那個青年現今如何?

  大祭師所選種蓮之人,國師極樂傳業之人,身上自有神奇獨特之處。

  太子笑了笑,並未回應,而是舉步上了小船,道“往東!”

  木道人見太子不說,也不追問,真如船夫一般,抄起長篙於河中一點,船兒順流而下,如離弦之箭,於河中穿波逐浪。

  太子立於船頭,看小船破浪迎風,山水如梭而過,又見暮煙四起,瞑色蒼茫,明月初升,四周景色清冷,喃喃道“山河變而日月在,吾之故土,家鄉何處?”言罷,閉目不語,任星光如燈,舟行千萬裏;待黑暗遠去,天邊紅霞落白,方睜開眼來,整個世界仿佛隨著他的睜眼鮮活起來,他們眼前出現了船隻,出現了城池,還有熙攘往來的人群。

  山、水、城、地、人。

  金、木、水、火、土。

  太子開口道“好地方!”

  木道人撚指一算,也開口道“不想凡俗之中,也有奇人。

  原來此地名京子城,西涼國都,城高地闊,靠水背山,行運陸路,七通八達,曾有地師言此地雙龍拱衛,金珠之地,若建國都,可服四海,若聚氣運,便生繁榮。

  此地師姓李,死後葬於京子城外伏龍山;而後又遇天雷降世,暴雨傾盆,接連半年大雨,晶河水升,將伏龍山淹沒;而後傳聞,有龍吟震天,伏龍山化龍而去,待水退之後,伏龍山已成平地。

  而後甲子,有李氏後人,平天下稱帝,建西涼國,定國都於京子城,日漸強大,傳帝位子孫十三世,由盛及衰,皇朝已呈腐朽之態。

  現西涼帝君姓李,字龍淵,號太平皇,不惑之年,因酒色不忌,五毒俱有,又有術士為其煉丹,強行催發生機,身體已如朽木,近日風寒入侵,一病不起,金石無用,禦醫措手無策,隻好廣發張貼,賞重金,邀奇士。

  太子三人棄船入城,見城池繁榮,百業俱興,城中龍氣升騰,地勢開闊,太子不由開口道“此處吾家。”說完,著小敏去龍門撕了皇榜。

  有兵士前來,問明情由,聞三人乃奇人異士,可治太平皇之病症,不由以禮相待,呈信於皇城,又有大臣前來,領三人入皇宮之中。

  太子信步遊庭,觀宮中殿宇布局,不時點頭搖頭,而後又道“這李氏江山,有十三世之榮華,不無道理。”

  領路大臣聞言,心中不喜,想要出言喝斥,卻發現嘴巴怎麽也張不開來;他心中驚恐,偏停了腳步,卻發現身後三人已沒了蹤影,四周守衛,無動於衷,根本不曾發現有三人已闖入皇宮之中。

  他想示警,但身如石雕,一動也不能動,有太監宮女從他身邊走過,視他如透明空氣,無人可見;瞬間,他明白那三人自是仙人妖怪一類,法術通天,隻怕這皇宮之中,要生出大亂了。

  李龍淵養病的地方是‘養心殿’,‘養心殿’位於深宮之中,自‘文華殿’過去,繞過後花園,又需經‘聖德殿’、‘天心殿’、‘正氣殿’、‘披香殿’、’秀香宮’、‘鳳來宮’、’妙成宮’後,經走廊涼亭,過十裏金綾,可見‘養心殿’正門。

  養心殿門前,守衛極嚴,有將軍帶領禁衛巡查,鎧甲叮當作響,長槍閃爍寒光,宮女太監進出都憑令牌,搜查極嚴。

  三人自正門隱身而入,直至‘養心殿’寢宮,方現出身來。

  寢宮各角站立數名宮女,中間有一張大床,雕龍刻鳳,象牙為柱,金玉點綴,綿紗為帳;床上躺有一人,氣息微弱,臉色慘白,身如槁木,昏迷不醒。

  此人正是西涼國皇帝李龍淵。

  周圍有數婦人陪床而坐,愁容滿麵,淚目而泣;又有須白老者,執金針,探脈象;有太監生爐火,調藥膏。

  床下跪有七八人,一身富貴,男女半數,不是皇子便是公主,平時貴不可言,此刻卻不敢有半點逾禮。

  三人憑空出現,眾人皆驚,嚇得大聲叫喊,幾個婦人更是歇斯底裏,靠殿門的小太監尖著嗓子,朝著殿外叫道“炳將軍,來。。。來人,護。。。護駕。”

