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混了個雜役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7      字數:3236
  山巒小路,古樹虯枝,綠樹映紅花,蔥蔥翠翠紅紅豔豔;雲霧繚繞,溪流灩灩依亭閣,樓台錯落伴山巒,匠心獨具;偶聞鍾聲於峰霧間轟鳴,一時間,光華橫空照雲海,彩虹化橋成天梯,似夢似幻似畫中,又是仙來又是人。

  青衫男子衣袂飄飄,自山巒而下,沉默不語。

  唐柏換了衣衫,緊跟其後,他道了聲’兄台’。

  青衫男子瞥了唐柏一眼,冷聲道:“何事?”

  “兄台貴姓?”

  青衫男子冷啍一聲,不搭理唐伯。

  唐柏眯了眯眼睛,停住不走。

  青衫男子心有所感,問道:“為何不走?”

  唐柏瞥了他一眼,不語。

  青衫惱怒道:“冷青衫!”見唐柏還是不走,他冷冷道:“青衫隻負責帶路,若你不願,青衫偏回去稟明小姐。”

  唐柏問道:“此乃大衍宗?”

  冷青衫轉首回走。

  唐柏摸不透他的心思,偏道:“走!”

  冷青衫道了聲’賤骨頭’。

  兩人一路沉默,行行走走,穿樓閣,過亭廊,進入一座宮殿中,偶見幾人進出,相互與冷青衫招呼。

  唐柏如躍出井底之蛙,好奇的打量一切,既緊張,又興奮。

  轉眼間,兩人又入一座大殿,入殿院,轉廳台,廳台極寬,物件卻少;椅椅桌桌,三三四四,再無多餘;正中椅子之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挽著個道士髻,穿著身灰色道袍,清清瘦瘦,神色冷清,手中執經書一卷,看得出神。

  冷青衫向前執禮,道了聲“龐執事”。

  這龐執事抬了抬頭,問道:“何事?”

  “小姐介紹過來做雜役的,麻煩龐執事幫忙安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忘了許小三交待唐柏修行巫體大法的事情。

  龐執事’哦’了一聲,嘴裏念叼了幾句經文,方才放下手中經書,瞧了唐柏一眼,道:“小三難得開口,這個麵子要給,你回去告訴小三,她欠我一個人情。”

  冷青衫道了聲感謝,聲言必將原話帶到,又道了告辭,偏不再搭理唐柏,轉身離去。

  唐柏張了張嘴,終是沒有開口,回轉頭來,見那中年道士正看著自己,偏也學著冷青衫的模樣,行禮叫了聲:“龐執事!”

  龐執事微微點頭,問道:“姓氏、名字、年紀、何方人氏、家中可有親人?”

  一連竄的的話語,如機器發出的聲音,聽不半點感情的色彩。

  唐柏心中雖然忐忑,但他不喜這人說話的語氣,強忍著不快,說了姓名年紀,道了家鄉何處,他沒說自己已是孤兒,因為慕容秀秀與唐興俊一直活在他心裏。

  龐執事並未多問,從桌上拿起冊籍,從筆架執起金筆,將唐柏的名字年紀登記其上;又從桌上拿起一塊幽黑鐵牌,執起金筆,有如刀劍,刷刷刻寫;每刻寫一筆,

  唐柏都能聽到‘滋滋’聲響,伴有細微青煙,如粉團兒在滾燙的油禍中煎煮。

  鐵牌上很快刻出‘唐柏’兩字,十分扭曲,不像是文字,反像符文。

  龐執事十分滿意自己的書法,看了看鐵牌上的名子,有些不舍的扔問唐柏。

  鐵牌若二指長寬,其上刻著一個大大的‘役’字,其下才刻著唐柏的名字;象征著雜役的身份大於個人的生命。

  鐵牌塵浮於空,並不下墜。

  唐柏雙眼一眯,江湖界境,定做不到如此;仙家法門,果然不同凡響。

  龐執事道:“滴精血,蘊其神,引其魂,接引殿自會感應,自此之後,你偏是宗門之人,可通過宗門招選,幸運者可成九峰弟子;若有勇氣,可去闖大衍塔,若闖塔成功,可免去役事,入外門,得望修仙大道。”說完身體一正,神情十分嚴肅,一股厚重的威壓自他身上散發,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聳立在唐柏眼前。

  唐柏不知對方氣勢何故變得如此厚重,隻見其嘴巴開闔間,一字一句說道:“天道有規,故有天罰,地顯其形,皆有其法,故有地劫,宗門有律,輕者囚於惡人穀中,重者誅命抽魂,小子,你可要記住,老實修行,勿亂規法,否則誰都保不住你。”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語速極緩,且帶有殺意,落入唐柏耳中,如驚雷在耳中轟鳴;其後威壓消散,又變成了那清冷恰淡的模樣。

  唐柏驚出一身大汗,莫名地對這個龐執事多了一絲畏懼。

  畏懼本是人之六欲,但唐柏不允,唐汝庭曾經說過:“武者有勇,百死不怯。”人可以妥協,但不可以畏懼,若違了本心,偏失了方向。

  不知為何?他觀起唐汝庭之相貌,心中畏懼頓消。

  龐執事輕’咦’了一聲,看了唐柏一眼,連道兩聲’有趣’,偏又看起了經書。

  唐柏平靜心情,將浮於虛空的鐵牌抓入手中,隻覺鐵牌溫熱,似鐵似木,不知是何材質所造。

  他從腰間抽出菜刀,食指於刀鋒上輕輕一抹,微痛之後,鮮血滴落於鐵牌之上,擴散而開,沿著扭曲的字符,像一條細微的溪流。

  待到’唐柏’兩字被鮮血染紅,一道極淡的紅光自鐵牌上射出,消散於虛空,須臾,唐柏仿佛看見了一張網,而自己化成了網中一根線,與無數的線縱橫交錯,形成結,化成格。不知為何,他感覺身上多了一道無形的枷鎖。

  龐紮事點了點頭,而後朝門外吆喝一聲,又見一個十二三歲的背劍少年前來,問道:“師兄,有何事吩咐?”

  龐執事道:“麻煩師弟將其送去服役。”

  那少年道了聲是,而後領著唐柏去了偏殿,領了三套雜役衣衫,鞋襪,還有一本寫滿了門規的法冊;然後又穿過樓亭,轉轉折折,來到一片開闊的廣場之上。

  少年站定,抬頭看了看高空,突地一聲清嘯,其音尖細綿長,直衝雲端而去;待其音盡之時,空中傳來一聲鶴唳,而後一隻巨大的白鶴俯衝而下;落地之後

  ,火紅的雙目極有靈性的瞧著兩人。

  少年道了身走,而後隨手一抓,朝唐柏抓來。

  唐柏本就是界境高手,雖說真氣被封,但境界尚在,五感敏銳,他本能的輕退了一步,偏避了開去,然後靜靜的看著少年。

  少年有些惱怒,道:“你躲什麽,本少要真要抓你,你躲得了嗎?”說完輕輕一躍,落於鶴背;見唐柏原地不動,偏道:“上來!"。

  那白鶴似通人語,又似捉弄唐柏,一聲鶴唳,伸開門板寬的巨翅朝著唐柏一扇,卷起一團狂風,直吹得唐柏的衣衫’呼拉’作響。

  唐柏心中憤怒,這宗門的弟子高傲得緊,連一隻扁毛畜生也來欺負自己!他下意識的朝腰間的菜刀摸去,轉念一想,與一隻禽獸置氣,無故失了身份,偏消了怒氣,飛躍而上。

  那少年輕‘哼’了一聲,然後輕聲音道:“小鶴,走吧!”。

  白鶴一聲唳鳴,伸開門板寬的巨翅,卷起一團狂風,直朝半空激射而去。“

  半空之中,狂風撲麵,唐柏身形不穩,差點從鶴背掉了下去,匆忙之間,偏站了個樁位,整個人仿佛重了一倍;那白鶴也沒想到如此變故,差點被唐柏從空中壓將下來。

  那少年瞪了唐柏一眼。

  唐柏此時已穩住身形,也不想將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偏鬆了樁位,深吸了口氣,平複了心情,也懶得去問這少年姓名,互不搭理。

  他好奇的朝四方觀望,隻見空中時有白鶴巨雕載人,一閃而過,偶有飛馬怪禽,飛劍飛刀,各種怪異法器載人從身邊穿擦而過;一時新奇,心中那點點怒意消散於無形;他俯首望去,隻見地底宮殿閣樓無數,有巨大城池飛閃而過,有巍峨的大山連綿不絕,如天柱一般的峰巒,直插蒼穹。。。

  唐柏暗歎,這哪裏是一個修行的宗門,這根本就是一個國家。

  飛了大半個時晨,山巒盡去,方見一馬平川,無數農田接連一起,黃金色的稻海看不到邊際,唐柏實在沒有想到,這大山之中,還有如此開闊的平原。一路飛行,又見無數藥地,藥香直衝高空,聞之心曠神怡;再接著,唐柏又看到了城池,連綿一片的房舍,還有無數的人群;最後,白鶴落於一座開閣的院中;院中有一棵很大樹,枝椏橫展,如一把大傘,擋住了高空的陽光;樹下有著一椅,椅子上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全身卷宿,像似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兩人從鶴背一躍而下,那少年人也不說話,而是一腳踢在椅子上,連人帶椅倒飛了起來。

  那白發老人發應奇快,人在空中就已醒轉,借力一個倒翻,連人帶椅平穩落地,顯然武技不弱;見眼前的少年,忙站了起來,不但不生氣,而是一臉媚笑的道:“師兄,你怎的來了,屋裏坐坐,小老頭裏麵還存了點靈酒,嚐嚐。”

  那少年去卻是瞧了唐柏一眼,道:“毛老頭,別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來新人了,好生安排,那點靈酒自己留著延命吧。”

  少年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本章完)