  隻是寢宮已被結界籠罩,任眾人叫破喉嚨,聲音也傳不到殿外。

  一翻熱鬧,倒是驚醒了床上之人,隻瞧他眼皮微顫,慢慢睜開眼來,又長噓了口氣,轉過頭來,正好看到太子三人,嘴巴張了張,而後斷續道“爾。。。爾等。。。是。。。是。。。是來為朕。。。治。。。”

  這人氣息極弱,一句話也說不完全,而後又呼吸急促,忍不住咳嗽了一陣,待身邊的白發老者為其撫順氣息,方接著道“爾等。。。是。。。咳咳咳。。。是來為朕冶病的奇人異士嗎?”

  見皇帝已醒轉,屋中人似找到了主心骨,倒了安靜了一些。

  太子點了點頭,道“治病容易,需拿你江山來換。”

  “大膽!”

  床下跪著數人聞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怒目以視。

  如此大逆不道之話,在兩者眼中皆是死罪。

  生為帝皇之家,天生高高在上,更換江山,此事可是謀逆,當誅九族,五車分屍之罪。

  於木道人而言,太子乃天帝之子,萬物之尊,貴不可言。

  如今一群螻蟻,竟敢褻瀆太子!罪無可恕。

  他目光一冷,殿中溫度急劇下降,就欲將眾人處死,又見太子搖頭,隻好隨手一揮,空間瞬間凝固,用術法定住眾人神魂,以免這些螻蟻冒犯太子。

  李龍淵倒是無恙,見四方突然寂靜無聲,身邊之人如木雕一般不能動不能言,知道三人乃當世奇人,心中對自己的病症又有了希望。他深吸了口氣,強撐著精神,道“還望三位出手,本皇感激不盡。”

  太子不以為然,道“李氏借地龍之氣,享十三世至尊榮華,已將命格氣數耗盡,再傳子孫,隻會絕了命數,斷了後路。”

  李龍淵看著太子三人,拚盡力氣坐了起來,微弱道“太祖有言,李氏十三朝,必有變數,即如此,這江山送你又何妨。”

  說完,順了順氣,又道“不過你得了江山,需收本皇為徒,教本皇仙法。”

  他雖然病入膏盲,但身為帝皇久矣,麵對太子三人,絲毫不懼,氣勢不弱。

  木道人眯了眯眼睛,一個螻蟻,竟敢以如此態度與太子說話,若不是太子在此,早一巴掌將其拍死。

  他不明白太子所想,在他看來,一個世俗國家,伸手可滅,何需如此‘禮下於人’。

  太子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命格太弱,福源已盡,當不起本公子之徒。”說完,回轉頭來,對木道人道“你將他收入門下,教他術法。”

  木道人點了點頭,而後出手在李龍淵身上連點數次,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顆豆大的丹藥,彈入李龍淵口中,最後一掌拍出,擊打在李龍淵的胸口位置,助他運行藥力。

  李龍淵渾身一震,張口吐出一口血來;血液漆黑如墨,散發讓人惡心的腥臭之氣。

  李龍淵深吸了口氣,隻覺一股清涼的氣流自小腹湧起,流轉全身,舒爽至極,四肢百骸生出無窮力量,不由翻身而起,活動一陣身體,俯身偏拜“多謝仙師。”

  木道人看了看屋中眾人,道“你且將屋中之人安頓好,半月後,禪讓帝位。”

  李龍淵點了點頭,還想說話,但屋中光華一閃,三人已消失不見。

  屋中結界散去,眾人清醒過來,發現李龍淵病已痊愈,變得生龍活虎,有人開心,有人失落,有人叫著夫君,有人叫著父皇,七嘴八舌,吵吵鬧鬧。

  李龍淵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都出去吧。”

  眾人欲語還休,終不敢放肆,相繼出了‘養心殿’。

  李龍淵走到窗口,將窗門打開,仁立窗前,望著殿外,久久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